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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司马按:将来看完整个一百多万字小说后大家会看到,其实《光明猎人》有一个很大的思想在里面,就是嘲讽政治,嘲讽权势,对书里出现的各种充满政治欲望和野心的阴谋家进行了刻骨的挖苦。这章中对成化元的描写也是配合这个主题,不做名将梦,他也不会成了瓮中之鳖。写小说的人这么写无非是讽喻社会,了解中国社会现状的人大概都会会心一笑吧。】
第二十五节 天降神人
“破秦!破秦!破秦!破秦……”嘹亮而激奋的战号声中,英俊的青年将军一马当先,手中新制的黑铁战刀闪电般划过秦军士兵的躯体,像死神的镰刀一样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跟随大将军!跟随大庶长!杀尽秦贼!”
莫风的马后是四万兵甲森严的步兵方阵。天色渐墨,火把如龙,寂静的夜空之下是喧闹嘶喊的修罗屠戮场!
秦赵两国世代血仇!赵国的四万将士早已杀红了眼。那些可怜的秦军刚刚从浑浊的洪水中勉强逃生,就迎面遇上了杀意冲天的赵国军队。
组织不起丝毫有效的抵抗,失去了主将的秦军相互的枕籍着倒下。赵国士兵们争先割下他们的头颅,别在腰上……
这似乎不能算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更像是赵军在清理战场。
一切,很快恢复了沉寂。秦国八万大军全灭,主将成化元阵亡,没有俘虏。
被水淹过的尸体必须火烧过后再深埋,否则明年将引发瘟疫。打扫战场的赵军默默的将一具具泡涨的、或是失去了脑袋的尸体垒起来,放火焚烧;雨后放火,燃起了冲天的黑烟,弥漫了邯郸的夜空。
而在另一边,数里地外的邯郸城外,却是一片笑语喧天的欢腾景象。
大捷的喜讯在第一时间传进了赵王宫,传遍了邯郸城的大街小巷。无数并不知情的人睡眼惺忪的被家人和朋友从被窝里强拖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载歌载舞的庆祝。百姓们自发的拿着各种好吃的,牵羊担酒,拥到城门口等待大军的凯旋回城。
躲藏在深宫里多年的赵王迁居然也破例乘车出宫,连夜亲自来门口迎接奇迹般斩下数万级秦人首级的新贵大将军莫风。
赵累更是容光焕发,破天荒的换下了长袍,全副戎装,骑着高头大马,侍立在赵王车旁。
长平一战之后,六国畏秦如虎。秦军不可战胜的传说像一个噩梦一样时刻压在六国军民的心头。
邯郸城外这一战的胜利,虽然只是歼灭了秦人此次攻赵的前锋部队,对于赵国民众来说却是在漫天乌云之中射下的一缕阳光。长平大仇得报,一切又有了希望。
当莫风带领士兵们纵马入城之时,迎接的人群中爆发出雷鸣一般惊天动地的欢呼之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踉跄着扑到莫风的马前,五体投地的跪伏下去,口中嘶哑着喊道:
“——苍天佑我赵国啊!天降神人啊!天降神人啦!”
一时间,一个关于大将军向天“借”雨水淹赵军的消息迅速在人群中传开了,人们想起前两天关于那个军营外神秘高台的传言,个个恍然大悟。他们无限崇拜得远望着能呼风唤雨的大将军,发出山呼一般整齐的喊声:
“天降神人,佑我赵国!天降神人,佑我赵国!天降神人,佑我赵国……”
激动的人群哭喊着,尖叫着拥向士兵们,用最原始的方法表达着他们的敬意和感激。
远处,不知所谓的赵王迁左顾右盼的傻笑着,在他车旁,是面色阴沉的赵累,没有人发现,他手中的马鞭已经攥出了汗……
……
次日清晨。
好容易从热情的人群中挣脱出来的莫风,疲惫的回到赵累的公子府,才睡了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莫风慵懒得舒展着筋骨,看着身边的美人小婵。
小妮子其实早就醒了,一发现莫风也醒了,就一脸淘气的在那里装睡。
莫风促狭的笑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连日的忙碌,他已经好几天没刮胡子了。
莫风低下头去,一茬扎手的胡子突然扎在美女粉嫩的脖颈上、肩膀、酥胸……
小婵笑闹着满床打滚,用力抵着莫风的下巴求饶,两人缠成了一团。莫风按住香躯,捉住她的两只小手,坏坏得笑着,低头刚要吻下去,忽然听见窗外廊下有人在叫:
“主人!”
