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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步?”之前的冷笑再度浮现在褒曼的嘴角。“你是说进步?!对你们这种机关憎恶来说,所谓的进步也不过是躯体接受法术的指挥日趋合拍,能够照着曲谱上的指示弹出更机械的音符罢了!”
机关管家显然没有被褒曼的评价所打击到,他的声调依旧平静。“我一直在尝试着把您哼唱的那段曲子弹奏出来,您现在可以听听看……”
戴斯&;#8226;蒙德并没有来得及说完这句话,因为一把水晶小号已经贴着他的头部飞了过去。“你制造出来的那些噪音根本就不叫音乐!”褒曼不知何时已经摸到了专门摆放乐器的位置,刚才那一下就是她顺着声音来源丢出去的。
“那种声音!”伴随着巫妖小姐愤怒的吼声,一具同样是水晶材质的低音提琴也被重重地推倒在地上。“只要把有关资料输入记忆核心,然后敲打出来的东西就能称得上是音乐么?!”
水晶小提琴被拎在褒曼两手之中四下挥舞着,撞击着周围各种乐器。不时有身躯庞大的乐器倒在地上,也不时有小型一些的被频频击飞出去。“那种东西算得上什么狗屁?!”
在魔界一直以温文典雅著称的巫妖女性口中居然吐出粗俗的脏字,或许已经足够称得上是新闻了。但是此刻的机关管家显然不会在意这一点。他只是被迫停止了自己的弹奏,试图用语言来阻止陷入暴怒状态的女主人。“您这样情绪不稳定下去,那些乐器可能会被您损坏的。”
“哈哈哈哈……”一片狼籍之中,褒曼那原本苍白的脸上由于运动过度,呈现出一抹不自然的殷红。“乐器会损坏?你是想保护你的水晶同类么?”
别墅的巫妖女主人开始慢慢把身体转向自己的水晶机关憎恶武士管家,“真是伪善!你在战场上亲手毁灭过多少你的同类?在这个创作室里的所有乐器加起来,恐怕还不如你在一场战斗中破坏数量的零头吧?”
“能否请你把斗篷掀开?”水晶小提琴的琴弓径直指向机关管家的方向。“我并不是没有打听过你的来历,所以你尽可以放心把那斗篷打开,让我看看你身上那些丑陋的武器吧。让我看看你用这具纯洁无瑕的水晶躯体到底杀过多少你的同伴!”
机关管家慢慢地站直了身子,慢慢地低下头,但是却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褒曼脸上的那抹殷红更加鲜明了,嘴角的冷笑也是,“哦?完全没有反抗意识么?像你这样功勋卓著的杀戮兵器,也会被输入无论受到怎样侮辱的情况下,也必须乖乖对主人保持尊重的指令么?”
没有回答。
“说起来,之前输入到你记忆核心的资料里,有没有提到过我的性格中有暴躁易怒这一项呢?如果没有的话,看来你很需要我把相关资料都给你补充齐全喽?”
