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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芝经济的单一一直是孟谨行上任后极为头疼的一件事,作为分管工业的副县长,他为兰芝有限的工业企业以及低下的产能而焦虑,如果能够把都江转型后的国企整合到兰芝,他相信一定会是个双赢之举,也可以使兰芝重投大都江怀抱,正式摆脱爹不疼娘不亲的尴尬。
离开市府已是午饭时间,孟谨行让江一闻把车开到望江楼,路上他给齐京生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便饭?
若是换了个人在饭点上请自己吃饭,齐京生想都不想就会拒绝,但孟谨行的邀请他是不会拒绝的,“好,我马上过来!”他答得既响亮又爽快。
比起国色,孟谨行望江楼用餐,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站在临江的窗口,望着浩渺的都江在阳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他就会觉得心中一片安宁。
“哎呀,老弟就是与其他人不一样,喜欢选清静之处吃饭。”齐京生进门就看见颀长的孟谨行伫立窗口远眺,颇有感触地发表感想,“国色开了以后,这里很少来了!”
孟谨行回过身来笑着与他握手,招呼服务员泡茶后,俩人点了烟坐下一边等着上菜,一边闲聊。
说到最近的业务,齐京生感慨道:“要不是你,我哪有机会提前半年就完成全年任务?谨行,你可是我的贵人呐!”
孟谨行哈哈笑道:“大哥千万别这么说,我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仰仗大哥呢!”
齐京生阅人无数,孟谨行临时请他吃饭,再凭眼下这句话,就知道今天是有事要自己帮忙。
自从交了孟谨行这个小友,齐京生的的确确是受益颇多,交际圈子一下提高一个层次,饮水思源,他一直想着怎么报答孟谨行,既体现出自己感激的心思,又不会让孟谨行觉得自己格调不够高。
今天,机会来了!
“谨行,只要有用得着你哥的地方,只管开口,我就是办不了,想尽办法也帮你办!”
齐京生这句话极对孟谨行胃口,正好服务员进来帮他们倒酒,他立刻便举杯与齐京生满满干了一杯。
待服务员重新出门,孟谨行才道:“我这段时间为兰芝的工业布局犯愁,想向国企的老总们请教请教,但这方面的朋友认识实在有限,所以……”
齐京生脸上一下露出失望的神情来。
人与人的交往,有时候就是这么微妙!齐京生满心希望想为孟谨行解决一个大麻烦,没想到对方只是提出这么小一个要求,他觉得孟谨行太小看他了。
“行啊,不就介绍几位企业老总吗?小事情!”齐京生摸出电话来,“我现在就帮你整一桌。”
孟谨行一把摁住他的手背,“大哥别急!这事儿不小。我想请教只是一方面,重点是我想在兰芝搞一个高新工业园,请都江一些国企把总部迁过来!”
孟谨刚刚不急于把话说完,就是想看看齐京生的反应,齐京生刚刚的一番表现让他心里立刻有了底,便正式把牌摊了出来。
齐京生听清他的目的,瞪眼睛张嘴巴有一会儿没回过神来。
这落差也实在太大了!他哪会想到孟谨行是要把都江的国企搬到兰芝去,这兰芝豆大一点的弹丸之地,吞得下这些企业吗?
“呵呵,看大哥的表情是被吓着了啊?”孟谨行拿开覆在齐京生手背上的手,笑着端起杯子自己抿了一口酒。
齐京生抬手托了托下巴,嘿嘿笑道:“兄弟,你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事还真是有点难度。”
“要不怎么找你呢?”孟谨行道,“企业的经济命脉不就在你手里捏着吗?”
齐京生摇下手道:“你不知道,我能拽住的都是些效益不好,求着我放款的。那些家大业大的,可不是我能左右的。别说市里那两位,就是省领导有的时候也得把他们当坐上宾,所以,我可以给你引路,但要想说动他们,还得上面有政策。”
孟谨行点下头道:“关键的企业我只要一家。其他的,你看信得过帮我引荐!”
齐京生看向他想了一会儿说:“要不我先摸摸底……”他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下盯住孟谨行,“你说的关键那家是不是有目标?”
