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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严承悦只能苦中作乐如是想着。
第二七三章坑人
李鸾儿着一身水红色的中衣,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站在严承悦跟前,她的头发还在滴着水,一滴一滴的滴在严承悦手上:“你要不要洗澡。”
淡淡的香味传来,严承悦确定和方才他闻到的味道不太一样。
方才的味道应该是香囊的味道,现在嘛,应该是李鸾儿的体香。
他深吸了口气,看着李鸾儿那因为沐浴而越发晶莹剔透的肌肤,只觉得身上火烧火燎的难受:“不用了。”
李鸾儿歪了歪头:“那好,我叫人将水桶收拾了。”
她转身才要走,不妨严承悦猛的伸手将她拽了回来,严承悦不太粗壮的胳膊一拦,将李鸾儿拦腰抱起搂进怀里,伸手一招,不远处的一条细白毛巾就到了他的手心中。
“将头发擦干,那水就放着吧,一会儿我寻人收拾。”
一边说着话,严承悦一边温柔仔细的将李鸾儿长及腰间的头发慢慢的擦干,又不知道从哪寻了一把象牙梳子,一点一点梳着那头柔细的黑发。
“你?”
李鸾儿有些吃惊:“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做了个招毛巾的动作,严承悦一笑:“你知道内力么?”
李鸾儿重重点头,严承悦道:“这是内力,只要做到内力外放就可以了。”
原来这样,李鸾儿想想那些武侠剧,原以为都是骗人的,现今看来,电视里有些情节还是靠谱的。
“你懂内功?”李鸾儿继续问:“跟谁学的?”
问完,她又觉得有些不好:“你不乐意说就别说了,我也不问了。”
严承悦一边梳理李鸾儿那一头长发。一边笑:“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小时候是在祖父祖母膝下长成的,我四岁的时候,祖父带我拜访一位隐修的老前辈,那位前辈看我还算是个可造之才,因此将我介绍到他师弟门下修习武艺,我便跟随师父在山上修习了五年。五年后学成下山。之后一直都是自已练功。”
说到这里,严承悦自嘲一笑:“我在山上五年,父亲和母亲竟然都不知道。他们还一直以为我身体不好,在寻医医治呢。”
李鸾儿听的才开始点头,后来看到严承悦那清冷中带着几分痛苦失落的笑容,突然间就有些心疼了。
她伸手握住严承悦的手:“你也别太难过。这世上本就是如此,天下间谁人不偏心。你本就不在他们跟前承欢,他们难免就要偏着承忻一些,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你自己想想。严老将军,不,爷爷到底是偏心你的。有爷爷疼你也足够了。”
“你说的是。”严承悦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满足:“我原本就已经不指望他们心里有我了。以后,他们再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伤心。”
“你以后有我呢。”李鸾儿笑着说了一句:“咱们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到了那时候,你一门心思养家糊口,光是养活我和孩子们怕就已经够忙乱的,哪里还有闲心思去想许多。”
“好鸾儿。”严承悦朗声笑着在李鸾儿脸颊上轻吻一下,紧接着,一翻身将李鸾儿压在榻上,他整个人都压在李鸾儿身上,一只手拦在李鸾儿腰间,一只手托在她脑后,一低头,唇瓣就印在李鸾儿唇上。
“呀!”李鸾儿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之后所有的声音都被严承悦吞了下去。
一吻结束,李鸾儿使劲去推严承悦:“你起来,这里……这里不成的。”
“这里不成,那娘子就和为夫去寻那成的地方。”严承悦勾唇一笑,那谪仙一般的气质彻底转变,变的有些妖艳惑人。
