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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一下,逊谢两句,坐到后座小婵旁边,刚刚坐稳,却看见小婵面现红晕,宛若桃花,十分欢喜。莫风心说:“女孩子就是奇怪,平白无故的哪有那么多事情好高兴的?”
车轮辘辘,莫风无聊的看着街景,那个家人在前引路,不多时,马车停下了。莫风刚想问是不是到地方了,突然心中一凛,好强的杀气!
“大人。路上有个担父和鲁大侠争道,互相不肯退让,鲁大侠好象发怒了!”
莫风根本没听清那个仆人说什么,他深深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和一把剑!
第七节 荆柯
这是个衣饰非常夸张华丽的人,全身张扬着无尽的霸气。长着满脸虬髯,彪悍英武,浓眉豹眼,腰里别着一把一眼看去便是铁制的剑。
而在他对面站着的,脚步不丁不八,衣衫褴褛,挑着两筐豆子,形容还有几分猥琐,不过是一个普通赵人的样子。
莫风心中暗自不屑,心说:“那个鲁什么的算什么当世大侠,跟一个手无寸铁的挑夫抢路走,心胸狭隘之辈!”忍不住起了敌忾之心,打算帮这挑夫一把。
“庆!拔你的剑!”
“我无剑!我已经多年不用剑了!”
……
长街冷寂。连赵累父女似乎也被鲁句践的冲天杀气所震慑,周围经过的赵人远远就避路而走。
正在此时,鲁句践动了!
铁剑呜鸣,三尺剑身居然挟带风雷之声!
剑取当心!对一个挑夫,鲁句践居然用上了全力!
剑快,莫风更快!
赵累等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接着耳边叮的一声脆响,街心对峙的两人中多了一人,正是莫风。
赵累刚要说些什么,鲁句践看了莫风一眼,弃剑于地,铁青着脸向马车走来。那柄铁剑落地之时叮当碎成数截——莫风竟用从那个秦军将官身上缴获来的寻常铁剑接下了那雷霆万钧的一剑!
那个挑夫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死里逃生一样,慢吞吞的挑起担子,走过莫风身旁时说了一句:“多谢你,可惜,你不懂剑。”
莫风一怔,那人相貌普通,可是脚下却是极快,转眼消失不见。
莫风不假多想,上前来向鲁句践赔罪道:“那挑夫不过是一庶人,鲁大侠何必与他一般见识,我救人心切,损伤了大侠的兵刃,来日定当奉致名器以赎罪。”鲁句践冷哼一声,道:“你既然能拦下我那一剑,却为何看不出我剑中并无杀意?天下第一刺客庆卿还须你来救,真是笑话!”
什么!莫风大惊道:“他……那个挑夫……他叫庆?”
历史记载“……荆轲者,卫人也。其先乃齐人。徙于卫,卫人谓之庆卿;而之燕,燕人谓之荆卿。”
他是荆轲!
那个不起眼的挑夫,居然就是刺杀秦始皇的荆轲!
莫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追上去,结识荆轲,毕竟他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什么到这个时空来的,找到荆轲,就接近了那把徐夫人剑——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刺客荆轲。不过他很快瞥见小婵正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打量着他,才强压下这个念头。
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掩饰的说道:“原来他就是有名的刺客庆卿,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这份定力真是惊人,盛名之下,并无虚士啊!”
没想到他这么一说,在鲁句践间听来反而成了更辛辣的讽刺,他冷哼一声,一言不发。
“喂!你这人怎么弄坏了鲁大侠的剑!快快赔来!”声如惊雷。
莫风一楞,寻声看去,好一条大汉!只见他二十五六年纪,相貌粗犷,脸上一道刀疤,浑身肌肉虬结,最吓人的是腰里围着一条铁链,链头上系着一柄硕大无匹的铜锤,怕有百来斤重。莫风已经是那个年代罕见的高个子,他居然比莫风还高半头,差不多有一米九十左右的样子。
那边小婵在车上轻叱道:“狼幻!不得无理!这位……这位风卿是我请来的,你要是冲撞了他,当心我拔你胡子!风卿,这是家生的奴才,叫狼幻,人是极好的,又有力气,又肯助人,你不要和他生气。”
莫风笑道:“好一位壮士!”
