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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他更拥有了当初难以想像的强大力量。
系密特用他那与众不同的感觉,锁定住森林中那犹豫不决的魔族。
他一步一步向目标逼近,那个魔族显然越来越紧张,系密特甚至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个魔族内心的躁动。
突然之间,系密特感到有一股浓重的杀机向他袭来,他连想都没有想,立刻向旁边掠去。
在树木和树木之间纵越着、绕行着,系密特凭着直觉迅速地逃离了原来的位置,一股极为难闻的血腥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系密特早已经领教过这种东西的可怕。
事实上,他确实吓了一身冷汗。
他原本以为躲藏在树林之中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魔族士兵,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个诅咒法师。
如果刚才那个诅咒法师对准车队施展血咒的话,恐怕所有的人都无法幸免于难。
系密特这才想起,当初在奇斯拉特山脉第一次遇到诅咒法师的时候,便有一位力武士牺牲了。
力武士并不是战无不胜的,他们的天敌并不只有飞行恶鬼。而缺乏经验的力武士,很容易送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
作为魔族中最为强大而又珍贵的种族,这些诅咒法师显然不像魔族士兵那样勇敢和果断。显然,它更在意的并不是是否消灭敌人,而是尽可能得保存自己。
系密特再也顾不得和那个魔族纠缠了。
在森林里面,他比较占有优势。
那些密密麻麻的树木,将恐怖的血咒的威力,降到了最小的程度。
他一个转身,闪电般地射向那个魔族所在的位置。
突然之间,又是一股杀气迎面而来,系密特高高地跃起,迅速伸到了森林顶部的树冠之上。
随着他身形落下,一道银色的弧光从天而降,紧接而至的,是断枝和落叶如同雨点一般纷纷落下。
树冠之上立刻显出一大块空隙,阳光从空隙之中透射进来,将光明带进了这片终年阴暗的世界。
在灼眼的阳光照射之下,那个可鄙的魔族法师清晰地显露在光明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底下的诅咒法师呆呆地愣住了,它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在这决定生死的时刻,稍稍的愣神,必然导致死亡的命运。
随着第一道破空而至的银光,洒落下来的是致命的阳光。
这道灼眼的光芒不仅仅将它的身形完全暴露了出来,更将另一道银光包裹在了一片灿烂的阳光之中。
第二道银光,毫无阻挡得切开了那个魔族的身体,巨大的伤口从左肩一直斜拖到右腰之上。
诅咒法师甚至来不及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它的上半截身体已经和下身分开。
鲜红的血液喷洒了一地,就和森林里面其他那些树木上,沾染着的星星点点的小血珠一样的颜色。
两把银色的双月刃,深深地插在一片血泊之中,阳光照射在那银色的刀刃之上,闪现着一片妖异的光泽。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系密特的身影才从树冠之上跳落下来。
不过,系密特并不想让自己的鞋子沾上血迹,谁知道沾上这些诅咒法师的血液,会不会中可怕的血咒。
系密特在旁边的树干上面轻轻一点,身体立刻平侧着掠过地面。
当他掠过那两把双月刃的时候,顺手一抄,两道银光一闪,双月刃再一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随着右侧银光再次一闪,那个诅咒法师的头颅,立刻和它的身体分离开来。
系密特并不敢用手去拿那颗头颅,只得用双月刃的前端的弯钩,小心翼翼地挑着那颗头颅。
系密特在没有沾上血迹的树干之上连连点击,他的身形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向林子外面射了出去。
只是快要到了森林边缘的时候,系密特才落到地面之上。
当他挑着那颗魔族的头颅,走出森林的时候,系密特看到有十几支弩箭直指着他的身体。
等到佣兵们看清楚,是那个被打扮得如同洋娃娃的小少爷,他们这才将弩箭缓缓地放下。
所有的佣兵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刀尖之上挑着的魔族头颅上面。
这颗头颅有着两个卷曲的犄角,和一对尖长的耳朵,靛蓝色的皮肤上面,布满了红色的花纹。
“好奇怪啊,和我以前看到过的魔族,怎么不太一样?”那个吟游诗人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是个诅咒法师。”系密特淡淡地说道。
不过,听到这句话的那些佣兵们,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大多数佣兵都惊恐地往后退开了好几步,彷彿害怕那颗头颅会再一次复活过来,并对他们造成伤害一般。
对于诅咒法师的恐怖,早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他们的心中。
在北方领地,无数军团就是毁灭在这种魔族最可怕的种族的手中。