都说红颜祸水,蓝颜美到一定程度,那也是祸水。
李鸾儿现在就被严承悦给祸祸到了。她一脸痴迷,伸手摸摸严承悦的脸庞,再摸摸他勾起的唇角:“那咱们就去寻地方。”
说完这句话,李鸾儿推开严承悦起身,她去新房转了一圈,过来再次抱住严承悦将他放到床上,严承悦笑着拍了拍手,转瞬就有人在外边叫了声公子,严承悦道了声进,就见两个粗使婆子进来将那大木桶抬了出去。
李鸾儿瞧着长的并不壮实的婆子抬着比她们矮不了多少的木桶,顿时惊呆了:“敢情你家也有力气大的人啊。”
严承悦趁机吃了一次嫩豆腐:“她们以前都是随军专做厨娘的,你也知道有时候战事一开,这厨娘的活计可并不轻松,天长日久的,她们力气就大了起来。”
也是,李鸾儿点头表示理解,随军的厨娘和大户人家的厨娘可不一样,随军厨娘要做不知道多少军中汉子的饭,每日里提水烧火活计又累又重,要是没有几分力气,怕早就累死了。
等婆子将木桶抬走,李鸾儿才去又掩了门,等她坐到床沿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黑沉下来,李鸾儿看着严承悦,竟是分外不好意思起来。
红烛映着李鸾儿的脸颊,叫她整个人更显的明艳照人,严承悦微眯起眼睛:“娘子,该安歇了。”
“啊!”李鸾儿才来得及叫出这个字来,就被严承悦拽到床上,红绫绣了鸳鸯戏水的锦被铺开,盖在两个人身上,却听到李鸾儿的惊呼声:“你轻些。”
然后便是红色的绸缎中衣被扔到床下,紧接着便是杏黄绣了牡丹花的肚兜也掉到床下,紧接着,正红色男式袍子也被扔出,枣红的男式中衣盖在袍子上。
百子千孙的帐子垂下,男女喘气呻吟的声音传出,让整间新房温度都上升了好几度。
“疼……”
李鸾儿痛呼的声音传出,紧接着便是男子惊喜的声音:“鸾儿,你,你……对不住,我小心些。”
“你轻些,好疼……”
“好,我轻轻来,鸾儿你忍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帐内才没了声音,到得半夜时分,才有低低语声传出。
一夜就这么过去,天刚放亮的时候,李鸾儿就听到外边婆子丫头等侯的声音,她睁开眼睛,扭头就瞧见支着头正含笑看着她的严承悦。
李鸾儿伸手推开他,起身拽了件衣服穿上,趿着鞋开了屋门:“都进来吧。”
几个丫头陆续进来,两个丫头捧了银盆,盆里的水还冒着热气,又有两个丫头各自捧了大大的木质托盘,盘中放了洗脸的香胰子,洗牙的小刷子和青盐,另外就是细白棉布做成的毛巾。
李鸾儿就着银盘洗了脸,扭头看到严承悦坐在床上,一个丫头跪在地上,将银盘高高举起,严承悦一脸平静的洗手洗脸,末了接过毛巾擦干净,抬头的时候,对着李鸾儿笑了一下。
李鸾儿也笑了一声,将自己的脸也洗了擦干净之后,她过去将严承悦抱到轮椅上,才将严承悦安置好,就听整理床铺的丫头惊呼一声:“这……这是……少爷您和少奶奶谁受伤了,要不要奴去请大夫?”
却原来,那丫头瞧到李鸾儿的落红了。
这严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李鸾儿曾嫁过人,是被崔家休出门的弃妇,谁都没指望着她清清白白的,所以,这丫头也没往落红这上面想,只以为是昨天晚上谁受了伤呢。
严承悦低低笑了起来,拿拳头掩在唇上低沉笑道:“没有谁受伤,五儿,将那床单子收起来吧。”
“是!”叫五儿的丫头应了一声,利落的将床单子收了起来,做好这一切,五儿突然间明白过来,猛的转身,惊异的看着李鸾儿:“这是,少奶奶的……”
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全惊着了。
李鸾儿看了严承悦一眼,又想到原身在崔家受的那些个磨难,突然间神色一正:“我有句话告之你们,只是,你们也只听听,出去了谁都不能说。”
五儿最先道:“我们听少奶奶的。”
其他人也如此表示,可是,这些人分分明明脸上带着想听八卦的心思。
“其实,我被休出崔家的时候还是个处子呢。”李鸾儿低头,脸上带着些羞怯:“崔家大少爷是个不能人事的,我在崔家被那一家子当丫头使唤,从未和崔大少爷同房过,说起来,我在崔家那么长时间,和崔大少统共没说过几句话。”
“咳咳!”
