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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身好武艺,崔老夫人怕崔氏以后吃亏,便叫邓克跟着崔氏去了君家,这些年,好些见不得人的事崔氏都是吩咐邓克去办的,便是今儿这事,她信不过旁人,便也叫邓克去处理。
那邓克领命去了春风如意院,没用多长时间便回来跟崔氏复命,只说夏云烟姑娘前几天已经被一个外地的客商赎走了,如今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崔氏一听大骂了好一通,只是夏云烟已经没了,她也不知道去找里找,只得作罢。
买不回夏云烟崔氏也不好向君绍旭交待,只能陪着小心去君绍旭房里安抚一番,且说以后有了好的必要买了来伺侯君绍旭。
君绍旭本就已经成了废人,他买夏云烟也不过是想到若是没有夏云烟压榨他的精力,导致他元气亏损,他也不会去医馆瞧病。若是不去医馆,也不会碰到永宁公主,他的身体自然好好的不会有事,这一切都是夏云烟的错,他每想至此就气愤异常。原想买了来折磨的夏云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好心里痛快些。
哪里知道那夏云烟倒也好命,早早叫人赎了身,如此,君绍旭只能把一腔火压在心间发泄不得。
他心腹间有了火气,下身觉得更是疼的难受。便又叫崔氏与他弄些好药来,起码叫自己不必那样疼痛难耐。
崔氏心疼君绍旭受了苦,连连应声,忙着叫人去寻摸好药,又想着找个相熟的人去张家探探底。看看张家是否有意将张薇嫁来。
崔氏一时忙乱不休,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理会云烟姑娘,却不知道那云烟姑娘并没有远去,人正在京城之中。
你待云烟姑娘去了哪里?
这人好好的待在东府呢。
原来,夏云烟正是先帝东府安插在春风如意院的探子,探的便是各家后宅的情形。
说起来,夏云烟也是命苦之人,她原本出身官宦人家。她是家中长女,家中父母俱都疼爱于她,弟妹又极敬重她。原该快快活活的长大寻个好人家嫁了,该当富贵一世的,可是,因着父亲受人连累抄了家,父母都在狱中亡故。
当时,夏云烟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她的妹妹更小一些,未满十岁。弟弟还是六七岁的稚儿,先帝仁慈。不忍杀那么多人,便叫将那批的犯官家眷官卖出去。
夏云烟和她妹妹夏紫烟都被卖到春风如意院,她们与普通的娼妓不一样,是官府记档的,并不准赎身出去,而她弟弟因着生的极好,本该卖到南院的,夏云烟不忍弟弟受折磨,便哭求了春风如意院的当家人,将她弟弟也买了去。
如此,夏云烟就带着弟妹在春风如意院长到成人,在夏云烟及笄之时,便该当接客,夏云烟为了弟妹自然不会反抗,原想着这一辈子他们姐弟三人怕都要掉到污泥中再翻不得身,哪里想得到还有转折在其中。
这日正好前任的东府掌印来春风如意院探查一些事情,正巧看到夏云烟,见这姑娘生的很美,又是个聪明伶俐的,就起了爱才之心,专门找了夏云烟商量了一番。
自此之后,夏云烟便成为东府的密探,而作为交换条件,她的弟妹都被那掌印接了出去换了姓名好好安顿,这一世能做个普通人好好活着。
夏云烟为了弟妹,从那之后便收起全身的冰清玉洁之态,变的烟视媚行起来,为了打探情报更是什么都会去做,一直到如今,她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却全没有想到那君绍旭不知道什么原因竟想买她回去折磨。
自然的,这才刚上任的东府掌印于希不能眼瞧着得力手下被人弄走,便将夏云烟接了出来,先叫她回东府里休养,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图以后。
东府位于京城西离兵部不远的一所大宅子内,这宅子猛一瞧便知是哪个富户人家的住宅,谁也料不到东府会驻扎于此。
夏云烟就住在这所宅子的第三进的偏房中,这间房子布置的很不错,一眼瞧去,倒真真是闺阁女儿的绣房,夏云烟坐在绣凳上,慢慢的在抄写什么。
她手上动作轻缓,可脸上却是一脸的冷寒,写了一会儿,夏云烟啪的放下笔来,起身就要往外走,没想到这时候门却被推开,于希一身红衣从外面进来。
夏云烟见了于希赶紧行礼:“属下见过掌印大人。”
于希一抬手:“免了吧,今日我过来是有一事要吩咐于你。”
“大人请说。”夏云烟没有丝毫反抗,很痛快的应承:“只要云烟做得到,必然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好!”于希赞赏的看了夏云烟一眼:“若是这件事情你能办得成,我便想法子恢复你的自由身,叫你与你弟妹团聚。”
第一九五章朝事
“官家今天还是没上朝?”