“嘘……”小婵乘机推开了大色狼,一本正经的说道:“有人,有人来了……唔,别闹……”
莫风用力在她的香臀上拍了一下,笑着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向门外问道:“谁?什么事?”
门外答道:“主人,我是小秋。公子大人让我们来问主人和小姐起身了没有。”
“起来了起来了……我们已经起来了!”小婵得意的笑着,示威似的看着莫风大声回答道。
莫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点着她的鼻子小声道:“今天就先饶了你。”然后转向门外道:“你们进来吧。”
房门开出,春夏秋冬四婢推门而入,侍候莫风和小婵梳洗毕了,端上早膳来。
小春躬身禀告道:“公子大人让贱婢来回主人一声;今天是赵国一年一度的内眷省拜,就是朝中亲贵和宗族中的女眷集体进宫参拜王后夫人的日子。我家大人的夫人早已谢世,按规矩应该由婵贵女代表我们公子府入宫内省。马车都已经在府外备好了,只等禀过了主人,我们四人就陪小姐同去。”
“哦?应该的。”莫风不动声色的笑笑,对小婵说道:“用过早膳就去吧。”说着,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路上多多留心。”
小婵笑着撒娇道:“我只是去一天而已,进宫嘛,有什么好小心的?”
莫风笑而不答。
……
早膳过后,小婵便随四婢出门去了。
莫风一直送她们到马车上,他目送小婵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长长的叹了口气。
该来的终究要来的。
莫风回到房中,倒头便睡。永远保持旺盛的体力永远是他的一大原则。
这一觉直睡到午后。
莫风睡醒后就要东西吃。厨房居然开出了一桌上等的酒菜,鱼肉俱全,令人食欲大增。莫风刚要开动,外面门人禀报,说佐将黄永大人求见。
莫风的嘴角泛起一个不易觉察的冷笑,高声道:“有请。”
黄永兴高采烈的跑进屋来,手里捧着一坛酒,笑道:“大将军!昨天那仗打得可真是漂亮!我从城里得了这坛好酒,特地来和将军一起喝一杯。啊!将军还未用膳啊,正好正好,有此佳肴岂可无酒?来,来,来!”
说着,黄永取过一个碗来,打开酒坛,取过酒槲酒具,在莫风面前满满的筛了一碗酒,道:“将军请先干了这碗!”
莫风看了看满脸堆笑的黄永,又看了看面前的酒,用力吸吸鼻子,笑道:“好酒!真是好酒!好兄弟请喝好酒,就算喝死了,这碗我也得喝呀!”说着,莫风端起酒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黄永,慢慢把酒碗凑到嘴边……
黄永听到莫风说“喝死也得喝”时,突然脸色一变,眼眶顿时红了。
眼看莫风把酒碗放在唇边,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就要饮入……
“将军!”黄永失声大呼中,一声砰然巨响,那酒碗摔得粉碎!
第二十六节 惊变
邯郸官道。
公子府的马车缓缓向赵王宫驶去。
春夏秋冬四婢在车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调笑着,时不时还回头逗车上的小婵说话。
小婵慵懒的扶着车栏,提不起精神。从小她就是个感觉异常敏锐的人,今天不知怎么的,她老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好象预示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正在凝思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了。
“什么事?为什么停车?”小婵撩起车帘问道。
“贵女,”驾车的参夫回头答道:“有群人在官道中央停了辆马车,拦住了去路。车是横着停的,好象是故意挡道。”
“差个人去问问。”
“喏!”