孟谨行咧嘴一笑,“大哥果然犀利!对,德川电控。”
齐京生再次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行,我真服了你!你要是真把德川整兰芝去,估计其他企业也没多大问题了。”
看齐京生明白自己的意思,孟谨行举杯与他碰了一下,“这事从长计议吧。”
“放心吧,我考虑一下,帮你仔细谋划谋划,按你这个思路应该能成。”齐京生说着看了孟谨行一眼,“德川的木董要不先接触一下?”
“可以,大哥帮忙安排一下吧。不过,具体时间你等我通知,他有个思想准备,我再拜访他比较妥当一点。”
二人正事商定便天南海北一通胡扯,直到下午上班时间将近才一起走出望江楼,江一闻已经接了钟敏秀在等孟谨行。
一上车,孟谨行与钟敏秀说了跟邓琨、齐京生见面的结果,钟敏秀对邓琨的反应有点兴奋,“看来,他有点心动。我下午不回兰芝了,晚上我会跟国华提一下德川的事,听听他的意见,我们明天再在办公室商量。”
孟谨行微一皱眉,朝司机座上的江一闻看了一眼,江一闻会意立刻下了车,等在马路牙子上抽烟。
“怎么啦?”钟敏秀不解地看孟谨行,“你不挺信任他的吗?”
“不是不信任他。”孟谨行道,“少些人知道更好!”
他把房间和办公室发现监视监听装置的事一说,钟敏秀大觉骇然,脱口道:“谁这么阴险?”
“我查了,是都江纵合地产老总庞敏找人安的,这个人与唐浩明有关。”
钟敏秀愣怔半天,终于说:“难怪你现在很少说话。”
“少说是对的,哪怕没这些东西,我现在觉得也还是少言多听多看。”他从口袋里掏了张纸片递给钟敏秀,“我在外面租了套房子,这是家里的电话。”
孟谨行放下车窗朝江一闻点下头,江一闻立刻扔了烟上车,按孟谨行的吩咐把钟敏秀先送到省委宿舍。
看钟敏秀走进小区大门后,孟谨行并没有离开,而是下车步行往省委宿舍一墙之隔的省财政宿舍走出,赵晓波的家就在那里。
晚上十点多,孟谨行刚回到兰芝家中,钟敏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称刘国华觉得南迁的想法值得考虑,他会先与木元接触一下,探讨一下可能性。
孟谨行感觉到,刘国华的态度是谨慎的,“如果是这样,我们给市政府的讨论稿得缓缓,如果木元兴趣不大,还需要秘书长多费点心做一下工作,市里暂时是不适合出面的。”
钟敏秀也是同感,但她显然要急躁一些,“也不能一直拖着,毕竟办公楼拍卖迫在眉睫,如果这之前谈不定,办公楼流拍,那可就是闹大笑话了!”
“凡事水到自然成。急于一时容易出错,耐心点。”孟谨行道。
钟敏秀沉默数秒道:“说真的,让我来兰芝帮助你成长现在想来有点好笑!现在的你,远比在长丰时成熟稳重,思想认识和全局观都已经超越我,与其说我帮你,倒不如说是你在帮我!”
“呵,姐,咱俩就不说这种话了吧?我能有今天,是你赋予的,我今天所做不及你当初万一!”
孟谨行没有再等来钟敏秀的答腔,她在长时间的沉默后轻轻挂下了电话,孟谨行呆看着窗外的夜色,眼中划过一缕伤感。
第383章 围而不攻,攻其不备
赵晓波于次ri午时分给孟谨行打了电话,让他晚上十点到罗家,罗民要见他。。。。
孟谨行把江一闻叫來,略微调整了一下下午的工作安排,与唐浩明、钟敏秀分别打了一个招呼后,下午三点半离开办公室去了都江。
因为有一段时间洠ヂ藜伊耍蕉冀螅仁侨チ松坛「藜叶下蛄艘恍┡慈淼氖称罚韵蛄艘惶跹蹋缓蠡馗改改抢锶×死自埔ゴ泳┏谴貋淼囊缓杏衿澹敫改敢黄鸪粤送矸瓜辛囊徽螅獠庞诎说愣嗟闳チ寺藜摇
罗家二老见到他很是高兴,拉着一起聊了很久,直到赵晓波陪着罗民回家,二老才回房休息。
跟着罗民上楼进了书房,孟谨行就笑说:“书记今天有洠в行酥赂疑币慌蹋
“好啊。”罗民看他一眼,“自己先倒茶,我把棋盘拿出來!”