早朝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可是,众大臣还是没有等到官家临朝,各部官员便开始围着君莫为询问。
君莫为看了一眼站在朝上的柳木,过去问道:“柳公公,官家又怎么了?”
柳木一笑:“官家已经搬进行宫了,自然不可能每日早早的起身来上早朝,这不,官家叫杂家来问问,看看各位大人都有什么奏折没有,有的话,便叫杂家带回行宫,没有的话,朝事还要靠诸位同心同德来处理。”
君莫为看看四周同僚叹了口气:“即如此,咱们就把奏折交付给柳公公吧。”
一时间,各部官员凡有事情的都把奏折交托给柳木,柳木笑着收下,叫身后的小太监捧了,他又跟各位大人笑着告辞,一径的离了钦安殿,出宫自往行宫方向去了。
柳木一走,户部官员便将君莫为和内阁另一位大臣徐将臣围了起来,户部左侍郎皱眉道:“官家太胡闹了些,怎可扔下朝事不管耽于享乐呢,若是先帝爷在……”
君莫为还没说话,那徐将臣便做起老好人来:“官家到底年轻些,又没处理过什么朝事,贪玩也是难免的,这便要咱们同心同力的做好自己的事,顺带提醒官家几句,说不得再过些时日官家就醒过神来了。”
此时,吏部左侍郎胡秋和走了过来,他一脸笑容:“按理说咱们该求见太后,叫太后劝劝官家,只是,官家这次竟是把太后也带了去。咱们先忍耐忍耐,若实在官家不像话,咱们便去行宫见驾,总归是要官家来处理朝政大事的。”
吏部的官员一听连连点头:“胡侍郎说的极是。”
君莫为此时却皱起眉来,脸上带着些愁苦:“依着我瞧。官家都是被那贤嫔给带累坏了,贤嫔未进宫之前官家可不是这样,虽然贪玩了些,可到底该处理的政事都会处理,自贤嫔进了宫,官家就开始肆无忌惮的玩乐起来。长此下去可如何是好,照我说,咱们很该上书请官家废了贤嫔。”
有那等清流官员觉得君莫为这话对,便都点头附和。
只胡侍郎听了有些不赞同:“不过是个嫔,又能如何。这宫里可还有太后在呢,她老人家心明眼亮,若贤嫔真是奸的,太后岂能不管,官家待小妾如何这都是小事,轮不到咱们去管。”
君莫为看了胡侍郎一眼,冷笑一声才要反驳,便听兵部的邢虎笑道:“君相公这话可不在理。先俺老邢就不服气,贤嫔说到底不过是个妾,上有太后和淑妃压着。能翻起什么浪来,她在后宫都不能如何,又怎么管到前朝的事去,莫不成,君相公在朝上有什么事回去还和自家小妾说说?”
说到这里,邢虎大笑几声:“俺忘了君相公没有小妾。怕是不知道这里边道道。”
他这一句话彻底惹恼了君莫为:“邢大人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明显的包庇贤嫔,对了。贤嫔可是邢大人接来的,莫不是。她给了邢大人什么好处?”
“随你怎么说,俺老邢问心无愧。”邢虎也不气,粗声粗气道:“俺也不图什么,不过就是看不惯你一个朝中大员强行往弱女子头上安罪名。”
说到此处,邢虎想起一事来:“哦,俺晓得了,君相公可是崔家的女婿,那崔家和卢家关系可不错呢,卢家那位淑妃娘子进了宫听说是不得官家待见,此次官家去行宫游玩可没带着淑妃,想来,淑妃必是恼恨贤嫔的,如此,君相公自然要替淑妃出气了,是也不是?”