从人去不多时,从对面车队里抬出一顶凉轿,藤椅上坐着一个面色苍白但目光十分聪慧有神的华服青年。
小婵隔着车帘影影绰绰,看得不是很分明,心里正在纳闷。对面的青年人扬声说道:“废人邯郸商人秋凉,受大将军之托,求见婵贵女……”
……
*—*—*—*—*—*—*—*—*—*—*—*—*—*—*—*—*—*—*—*—*—*—*—*—*—*—*
“当啷”一声脆响,黄永在最后关头出手,打碎了莫风手中的酒碗,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莫风面前。
撒了一地的碎片无情的嵌入了黄永跪下的双膝,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灰布裤子。这个高大的汉子却浑然不觉,仿佛忘记了痛楚,一脸痛愧的望着莫风,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
莫风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冷笑着摇了摇头,那个时代提炼出来的毒药,无非是从生草乌、附子、麻杞一类药物中熬煮出来的,气味浓重,色泽鲜明,要是这种毒药也能毒死光明猎人,岂不教人笑掉门牙?
“唉,果然是你!”
黄永惊讶而不解的抬起了头,看着莫风。
莫风道:“我早已知道身边有赵累的眼线。最初我曾疑心狼幻和袁榕,直到那天在公子尉侯府上,你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冷静,一点不像个普通从军的猎户,我才注意上你;那日我曾借派人出城水淹秦军的机会试探赵累,说要派你出城,他立刻反对,使我更确信了这一点。”
莫风轻轻的叹了口气,随手扶起黄永,淡淡说道:“赵累心胸狭隘、权欲熏心、疾贤妒能,我岂能不知?水淹秦军之后,邯郸赵人奉我为神明,他赵累若不杀我,只怕是睡不安枕,食不甘味吧!其实只要他说一句,我自会将大权拱手相让,何必如此麻烦,赵国的功名利禄,在我看来真如粪土一般。”
黄永听在耳里,愈加愧悔无地,他原以为赵累高明,更以为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没想到一切尽在人家的意料掌握之中,倘若莫风要杀自己,早可以动手,拖延至今,那是有意给他悬崖勒马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黄永黯然低下了头,低声说道:“当年我一家皆为贪官所害,父母弟妹尽皆屈死,我自己也被诬陷非罪,押赴刑场。是公子累大人在刀斧之下救了我性命,又处死贪官,为我全家报了仇。公子大人于我有天高地厚之恩,我这条命早已许给了大人。可是……”
黄永说道这里,突然声音一振,续道:“我跟随大将军虽然不过月余,可是将军却待我如多年手足,从不摆上官架子。我们几人每日在将军麾下,惩奸除恶、扬眉吐气,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痛痛快快办事,无拘无束做人,受人尊重,被百姓景仰……我黄永有生以来,只有这段日子才知道做人可以如此痛快。我黄永枉活了三十几年时光,只见过将军你这么一个真男人、真汉子!将军是神人转世,我虽受了公子之命来害将军,可是在我心中,宁愿为将军死了,也不能……”
说到此处,黄永突然一咬牙,退后一步,拔出配剑,大声道:“将军!我对不住你,只盼你日后能原谅了黄永!”大喝一声,倒转剑柄,尽力向自己胸腹之间刺去!
莫风刚才听他那么说,心中就已提防,一听见他大喝一声,立刻抢前出手,伸手一拂,正拂中黄永手腕脉门。黄永立时觉得手上一麻,短剑落地,半条手臂都动弹不得。
黄永大惊,面如死灰,声音发颤,喃喃道:“罢了罢了……我卑鄙无耻,竟然起了害你之心,你不肯原谅我,不让我自尽也是应该的……”说着脖子一埂,抬头缓缓闭目待死。
莫风笑着拍了拍黄永的肩膀,道:“男子汉岂可轻言生死。这样吧,我已和秋商人约好,今夜逃出邯郸去往燕国。你杀不了我,必然不能见容于赵累,就同我们一起去燕国吧!”
