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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塔特尼斯伯爵的成功,还让我们看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让国王陛下看到,拥有一大群帮手,或许比显示自己是个超凡人物要高明得多。
“我们无从得知阁下在这座城里是什么样的角色,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在这座城里,你还未曾达到能够呼风唤雨的境地。
“但是,如果这一次我们成功的话,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当你我三个人成为国王陛下真正的心腹密探的时候,如果你仍旧想待在这座城市,你完全可以想像一下那时候的风光。”系密特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
看着那位掌柜陷入沉思,旁边的法恩纳利侯爵此刻已然心服口服,他总算知道塔特尼斯家族的飞黄腾达,丝毫不是一件侥幸的事情。
大小塔特尼斯的头脑,全都精明而又高明得令人恐怖,这是他无论怎样努力,都难以做到的事情。
明白了这件事情,同样也令这位侯爵大人知道,接下来他应该如何选择前进的方向。
“好吧,你们想知道些什么?就像你们刚才所说的那样,有多少利润做多少交易,我可以告诉你们的,和你们此刻能够给予我的大致相同,我不会冒着被别人灭口的危险,透露太多的东西。”那个掌柜说道。
“还是由你自己来确定筹码,你就说你可以说的事情,反正第一份报告我们用不着太过详细,只需要能够引起国王陛下的注意,便可以了。”法恩纳利侯爵说道。
“好,这样合作就有希望成功。”那位掌柜松了口气说道:一我刚才说了,那些海盗在城里有几个代理人,不过并不是所有的抢劫者全都是海盗,也不是所有的抢劫都是为了金钱。
“有很多原本并不是海盗的人,现在也会客串一下海盗的角色,除此之外,附近的潘顿、安莎雷克,好像在私底下都有些动作。
“前一段时问,海盗动作异常大的原因,是我刚才告诉你的那几个商会,他们自己互相拆台,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能够控制更多的地盘,最终的结果却让他们发现,这只会两败俱伤。”现在这种事情已被严格禁止,不过那些海盗之中,却有些人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有人就像是沾了血腥味的鲨鱼,现在已无法遏制住对於抢劫的渴望。
“不过,你们的货物倒是用不着担心,面粉、咸肉之类的货物脱手困难,而且赚不了多少钱,再加上只要我们暗示,这些货物拥有着特殊的背景,那些海盗就不会来沾惹这种烫手、又没有多少利益的买卖。”
无论是法恩纳利侯爵,还是系密特,都始终保持着沉默。毫无疑问,这确实是他们原本不曾知道的事情,不过这些情报,还远未曾达到他们期望中的程度。互相对望了一眼,法恩纳利侯爵说道:“这些东西并不足以吸引陛下的注意,你至少要告诉我们一件事情,那些海盗怎么可能有胆量和海军交战?正规的舰队又是怎么会败给海盗的?”
“这个问题好像有点超出了范围。”那个掌柜立刻说道。
“高额的利润,往往来自一定的风险,你可以控制风险的程度,但是如果丝毫没有投入的话,高额的利润又从何谈起。”系密特立刻说道:“我再透露一件事情给你知晓,我们这个联盟,并非只有两个人,还有一个人此刻就等候在拜尔克,他随时等待着我们的消息。
“可以确信,用不着多少时问,就可以知道这笔生意是否值得继续作下去。
“我知道兰德尔区就有一座教堂,从你嘴里透露出来的东西,顶多明天晚上,便能够出现在国王陛下的办公桌上,为此我们花费了不少代价,买通了一个宫廷侍卫。我们投入的代价要远比你多得多。”
系密特的话,显然将那个掌柜彻底唬住,他稍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舰队里面的水手,原本就是临时徵召来的,海军虽然从来未曾吃过士兵的亏空,不过他们在水手身上却从来不客气。
“听传闻说,海军部的那些人,也已猜到了这一点,他们正在设法清理水手,不过这件事情可并不容易办到,一直以来,所有舰队的水手人数都在满编制的六成以下,打仗的时候,全靠徵召队临时抓水手充数。
“另外还有一个传闻,好像海盗当中有人开始联合起来,他们和商会之问的关系暂时不错,不过对海军舰队却有些显得不太寻常。”
说到这里,那位掌柜稍微思索了一下,就闭上了嘴巴,显然在他看来,他下的代价已然够多。
法恩纳利侯爵和系密特同样也知道,如果不能给这位掌柜先生看到更多实际的利益的话,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显然不可能。
“我立刻去通知塔希。”法恩纳利侯爵站了起来说道。
“我是等待确切的回应?还是立刻为你们牵线搭桥?”那位掌柜立刻问道。
“首先,我想知道具体的游戏规则,比如你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从牵线搭桥之中,你可以获得多少报酬?我们必须搭上几条线?为此我们得付出多少代价?”系密特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那个掌柜稍微思索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说道:“对於普通的顾客,有些问题我原本并不应该说,不过既然真正的利益并不在这里,我愿意全盘托出。
“像我这样的人,在这座城裹到处都是,我们既是掮客,又是那些人的耳目。”一般来说,我们这些人可以得到的报酬,在几十到上百之问,特别大宗的交易,再碰上那些大人物高兴,或许我还可以从中得到小小的抽头。“至於要搭上几条线,像这样大的买卖,至少要三到五条线。不过,如果不和每一个人都打声招呼,恐怕会有人从中捣乱。
“越是大宗的交易,越是划算,那些大人物会给出他们希望的报酬,大主顾可以从中挑选对他来说最合适的合作者。
“当然在做出决定之前,你们也可以和那些人当面讨价还价,不过有一件事情最好别做,那便是骗他们说另外一家的出价更低,这种事情一问就全部知道,那只会令所有的大门为之关闭。”
从教堂回来,已月上树梢。
虽然夜晚的海风,令酷热又减轻了几分,不过法恩纳利侯爵仍旧感到浑身不舒服,此刻他只希望能够立刻洗个冷水澡。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旁边的房问里面仍旧亮着灯,小家伙十有八九又在创作新的作品。
轻轻地敲了敲门,这位侯爵大人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消息发出去了?”