李鸾儿才说完严承悦就猛烈的咳嗽起来,严承悦情知事实并不是像李鸾儿说的那样,崔正功也并不是不能人事,他完全是被李鸾儿颠倒黑白的本事给惊到了。
难怪人常说最毒妇人心呢,李鸾儿这坑人的本事也是一绝,她今儿说这番话,明儿怕是弄的整个京城都知道崔正功有毛病,崔家休过的媳妇竟是个处子,崔正功怕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嘲笑无能呢。
不过,严承悦眼中带了几分笑意,李鸾儿这样记仇的性子他倒是真真喜欢啊。
床铺收拾好了,李鸾儿也换好了衣服,坐到妆台前梳妆,严承悦过去拿了梳子亲自给她挽了头发,又挑了些头饰给她戴好。
盼儿这时已经带人从厨房拿了早餐过来,严承悦拉李鸾儿坐下,小两口对坐而食,用完早餐,便各自又整了整衣着妆容,准备去正房给长辈请安问侯。
第二七四章丫头
“见过祖父,见过老爷,太太。”
严承悦和李鸾儿进了严家正厅,就见到严老将军和严保家两口子都已经等着了,严承悦先过去行礼,李鸾儿听他的称呼,也跟着如此叫着。
通过两样称呼,就可见严承悦如此看待严老将军和严保家两口子。
严承悦和严老将军亲近,以祖父呼之,可是,与严保家两口子却没有一丁点亲近的意思,连父亲母亲都不称呼,只是按着规矩称一句老爷太太。
李鸾儿一瞬间就搞明白了这些,都说夫唱妇随,她也便随了一回。
“好,好。”严老将军很高兴,摸着胡子大笑:“你们小两口站在一起真是般配啊,不枉老头子我费这番心思把你们凑到一处。”
严保家也在笑,笑容里倒是有些欣慰,可林氏却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叫长辈们等可不是什么好事,李氏,你以后要勤快些,不说三更睡五更起,可也不能睡到日头高起,叫人看着不像啊。”
今天是新婚头一天,李鸾儿不愿意和林氏争吵,按着性子应了一声是,林氏这才笑了:“既然嫁到我们严家,那以后定要相夫教子,打理后宅,可不许再抛头露面的招惹是非。”
李鸾儿瞬间脸色有些难看,严承悦脸上也不好起来。
林氏这话实在过分,什么叫招惹是非,说的好像李鸾儿多不安分似的。
“老大媳妇。”严老将军扭头看了林氏一眼:“你是不是对老头子我有意见?”
“媳妇哪里敢。”林氏站起来一副恭顺的样子:“媳妇只是在教导李氏如何做人。”
敢情她连人都不会做了,李鸾儿自嘲一笑,并不去和林氏争吵,只是在心底里已经给林氏记了一笔。
“她比你会做人。”严老将军一句话叫林氏脸色煞白,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行了。今儿是鸾丫头见长辈的日子,你就少说几句吧。”严老将军沉声说了一句:“你坐下,受了承悦和鸾丫头的礼,一会儿他们还要去宗祠拜见祖宗呢。”
林氏不敢说什么,只能坐了。
她才坐下,就听一阵笑声传来:“我们来迟了。”
却是严卫国和严安国并张氏和周氏四人来了,这四个人进来给严老将军见了礼就在两侧落座。
他们坐好了。李鸾儿就一一见礼。给严保家两口子行了跪礼,得了礼物,这次有严老将军在一旁瞧着。林氏倒并没有说什么,很痛快的给了东西。
之后就是严卫国两口子,张氏笑着送了李鸾儿一双玉镯,严卫国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严安国只是笑着说了句好就没有多话,周氏倒是送了李鸾儿一副头面。并道:“成日听承憬说你是个好的,还与我说过你带他如何打老虎,今儿见了倒真真是个好的,瞧瞧。这模样,这性情,还有那身本事。满京城的数,你也算是数得着的。”
“您过奖了。”李鸾儿拿了头面。心下知道周氏如此厚待她,严承憬必出了不少的力气。
严安国和周氏没有亲生儿子,只能过继严承憬,两口子对严承憬倒是真的好,可谓有求必应,因此上,严承憬看重李鸾儿,周氏便也依着他很看重李鸾儿。
“我这个人呢,笨嘴拙舌的,瞧着你好,可也不会夸人,你可比我说的那些还要好,哪里过奖了。”周氏笑着,拉着李鸾儿上下打量一番,对林氏一笑:“大嫂,您这媳妇可算是说着了,瞧瞧,她和承悦站在一起多般配。”