这个叫狼幻的大汉似乎对小婵格外的敬重,又听见小婵夸他,看着小婵一脸憨直的欢喜,连声道:“是!小姐说是好人,就是好人!这位公子,失礼了!不过你还是要赔给鲁大侠剑啊!鲁……”
鲁句践在旁不奈的一挥手道:“罢了!这样的高人,怎好教人赔剑!”
赵累一看,连忙打圆场,连连请鲁句践上车。莫风的身手,显然也让赵累刮目相看,言语间恭谨了许多。
莫风也不欲与古人结怨,象征性的道歉了两句,主动上车坐到小婵身边。鲁句践见莫风如此,以为他是将前排的尊位留给了自己,也梢稍释意,上车坐定。那赵府的两个家人和狼幻跑步跟随,一起往赵府而去。
走了大约顿饭工夫,马车停处,赵府已到。只见庭院深深,高门朱户,当然比不上二十一世纪的高楼广厦,但也别有一份壮观。院中遍植梧桐,小径幽深,黄昏的暮色中更觉幽静。
莫风打量着左右周遭的景致,暗暗点头,心想:“这个公子累真不是寻常人物,这个宅子修的如此之大之美。而且古人说凤兮凤兮,非梧不栖,他府中遍植梧桐,可见自我期许极高。”
赵累将莫风等二人直接引入内堂,以表示亲厚,叫女儿小婵留下陪客奉茶,然后说道:“几位宽坐,稍待请到堂上用些酒宴,今日所请,皆是当今大贤,鄙人真是幸何如之。”说罢,含笑告辞而去。
赵累去了不多时,狼幻就来请二人入席。于是小婵和狼幻在前引路,众人穿花拂柳,来到赵府前厅。
赵累已经在门口亲自来迎,两人谦让了一下,进去各自坐下。赵累坐了上首主位,小婵在下首相陪,狼幻站在身后,西边是莫风和鲁句践。
东首的两位十分奇怪,下首的这位,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象是一个委琐的小老头,可是偏偏势派极大,峨冠华服,身后站了一排从者,为首的一位,脸色苍白,面相冷峻,手里拿着一柄无鞘短剑,干燥稳定,纹丝不动;而上首的这位,是个鬓发花白的老者,更加奇怪,别人的桌前都摆满了美酒肥鸡鱼羊之属,只有他面前摆了两盘菜蔬,一个空碗,而他自己衣衫褴褛,赤脚无鞋,装束和赵府这富贵气氛毫不相合。莫风正觉得好奇,心中一动,暗道:是了。此人定是墨家的信徒。墨家创自春秋时的墨翟,主张兼爱、非功,徒众厉行简朴,倡导以武止武,不过他们只助人守而不助人攻,如今赵国孤城临危,出现墨者当是情理中的事。
第八节 救赵十策(一)
赵累见二人落座,举卮介绍道:“今日当今诸位大贤为同抗暴秦,齐集于此,赵累不才,忝在盛会,正是三生之幸啊!待我来引荐,这位,”赵累一指赤足老者道:“乃当今墨家钜子雷戚雷先生!”此言一出,只见鲁句践和那华服老者皆是耸然动容,墨家钜子随时能调动天下数万信徒,而且其中多有剑术好手,实力可比的上一般小国的君王了。
赵累第二介绍的是那华服老者,道:“此位便是名满天下却无人识得天怒首领,田光先生。”众人听他这般介绍,不禁莞尔,做刺客与做侠客不同,侠客求得是名满天下,刺客却最好默默无闻。
赵累又介绍过鲁句践,待介绍到莫风的时候反复犹豫,不知该如何措辞。莫风笑道:“我不过是一个山林野人,混在府上骗些酒肉吃的,大人不必犯难,照直说便是。诸位请了,在下莫风。”
鲁句践淡淡的说道:“风卿何必过谦。在下赖以成名的寒澄铁剑被阁下一剑击碎,我却连你的指甲皮也不曾伤到,若阁下不配在此吃酒,我便更当告退了。”
赵累连忙道:“这位莫风壮士一人之力,一战杀尽三百秦军,救我赵国百余庶民,真乃当世英雄也!”莫风心中暗笑,好家伙,生把两项指标翻了一倍。连连谦让。
