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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好。”甄巧这时候压力顿喊,也笑了笑:“我们娘子还说了,反正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她也不怕什么,你们若是觉得顾家不是良配,反悔的话她也愿意接受。”
“话可不能这么说。”顾夫人听的急了:“要真反悔的话,宛儿可就,可就毁了,她……若是叫她爹爹知道她弄出这事来,说不得要逼她自尽或者把她送到庙里去呢。”
甄巧一笑,笑中带着几分凄婉:“要是不说,叫人误会了,倒是还不如出家呢。”
李鸾儿越看甄巧越是欣赏,忍不住笑道:“你们主仆两个倒是好,就冲你这一句话,我便信了你。”
“我代我家娘子谢谢您了。”甄巧道了声谢:“娘子说不用顾及她,若是你们查实了觉得心里有气只管去闹。”
李鸾儿勾唇浅笑,越发觉得这顾大娘子着实是个有意思的人。
“我知道了,告诉你家娘子我自会处理。”李鸾儿笑的大有深意:“时候不早了,你若不回去怕有人要多心的,我也不留你,你自去吧。”
甄巧行了礼,由马小丫带着出了李家的门。
一出去,她就赶紧拍拍胸口,小声道:“老天,原只说李家不过是个寻常的富户,哪里知道这李家的夫人和大娘子竟这样厉害,那气势比我原先见的宰相家娘子上还要吓人呢。”
李鸾儿却不知甄巧是如何说她的,送走甄巧,顾夫人觉得也有些没脸面,就提出告辞,带着顾歆又叫上顾茗回家,不说这娘三个是怎么商量的,只说李鸾儿等无人了瞧瞧金夫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是没想到哥哥的亲事还能引来这样好玩的事呢。”
“你啊你。”金夫人指着她直摇头:“你是如何打算的。”
“还能怎样。”李鸾儿咬咬牙:“若这事是真的,我们只管去闹呗。”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闹的大了,顾家的两位娘子可就全毁了,这可是活生生两条人命呢。”金夫人叹了口气问。
李鸾儿一点都不放在心上:“那是他顾家的事,与我何干,我又没见过顾家的人,管他们家死活,我只知道我们受了欺,受了骗,旁的,我可顾不得管。”
说起来,李鸾儿这性子实在是在末世里养成的,末世二十年,叫她变的极其冷漠,对于无干的人不说踩上一脚,总归是旁人的死活她一点都不会放在心上。
金夫人也不是心软的人,她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受过欺受过骗,又历经世情,自然也不会把两个小姑娘的死活放在心上。
这位也许会说了,金夫人不是神医么,总该有医者仁心的吧。
可您也要知道,金夫人的名号是毒手神医,神医前还有毒手两个字呢,这说明什么,说明金夫人的医术杀人比救人要多,她用毒比用药还要强上几分呢。
金夫人笑着喝了口茶:“原来我还想着顾家怎么都是官身,虽说贫赛了些,可到底他家的娘子不错,春哥儿总归是有些毛病,咱们讨了人家的姑娘,以后在银钱上帮扶一下也是该当的,哪知道竟出了这样的事,这事情如果把好了分寸,说不得咱们能拿捏住顾家,给春哥儿多谋些利呢。”
李鸾儿心领神会:“倒也是能给哥哥省好些事呢,比如说,咱们可以和顾家立下约定,不管是顾大娘子还是顾二娘子嫁到咱们家,都与娘家无干了,叫她不能拿着娘家来欺压哥哥,也能把她拴在咱们家,叫她一门心思的为哥哥打算。”
第一三三章入宫
“官家,官家,等等奴婢。”
总管大太监柳木跑的气喘吁吁,总算是追上了官家的脚步:“官家,您莫气,奴婢与您想个法子。”
德庆帝回头,面带怒容:“这些老家伙一个个管的忒宽了,朕要接凤儿入宫他们也要管,说什么要等封后之后再接,朕可从来不知道还有这规矩,朕倒是没发现他们家里子孙也都等着娶了妻才纳妾的。”
“官家,官家。”柳木抹着汗:“官家说的极是,他们说的这话可真不对。”
德庆帝怒容更盛:“一个个拿着朕的俸禄还专门找磋,实在可恨,朕说要出宫游玩,他们就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朕要建个别院,他们说什么劳民伤财,朕要巡视边疆,他们更是拿出太宗的事来教训朕,甚至于朕要看戏,他们也要说出个玩物丧志来,朕是天子,不是他们家养的黄口小儿,用不着事事听他们的。”
“就是,就是。”柳木陪笑:“官家,蹴鞠就要开始了,官家要不要去玩玩。”
德庆帝停住脚步,思量了一下:“倒也成,走,跟朕看看去。”
走不多时,迎面碰到于希,德庆帝一见于希倒是乐了:“于大伴,你这是干嘛去了?”
