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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情,孟谨行更要承她的情。
陈运来反应够快,立马说自己可以承担施工任务,免去一部分工程款权当赞助。
对他来说此举也是互惠,反正他早就答应过孟谨行帮忙。
付成名至此终于笑说:“你们都如此有信心,我倒真想快点见识一下观山村的宝贝了!”
孟谨行闻言连说欢迎之至。
席至中途,孟谨行去李红星的包厢敬酒,才知道是蔡匡正的主场,少不得拿着酒瓶认认真真敬了一圈。
蔡匡正第一次到观山村就觉得孟谨行合眼缘,看他过来敬酒,无论主客都敬得认真,心里更是欣赏,便把他介绍给了在座的县建设局副局长李蒙和申城市委办主任高长明。
喝高了的李蒙本性好结交,听说孟谨行请外商,非要随他去敬酒,及至看到有年轻女性,而且与陈运来也有几分相熟,便坐下不走了,龙门阵一摆竟反客为主,说到自己千年副职转不了正时,更是自嘲道:“正职是头,副职是皮;正职勃,副职退;正职痿,副职顶!”
孟谨行暗叹这老兄是歪才,如非怀才不遇,便是过于自恃。
雷云谣满脸尴尬,埋首装聋作哑。
李蒙说得兴起,一出比一出出彩,直到李红星来领人,众人才一起散席出门,在楼梯口遇上蔡匡正和高长明,又是一番寒暄告别。
但是,高长明临走连看雷云谣数眼的举动,被孟谨行收入眼底,又在心里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020章 选举意外
孟谨行与雷云谣从长丰回来的第三天,就是观山村村长选举的日子。
村委办公室内外挤满了人,许多小孩子被大人们赶到外面,趴在窗户上叽叽喳喳看热闹。
分别筹集了十万、十二万和八万修路资金的三位候选人——梁大山、姜炳才和许力,一大早就在各自支持者的簇拥下来到村委,姜炳才更是煞有介事地牛仔裤配西服,大红的领带紧扣着脖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梁敬宗、姜庆春一起到场指导选举工作,梁畅一大早就到村口迎候。
孟谨行与一帮村委委员提前一天就布置好会场,当日梁敬宗等人一到,众人简单寒暄闲聊几句,会议正式开始。
梁畅当仁不让拿起喇叭主持会议,梁敬宗发表了动员讲话,梁大山、姜炳才、许力三人按选举方案的要求,分别发表了竞选演讲。
三人的演讲内容中,针对观山村未来的经济目标设定,姜炳才的总目标与阶段目标是最高的,村民们屏息静气听完三人演讲后,开始互相交头接耳,一张张黝黑的脸庞上布满对未来的强烈憧憬。
梁家诸人除梁敬宗镇定自若外,其余人听完姜炳才演讲后,脸色都变得相当难看。
姜家兄弟的财力与梁家不相上下,但最大的区别是,姜家目前从上到下当权者众,如果有心造福乡里,其能量就不是在权途日渐式微的梁家所能相比,这也是梁大山对目标设定比较保守的一大原因。
许力被孟谨行做通思想工作后,心里对孟谨行的计划甚为清晰,因而在演讲内容上他对经济目标没有花太大心思,倒是对观山村产业规划的设想颇得孟谨行影响,具有相当的实际意义和操作性,令坐在台上的梁敬宗、姜庆春暗暗吃惊,都认为过去小看了许力。
姜炳才节节攀升的票数,与孟谨行的推测基本无二,姜姓与散姓村民一边倒地选择做出最高承诺的候选人。
就在村委委员准备宣布选举结果时,看到大势将定的梁虎,突然要求整个程序暂停进行,他觉得有必要让全体村民知道一个事实。
姜庆春很是不悦地扫梁虎一眼说:“选举是件严肃的事情,哪能说停就停?你有什么事,放到选举结束再说不迟。”
“就因为选举严肃,我才要让大家提前知道一个惊天的真相,免得乡亲们误选一名杀人凶手当村长!”梁虎站在那里面不改色大声说。
村民们立刻骚动起来,窃窃私语之声不断。
一直在抽烟的梁敬宗立刻掐了烟,大手一挥说:“既然事关人命,那就先把选举程序停一停,听梁虎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板着脸望向梁虎,沉声说:“六弟,今天选举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你打断整个程序要说的事,如果不是像你说的那样重要,就彻底败坏了梁家人的声誉,你可要想清楚了!”