介绍过众人,赵累举杯劝让,宾主尽欢。小婵也陪了几杯,酒染红颜,美人如玉,更显妩媚,莫风只觉小婵时不时含羞望向自己,心中温暖,如在梦中。
酒至半酣,赵累慨然道:“今日盛会,我等尚且有酒有肉,谁知数月之后,邯郸将成人间地狱!赵国数百年基业,百万黎民的身家,尽将沦落于强秦铁蹄之下,岂不痛哉!”说罢,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说道:“在下不揣冒昧,请来诸位,就是恳请诸位能可怜赵国无辜的生灵百姓,寻一条退兵扶危的良策,救救赵国。得蒙各位古道高义,不避危难,施假援手,赵累这里先叩谢了。”说着,肃然跪坐起来,额头贴地得拜下去,小婵急忙也陪着一起施礼。
赵累礼毕起身,道:“各位有何良策,但请畅言,只要能救赵国,无有不从。赵王乃我堂兄,年来多病,不能主事,赵国之事,尽决于我,众位若能救赵,我们赵国不吝倾国之赏!”
旁边鲁句践首先发话道:“今日席上,既无纵横谋略之士,亦无披甲征战之将,个个都是用剑混饭吃的!公子何必再弄什么救国良策的虚头,想必公子来请我们,心中也早有主意,要杀谁,怎么杀?公子说话便是!我可不是来出主意的。在下一介武夫,而且本来就是赵人,此次专为救国难而来,也不要什么赏赐!奋力杀敌,死而后已,如此而已”
田光听了这话,点头道:“正是如此。鲁大侠这话虽然直率,却也有理。鄙人亦是此意。强秦天下公敌至仇,抗秦即是救国,救赵即是救齐,在下是个不中用的刺客,不会什么军国大事,一切唯各位马首是瞻!”
赵累听了这两人之言,虽然慷慨激昂,却更加没着没落的,他心中很清楚,刺客暗杀,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最后办法,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可是眼见的他们对打败秦人是毫无信心。只得用求援的目光望向墨者雷戚。
不想发话的却是最年轻的莫风:——
“我有救赵十策。用其三策,可以存赵一年,用其六策,可退秦兵,若足用十策,可败强秦而王天下!”
四座皆惊。
赵累听莫风这么说,笑着说道:“壮士莫急,请先饮一杯,慢慢道来。”
莫风依言举杯,心中却暗暗冷笑:“你倒是有些风度,倒是不急,一会我说一半,停一停,活活急死你!”
想罢,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曼声说道:“第一策,谓之明权柄而同军政。大战在即,国家危亡之时,如果军令政令不统一,军队里不知哪个将军说了算,政令下达不能立刻执行,再好的计策也救不了赵国。”
“这个自然”,赵累道:“王兄羸弱多病,早就将政务军事全权委托给我,只要壮士所说的有理,下官一定遵行。”
莫风接着道:“第二策,要精简赵军。”
“啊!”众人一齐失声。
赵累道:“壮士休说戏言,六十万秦军压境,邯郸城内军马不过十余万,我正欲尽征城中青壮,还恐不足用,壮士还说要精简?”
莫风冷笑道:“邯郸城中还有所谓青壮可征用吗?在我救出的区区六十名不到的赵国骑兵中,年最长者至少四十岁,最幼者竟然未满十四!骑兵作为赵的精锐之兵,尚且如此,可以想象步军营中是何等景象,再征兵马,去哪里寻许多兵器和熟练人手来装备训练?一支这样的军队,就算有百万之众,在强秦铁军面前,也是不堪一击,徒自给军营中增加无数张吃粮的嘴罢了。大人还要尽征城中男子,使所有的赵国家庭失去支柱,届时大人将与谁同保社稷?”