甚至,有几座坚不可摧的城堡,也同样是被这些诅咒法师的邪恶魔法所攻破的。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诅咒法师都是犹如传说中的魔神一般的存在,是死亡和毁灭的代名词。
只要一想到刚才他们就暴露在诅咒法师的威胁之下,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佣兵们,便胆战心惊,恐惧万分。
所有的人都紧紧得盯着那颗诡异的头颅,他们的目光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不过佣兵们的心中感到更加恐惧的,反倒是那个挑着诅咒法师头颅的小少爷。
没有人敢正眼瞧这位小少爷。
在他们眼中,这位小少爷是更加恐怖、而又不可思议的存在。
是一个非人的怪物。
第五章 掠夺者
也许,是因为生活在北方领土之上的人,真正经历了魔族的侵袭,因此他们变得勇敢和坚强了。
也许,是因为蒙森特的居民,通过战斗迎来了宝贵的和平。
因此,当魔族被彻底赶出北方各郡的消息宣布之后,那些饱受魔族侵袭之苦的人们,都用欢呼和庆典来迎接这来之不易的宁静和平安。
但是,那些没有真正被侵袭到的省分,则仍旧处于一片恐慌之中,每一个人都在怀疑魔族被击退的消息。
在酒吧、在旅店,人们纷纷谈论着和魔族有关的事情。
那些有学问的人,引经据典以证明魔族是何等的强大,就连古代强盛一时的埃耳勒丝帝国,都惨遭魔族灭亡,只有严寒的冬天和父神的惩罚,才能够将这些恐怖的东西彻底消灭。
那些有些门路、比较见多识广的人,则谈论着北方各郡省所发出的捷报。
只不过,他们是为了向国王陛下邀功领赏,同时也坚定国王陛下不要放弃北方各省的信心。
至于那些原本往来于北方各省和其他地方的货商脚夫,则一口咬定,北方的魔族根本就没有被击败。
他们的理由,自然是仍旧没有看到原本和他们作生意的那些北方客商,出现在他们眼前。
邻近北方各省的地方,人们心中的恐慌仍旧相当强烈。
一路上,仍旧能够看到庞大的车队和逃亡的人群,沿着前往南方的道路前进,那副模样并不比一个多月以前系密特来的时候,看到的那幕景象要好多少。
道路两旁的树上,仍旧吊挂着尸体,显然抢劫和暴行并没有结束。
唯一有所不同的便是,那些迁移的长长车队最前端的马车,已经不再漂亮和华贵,里面坐着的,也不再是那些脸孔涂得惨白的豪门贵族。
而后面的用来运载货物的马车也显得更加牢固,车上的货物也不像当初那样朗朗当当。而且,那些马车旁边,同样也有佣兵时刻守护着。
虽然坐在马车之上领头的不是真正的豪门贵族,而仅仅是总管或者更低一级的管家,但是,他们手段之严厉,一点都不比他们的主人逊色分毫。
只不过,他们对于那些雇佣兵们要客气很多,这就是为什么要由他们来负责迁徙的原因。
显然那些损失惨重的贵族们,将经验带给了他的亲友和朋友们。
整条大道之上,可以说只有塔特尼斯家族,是真正由贵族带队的迁徙队伍。
除此之外,他们这支队伍也是大道之上最与众不同的一支,因为无论是贵族、仆人或者那些雇佣兵,所有的人都保持沉默。
即便在酒吧之中,那些原本最喜欢高谈阔论的佣兵们,也只会自顾自地喝酒。
只有当他们中的某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人们才会从他的胡言乱语之中得知,他们是从北方的蒙森特郡来的。
而且,一路上他们还消灭了三只魔族,其中甚至有一个魔族的诅咒法师。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塔特尼斯家族的迁徙车队,成为了一个猜测不透的谜。
而对于笛鲁埃和他的兄弟们来说,他们并没有意思让自己成为给别人用来破解的谜题。
他们相当不愿意和别人提起,在北部森林里面发生的事情。
因为,那三个魔族并不是他们猎杀的。
他们甚至从来没有看见过魔族的样子,所能够看见的,只是一颗颗魔族的头颅。
如果杀死魔族的是一个魁梧彪悍、一看便让人肃然起敬的壮汉,那还好说,偏偏却是个打扮得像是洋娃娃一样的贵族小少爷。
这其中的滋味,那些佣兵们自己最清楚。
另外一个原因便是,笛鲁埃吩咐他们不要随便乱说,显然,他和那个少年达成了某种默契。
佣兵们并不总是快嘴快舌,有的时候,他们也得保守一些秘密,因此佣兵们早已经训练出了守口如瓶的本领。
对于系密特来说,众人的猜疑虽然有些令他担忧,但是,当魔族的出现威胁到所有人的安全的时候,他在权衡利弊之下,仍旧进入森林,猎杀那隐藏着的可怕生物。
自从遇见那个诅咒法师之后,系密特再也不敢放松警惕,那两把双月刃始终挂在坐骑两侧,以便随时取用。
唯一令系密特感到放心的,是那些仆人们和哥哥好像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因为每当魔族出现,马匹因为感应到杀气而发出警报之后,哥哥和仆人们是最先躲进车夫座位底下的人之一,从那个地方,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而且无论是哥哥还是那些仆人,都不喜欢和雇佣兵们打交道,他们既不感兴趣是谁杀了魔族,也不感兴趣雇佣兵们是否有人伤亡。
唯一知道内情的,只有沙拉小姐,不过她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至于母亲大人,系密特猜测她同样是知情人之一,因为母亲的感觉同样敏锐。
除此之外,每当魔族出现的时候,她也从来不急着到处找寻系密特的踪影。
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哥哥身上,这倒是能够理解。