于希苦着一张脸,指指他自己个儿,哀叹道:“奴婢奉了您的令去瞧李娘子,结果,就弄成这个样子了。”
无怪德庆帝乐,这于希的样子实在不敢恭维,他那一身茧绸的衣服破个稀烂,左一个洞。右一个眼,帽子也不知道弄哪儿去了,便是鞋子,一只鞋子也破的露出拇指来,脸上更是叫人发笑。一只眼睛乌黑发青,嘴更是歪斜的紧。
“这是怎么弄的?”德庆帝笑过之后,倒也关心于希。
于希一瘸一拐的跟在德庆帝身后边走边说:“官家的别院旁不是有一个小小的农庄么,奴婢去瞧李娘子,李娘子倒是挺好,跟白姑姑几个学规矩学的也不错。只是想着官家呢。”
一听这话,德庆帝满腔的怒火倒是没了,嘴角也多了几分笑容:“凤儿自然是想朕的。”
“李娘子听说别院旁有个农庄,便叫奴婢去与她买些新鲜的果子,还说别院那些奴才买的都不好。不如奴婢有眼光,官家也知道李娘子那张嘴,哎哟那是当真的巧,哄的奴婢当场就拍了胸脯保证一定买到最好的。”于希说到这里,朝着德庆帝眨眨眼睛:“李娘子说当初官家在凤凰县的时候最爱喝果子酒,左右她现在无事,若是农庄里有上好的果子,就与她多买些来。她酿了酒给官家尝尝。”
想到在凤凰县和李凤儿朝夕相处的日子,德庆帝一脸的柔情:“还是凤儿最知道朕啊。”
柳木眨了眨眼睛,心里盘算着这李娘子在德庆帝心里的位置。
于希接着道:“奴婢一听是要给官家酿酒的。自然要挑好的,当时就带了两个小子去了,哪知道,走到半路上碰到恶霸调戏良家女子,官家也知道奴婢,奴婢家里的事。奴婢如何看得了这个,当下就与那恶霸理论起来。只是那恶霸着实的可恶,又带了许多刁奴。竟把奴婢打了一顿。”
说到这里,于希掉了两滴泪:“若单是奴婢挨打也就算了,奴婢看不过那好好姑娘叫恶霸给糟踏了,当时就叫一个小子去别院报信,多带些人来护住那个姑娘。”
听到这里,德庆帝也想到当时的情形,不由的热血沸腾。
德庆帝可谓历代最幸福的皇帝了,他的父亲明启帝是位真正的仁慈之君,不只对百姓对官员,就是对儿女,也是满腔的慈父之情,德庆帝自小在明启帝和王太后的关爱下长大,再加上明启帝并没有广设后宫,他成长过程中没有危险,没有阴谋,没有勾心斗角,可谓是长在蜜罐里了,比历史上任何的皇子都要幸福。
也正因为如此,德庆帝便养的有些天真,他的性子与明启帝有些相似,也很平实心慈,只是,心中还是向往着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或者说他极想做一个征战沙场的百战将军。
因此上,德庆帝一听到这什么调戏民女的戏码,又一听于希要充当那拯救落难女子的侠士,就来了劲头:“后来呢。”
于希扯着唇笑了笑,这一笑,脸上更疼了:“谁知道那小子回去是怎么说的,竟然惊动了李娘子,当下,李娘子带了人寻去,过去一见奴婢被打成那样,李娘子也火了,直接叫人护住奴婢,李娘子趁着人不注意,竟然一个人上前,把那恶霸刁奴打的哭爹喊娘跪下求饶。”
“好!”德庆帝听的拍手大笑:“凤儿便是这等嫉恶如仇的脾气,当真合朕的胃口,后来呢,那姑娘如何了?”