“这……将军,”黄永一脸惊愕,感动的手足无措,道:“将军还能相信我?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据我所知,公子累大人早已在各处城门埋伏下了心腹的内禁卫兵马,将军虽然英勇,但是要从千军万马中杀出城去,恐怕……”
莫风笑道:“不用担心。赵累的算计岂能超出我的掌握?昨日我派出城去由狼幻、袁榕率领的八百士卒,全是我们自己的心腹,水淹秦军之后并未回城,此刻早伏在城门内接应了,只要信号一起,里应外合,保证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还有……”黄永急道:“公子还派了……”
“黄将军是在说我们吗?”黄永话刚说了一半,门外突然响起一把沉郁浑厚的苍老男声。
黄永面色一变,急忙转身面对大门,后退几步。
“砰”得一声轰然巨响,整扇房门被踹倒在地,烟尘起处,门口乌乌压压站了三四十人,个个黑衣黑裤,神情彪悍,手提铜剑。中间一人,愁眉苦脸,形容委琐,两眼却极有神采,正是当日在赵累府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当世最大的刺客组织首领——“天怒”田光!
第二十七节 墨门十三剑
田光率领天怒众刺客一现身,黄永面如死灰。他看看田光,再看看莫风,虽然心中十分害怕,却依然拾起地上短剑,凝神以待。
莫风见田光带来这个数十个人个个目光凌厉,手指骨节粗大,一看可知便是千挑万选的高手,心中雪然,微微欠身问道:“先生何来?”
田光依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苦相,慢吞吞的说道:“特来取将军首级。”
莫风笑着朝后屋卧室的方向一指,道:“我在内堂伏下了许多本事高强的帮手,先生还是休要与我为敌的好。”
田光听了这话,居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屑一答。旁边的天怒刺客中年轻的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
此次田光受赵累之托来杀莫风,他早知道莫风神秘莫测,本领非凡,此次他居然能呼风唤雨,借水破敌,更使田光对莫风心生戒惧。正因如此,此次随田光前来的皆是他精心挑选的天怒组织中第一流的好手,以务求一击成功。
莫风就是再有过人之勇,双拳也难敌四手;眼见他身后的卧室十分窄小,就是挤挤挨挨站满了,也不过二十来人,所以就是莫风再有帮手,人数上田光这边依然是稳占上风。
天怒众剑客有恃无恐,为首的一个壮年男子一声呼哨,三十多人大喝抢前,手中铜剑交织成一片剑网,直取莫风。
黄永一见莫风危急,虽然明知危险,依然横剑挡在莫风身前,口中大喊道:“将军快走!”
纵声大笑声中,莫风一手拎起黄永脖领,提一个七尺大汉如提小儿,快步飞退,口里大声道:“动手!”
声如雷霆霹雳!惊得天怒众人人人都是心中一震,年轻的几个几乎握剑不稳。
正惊愕时,只听得头顶一声巨响,屋顶震破一个大洞,几个持剑的灰色身影从天而降,紧接后屋卧室之中也窜出几人——这十数人中最年轻的也在四十上下模样,但个个身手矫捷,人人手持铁剑,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渊停岳峙,一派大家风范。
说时迟,那时快,向来沉默寡言的田光猛然睁眼惊呼:“是墨门十三剑!快退!退……”
话音未落,只见一片灰影撞进人群。只见人影,不见剑光!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不知多少柄铜剑落地。天怒众剑客同声惨呼,人人都是手腕中剑,手中铜剑落地,无一人得免。
众人不敢拾剑,急忙掩住血流如注的手上伤口退出门外,站在田光身旁。
屋内,莫风正躬身向一人行礼。只见那人鹤颜霜发,衣衫褴褛,赤脚无鞋,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