从自己的房问里面出来,系密特立刻问道,他并没有询问,法恩纳利侯爵将消息发给什么人,或许是道格侯爵,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哥哥。
“我必须承认你做得实在太完美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裹的掌柜就是一条线索?”法恩纳利侯爵问道,这个问题他已然忍了很久了。
系密特当然不可能告诉眼前这位侯爵大人,他脑子里面所拥有的圣堂武士的记忆,告诉他旅店的掌柜和夥计,驿站马车的老板和车夫,那些走南闯北的船长,十个里面有九个通过贩卖消息充当掮客,来赚取一些额外的收入。“眼神,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和他拥有着差不多身分的人,不同的职业,总是能够造就出不同的气质。”系密特胡说八道着。
不过那位侯爵大人倒是信以为真,他在那里连连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挑明身分?”法恩纳利侯爵问道。
“陛下不是让我们尽可能低调地进行这件事情吗?我们只需要有所收获,将所发现的一切转告陛下,然后让陛下来解决就可以了,何必挑明身分?”系密特回答道。
“那么怎么处理那位掌柜,到时候抛弃他?”法恩纳利侯爵压低了声音问道。
“为什么要那样做?只要向国王陛下和我的哥哥,说一下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他们肯定会汇一大笔款子过来。
“毫无疑问,如此炎热而又漫长的夏季,肯定会令大多数地方颗粒无收,事先有所准备总是一件好事,此刻收购那些货物,绝对不可能亏本。”系密特说道。
听到这样一说,那位侯爵大人差一点跳了起来,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连这些事情也要报告。
看到法恩纳利侯爵的神情,系密特自然能够猜到那是怎么一回事情。
他立刻解释道:“我对那位掌柜先生所说的话,丝毫没有虚假,这是一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亏本的买卖。”
听到这里,那位法恩纳利侯爵的脑子里面,立刻跳出来一个念头,这不但不会是一个亏本的买卖,还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圣贤的名声。
几乎在刹那间,这位国王陛下最信任的宠臣,已然将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和他那位足智多谋的兄长画了个等号。
显然赚取无穷财富的同时,还捞取圣洁的名声,是这个家族不为人知的另外一个特徵,此刻这位法恩纳利侯爵无比庆幸,这一次他同样参与其中。
系密特并不知道这位侯爵大人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他继续说道:“而且这笔数额惊人的交易,毫无疑问将会吸引许多人的注意,同样那些海盗也会注意到这笔交易,或许他们会对此有所行动。”
这番话,令那位法恩纳利侯爵恍然大悟。
不过他稍微思索了一下,有些忧虑地问道:“如果那位掌柜先生的游说非常成功,海盗丝毫没有来骚扰怎么办?”
