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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同情的心态陈无咎瞟了一眼阿利斯,苦笑着说道:
“别太难过,其实你也只是为求自保罢了。”
陈无咎此言一出,阿利斯刚刚还挂在脸上的些许笑容便烟消云散。
沉默了一会,阿利斯冷冷地说道:
“他们还想怎样?从小他们就叫我小杂种,交给养母抚养长大的我,甚至都记不得自己亲生母亲的长相如何,莫非他们真的以为坐上那个位置就是人生最大的成功吗?现在他们还要除掉我,恐怕不仅仅是因为父亲要把那个原本应当属于他们这些血统高贵的人的宝座交给我这个低贱的混血儿,其实他们早就想要杀我了。”
陈无咎没有说话,他知道阿利斯不需要别人的劝慰,自己只需要做好一个让人放心倾诉心声的对象就行了。
一直跟随在陈无咎和阿利斯身后的科尔比。夏默催动坐骑上前,说道:
“阁下,我们已经到了,您应当马上入宫觐见大公殿下!”
对于陈无咎这个来历不明而又能得到阿利斯极大信任的人,科尔比出自本心地感到不悦,可他既然已经宣誓效忠于阿利斯,那么阿利斯的一切决定就是科尔比。夏默作为一名骑士理应遵从的命令。
以骑士的儆松罡咝盘醯目贫?夏默只能忍耐陈无咎这个不受欢迎的人继续存在下去,大不了权当他如透明空气一般视而不见,本就无意与科尔比一争短长的陈无咎也很识趣地抱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反正着力扶植阿利斯的势力发展是陈无咎既定的主张,至于说日后能够得到什么好处,陈无咎根本不担心一国之君会在奖赏帮助自己登基的有功之臣方面小气。如果连这点对于上位者最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那阿利斯的器量也只配当一个乡下土财主。
同样当作科尔比。夏默是透明人一样,陈无咎神情淡然地说道:
“先去见你父亲是对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情绪一直很低落的阿利斯闻言精神一振,说道:
“什么事情会比见我父亲更重要?”
故作玄虚的陈无咎摸了摸已经瘪瘪的肚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先吃饭!”
一个小时后,在旁人眼中已是酒足饭饱的陈无咎正坐在巴亚马雷城内一家中档餐馆的角落里。
陈无咎的手虽然在抚摸着身边憨态可掬的长毛猎犬,而他的视线却游移不定,来回打量着餐馆中的用餐者,一副纨绔子弟出外游猎归来的模样。
坐在陈无咎旁边的两个人,正是身材显得瘦削的阿利斯和壮实得象一堵墙的科尔比。夏默,他们两个都在默不做声地吃着东西。
事实上他们俩早已食不甘味,在餐馆里刚听到最新的消息是阿利斯的父亲拉凡迪诺三世病危多日。说得更直白些,就是只差咽下最后一口气了,而阿利斯的兄长们已是个个摩拳擦掌等待着角逐这个大公宝座,巴亚马雷正是满城风雨之际。
“恐怕此时城中的酒馆已经布满了你兄长们的眼线,也只有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地方才不会被人过多关注。阿利斯,现在我们该考虑下一步的行动了。”
说完这句话,陈无咎喝下一口廉价的红葡萄酒,接着毫无风度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水。
对于陈无咎而言,大多数的酒类品质无分好坏,唯有酒精含量高低的小小区别而已。长途旅行后本该痛饮一番烈酒,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但眼下形势逼人,需要时刻保持住清醒的头脑准备应变,他只得喝点红葡萄酒暂时将就了。
拉凡迪诺三世之所以会选中科尔比。夏默去通知阿利斯,原因就是他绝对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对于政治和阴谋这潭混水他了解的很少。
依靠军功攀升到今天的位置,只是因为科尔比。夏默能够充分领会上级的命令,并且予以坚决执行的缘故。要他从纷繁复杂的局面中理清头绪制定合适的计划,这实在太难为他了。
于是科尔比。夏默以一种恳求似的眼神望着阿利斯,希望他不要将这个棘手的任务摊派到自己头上。
好在阿利斯也没打算这样作,他直接看着陈无咎,一只手拄着下巴,微笑说道:
“陈,说说你的想法吧!我猜你一定有了计划。”
陈无咎一只手抚摸着下巴上新冒出来的一层胡子茬,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没有计划,眼下的变数太多,根本作不出计划来,不过我知道下面该作些什么了,我们要争取天时。”
如同听天书一般的阿利斯和科尔比。夏默面面相觑,什么叫天时?适才忽略了彼此之间存在的巨大文化差异,陈无咎只得补救说道:
“如果你老爸现在就死了,恐怕那些家产一定没有你的份,如果他能多坚持一段时间,为你撑腰,那我们取得优势地位的把握可就大多了。”
恍然大悟的阿利斯苦着脸,说道:
“我父亲已是垂危病人,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宫不,家里专门请来的牧师和医师都说不行,难道你能治好他吗?”