周氏这句话无疑叫严老将军很开心,他笑道:“还是老三媳妇有眼力劲,我瞧着鸾丫头和承悦也般配,瞧着金童玉女似的,光看就让人心里舒坦。”
周氏一笑,心下有些自得,她这一句话不费什么力气,可一来拉拢了李鸾儿,二来讨好了老爷子,真可谓一箭双雕。
严安国扭头,对周氏笑了笑,意思便是夸奖她做的好。
林氏脸色却是更加难看起来。
严老将军人老成精,明显瞧出来了,对严承悦挥挥手:“承悦,带你媳妇出去玩吧,你们年轻人,别总和我们这些老人呆一处,省的将人呆轴了。”
“是。”严承悦答应一声,李鸾儿也依着严老将军,过去推着轮椅和严承悦出了正厅。
他们前脚才走,严老将军就问林氏:“老大媳妇,明儿鸾丫头回门,你将礼物备好了么。”
“备好了。”林氏赶紧起身回答。
“你素来做事最是仔细,有些事呢,我也就不说了,你瞧瞧鸾丫头的嫁妆,自己看着办吧。”严老将军搭着眼来了一句,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李家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究酸,相反,人家家底子丰厚的很,你这回礼也别少了,叫人看了笑话。
林氏领会了这话的意思,就更加的郁闷起来。
严承悦和李鸾儿从正院出来,瞧着时候还早,便商议去花园子里转一转。
可巧昨儿夜里园子里几株红梅开了花,这时候开的正好看,李鸾儿说要折上一枝回来插瓶,严承悦也说陪她瞧瞧,选那好看的折。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走,快到花园子的时候,严承悦突然对李鸾儿说道:“太太脾气拧,又有些古怪,她本来就不喜我,你是我媳妇,她就连你都嫌弃上了,她说话行事若是得罪了你,你也莫要与她争吵,回来你只管和我说,有我替你做主呢。”
严承悦这话倒并不是向着林氏,他是怕李鸾儿脾气上来将林氏揍上一顿,这对李鸾儿名声不好。
李鸾儿也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你放心,我脾气再不好也不会打她,顶多吓她一吓,她要真太过分了。我自会与你说的。”
“不过……”说到这里,李鸾儿眨眨眼睛:“我一般是不会和你说我受了什么委屈的,我这人啊,向来是不会与人太过记仇的,谁给了我委屈,我当场就回过去了,我可不等着留着。最烦的就是那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十年时间有多少变数,谁知道你能不能活过十年,你的仇人又能活多久。”
“你不受委屈就好。”严承悦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月亮门:“咱们就从那过去。离红梅最近了。”
李鸾儿推他穿过月亮门,就见几株红梅确实开的好,此时,红梅树下有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玩闹。已经有个丫头折了梅枝拿在手中。
严承悦笑道:“那是几个妹妹的丫头,想来。是替妹妹们折梅花的。”
李鸾儿推他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被一个丫头给吸引住了,她指着那着葱黄衫裙的丫头问:“那个是谁的丫头?”
严承悦瞧了几眼,想了一下道:“那是四妹妹淑秀的丫头。名字我倒是不记得了,只知道她是家生子,老子娘都在府里当差。”
“原来是四妹妹的丫头。她长的模样倒挺标致的,一众丫头里也算数得着的。”李鸾儿笑道。推严承悦走到一棵梅树下方,指了指开的正艳的梅花:“你瞧哪枝好,我便折了来。”
严承悦瞅了半晌,方指着左前方一枝梅花道:“那个好,枝干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