梁虎脸颊微微颤抖,咬牙切齿地说:“我清楚得很!”
底下有不少村民已经按捺不住,纷纷让梁虎快讲,到底有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是大家不知道的?
姜庆春见事已至此,不得不松口,也对梁虎道:“那你抓紧时间说吧!”
梁虎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块手表,高高举起来,大声问:“这块表,大家伙儿都不陌生吧?”
那是一块劳力士金表,据说当年的申城市,全市只有五块。
除了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姜佑才手上戴着一块,另外四块全部集中在长丰,而长丰这四块,有一块在车祸身亡的姜家老五的儿子姜忠年手上,其余三块自然是在才字辈另外三兄弟手上。
“我说我这块表最近怎么老找不到,原来是被你们姓梁的偷了!”
正当大家纷纷猜测,这块表是才字辈哪个兄弟的,姜炳才已经跳起来指着梁虎嚷嚷开了。
梁虎眼看姜炳才冲到自己面前想夺表,手臂立刻向上一举侧身躲过后,大声说:“不错,这块表的后面刻了一个炳字,应该正是你丢失的那块表。但是,你还记不记得这块表咋丢的?”
“我哪个晓得?”姜炳才冷冷地说,“我要是晓得,它还会拿在你手上?”
“哼,你是不敢想吧?”梁虎说。
“你啥子意思?”姜炳才警觉起来,狐疑地看着梁虎问。
“怕啦?”梁虎又问一声后转身面对众人,指着人群中的一名老年妇女说,“嫂子,你来告诉他!”
一直坐在台上冷眼旁观的孟谨行看到,被梁虎点名的老年妇女不是别人,正是梁坤的老妈儿卜凤珍。
他心里不由暗暗冷笑,梁家人的确选在这个时候对姜家发难了!
不过,他很好奇,梁敬宗会如何运用卜凤珍这颗棋子。
卜凤珍的身体一直在发抖。
她这辈子生了四个孩子,就梁坤一个存活下来,加上中年丧夫,儿子成了她的命!
梁小山的死虽然不是儿子故意所为,但也不能说毫无干系,对于她这样从小长在山里,连乡里都没去过几次的女人来说,法律这些玩意儿根本不懂,族长说的话就是天条。
梁虎对她明言,如果不按他说的去做,梁坤就得为梁小山的死坐牢。
为了儿子不坐牢,为了自己老来还能有靠,她不得不站出来指证姜炳才,但她又害怕自己陷害姜炳才有损阴德,害了子孙后代。
当卜凤珍哆哆嗦嗦地讲完,姜忠夏就冲上前要揍人,被早就做好准备的梁姓族人团团围住。
姜姓的族人,有不少悄没声地把手按在腰上,眼望着姜炳才,等他开腔动手。
会场内一片剑拔弩张之势。
姜炳才却气得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别说表怎么丢的他不知道,就是梁小山死的那晚,自己的行踪也不能拿到这么多人面前来说。
众人见姜炳才脸发白汗直冒,当即都以为卜凤珍所言非假,是姜炳才深夜带人追打梁小山,才导致已经失心疯的梁小山坠崖摔死,那块表就是姜炳才当晚遗落在崖边的。
至于前段时间村里有关梁小山被族兄逼得跳崖的说法,很多人立刻认为是姜炳才为了脱罪散布的谣言。
“哪个敢信这瓜娃子的胡言乱语,我一脱皮敲掉他的脑壳!”姜忠夏急得青筋直爆,恶狠狠地对着交头接耳的村民耍横。
姜庆春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雨来临前的天空,精光又从他略显浑浊的眼睛中闪现,夹杂一点点难以置信的犹豫。
姜家兄弟早料到梁家人今天会有所动作,他们昨晚邀姜庆春聚一起商量了大半宿,文的武的都有考虑到,独独没想到梁虎会来这么一手。
最意外的是,姜炳才一直没有开口辩解那晚的去向,姜庆春的心就开始一点点下沉。
他的眼角余光瞥到同坐台上的梁敬宗和梁畅,前者脸无表情看不出内心想法,后者一脸得意,仿佛一切都已胜券在握。
他暗暗骂四叔无用,竟然被懵在当地,就算是瞎编也要先编点东西出来吧?