孟谨行给二人都了茶,见罗民已摆好棋盘,就从包里取出玉棋,“我爱人在京城逛琉璃厂时买了这棋,让我带來给您,咱们今天用这个下!”
罗民接过棋一看后抬头望着孟谨行道:“这是好东西啊!”
“怎么可能。”孟谨行笑道,“她说就是一地摊上卖的,三十块钱都不到,能有多好啊!”
罗民摇头,“说不好,看着像玉,这要真是玉,我可不能收!”
“什么呀,要真是玉能卖这个钱,您就别逗了。”孟谨行率先下了子,“我先了!”
“嘿,你这小子,不地道。”罗民笑骂一声也落了子。
“您要过意不去……”孟谨行下了子,抬头朝书房扫了一圈,“把您写的字给我一幅!”
“我看你是存心的,就是想來骗我的字。”罗民笑道,“回头你自己挑,我听晓波提起,你有意想把德川等几家企业引到兰芝去!”
“我看了都江新一轮的二十年城市规划,光湿地公园就要建八个,这就意味着整个城市要往生态居住城市发展,工业企业外迁是必然趋势。”孟谨行道,“而兰芝的工业布局一直单调落后,如果能把这些企业引进來与本地工业企业加以整合,不但可以解决都江的发展需要,也可以提高兰芝的产业配置,使兰芝成为都江的城市副心,我相信这会是一个双赢举措!”
“想法是不错。”罗民一边落子一边说,“但你有洠в邢牍笄ㄒ瓶赡芑崃罾贾コ晌荆
孟谨行顿了一下,他不相信罗民考虑问睿嵴饷醇虻ィ饷次手换崾且桓鲈颍廾裥囊灿写艘猓馐歉峥谝摺
想至此,他立刻说:“无论这些企业是不是迁移,我相信产业提升和整合都是他们下一步的必走之路,省委省zhèngfu对此总是要出些政策,给别人也是给,兰芝是都江的一部分,我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二十年远景规划依然洠в邪牙贾タ悸墙ィ
罗民看他一眼,“你倒是好算盘啊,这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孟谨行当下叫屈:“这怎么是便宜我呢!”
罗民笑道:“你为了拉动兰芝的工业,要把整个都江甚至全省的工业都洗个盘,这还不便宜你!”
孟谨行嘿嘿摸着头,近乎耍赖地笑道:“我可洠д庀敕ǎ涫敌睦镌缬写蛩悖抑徊还耪垂獍樟耍故悄蔷浠埃凑渌匾彩歉共蝗绺颐抢贾ィ么趵贾セ故嵌冀暮⒆勇铮
罗民洠в薪铀幕埃讣凶牌遄映烈髁季貌怕湎拢缓笪⑿ψ趴聪蛎辖餍械溃骸案媚懔耍裉煺馀唐迦绻阌耍易邢缚悸且幌履愕南敕ǎ绻涣耍憔突厝ズ煤霉芎媚阕约耗且惶邮拢灰细艺拢
“这都可以。”孟谨行苦着脸,跟罗民下了多次棋,他好像只赢过一次,那还是罗民让了几手的结果。
他不说话了,全部jing力都落在棋盘上,这可是关系到兰芝未來的大事,他必须要下赢这盘棋。
罗民的书房虽然开着空调,但赢棋心切的孟谨行却很快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沾着汗水的手掌起起落落间,他已经尽自己所能将围棋挖扑封扳等各项技能全用上了,但面对气定神闲的罗民所布下的局势,他越來越感到手臂沉重地难以举起小小的棋子。
他在心里连连唉叹,技不如人处处受制。
举目望向棋局,已是白乎乎一片,黑子虽然自成一气,但白子长趋直入已然呈压境之势,他如果要想盘活黑子,除了绝地反击别无他途。
然而,孟谨行对此一击却是举棋不定。
这一子下去,成则满盘皆活,不成则溃不成军,对于一心想赢棋的他來说自然觉得踌躇了。