说着话,竟到了蹴踘的场所,于希一边看着柳木给德庆帝铺垫子请德庆帝坐下,一边笑道:“后来那恶霸还说什么他爹是哪个,他舅舅是哪个,李娘子一脚把他踢翻,又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大声道:“你这厮莫不是还没断奶,打个架竟然还报上你爹的名号,好没出息,赶紧回家寻你娘吃奶去吧。”当时,我们好些人都听的发笑,笑的那恶霸脸上挂不住,扔下一句狠话就跑了,李娘子又叫人给了那姑娘些钱,送那姑娘回家,奴婢瞧着自己被揍成这样,也不好再去买果子,便托了别人去,奴婢,奴婢就回来了。”
德庆帝听的兴致高昂,连连拍手:“凤儿做的当真的好,可惜朕没瞧见,不然,朕也给他鼓掌喝彩去。”
于希低头:“奴婢临走前,李娘子还问奴婢几时才能见到官家,李娘子还说她会奴婢学规矩的,等学好了规矩就能进宫见官家了,还说她很好。叫官家不用担心。”
德庆帝听的越发的感动:“凤儿当真是朕的知已,朕这一世有这一知已足矣。”
柳木垂头,目光闪烁中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听了于希这番话,德庆帝再看蹴踘竟也没了什么心情,坐了一会儿之后便往回返。回到万安殿,德庆帝叫过柳木来拍着桌子道:“柳木,明儿你就和于希去接李娘子进宫,若是有人再叽叽歪歪,你便说朕说了,朕要纳个妾碍他们何事。封后是国之大事不容马虎,难道说,朕要纳谁为妃为嫔,还要经他们的同意,若真是如此。叫他们都把小妾散了,朕一个个查,查清楚了他们家小妾的身家背景再叫他们纳回去。”
柳木心知官家这是要动真格的了,甭看官家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性子又最是和善,可要真下了什么决心,那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柳木赶紧应了是,走出万安殿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于希怕是一门心思的奉承李娘子了。而且,瞧这李娘子也是个有成算的,她若是和于希联手。说不得自己这大总管的位子不保了,自己得想个法子啊。
只是,这李娘子在官家心里的位子可真是重,他要是和李娘子做对的话,说不得自己能把自己拉下马来,看起来。这事还要从长计议,先在李娘子面前卖个好。再图以后。
别院之中,李凤儿才跟随几个姑姑学完了规矩。坐下来还没喝上几口茶,便听碧桃进门大声嚷道:“娘子,娘子,官家派人接您进宫了。”
“真的?”李凤儿一喜,噌的站了起来,一把拉住碧桃:“官家真派人来了?”
“是呢。”碧桃也是满脸的欢喜:“官家派了内宫大总管柳公公和于公公一起来的,足见官家心里是有娘子的。”
李凤儿一听大松一口气。
她在别院呆的时间不短了,日日夜夜的盼着官家赶紧接她进宫。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学习,李凤儿认清了一件事情,她进宫越早,对她越是有利。
官家现在才登基,后宫还空虚的很,她若是能赶在别人前头进宫,那她就有时间紧紧抓住官家的心,便是等以后那些妃嫔还有皇宫进宫,她在官家心里的地位也是不一样的,这于她有很大的好处。
可若是别人赶在她头里进宫,说不得,她进宫的时候官家早忘了她是谁呢。
因此上,李凤儿在努力学规矩时,还不忘叫银环仔细探听宫中的动向。
当她得知好些大臣拦着德庆帝叫德庆帝先封后再选妃进宫时便是好一阵焦急,就怕一个不好,德庆帝把她忘在别院里,这辈子可就完了。
这时候,白姑姑念着她治好了顽疾的恩情,与她出了个主意,叫她在于希来的时候装成很相信官家的样子,时时处处提起官家,但是并不催着叫官家接她入宫,这即显示了她的识趣懂事,又能勾起官家心中对她最美好的记忆。
李凤儿是个才懂情爱的姑娘,哪里知道这些个道理,不过,她却也知道白姑姑是不会害她的,便照着做了,哪知,效果这样的好,前脚于希回去,后脚官家就要接她进宫。