母亲这样做,除了她知情之外,便不可能有第二种解释。
事实上,系密特对于哥哥是否知情,也不敢完全肯定。
哥哥城府很深,就算他知道什么事情,也不会从表面上显露出来的。
虽然心中充满着各种疑虑,但是对于能够平平安安得穿越莽莽北部大森林,系密特仍旧感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走出北部森林之后,他们所面临的威胁不再是那些危险的魔族,而是跟在旁边的那些掠夺者们。
最近这段时间掠夺者的数量越来越多,不过,看他们面黄肌瘦的样子,显然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什么收获了。
和其他那些长长的车队比起来,塔特尼斯家族的这十几辆马车显得并不怎么样。
但是,因为保护的是豪门贵族家族,因此,笛鲁埃名正言顺地将重型军用弩给亮了出来。
那些掠夺者对着这些致命的家伙,毕竟心有余悸,再看看那些马车不像是油水很足的样子,因此也就讪讪离去了。
不过,系密特看着眼前这些掠夺者,心中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一个多月以前,他所看到的掠夺者中还有一些老人、女人和孩子,现在,除了那些年轻人,和原本身体强壮的中年人存活下来以外,其他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正当系密特为那些不幸者的命运而哀悼的时候,突然间,笛鲁埃驾着那辆轻便马车赶了上来。
现在这辆马车,简直已经成为这个家伙的专用物品了。
“我说,亲爱的小少爷,看样子今天的状况不太对头啊,后面跟着的那些家伙,人数越来越多,而且有的人手里还拿着家伙。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身强力壮的人物,混在人群里面。”笛鲁埃压低了声音,说道。
系密特回转头看了一眼,情况确实如同笛鲁埃所说的那样。
“你的意思是,他们打算动手?”系密特同样压低声音问道。
“依我看来,有人挑动他们动手,看样子,这次行动有人暗中主持。”笛鲁埃悄声说道。
“有这种事情发生?”系密特问道。
“这种事很多,任何地方都有黑势力在暗中控制着,那些家伙抢来的东西,就是卖给这些暗中控制一切的王八蛋的。
“我们这一行虽然装的货色并不是很多,但是却很值钱,干这行的人都有一双高明的眼睛,很容易就看得出来。我们准是给什么人瞄上了。”笛鲁埃压低声音,详详细细地解释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系密特并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他更不愿意将那些奄奄一息的掠夺者挂在树枝上面。
“你能不能劝你哥哥做做好事,反正你们的乾粮有不少多余的,对于那些掠夺者来说,那些东西比车上的货物更加吸引人。”笛鲁埃悄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系密特这才知道,为什么笛鲁埃不直接去找自己的哥哥,以哥哥的为人,未必会答应这样作。
不过,这确实是一种两全其美的方法。
“万一那些暗中布置的人进行煽动,怎么办?”系密特将他心中唯一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
笛鲁埃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重弩,说道:“这么明显的目标,我正好用来让兄弟们练练射击。”
看着笛鲁埃胸有成竹的笑容,系密特点了点头,他催马向哥哥的那辆马车驶去。
出乎系密特意料之外的是,这一次哥哥居然很好说话。
一听完他所说的事情,就看到哥哥点了点头,向马车外面看了一眼,又思索了片刻之后,便吩咐车夫将马车停了下来。
塔特尼斯伯爵从马车上下来,他吩咐仆人们将乾粮都集中在一起。
那些硬梆梆、面盆般大小的厚烤饼,和一米多长小腿粗细的面包,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
看到这些食物,周围大多数掠夺者的脸上露出了垂涎欲滴的神情,有些人甚至摆好姿势,打算扑上来抢夺。
塔特尼斯伯爵吩咐仆人们拖了一个酒桶过来之后,他用一只脚蹬着酒桶,用尽可能温文尔雅的声音喊道:“你们大家一定饿了吧,有谁知道现在这个季节,种植哪种作物能够最快赚钱?
“如果,有谁能够回答出来,我赏赐他一块面包,一杯酒。”
那些面黄肌瘦的掠夺者们互相瞪视着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这位贵族老爷葫芦里面,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不过,终于有人忍不住那些食物的诱惑,在人群之中高声叫喊起来:“这位老爷,我如果回答上来,你真得会给我面包吃?给我酒喝?”
塔特尼斯伯爵扬起了下巴,肯定得说道:“当然,我用不着消遣你们这些人,如果你知道答案的话,便站到前面来。”
那个刚才喊话的人,喜滋滋地挤过人群,站在了塔特尼斯伯爵面前,他点头哈腰,极尽恭维。
“老爷,我原本就是一个庄稼汉,我种的田可好了,您的问题,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您不是说现在这个季节,种什么东西最快赚钱吗?
“如果仅仅是说快的话,大麦顶多三个月就可以收获,无论是用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