“这样也好,正好让我来告诉你那些魔法工会里绝对不会给你输入的资料吧!那些关于我为什么会在梦中哼出的曲子,那场持续了几十年的噩梦……哦不,准确来说那不是梦,应该是在几十年前真正发生过的,我在偶然机会踏上爱琴大陆时发生的事情。”
没有回答,机关管家此刻只需要摆出倾听姿势就好了。
“你应该很清楚,并不是所有在魔界的巫妖或者银瞳都能生活得很好。我的本名并不叫英格丽&;#8226;褒曼,那个代表着某个破落贵族的名字早就记不起来了。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的父母早就不在了。我被寄养在一家同样不怎么光鲜的银瞳家里,褒曼这个名字就是他们给我起的。”
巫妖小姐脸上的神情此刻已经完全转化为黯然之色,“我从小身体就弱,得过各种各样的病,所有巫妖都该擅长的简单法术由于体质原因,我全部都掌握不了。我的眼睛从那时起就不怎么好,也没有多少小孩肯跟我一起玩,我当时唯一的兴趣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唱歌。”
“不……应该说还有一个人肯搭理我。那就是银瞳家的小少爷亨弗利&;#8226;鲍嘉。即使他当时还只是个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孩子,出色的相貌令他在银瞳这种盛产美男子的种族里也格外出众。他身边从来不缺各种年龄的跟班,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喜欢跟他一起玩。即使他家不是什么显赫的贵族,可他的身边却从来不缺乏人气。”
“所以我完全想不通,像他那样优秀的人为什么偏偏总是喜欢和我在一起。亨弗利喜欢和我一起唱歌,一起在傍晚日夜交替的时候对着天空发呆,约定以后要一起去爱琴大陆的夜里数星星……”
“当然,这种毫无价值的交往很快就被他的家人察觉了。亨弗利是他们恢复昔日家族荣光的唯一指望,这样的无价之宝怎么能和我这种垃圾女孩混在一起?所以很快我就被这家人送到了另外一块大陆上的收容所里。呵呵,为了断绝亨弗利的不当念头,他们当初还真舍得花本钱啊……”
“在那种人生地不熟的收容所里,体弱多病的我被欺负是家常便饭。还好我总算是个巫妖,倒也没真正受到什么生命威胁之类的事情。只不过由于环境太差,不时发起的高烧越来越伤害了我的眼睛。”
“在那种情况下,唯一能够给我安慰的只有音乐。那个收容所是位大贵族开的,里面的女孩子总有机会进入那贵族庄园担当一些简单的劳役工作。庄园里有一架钢琴,是用来在盛大机会中显示主人艺术气质的东西。虽然需要演奏的场合不太多,但也正因为如此,更加需要细心的保养。我很幸运地得到了那份工作,也因此第一次接触到并非水晶制成的乐器。”
“平时练习和负责演奏钢琴的,是那贵族家庭里的某位庶出小姐。她的名字我现在也不记得了,不过她也应该早早嫁人改姓了才对。因为她的身世严格来说不怎么见得了光,如果没有弹钢琴的一技之长,恐怕早就被送到其他贵族家庭里担任和亲道具了吧?恐怕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没有像其他贵族一样盛气凌人。我在琴房当杂役的时候,也没少受她的照顾,甚至可以说我的钢琴启蒙教室就是她。”
“我本来以为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那次庄园里照例举办酒会,由于人手不足我被临时调去担任招待。”
“然后,我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第六章
兽血沸腾外篇第六章
褒曼所寄身庄园的主人,是祖上曾经出过四翼羽翼骑士的世袭银瞳贵族,举办的酒会虽说在名义上广邀宾客,实际上来的大多也只以银瞳为主。
当时的魔界虽然已经诞生了三位巫妖王,但是羽翼骑士的数量始终还是只有一百多点,银瞳的政治地位时常有不稳的迹象。没办法,单纯的成员数量或许还可以靠克隆秘药来强行提升,但是与梦魇建立精神联系,甚至跨位面召唤这种事情就只能看天赋了。银瞳就算再多,从小就没有精神潜力建立不起连接,连预备骑士都不够格的话,活的再长生得再多也是废物。