他这话一出口,好几位朝中大臣都觉得合该如此的,胡侍郎更是连声附和:“邢大人这话有些道理。”
直气的君莫为心肝都颤了,可面上还得装成无所谓的样子,一甩袍袖:“随你怎么说吧,即无事,我自去也。”
君莫为迈着四方步离开钦安殿,邢虎向胡侍郎拱拱手也待离开,胡侍郎看着君莫为的背影啐了一口:“什么人,装的正人君子似的,谁不知道他心里最黑不过的。”
“胡侍郎这话可不对。”有那才入朝为官不久的御史台官员开始替君莫为抱不平:“君相公自为官以来兢兢业业是难得的尽忠职守的好官员,再加上君相公不贪不腐,清正廉明,清名传遍天下,又怎会是……”
邢虎笑将起来,拍拍那官员的肩膀:“你啊,太嫩了些,你若是娶个有家底的新妇,家里不缺钱财,为了清名,自然也不会贪腐,再者说了,君莫为贪不贪的谁又能说得准呢。”
说到这里,邢虎对胡侍郎一笑:“老胡,反正朝中无事,不如咱们俩出去喝上一杯。”
胡侍郎正有此意,遂连连点头:“合该如此。”
邢虎和胡侍郎相约着出了宫,在左近寻了个小酒馆进去,两人倒都不是那摆架子的人,自寻了个安静的角落,叫了两个小菜,又要了一壶清酒小酌。
邢虎一边倒酒一边对胡侍郎道:“俺老邢性子粗豪,原行军打仗之时行伍中全都是粗人,倒也觉得不错,可这一做起文官这些事来,就有些不合胃口了,那些文人唧唧歪歪的好生腻烦,倒是老胡你还合俺眼缘些。”
“能叫邢大人如此夸奖,某愧不敢当。”胡侍郎端起酒杯小酌一口,对邢虎笑笑:“我不过是看不惯君莫为罢了。”
“俺也瞧他不惯。”邢虎也笑了起来。
胡侍郎夹了口菜吃了,压低了声音问:“听说徐老马上就要致仕了。”
邢虎心中明白,胡侍郎说的这徐老便是那位老好人徐相公,这位徐相公自入阁以来轻易不开罪人,素来是个和稀泥的角色,虽然没有过大功。可也没有大过,再加上阁老中也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调和,先帝便一直叫他在内阁中呆着。
只徐相公年岁大了些,如今倒真有些力不从心,因此上。自入夏以来,便有传言说他要致仕。
若真是徐相公离朝,这内阁中便有了空缺,论起来,胡侍郎的年龄资历还有能力也都有入阁的可能,所以。胡侍郎才会对徐相公的事这么关心。
如今内阁中君莫为和张家的张逊张相公关系很是不错,而崔家那位君莫为的大舅子正是徐相公手底下的官员,徐相公是礼部尚书,而崔家那位却是礼部左侍郎,若是徐相公退了。他也有进位的可能。
另一位阁臣王嘉是位性烈如火,忠直之极的官员,更是独来独往两不相帮的,若是真叫崔家那位入阁,内阁中四位大臣便有三位勾连到了一起,到时候,如邢虎之类的这些和君莫为不和的官员日子可就难过了。
若是叫胡侍郎入阁,倒是能打破这种局面。因此上,胡侍郎才会和邢虎拉近关系。
邢虎一边喝酒一边道:“俺也听说了,不过到底徐相公怎么想的俺也不知道。”
“哈哈!”胡侍郎笑了几声:“不瞒邢大人说。某有意入阁,到时候,还请邢大人相助。”
邢虎心明眼亮,自然晓得胡侍郎的打算,到了如今这样,他自然是支持胡侍郎的。只是却也不能轻易答应。
“喝酒,喝酒。莫谈国事。”邢虎又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胡侍郎心里暗骂老狐狸,嘴角却带着笑跟着也喝了起来。
等喝的差不多了。邢虎就起身告辞,胡侍郎终究从他这里没套出什么话来,虽然心有不甘,可也只能如此了,笑着出了酒馆,两个人各自回家。
邢虎一进家门,便赶紧又是洗漱又是换衣,才刚刚折腾完,便见邢夫人笑着进来,邢虎吓了一跳,赶紧解释:“今儿老胡非要找俺喝酒,就喝的多了些。”