见阿利斯不能领会自己的意思,陈无咎连连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专职大夫,怎么可能治好你老爸的病。倘若只是要让一个重病在身的人多活上那么几天,我想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阿利斯大喜过望,一把抓住陈无咎的手,说道:
“那就全拜托你了。”
陈无咎微微一笑,说道:
“好说,不过首先得让我接近你父亲,才好对症下药,不然我的手段再高明也是白搭。”
闻言,阿利斯当即愣住了,满面皆是难色。
平常时候外人要觐见老大公倒不是一件难事,只是现在病入膏肓的拉凡迪诺三世如风中烛火,时刻都有人陪护,作为老大公的亲生儿子去探望父亲的病情,阿利斯去倒是不成问题,可象陈无咎这等无官无职的闲人再想接近拉凡迪诺三世那可就难比登天了。
望着阿利斯痛苦德表情,陈无咎轻叹了一声,说道:
“既然是难办,那唯有从长计议了!唉!先拿着这瓶苏生水去洒在你老爸身上。试试看,能否能让他清醒一段时间,争取让他点头召见我们,事情就好办了。”
阿利斯接过陈无咎称为“苏生水”的一瓶魔法药剂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说道:
“那好,我先去看望父亲,让科尔比陪着你在城里游览一下,顺便看看是否还有我们不了解的事情正在发生。”
他们一行人分作两路,阿利斯依照陈无咎的计划前往冬宫,而扮作商旅的陈无咎则和科尔比。夏默开始在巴亚马雷城中参观。而阿利斯与两名同伴分手之后,先折返到城外汇合全副武装地特遣队,这才大张旗鼓地正式入城。
拉凡迪诺三世在尚能保持头脑清醒的时候下达命令,让所有的继承人集中到冬宫居住,这一方面是为了能限制他们的行动自由和串联收买权利人物的用意,此外也有几分为心目中的理想继承人阿利斯争取时间的想法。
可是自从拉凡迪诺三世病情加重以后,平日里肃穆安详的夏宫就变成了继承人们唇枪舌剑的战场。
心事重重的阿利斯刚踏入夏宫的大门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循着声音看去,前面壁垒分明的几大阵营正在相互叱责对手的继承资格,这些天皇贵胄们也放下了作为贵族的矜持与礼数,亲自肉搏上阵,眼下的场面真是好不热闹。
当突兀出现在门口的阿利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顿时他也身不由己地卷入了这场争斗的漩涡,这便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含义所在。
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首先站出来发难,用一种讥讽的语调说道:
“哎哟,这不是老头子最喜欢的小儿子吗?怎么,看老头子不行了,急着跑回来分家产?”
阿利斯白皙如雪的面颊迅速闪过一道红晕,顿时迷茫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先是冷笑了一声,阿利斯随即反唇相讥说道:
“是啊!好歹我也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不像某些人究竟是与不是,这个可实在不大好说!”
第十六章 波澜 第二节
物质生活无虞,精神生活却十分空虚的贵族们在他们日常生活光鲜外表的下充满了种种放肆纵欲与乱交淫靡的恶习,就连象大公夫人这样地位尊崇的贵妇人也少不得有那么个一两打的情人时常往还。
与阿利斯相互攻击的这个中年男子名义上是老大公的长子,但他出生的那一年特兰斯瓦尼亚却不巧恰好与邻国发生武装冲突,鞍马劳顿的拉凡迪诺三世几乎这一整年的时间都是在军营中渡过的,因此这位长子的血统来源显得十分暧昧。
这一点小问题,也是其继承权受到质疑的关键因素。
听到阿利斯刻薄的反击,他的长兄希兰尼亚顿时面色如猪肝,并且嘴唇青紫,气得用手指着阿利斯,却半句话都讲不出来。有人抢先出手却碰了个硬钉子,在场的无一不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再有第二个不识趣的家伙跳出来找不自在,阿利斯这才得以脱身。
由夏宫的侍者在前引导,阿利斯顺利来到了拉凡迪诺三世居住的寝宫。
当看到面容枯槁的父亲,联想起自己早亡的母亲,阿利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伏在老大公的病榻前放声大哭起来。
或许是父子连心的缘故,没等到阿利斯用上苏生水,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老大公忽然清醒过来,在阿利斯痛哭的时候,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阿利斯的头发。适才阿利斯只是一时急痛攻心,老大公的手卜一接触到他的发丝,阿利斯便已然发觉,惊愕地抬起头刚好与拉凡迪诺三世四目对望。
惊喜交加地阿利斯连忙拭去泪水,说道:
“父亲,您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叫医师来给您检查一下?”
