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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些许迷茫,飞机上无聊人士的搭讪,也叫她有些疲倦。
沈淮在哪里?
这时候看到一辆高尔夫从东侧通道驶过来,在台阶停下来,看到沈淮下车来,成怡在旅途积累的迷茫跟疲倦之感一扫而空,招手欲挥之际,看到沈淮已经注意到自己,成怡收回手,嘴角绽出浅浅的笑,骤然间换了一种风情……
沈淮三两步走上台阶,接过成怡的行李箱,入手比想象中要沉得多,问道:“带这么多东西啊,不会打算在徐城住很长时间吧?”
“怎么,怕给我吃穷了啊?”成怡歪着头,看着沈淮问道。
“我前两天跟崔老爷子说起我们要过去蹭他的饭,崔老爷子说,成家姑娘又漂亮又懂礼貌,摆明了是欢迎你过去蹭饭吃。”沈淮笑道,三两步走来台阶,将成怡的行李箱放进车里。
“嗯,你怎么跟我爸一样,说什么话都是滴水不漏。还是崔爷爷好,我跟他打电话,他就满口答应包吃包住,不跟你一样,一点担当都没有。”成怡娇嗔地说道。
“我这是祸水东移。”沈淮弹指敲着车窗,让成怡看几个从接机大厅出来的男人,“我不过负责开车接你到市里,你看那几个人虎视眈眈的样子,怕是恨不得将我拆吃了。这年头是伴美女如伴虎啊。”
成怡“咯咯”一笑,虽然趁机时这几个人的搭讪叫她厌烦,这时候又觉得有趣起来。
“你到徐城,衣食住行什么的,有没有安排?要是没有,那我就替你决定了。”沈淮问道。
“在徐城,我有两个工作面试,我同学已经帮我在她们学校招待所订好了房间,你送我过去就可以了。”成怡说道。
“你都要找工作了?”沈淮问道。
“是啊,再不找工作就真要在校园里寿比南山了。”成怡说道。
沈淮摇头而笑,没想到成怡还得“记仇”的,还揪住他写的那幅字不放。
沈淮对省经济学院还是有些犯忤的,毕竟之前的“他”在省经院劣迹斑斑还没能完全抹掉,要是撞到熟人就尴尬了。
比起其他“熟人”,沈淮更怕撞到在省经院读研的朱仪跟熊黛玲。
只是,沈淮也不能在成怡面前露了怯,听到她说住行已经由同学安排好,就直接开车赶往省经院。
还是工作日,成怡她在省经院工作的同学没有办法抽出身来接机,而九六年手机对沈淮、成怡来说,稀疏平常得很,但在普通人那里还是稀罕物。
省经院的讲师一个工资也就万儿八千,私人还没有办法配上手机。
成怡也是前一天跟同学电话联系,也只是约了一个大概的时间,国内的飞机,压根就不知道能不能守时,不过下飞机及到省经院后,成怡两次打同学办公室的电话,都没有联系上人,可能临时有事走开了。
看着成怡联系不上人,沈淮手托着下巴,问成怡:“怎么办,跟我走?”