罗民见他几番犹豫,不由抬起手点了点他道:“你啊,求功心切。”他的手指此时又指向棋局,“看你的黑子,虽有气势却一味贪进,洠в凶龅郊婀巳郑灰蹈鞣狡胶猓憧凑饫铮阏飧鼋俅虻檬遣淮恚悄慵庇谧吆瘢炊棺约汉蠓绞Э亍
罗民侃侃而论,孟谨行听得心惊肉跳,这哪儿是在说棋,分明是在说他到兰芝后的一举一动。
他不禁想起与葛云状对弈时,葛云状一直认为他更擅长局部战争,在需要讲究平衡的围棋棋盘上,他始终缺少洞若观火的全局观。
反思他刚到兰芝时急于打开局面,一步步把储丰逼上死角,结果不但洠в邪牙贾フ鼍置娲蚩炊冻隹彰牛媚叫ヌ煊谢峥战怠
想到慕啸天,他眼前一亮,重新看向棋局。
在对待慕啸天的问睿希巧钏际炻枪模肫浠ù罅康氖奔淙ビΧ裕共蝗绻套约阂延械某杉ǎ⑶野哑渌杏星啡钡娜撕褪峦晟疲缤矍暗钠寰郑热荒强榈嘏淘缤矶蓟岬阶约菏掷铮饪抛油耆梢砸环ⅲ劝哑渌胤阶吆瘛
妙啊。
孟谨行手起子落,抬头笑眯眯地看向罗民,这一步,不就是他今天向罗民要求的国企南迁吗。
罗民看到他终于落下之子,欣慰地笑了笑,随即道:“虽然你有犹疑,但总算能及时看清全局,作为对你的奖励,我会考虑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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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民拿起桌上的茶杯,揭开盖子吹了吹浮沫,浅浅呷一口茶,才不紧不慢地说:“送你八个字:围而不攻、攻其不备!”
返回兰芝的一路上,孟谨行一直都在闭目沉思。
今天与罗民的一局棋让他受益匪浅,比起葛云状所指点的棋局chun秋,罗民的思维更具针对xing。
在他平静似水的面庞之下,内心因为兴奋已翻起万丈波涛。
罗民最后赠他的八个字,字字玄机,充分说明其对兰芝目前的政治局面,甚至是都江的政治局面,无一不了然于胸,可以说这八个字是他对孟谨行的指示。
而罗民之所以在棋局尚未完全定出成败之时就结束对弈,也恰恰是以此暗示孟谨行,都江也好,兰芝也罢,都只是西南全省这盘大棋上的一隅,罗民随时可能以西南全局为出发点,对这一隅进行战略调整。
正因为如此,罗民所赠八字就更显重要与珍贵,它所包含的意义并不仅仅在于罗民对孟谨行的提点,孟谨行认为,这还包含了罗民对他的信任。
这才是最让他感到兴奋的地方。
这一夜,孟谨行辗转反侧,心cháo起伏,几乎彻夜未眠。
次ri,黄梁一早在楼梯上遇到孟谨行,孟谨行便想到了昨天的棋局,遂微笑着问黄梁:“晚上有洠в锌眨蝗缒憬屑父鋈耍颐且黄鹁劬郏
黄梁自从那天与孟谨行一起钓鱼后,一直洠Ъ辖餍杏卸玻睦镆恢狈锤醇觳樽约菏遣皇怯械胤剿荡砘蜃龃砹恕
听孟谨行发出邀请,他心里有种大石落地的感觉,孟谨行这是接受他的投靠了。
而且,从孟谨行让他叫人一起聚來看,孟谨行已经下决心开始招兵买马了,这对他來说是东山再起的绝好机会,他庆幸自己做出了恰当的选择。
但是,黄梁能做到副县长,而且在储丰落马后并未像柯周一般广受诟病,也足以证明其并非平庸之辈,在决定向孟谨行靠拢这件事上,他还是抱着谨慎态度想试探一下孟谨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