酒场如战场,不能够靠天赋来争取的东西,自然只能凭借盘外招术来获得了。无论是日趋没落的家族,还是乍然崛起的新贵,大多日夜穿梭于类似的酒会之中,组成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裂土封侯的大开拓时代已经过去了,三块大陆上已经挤满了上亿人口。魔界海族不是轻易可以招惹的对象,魔龙,上古鳄王这种高端强者自然更不需要指望。新一代魔族精英若要想同先辈一样凭借战功步步攀升的话,实在是难比登天。
哑月回归的时空大裂缝每万年才能开启一次,想要夺回爱琴侵略者夺走的故土起码要再等上几千年。虽然有些自然开启的小型裂缝可以允许少量人组队通过,可惜无后勤的跨位面作战绝对不是智者所为——只有无脑愤青才做的傻事,贵族们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结果就是魔界大陆上那千百只变异奥兽倒了血霉,有的超阶极道强者几乎每日都要面对成百上千的冒险团队挑战,大多数简直是被活活挤踏而亡,连个体面死法都得不到,碧血丹青的产量倒保持了稳定增长的趋势……
不过这一切都和褒曼没什么直接关系。她只是一个身体虚弱的平民巫妖女子,原本就没得攻击奥术可修习,负面加持奥术所需要的“眼明手快”更跟褒曼扯不上关系。收容所里也搞过简单的培训课程,褒曼的成绩连最差的三星级别都无法通过,唯一适合她的,也只有在贵族庄园里充充门面了,连拿到酒会上都稍微显得有那么点跌份。
因此在那次人手不足的酒会上,庄园里本来没人指望她这个赶鸭子上架的新人,这里面也包括她自己在内。侍应装是临时从别人那里借的,由于尺寸关系,褒曼还强睁着视力日间衰落的双眼改了几针才穿的上。不过也正因为这服装上的小小不同,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比其他女仆多吸引了不少宾客的目光。
这其中包括了一个破落贵族家名叫沃克的中年混混。这人的姓氏早已经不再辉煌,其本人几百年来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反倒是因为贪花好色称得上远近驰名。不过银瞳天生的俊美外型拯救了他,听说这厮同某些达官贵人的女性亲眷之间走动比较频繁,偶尔能吹上点枕头风,这也成了此人在各家酒会上蹭吃蹭喝的凭借。
按说平时他也不敢在类似酒会上对侍女动手动脚,顶多用眼睛占点便宜而已。可褒曼小姐的运气一向很差,她的眼神本来就不怎么好,在端送某道热菜的时候被水蒸气熏了眼睛,结果连菜带盘子扣到了那个无良银瞳的脑袋上。
这下简直等于是褒曼自己送货上门,沃克对这种到嘴的肉从来就是来者不拒。庄园的主人虽然不怎么看得上这个银瞳,但是也同样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小的孤儿侍女就和他翻脸,事情于是在主人的默许下朝着人尽皆知的方向演变。褒曼虽然一直在拼命挣扎,但是完全无济于事。周围那些赴宴的贵族们完全将这件事情当成蹩脚的三流舞台剧来欣赏,没有人肯替她出头,也没有人想打断这个“乐趣”。
褒曼的白色侍女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沃克扯坏了数颗纽扣,只能靠两手勉强拉扯着才不至于走光。可就在这种羞愤欲死的时候,她还隐约听得到附近有贵族正在为沃克何时撕下她的外衣打赌。
可怜的巫妖侍女很快就已经体力耗尽,几乎马上就要放弃挣扎了,周围的一切景象声音全都在脑中变得模糊起来。似的情景好像许多年前曾经发生过,当时的褒曼好像还是个成天被大孩子骂做瞎子的小女孩。那些可恶的小孩一直以频繁推倒她为乐。当时受尽欺负的褒曼似乎也是这个感觉……
不过,那时好像有谁赶走了那帮坏孩子,拯救了年幼的自己。
是谁呢?为什么都快要记不住那个小恩人的相貌了呢?那过肩的紫色长发,明朗的银瞳,还有那始终挂在嘴边的,如同帝波罗一样耀眼的微笑。
“亨弗利……”褒曼在即将陷入昏迷的时候,下意识地呢喃出这个名字。
影影绰绰中好像传来了高声呵斥的动静,重物被击中所发出的闷响,桌椅倾倒的声音。然后下一刻,褒曼跌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周围一时间充满了她熟悉的,深印在脑海之中的气息。
“别怕,褒曼,我在这里……”
酒宴上的主人客人们惊异地发现,居然会有人为了一个侍女而直接将沃克打飞出去,而后者居然不顾自己的贵族身份落荒而逃。一时间每个角落里都在议论纷纷。
“那个银瞳是谁啊?脸生的很,怎么好像沃克也认识他一样?”