邢夫人倒也没埋怨他,笑道:“那位于举子来了,正在前厅侯着呢,老爷即是回来了,很该见上一见。”
邢虎摸着头笑了笑:“即如此,俺就见他一面。”
说话间,邢虎便去了前厅,果见于子然正在前厅喝茶,而邢志陪坐一旁,见邢虎进来,两人同时起来见礼。
邢虎一摆手:“都起来干啥,俺这里可没那么多虚礼,于贤侄,赶紧坐。”
于子然笑着坐下,朝邢虎拱了拱手:“上次来贵府借了一些历次的会试试卷,如今晚辈已然看完,便过来归还,另外,还想再借一些回去抄写。”
邢虎一笑:“这有什么,你看中了哪些只管拿去,这事你和志儿说便是了,不必客气。”
于子然笑着道了谢,便又有丫头重新换了茶水点心,邢虎正好饿了,端起一盘子点心大口大口的吃了好几块这才轻舒一口气:“奶奶的,上朝果然不是人干的事,饿死俺了。”
于子然来过邢家几次,倒也知道邢虎的脾气,也不奇怪,陪笑道:“正是呢,以前晚辈听叔父说起过陪官家上朝很是辛苦,要早早的起了先服侍官家更衣用膳,再打点好一切,这才跟随官家去朝上,从天未放亮时起一直到早朝结束,都得站着,饿的肚子咕咕叫也只能忍,便是想如厕也要忍耐。”
“正是这样。”邢虎笑了起来:“还不如行军打仗来的痛快,娘的,这帮子酸腐,都是一个德性,自己没本事劝戒官家,反倒将罪名推到女人身上,俺老邢最看不惯这样的人。”
“爹,朝中发生了什么事?”邢志听的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
邢虎一摆手:“也没啥大事,就是官家又没上朝,那君莫为就说全都是贤嫔娘子的过错,说要上书叫官家废了贤嫔呢。”
他这话一出口,于子然惊叫出声:“啊?怎的……贤嫔一个后宫嫔妃又有什么错处?”
第一九六章淑妃
邢虎一咬牙:“俺也是这么说的,自来凡有担当的男儿哪个会由着女人摆布,谁没事听女人叽叽歪歪的,只那些没定性管不住自己的才会将错处推到女人身上。”
“叔父这话真真在理。”于子然也赞同的一点头。
那邢志想了一会儿也觉得在理,笑道:“爹素来只说自己是粗人,可这番话哪里是粗人讲得出来的。”
“哈哈……”邢虎很是骄傲的大笑了几声:“乖儿子你是不知道,当初你娘就是因着俺这两句话才巴巴的嫁了俺,等你以后见了顾家的小娘子也将这话说给她听,保管她高兴。”
一时间,邢志大窘。
这父子俩之间有趣的互动看的于子然觉得分外好笑,只突然间想到自家去世的父亲,便也是那等豪放性子,也并不会瞧不起女人来,不然,也不会为着妹子弄个家破人亡。
这么一想,于子然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不过,于子然又想到一心替他着想的叔父于希,心情便也好了许多,他想着他们叔侄能够相逢全靠了李大娘子,再加上叔父在宫中似和贤嫔娘子也多有交往,这便如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样,出了事,即跑不了你,也逃不了他,如果贤嫔娘子真有事,说不得要连累叔父。
于子然盘算着这事于希到底知不知道?
邢虎看于子然的样子便知他在想什么,低暗笑两声,咳了一下又道:“说起来,朝中倒也有清流还有那亲近卢家崔家的官员支持上书废了贤嫔。自然,也有官员觉得太小题大作了些,早朝之上,胡侍郎便为此和君莫为吵了两句,我瞧着。胡侍郎倒也是难得的明白人。”
点明了这些话,邢虎便不再说什么,借口还有公事要忙就走了,临走之前还告诉于子然需要什么试题只管去寻,莫要客套了。
于子然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