“你送我到教工食堂,我同学跟我说了,联系不上她,就在教工食堂等她。”成怡说道。
沈淮宁可去省经院的学生食堂,也不想去教工食堂陪成怡等同学。
“你有什么事情先忙去吧,在教工食堂放我就可以了。”成怡见沈淮神情间有些犹豫,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不能耽搁。
成怡这么说着,肚子“咕噜”叫了一下,粉脸飞红,说道:“这两天倒飞机,倒得没食欲,都没有好好吃东西,这会儿倒感觉真饿了。”
“我能让你有食欲,这个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沈淮看着夕阳光洒落,林荫道上皆是学子,笑道,“就算是为了保证你的食欲保持下去,我今天也有陪你吃晚饭的义务。省经院的教工食堂,伙食不错,我带你尝尝去,边吃边等你同学过来找你。”
沈淮开始有些胆怯,但下车后看到两个“熟人”,都叫成怡的美貌吸引住,而对他熟视无睹,就放下心来。
他这几年由于生活作息以及工作的变化,整个人的外貌跟气质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熊黛妮能从他身上发现更多真正的他的影子,省经院的教职工对他感到陌生,也就不奇怪了。
虽然是别人的记忆,但省经院教工食堂的伙食真是不错。沈淮照着记忆,点了烧蹄膀、竹笋鸡片、炒芦蒿等几样炒菜,又要两支啤酒,跟成怡坐到食堂的角落里,边吃边等起来。
成怡是真饿坏了,在沈淮也不作矜持,差不多将沈淮点的菜吃下去大半,嚷嚷着:“真是太好吃了,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饭了。”见沈淮盯着自己看,又不好意思起来,双手按在小腹上,笑道,“真是太得意忘形了,都吃撑着了,才想起还要保持形象;你不要出去瞎说哦。”
“你不会杀我灭口吧?”沈淮笑着问道。
成怡“咯咯”笑着直揉肚子,娇嗔道:“你不许再胡八道了,我要是笑出毛病,你的责任可就大了。”
看着成怡疲态尽去之后的美姿,沈淮也心醉魂迷。虽然他对跟成怡的事情没有特别强烈的期待,但面对娇美佳人,谁又能不动心,情不自禁就瞅着成怡迷人的美脸端详起来。
沈淮跟成怡也没有谁注意到有人走近过来。
那人盯了沈淮的脸有两三秒后,抄手拿着桌子还剩有一半啤酒的杯子,就朝沈淮脸上泼过去。
沈淮也是得意忘形,完全没有躲闪,给泼蒙了两三秒钟没有反应,就见那个怒气满面的女人叉手指着他大骂:“你个杂碎,还有脸再走进这学校!”
“曼丽,你做什么,他是我朋友?”成怡也是给吓了一跳,没想到同学一出现,就直接拿起桌上的啤酒泼了沈淮一脸,看着陈曼丽作势还要将手里的杯子朝沈淮砸过去,赶忙站起来拖住她。
曾经“他”的记忆迅速浮现出来,沈淮没想到冤家路窄到这种地步,那个对他恨之入骨、当年不顾学校弹压而站出来揭发他丑事的陈曼丽竟然是成怡的同学。
他占了别人的身体,就要承担一切的后果。
有些事情是他根本就解释不清楚的,沈淮也不敢跟陈曼丽纠缠,见教工食堂里吃饭的人都看过来,跟成怡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就狼狈的往外逃。
将出门,沈淮还忍不住回头看成怡,也不知道陈曼丽将“他”当年的劣迹都告诉成怡之后,成怡对他还会有什么好印象,这段将断未断的关系或许就此有个了结吧?
“啊!”
沈淮狼狈之间,没有看到有人正推门走进教工食堂来,就往外走,跟人撞在一起,他身子沉,重心稳,没有什么事,但将人家手里提着的饭盒“匡当”撞落在地,还将人从台阶上撞滚下去……
沈淮看着从台阶上摔下去的朱仪,眼睛都傻了,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这都能跟朱仪撞上。
朱仪也没有想到沈淮会出现在学校的教工食堂里,头脸不知道给什么浇到了,湿漉漉的完全失去平日的形象,疑惑地问道:“沈淮,你怎么在这里?”