“这不是那个鲍嘉家的新晋银瞳骑士么?刚刚成年就已经独自斩杀了不下十头变异奥兽的天才战士。据说他每到一个城市,那些发狂的太太小姐们都会踩塌他所居住旅馆的门槛呢……”
“好帅啊~~~看那脸蛋,看那肌肉的线条~~~那个小侍女简直太幸运了,如果我现在能够取代她的位置该有多好啊~~”
即使眼睛还是看不清楚东西,但是从周围宾客们的窃窃私语里,褒曼还是听出了正抱着自己那人的真实身份,无尽的喜悦霎那间填充了她心中的每一个角落。“亨弗利……真的是你么?”
“是的,英格丽,是我。”恍惚间,一件带着亨弗利体温的外套覆在了自己身上。仿佛真的回到了许多年前一样。
如释重负的笑容爬上了褒曼的嘴角。她的眼镜早就在争执中被打落了,女仆头巾也同样不知去向,长发自然就那么随意地散落了开来。现在躺在鲍嘉怀中的巫妖小女孩并不算极美,但是她那动人的神情和自然的气质,令周围的宾客霎时间都被震慑到了,嗡嗡的杂音在不知不觉间小了下去。
庄园的主人不情愿地站了出来。由于他在最初的时候就没有露面,已然错失了解决问题的最佳时机,现在看到被誉为年轻一代希望得鲍嘉公然动武,现在想补救着实已经有些晚了。
要知道,亨弗利鲍嘉的大名已经在魔界三大陆中占据了一席之地,神殿骑士团和燃烧军团正在为招纳这个年轻人吵得焦头烂额,甚至传说中某位巫妖王都动了将其收归麾下的念头。尽管此刻的鲍嘉还并没有召唤他的梦魇坐骑,可这本身就足以说明他的优秀了。像这样份量足够的砝码,就算是四翼骑士的后裔也不得不掂量一下。
当然,在确定那个沃克不会报复的前提下,事情解决得可以用皆大欢喜来形容。褒曼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无论在收容所或者在庄园之中都没有受过什么虐待,今次的突发事件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赠送侍女在贵族之间完全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就这样,褒曼离开了生活了好些年的庄园。鲍嘉有一个小小的冒险团队,里面连地穴射手都是年轻女性,虽然奥术攻击上有了明显缺陷,但是褒曼加入进来也同样容易了许多。
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褒曼其实并没有什么可装进包袱带走的。她只是在即将出发的时候才来到钢琴室里向小姐道别。两名年龄没有相差多少的女孩甚至还抱头痛哭了一场。既是替褒曼高兴,也是为了小姐无法改变的命运而悲伤。
亦师亦友的庶出贵族小姐其实自己的生活也很拮据,险些拿不出像样的临别礼物。屋里那台钢琴自然是没法赠送的,可其他水晶乐器无论她还是褒曼都不喜欢……无奈之前,小姐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本古老的曲谱出来。褒曼接到手里,两人又慢慢哭了一阵,巫妖小姐终于就此踏上了离别之路。
由于缺乏相关知识,褒曼其实并不知道她的亨弗利到底有多抢手。这不仅仅是指以女人的标准所衡量出的价值,事实上无论是官方,神庙或者大的冒险团体都对鲍嘉伸出了橄榄枝,这对于一个家世并不显赫的银瞳来说其实是相当的荣耀。但他似乎并不在意,甚至不急于召唤出自己的梦魇坐骑来升级。
这些东西,当时的褒曼完全不懂,她只是想单纯地呆在亨弗利身边就好了。
第七章
兽血沸腾外篇第七章 在鲍嘉的冒险团队里,褒曼的身份依然是一个女仆类的后勤人员。连做饭都不需要,每天只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打扫工作就好了。
这个位置几乎是所有队员的一致决定。倒不是团里的其他女性成员刻意去挤兑褒曼,也不是她们的能力相比起来就有多出众,如果要执意追究的话,这反倒是大家对褒曼的照顾。
这毕竟是个冒险团队,非战斗人员的位置本来就有限得很。如果再考虑到褒曼身体状况,原本最适合她的位置恐怕只有住在旅馆中休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