系密特耸了耸肩膀说道:“这不是很好吗?尽可能地收购粮食,顺便打听。些有关海盗的消息,不是说有多少利润做多少交易吗?我们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总能够得到”些内幕消息吧。
“既然那些海盗没有动我们的交易,就说明南方的秩序还过得去,再加上那些内幕消息,我相信足以让我们交差。
“如果海盗动了我们的交易,我们搭的那几条线就难辞其咎,到了那个时候,逼着他们将所有的内幕交代清楚,这并非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
“如果那几条线确实和海盗没有什么联系,那么就逼着他们和海盗决裂,他们比我们更加清楚,怎样才能够给予那些海盗最为沉重的打击。”
听到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如此详细地加以描述,法恩纳利侯爵突然问感到自己实在有些白痴。
“好吧,那么告诉我,下一步我该做些什么。”这位侯爵大人不知不觉地说道。
“我还没有想到下一步,现在得看那位掌柜能够给我们带来些什么,不过如果能够弄到几张爵士爵位授予书的话,我相信事情会变得容易许多。”系密特说道。
法恩纳利侯爵微微点了点头,这对於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是议院评审委员会成员,有权提出爵位申请提名,而国王陛下那里更不会有任何阻斓,一个不能够世袭的爵士头衔,对於丹摩尔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将布设在四周的那几块刻有特殊魔纹的符石收了起来,并且用沾湿的毛巾,将脸上的那些符号和魔纹全都擦乾净,信手戴上放在旁边的假发套,系密特将他已完成的新作品放在了桌子上。
此刻他的心中,越来越显得迷惘,他曾经答应过波索鲁大魔法师,绝对不会受到安纳杰的诱骗,成为自由之神的信徒。
但是此刻,他显然已经违背了当初的诺言。
不过现在的系密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自由之神的信徒。
对於那本笔记越了解,便令他越发感到疑惑。
在他看来,自由之神的信仰实在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教义,那是个自相矛盾的神灵,最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是,对自由之神的信仰到达最高程度,就是没有任何信仰。
显然,这是一个让人放弃一切信仰的信仰,从道理上,它一点都说不过去,但是偏偏确实能够获得感应。
行走在港口的大街之上,夜晚的海风,居然仍旧带着一丝酷热,系密特实在难以想像,其他地方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兰顿的夜晚,竟然如此喧闹繁华,确实出乎系密特预料之外。
不过那晃动的灯影、到处可以看到的摇摇晃晃的醉汉,以及那些亲密搂抱在一起的男女,令他多多少少有所了解,隐藏在这片繁华和喧闹背后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另一捆让系密特感到意外的事情便是,这座港口城市并非像他原本想像的那样,到处是来自异国他乡的货物。
那拥挤的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数都是出售日常使用的用品,根本就不能够和拜尔克甚至勃尔日相提并论,更别说当初那座他曾经路过、并且令他终身难忘的小城恩比盖。
这一袋唯一最为丰富、系密特在其他地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便是鱼。
那种类繁多数量庞大的鱼,令这座城市整天都笼罩在一种充满腥气的味道之中。
除了那海鱼特有的浓重的腥味之外,还有那无法形容的腌咸肉的味道。
系密特并不喜欢这里,这并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
他小心翼翼地闪避着街道地面上的坑洞,坑裹甚至能够看到积水,要知道此刻炎热的天气,一盆水浇在路面之上,用不着半个小时的时问,就蒸发得无影无踪。
街道全都显得那样拥挤,不过更令人感到讨厌的是,没有一条街道是笔直的,系密特甚至怀疑,这座城里的人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盖房子。
所有这一切,都显得杂乱没有秩序。
系密特不经意地回了下头,在街道的拐角站立着的那个瘦削青年,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座城里到处都充满了这样的人物,这令他想起了当初的拜尔克,系密特无从得知,那些因为他而被投入监牢的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系密特至少知道一件事情,丹摩尔的法律不是为了他们而制订的,想必没有人会在意,将那些人送进苦役营里面是否显得有些过分。
系密特甚至怀疑,那些人之中的一部分,或许早已经埋葬在了拜尔克郊外的乱坟岗上。
前面又是几个这样的人物,不过他们正在注意的,显然是两个身穿异国服饰的人。
令系密特感到有趣的是,他看到那两个异国人的腰际,挂着和力武士的武器非常相似的弯刀。
不过,那两柄弯刀上面镶嵌的五颜六色的珠宝和玉石,以及那异常精致的用金银丝编成的花纹,是力武士的弯刀上永远看不到的东西。
系密特继续往前走去,突然间,他听到身后响起了一连串“叽里咕噜”的声音,那声音显得异常愤怒。
转过头来一看,刚才那两个外国人,已和将他们当作是目标的人,扭打在了一起。
站立在旁边的人群,立刻围拢了上去,系密特隐隐约约地看到围观的人之中,有几道跃跃欲试的目光。
突然间刀光一闪,在系密特看来,那根本就算不得什么高超武技,不过想要制服几个街头流氓已然足够。
一声惨叫,令所有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此刻战斗已然结束,那群流氓之中年纪最大的一个,惨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他的背上显露出一道极长的伤痕。不过系密特清楚地看到,那道伤痕并不严重,显然那两个异国人只是想给予警告。
一阵呼唤声从远处响来,那两个异国人听到呼唤,显然一愣。
一个慌慌张张的人挤进了人群,他对那两个异国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那两个异国人立刻收起出鞘的弯刀,往外挤去。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凶厉的喝骂声,人群立刻往两旁闪避。
这令系密特再一次想起了,当初在恩比盖时看到的景象。
“会死人吗?”系密特朝着身边问道。“或许吧,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