姜庆春平时看上去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实际上眼光相当毒辣,他看出卜凤珍的恐惧,在四叔手足无措的时候,他只能拿这个老太婆开刀!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了一圈有点乱套的会场,大声说:“都安静一下……”
连喊了十来声,直到孟谨行也开腔请大家静声,会场上才一点点安静下来。
“卜凤珍,既然你手里握有证据,小山村长又是你男人的侄子,为什么你不一早就站出来,要等到现在?”姜庆春问。
卜凤珍身体像筛糠,望向梁虎的眼神如同受伤的母鹿。
梁家族人里有自作聪明的,抢着替她回答:“那还用问,怕你们姜家人报复呗!没见坤兄弟都逃出去避祸了吗?”
“哼哼!”姜庆春冷哼一声,直视着卜凤珍,大嗓门拎高几度,“梁坤出了名的孝顺,会舍得把老妈儿留在这里,自己跑出去?你家先是媳妇跑了,接着儿子又跑了,你又打算什么时候跑啊?”
卜凤珍老泪纵横,跌坐在板凳上。
梁敬宗此时转头看向孟谨行,“小孟啊,今天这情况太意外,不如选举改天重来吧。”
作为整个计划的策划者,梁敬宗始终气定神闲掌握着全局。
他绝对有信心借此机会,让姜家兄弟在观山村彻底失去市场,把孟谨行这个开始露芽的新苗掐死在观山村。
孟谨行也明白,梁敬宗此时要选举改期,不仅能打击姜家兄弟,同时还能给自己扣上一顶组织考察失误的帽子,还会令刚刚对未来树起信心的村民再度失望,对下次选举不再抱什么期待。
这是他到桑榆后真正的硬仗,破局就在今天,如果错过,他将再不能出头,更别提什么谋高位了!
他的思绪高速运转,满屋子的目光瞬间落在他身上。
而他,右手不停地来回抚着前额,似乎在组织讲话的措词,左手在桌下一点点紧握成拳……
此时,屋外隐隐传来刹车声,门口的人群一阵涌动。
第021章 峰回路转
门口人群退开,屋内众人看清来人,立刻哗然一片。
梁坤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四名警察,其中三人大家都熟知,系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副队长、姜万才之子姜忠华,乡派出所所长徐明和民警张顺涛,另一名所有人都不认识,
徐明和姜忠华一起过来与梁敬宗等人见面,张顺涛则和另一名警察继续跟在梁坤后面,直接走到卜凤珍面前站定。
姜忠华这个时候带着梁坤出现,让梁家众人包括梁敬宗都预感不妙。
孟谨行一直放在桌下紧握的左手,此时终于松开,他随着台上诸人与姜忠华、徐明寒暄。
梁敬宗并不把姜忠华放眼里,与他握手时,连嘴里的烟都没有放下,但抽的速度却一下快了许多,而且坐下来一口接一口地吸,眼睛紧紧盯着卜凤珍母子的举动。
梁坤一把握住卜凤珍冰凉的手,哑声说:“老妈儿,你莫怕!我是主动向警察投案的,他们已经找到那个臭婆娘,证明那晚是梁小山自己跳的崖。我虽也有错,但不用坐牢,教育为主。”他转身指了指身后的警察,“不信,你问县里来的刘警官。”
“真的?”卜凤珍激动地嘴唇直哆嗦,“老妈儿这些天晚晚睡不着,这下可好啦!”
梁敬宗一脸阴霾,重重摁灭烟蒂,转脸对孟谨行大声说:“你还不宣布改期?”