朱仪撑着地要站起来,“呀,好痛。”她摔下去的时候没感觉到什么,这要站起来,痛得忍不住呻吟起来,就看着她的右脚踝,几乎在短短十几秒间,就肿高起来。
朱仪穿着高跟鞋,虽然教工食堂前就三阶台阶,但她猝不及防的跟沈淮撞在一起,脚拐下去摔倒在地,脚踝给狠狠的别了一下。
成怡看到沈淮将人撞倒在门外地上爬不起来,也顾不上问徐曼丽到底对沈淮有什么深仇大恨,走过来帮沈淮将摔在地上那个女孩子扶起来……
第五百七十二章冤家路窄(二)
朱仪穿着浅咖啡色的九分裤,裸脚穿着黑漆红底的高跟鞋,脚踝裸露在外,眼见看着肿高起来,应是崴伤了脚。
沈淮看着成怡往这边走过来,头大如麻,又不能将崴伤脚的朱仪丢下不管;只能硬着头皮将朱仪扶起来再说。
朱仪只觉脚踝处痛得厉害,一时间顾不上追问沈淮为什么这般狼狈的出现在她们学校的教工食堂里,只是伸手捂住肿高处,痛得直吸凉气。
成怡没有听到朱仪问沈淮的话,只当沈淮仓促间撞到省经院的女孩子,走过来帮着沈淮搀住朱仪,见她脚踝红肿得厉害,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崴着脚了?我们送你医院吧。”
“谢谢,不用麻烦你。”朱仪不知道成怡是跟沈淮一起的,给沈淮撞伤了,她也不怕沈淮能丢下她溜跑,自然不想麻烦到别人,身子也是很自然的倾到沈淮的怀里,想叫他扶着找个地方先坐下来。
朱仪抬头之际,遮住脸的柔顺长发分开来,露出清丽无匹的脸蛋。
成怡看了也是一怔。
成怡自身长得漂亮,同时对容貌也不太在意,也不觉得大街那些打扮时尚的女孩子有几人能算得上国色天香的,但端真是觉得眼前这女孩容颜清丽,便是皱眉忍痛,也丝毫不破坏她给人的美感:
是那种谁看了都觉得沈淮冒冒失失的撞痛人家、真是给该踹一脚、人见人怜的一个美人儿。
朱仪说不用麻烦她,成怡只当她客气,对沈淮嗔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看人家脚肿成什么样了?”要去搀住她,好方便沈淮把车开过来送人家去医院。
“啊。”朱仪这才意识眼前这女孩子跟沈淮是认识的,打量了她一眼,凑到逃淮耳边小声地问,“你这样子是给她泼的?”脸上都忍不住挂起笑意了。
朱仪声音虽微,成怡却听在耳朵里,而看她对沈淮轻笑的神态,也完全没有半点陌生的感觉,诧异地看着沈淮:“你们认识?”
沈淮头大如麻,他跟朱仪怎么会不认识?
只是等不到他跟成怡解释什么,陈曼丽从后面走过来,一把将他拉开,怒气冲冲的冷眼瞪了他一眼。
沈淮冷不防给她拉开,半个身子挨在沈淮怀里的朱仪差点又给带倒,陈曼丽忙着将朱仪扶住后,才顾得上骂沈淮,咬牙切齿地骂道:“我就想不明白,怎么坏事都能叫你干尽了。当年那些破事不提,你走个路还能撞到朱仪;你个杂碎怎么不知道滚远点啊。”
看着陈曼丽能剜人心肉的锋利眼神,沈淮心头也是忤。
这时候正值用餐之时,教工食堂进出用餐的教师、学生也多,看到沈淮给泼酒,便觉得有热闹可看,何况还紧接着撞伤人。
看到平时端庄秀丽的陈曼丽老师对个青年怒目相斥,好些人都围过来问:“陈老师,怎么了?”
四年前的事情毕竟不远,沈淮即使外貌改变许多,但依旧叫有些对他印象深刻的人熟悉。
再说陈曼丽的怒斥也提醒了一些人,马上就有人认出沈淮:“啊,原来是这小子啊,不是说他发达当大官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丢人现眼了!”
沈淮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来,却又不能真把伤了脚的朱仪丢下落荒逃走。
“陈老师,当年事不是那样的。”朱仪替沈淮分辩道。
“你,你,你。”陈曼丽恨铁不成钢的说落朱仪,“这个杂碎当年害你还不够惨,你还替他说话?”她眼疾手快,捋起朱仪袖子,将她的手腕拉到沈淮眼前,说道,“你叫这杂碎看看,这是什么?”