拉凡迪诺三世很满足于阿利斯表现出来的孝心,认为没看错他的品格,只是笑着微微摇头,说道:
“算了,他们是没什么办法的,我自己的身体如何,当然是自家最清楚,我想大概就快要蒙神宠召去和你的母亲团聚了。”
精神似乎不错的拉凡迪诺三世催促着阿利斯讲述了归途中发生的种种事情,尤其是着重问到了陈无咎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只是当老大公听说陈无咎曾经独自一人居住在遗忘之地长达数年之久,以他那历经风霜磨砺的深沉城府亦是不免为之色变。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老大公则是因为知道得太多,所以才会分外感到恐惧。
沉思了一会,拉凡迪诺三世说道:
“你去请这位陈先生过来,我想见见他。”
阿利斯闻言大喜,应了一声,带着老大公调拨给他的二十名武士从后门出了冬宫,寻找陈无咎的踪迹。
性格谨慎心思缜密,却往往行事大胆出人意表的陈无咎和一本正经永远是一副循规蹈矩模样的科尔比。夏默站在一块,给人的印象正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典型范例。这两个人就像一对陌路人一般,虽然并肩走在巴亚马雷街头,却既不交谈,也不看对方一眼,仿佛站在自己身旁的人原本就是虚无空气一般。
突然,二人的眼前跑过一个小女孩,而在她身后则是一群穷凶极恶模样的家伙一路追赶而来。
陈无咎原本不想多事,他从来不会去做自己认为没有成功把握的事情,谋而后定是陈无咎一贯的行事作风。然而那位古板的科尔比。夏默却是一位真正的骑士,保护妇孺被他视为自己的天职,无论这些人追赶小女孩的理由是什么,他都必须出手干预。
于是,科尔比。夏默一声大喝,先是回身抱住了那名小女孩,接着厉声喝问道:
“你们为什么要追这位小姐?”
这群装备混乱看似不如流佣兵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诸如识相的快点把人交出来,否则就让你缺胳膊少腿之类毫无营养的威胁言语。可惜这种欠缺深度的威胁,根本唬不住久经沙场的科尔比。夏默。
本着骑士扶助弱小的精神,虽然是敌众我寡,身边的同伴也十分靠不住,科尔比。夏默仍旧从斗篷下抽出自己的骑士剑横在胸前,语气冰冷地说道:
“敢威胁我,就凭你们这些杂鱼一样的家伙吗?”
混乱的场面中,忽然有另外一个声音说道:
“男爵阁下,加上我们几个的话,是不是够资格要回您手中的这个孩子呢?”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科尔比。夏默抱在怀中的小女孩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大约是本能地感觉到这个人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于是她死死地抱住了科尔比。夏默的身体。科尔比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小女孩单薄稚嫩的身体正在不住地瑟瑟发抖,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科尔比。夏默侧过身体,望着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只见他三十岁上下,细长的面颊上长满了棕黄色的胡须,再配上那双老鼠眼睛,让人看在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觉。
科尔比。夏默上下打量了这个人一番,确信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他这才沉声说道:
“不知足下是”
这位长着一对老鼠眼睛的男人,发出一阵锯木头般的沙哑笑声,接着说道:
“比起您来,我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是我的大老板想必阁下您一定听说过,维斯瓦侯爵大人您总不会不认识吧!”
骚乱一起,一旁冷眼旁观的陈无咎早就退出战圈范围,躬身闪进不远处一条小巷的入口,只露出一只眼睛小心地观察着动静。而那头布拉挈狼赫拉德乖乖地伏在地上就像一头通人性的猎犬,令人完全看不出它的潜在危险性有多么可怕。
这件事发生前,陈无咎和科尔比之间毫无同伴情谊流露,所以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潜伏的危机存在,顶多只当陈无咎是一个好奇的过路人予以漠视。
这大概是维斯瓦侯爵手下们犯下的最严重错误,他们也将为此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科尔比。夏默出身的夏默家族是特兰斯瓦尼亚的豪门之一,夏默家族的主要财源是来自于开采矿山,而垄断国内奴隶贸易的维斯瓦侯爵家和酒类生意的马提尼克侯爵家同样是势力庞大的豪门贵族,惹上任何一家豪门都不是科尔比。夏默这种不起眼的新晋男爵可以扛住的。
若非科尔比。夏默亦是属于豪门贵族夏默家族的旁支子弟,恐怕这些骄横惯了的维斯瓦侯爵手下们也未必会给科尔比面子,他们一早就直接下手抢人了,哪里还用得着打商量。
科尔比。夏默戒备的目光扫视过四周隐隐将他包围起来的佣兵,冷笑着说道:
“我是一名骑士,你们想让我放弃自己的荣誉和信条吗?”
老鼠眼睛的男人嘿嘿一笑,说道:
“那就要对不起了,大家一齐上!”
随着他一声令下,佣兵们各自抽出武器朝着科尔比。夏默发动攻击。
那个老鼠眼睛的家伙则站在一旁,手中握着一根黑乎乎的木棍,嘴里神神秘秘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六、七个武士将他簇拥在当中加以保护,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小子肯定一名准备施法的法师。
科尔比。夏默只要有一剑在手,就无惧对手人多势众,他左手先把小女孩抱紧,接着高呼一声“荣誉即吾命!”便舞动长剑与佣兵们在巴亚马雷狭窄的街市上开始了一场血腥的厮杀。
此刻已然被骑士精神的热情激发起斗志的科尔比。夏默完全进入了一种狂热状态,他是从不会在敌人的面前选择不战而逃。
冷眼旁观的陈无咎仔细计算过这些敌人的实力,发觉只要那个令人厌恶的老鼠眼睛不插手,科尔比自己就能干掉那些杂兵。于是陈无咎便蹑手蹑脚地借着适才这伙人冲过来的时候,道路上打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