“改什么改?”姜庆春在姜忠华出现后,虽然不知道起了什么变化,但心头大石一下搬开,尤其听见梁坤说的话,他立刻决定对梁敬宗进行迎头反击!
“梁虎在选举的关键时刻,为了让大儿子当上村长,竟然连诬蔑别人杀自己幺儿的事都做出来了!我看,除了取消梁大山的竞选资格,其他都不必改!”姜庆春冷冷地说。
“姜庆春,你个狗日的……”梁畅跳起来开骂。
梁敬宗抬起胳膊一把拉住他,阴森森地说:“你给我坐下!你叔手里握着证据呢,你还怕他们翻供?”
呆立在台下的梁虎经梁敬宗这一提醒,立刻扬起手里的手表,冲着梁坤道:“你知道诬陷罪怎么判吗?姜炳才的手表是你老妈儿亲手捡来交给我的,难道是你老妈儿贪财不成,诬赖姜炳才?”
“梁虎你个龟儿子,你敢动我老妈儿一根汗毛,看我不揍死你!”梁坤冲着梁虎怒吼。
“梁坤,注意你的措词!”刘警官对梁坤低喝了一声。
“你不用吓他们!卜凤珍刚刚说的话我不会追究,而且傻子也看得出,她是被你逼的。”姜炳才终于缓过神来,抓紧挽回局势,“小坤,我们虽不是一族,但当叔的敬佩你敢作敢当!今后梁家人敢为难你们母子,就是和我们姜家人过不去。你放心,只要有叔在观山村一天,绝不会让你老妈儿受一点罪!”
孟谨行听了暗暗感叹,姜炳才虽是一粗人,但对于如何收买人心,还是相当懂得掌握时机的。
果然,梁坤朝姜炳才点点头说:“谢谢炳叔!”他朝屋内外的众人朗声道,“到了今天,我也不怕自己出丑!梁小山睡了我的婆娘,我气不过追打他,他逃得急,跳了大凤山。”
村民们一片唏嘘。
“梁小山那不是疯了吗?”梁姓中有人替梁小山辩解,“你不打自家婆娘,倒去追个疯子,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你才不是男人咧!”梁坤回道,“梁小山装疯,想把雷云谣吓回城,族里不少人知道!”
此言一出,满座变色。
姜姓族人纷纷对着梁姓族人恶言相向。
“一派胡言!”梁敬宗拍案而起,“梁坤,你戴了绿帽儿是让人同情,但这样诬蔑你族中兄弟,尤其还是死去的兄弟,你简直是毫无廉耻!”
“梁乡,不要激动,坐下听我说说!”姜忠华突然出声。
梁敬宗却听都不听,直接拍屁股走人。
对他来说,无论姜忠华查到多少事实都不重要了,梁家这次因为梁小山集体打了个败仗,再坐下去只会让他更丢人,甚至今后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敬宗,你不等选举结束?”姜庆春还对着梁敬宗的背影假惺惺地问。
梁畅见族叔走了,赶紧站起来也要走,姜忠华拦住了他。
“梁副主任,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姜忠华说着朝徐明使了个眼色。
徐明颇有些尴尬地对着梁畅说:“梁主任,姜炳才的婆娘报案,说有人上门以收购古董为名,顺走了她家的劳力士。现在案犯抓获,交代说把表卖给你了,我们要调查赃物去向,并核实一些其他情况。”
梁畅嘴唇一阵哆嗦,急急地说:“徐明,你莫冤枉好人!”
“梁主任放心,我们一定不放过坏人,也不冤枉好人。”徐明说。
此时,刘警官在村民中带出一个叫梁宗耀的,说是也要去协助调查,因为偷表的人说他是提供线索的共犯。
随着梁畅等人被警察带走、姜忠华告辞,喧闹了好一阵的村委终于静下来。
台上的姜庆春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表情。
他暗赞堂弟今天这一手干得漂亮,不但让梁大山绝了当村长的念头,也狠狠打击了梁敬宗的不可一世,更让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有了一次当权主持大事的机会。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