成怡这才看到这女孩子手腕上刺眼的伤痕,才明白陈曼丽为何会在看到沈淮后,反应会这么暴烈,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时候看到眼前这个这么漂亮、叫人楚楚可怜的女孩子竟然为沈淮割脉自杀过,成怡心里也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当初家里要她跟沈淮相亲,成怡不愿意去跟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接触,而家里的态度又很坚决,她也只能从多方面先了解沈淮,好想出对策来。
她也有打电话给毕业分配到淮海省经济学院工作的陈曼丽,跟她打听沈淮的事情。
陈曼丽当时只说沈淮是个十足的人渣、臭流氓,具体什么事情在电话里却不愿意多提。成怡也就一直没有跟陈曼丽明说,沈淮就是她家里给介绍的相亲对象。
开始是被家里逼迫跟渣男相亲这种事羞于说出口;后来发生了种种事情,叫她对沈淮的印象有所改观,以为陈曼丽可能对沈淮有什么偏见。
之后跟陈曼丽再联系时,她也是刻意不提沈淮。
这次成怡也确实想拉沈淮跟陈曼丽见面,如果以后一定要跟沈淮生活的话,她也不想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陈曼丽对沈淮存有偏见。
成怡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而左右有不少教师认出沈淮,也叫她不觉得沈淮有半点给冤枉的可能。
这时候别人的议论声也传到她的耳朵里:“就是这小子,以前也是我们省经院的老师,到处拈花惹草,把人家女孩子的肚子弄大了,却又不负责任,害得人家割腕自杀。”
虽然当年的恶不是他做的,只是他不得不背负的责任,但叫陈曼丽如此怒斥,别人这般议论,沈淮也是狼狈之极。
而成怡这么盯着他,他也是无从辩解,只是为朱仪肿起来的脚踝担心,要是骨折就麻烦大了。
“是不是。”沈淮想说先送朱仪去医院。
“你滚!”陈曼丽见沈淮竟然还有脸皮赖着不走,心头怒火又撩了起来,破口怒斥,见沈淮伸手过来,抬头就拍过去。
几个记得沈淮、当初也是响应陈曼丽将沈淮赶出省经院的老师,也冲到前面来,扯住他的衣领子,要将他拉开,不叫他再碰朱仪一根头发……
双拳难敌四手,当年往事,沈淮无从分辩,给别人揪住衣领子也不知道要怎么还手,只是给推着往后退。
“你们怎么欺负人。”朱仪见好几个人冲上来揪住沈淮作势要打,她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完全忘了自己脚崴伤成那样子,将陈曼丽推开,站过来揪住抓揪沈淮衣领子的男老师往后拉,气得大哭起来,“你们怎么可以欺负人,你们怎么可以欺负人!”抬脚要把揪住沈淮的人踢走。
朱仪踢人的是伤脚,踢人一下,自己痛得禁不住惨叫;沈淮只来得及将她抱在怀里,不让她再度摔倒。
朱仪的剧烈反应更叫众人诧异,但看着她靠在沈淮怀里,小脸梨花带雨,痛得直要咬住嘴唇,眼睛却倔强而警惕的盯着众人,凶悍得像个护崽的小母兽。
大家都在愣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朱仪!”陈曼丽想上前,说道,“你给骗一次那么惨还不够,怎么还维护这杂碎?”
“就算给欺骗也是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朱仪急得嘴拙,加上脚踝剧痛,口不择言,不想陈曼丽再冲上来攻击沈淮。
陈曼丽虽然对沈淮愤恨不休,但朱仪这么说也叫她无语,对朱仪的无药可救更叫她气得浑身颤抖。想要丢手不管,但想想当年的往事,也叫她不能真就丢手走开。
成怡也不知所措,眼前这女孩子给沈淮伤害到割脉自杀,为什么竟然如此奋不顾身的怕别人伤害他?
成怡看着沈淮的脸,看不到答案,心里想:难道这个女孩子真对沈淮痴情到或者说给欺骗到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想他受一点伤害?
“沈淮,你送我医院,好不好?”朱仪转身撑着沈淮的胳膊,单脚站着问他。
“你真是傻啊。”沈淮也都禁不住轻叹,怕朱仪脚伤着了,当下将她横抱起来,不再顾忌别人的目光,直接往他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朱仪都宁可别人卖了她也要帮着点钱了,别人又能说什么,甚至好些人半天都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沈淮小心翼翼的把朱仪放到车后座,看她脚踝得跟馒头似的,真怕伤了骨头,他都没脸去见朱立。
“陈老师也是好意,就是脾气太急躁了一点,你不要怪她。”朱仪忍着痛,从衣兜里掏出手绢,递给沈淮,“你擦一下吧。”
“你个傻丫头,管好你自己吧。”沈淮将朱仪脚上的鞋子脱下来,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脚移到后座上放后。
沈淮坐回到前面,刚要发动车送朱仪去医院,陈曼丽急冲冲地走出来,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到副驾驶位上。
沈淮停下来,看着陈曼丽。
“我不放心你这个人渣。”陈曼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打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