“这……”李凤儿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碧桃,你快与我梳洗,叫银环收拾东西,咱们……”
她正有些不知所以时,银环挑帘子进来,眼中也带着几分笑意:“娘子莫慌,奴服侍娘子更衣。”
说着话,银环挑出一件稍素淡些的衣服叫李凤儿穿上,又不叫她施脂粉,只拿了蜂蜜调的脂膏在唇上轻轻抹了一层,又与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头上也不戴那些金啊玉的,只戴了两件珍珠簪环,这一打扮,倒是叫李凤儿脸上的艳色去了几分,多了几分清丽与哀婉。
碧桃看的不明所以,银环却笑着在李凤儿耳边说了几句话,李凤儿会意,就安心坐下等着。
第一三四章拆穿
“这么说,甄巧那丫头说的都是真的了。”
李鸾儿和金夫人并坐着,盯着原先来过李家卖情报的小乞儿。
那小乞儿来过一次,也明白一些李鸾儿的性情,张嘴一笑:“大娘子叫查的事可是颇费了我们好一番功夫的,不过,倒不负大娘子重托,总算是查到了。”
李鸾儿转头瞧瞧金夫人:“若这是真的,倒也有些叫人费解了。”
金夫人点头:“我也想不明白那付姨娘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她就能确定她做的那些事别人瞧不出来?万一到时候许家不愿意娶顾二娘子,咱们家也不要顾大娘子,这顾家可就算完了。”
“也许付姨娘还知道什么旁人不知道的事,她敢确定许家一定会娶顾二娘子进门的,至于说顾大娘子,怕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吧,顾大娘子能不能嫁人,她从不放在心上,说不得,她倒是宁愿咱们不要顾大娘子呢。”李鸾儿想了一会儿才道。
小乞儿吐吐舌头:“当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啊,这付姨娘也太狠毒了吧。”
“呵呵。”金夫人倒是笑了:“你哪里见过更狠毒的事啊,付姨娘弄出来的这些倒真不算什么事呢。”
李鸾儿却开始仔细的打量那个小乞儿,越打量,她发现这小乞儿越是有意思,忍不住问道:“小狗子,我看你谈吐倒是蛮斯文的,而且行动站立也是有规有矩,想来出身定是差不了的,怎的会沦为乞儿。”
“大娘子说笑了。”小狗子面上一紧。随后又笑了起来:“要不是家里穷吃不上饭,一家子都饿死了,谁愿意沿街乞讨啊。”
“哦?”李鸾儿意味深长的一笑:“是吗?我瞧着倒并不是这么回事,不过,你不愿意说也就算了。我也不强求,你哪时候愿意讲讲,我倒也有兴致听听。”
小狗子摇了摇头:“说不说的又有什么意思。”
李鸾儿笑着叫马小丫又端来好些吃的给小狗子,叫他多吃些,又拿了一大包油纸包裹的点心,叫他带回去慢慢吃。
小狗子感激一笑:“大娘子是好心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什么好心不好心的,我不过是看你投缘罢了。”李鸾儿一摆手:“以后啊,你要是有什么消息只管来寻我,我也亏不了你的。”
“我记下了。”小狗子吃完点心起身告辞,走了一半又回头。对李鸾儿小声道:“前儿大娘子叫我们查消息的时候,我查到一些事情倒有趣,大娘子要不要听一听。”
“什么事?”李鸾儿停下脚步,挑挑眉问。
小狗子又压低了些声音:“我打听到顾大娘子去世的母亲来历上似乎有些……”
“顾大娘子的母亲?”李鸾儿沉思:“她不是商户钟家的女儿吗?”
小狗子摇头:“哪里是呢,这钟氏是钟家捡来的,那钟家无儿无女,老两口四十多岁也没个承继香火的人,赶巧那一年下着大雪。钟家老爷出门便瞧见门口有个小婴孩,他便抱了回去,对外只说是自家生养的。这便是钟氏的来历,后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