赵累沉吟道:“兵在精而不在多。风卿说的有理啊!你继续说。”
莫风道:“我意将兵员重新整顿分配,老幼者令其归家从事生产,稳定城中民心,或充当后勤劳役,将精锐熟练的士兵抽调出来,训练成虎狼之师。秦军攻城之时,邯郸城头人挤人站满了,也未必容得下五万战士,要那么多吃闲饭的编制做什么?”
众人连连点头。
莫风接着道:“第三策,是建义仓而广积粮。敢问大人,城中军粮还可支用多久?”
赵累喝了口酒,慢慢说道:“军粮,大概……支用半年吧。”
莫风笑道:“大人为安众人之心,自然是多说了许多。以我推测,大人既说半年,想来城中可用之粮不足三月之用了。”
赵累脸上一红,并不辩解。
“那么三月之后呢?”莫风正色道:“军队若知存粮不足,军心必乱。所以我等当实行战时统一分配之制,将城中上下人等,无论贫富贵贱,家中存粮一应征用,在邯郸城中建起一座大仓库,称为义仓,将城中所有的粮食集中在一起,让士兵们明白看见我们还有这许多存粮,人心自然大定,可做好长久抗战的准备。”
田光忍不住问道:“强征民粮,会不会激起民变啊?”
“不会!”莫风斩钉截铁的答道:“因为占城中九成以上的普通百姓手上根本没有什么粮食了,这道政令于他们干系不大;我们强征的是赵国的王孙贵族,那些国难当头还在天天饮宴玩乐的人,和一些一打仗就囤积居奇的贪婪奸商,这些人加在一起不过千把人,又都是贪生怕死,有气无胆之人,大战之时,闹不出什么名堂。”
说着,莫风转向赵累拱手道:“这三条,明通权柄、精兵简用、建仓屯粮,便是我为大人谋划的存赵一年之策,如果实行,以赵国今日的力量,死守邯郸一年,不在话下!”
第九节 救赵十策(二)
〖PS:因读者多次提及各章节字数太少;不能尽兴的问题;故此现在特更改章节字数;将原来的两章合并成为一章;或将三章拆做两章;力求读者满意。但是更新次数可能根据出版社解禁要求有所调整;特此告知。〗
第九节救赵十策
赵累听了这前三策,拊掌笑道:“善!风卿高见。如果这三策实行了,要如何能击退秦军呢?”
莫风夹了块鸡肉吃了,一边津津有味的咀嚼,一边慢条斯理的道:“人生于世,所为无非是两肩担一口,为这口中食粮奔忙,这条至理真是千古不易啊!”
众人果然急了,人人身体前探,恨不得将莫风嘴里的话直接掏出来。小婵似嗔还怨的望着莫风,直看得莫风心中一荡。
赵累急道:“先生请说。”
莫风心中一乐,好嘛,从壮士到风卿,现在又成先生了。莫风道:“我这第四策,便在这食物上。征用了城中存粮,是以举城之力养活了十万赵兵,自然游刃有余。可是如此一来,百姓就生计无着了,久之必然生乱,将给敌人可趁之机。我们要在守城的前三个月,为百姓种出今冬的口粮来,稳定军心民心,以战而养家国。”
赵累道:“道理是如此,可是此时耕种,岂不嫌迟?”莫风笑道:“种稻米谷黍,自然是迟了。在下自小得异人传授,能辨五谷百草,我可以教民众们辩识些野物种子,在地底遍种些薯莨、野芋、野菜,虽然不及粮黍可口,但是这些粗粮生长成活所需时间短,易活且极易丰产,又能顶饿,一年之中,足以收获三五季,足堪军民之用。”
赵累大喜道:“原来先生有此奇能,想不到下官忧思多日的军粮问题竟凭先生数言解决,真是……这真是……小婵,快替为父向先生敬酒!”
小婵此时,也是眉开眼笑,深深为莫风欢喜,闻言盈盈起身,从温酒的瓮子里提过壶来,为莫风斟酒,一双纤纤玉手捧了递过来,两人四目相对,柔情无限。看得赵累等众人都是会心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