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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嘴唇忍了一会,最后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地道:“我刚才看到出去的那个人,生得好俊俏啊,想不到你们军中还有这般俊俏的士兵。”周度轻描淡写道:“是么?没注意。”陆小其见他这样说,心里却更不是滋味,他不愿意说起那人,可偏偏身上又留着那人的香气,莫非他……。不,不可能,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周度根本不是那种人!
但是,但是……。无论她怎样说服自己,心里却总免不了有一丝疑窦。
这次的周度似乎更加忙碌,他连陆小其的菜都还没来得及吃,外面又有人来禀报情况了,陆小其自然是以大体为重:“那。我先回去了?”周度居然也没有挽留:“嗯。”
陆小其把食盒放好了:“要是凉了你待会热热再吃。”她说着回头笑了笑就往外面走了,走出帐门口的时候,她多想周度能够叫她一声也好,但是没有。
回去的路上,她心里头布满了从来没有的情绪,像是失落,又不完全是,总是,有些难受。
回到****,下意识地,她没有回去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孟青住的地方。原本孟青是不住****的,但他当时伤得很重,要是把他送回他自己个租的小屋子,照顾起来就不太方便了,而在这里,小铜和几个下人都可以轮流照顾他。
陆小其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往孟青这边跑。虽然他是因为她而受伤,虽然他很会让人开心,但这些个都不是她喜欢过来的原因,也许,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太像周度了吧。
陆小其进去的时候,小铜正在给孟青喂药。两人见到陆小其进来都很高兴:“奶奶又来了?”陆小其刚从外面回来,有些冷,就靠着火炉坐下了:“嗯,莫是见着我老来,烦了?”孟青急得立刻想要坐起身来:“怎么会呢,我,我……。”小铜一手按住他:“哎,别动!”她说罢又拿了药勺递过去,抿着嘴笑:“你着急什么呀?你是跟得我们奶奶少,不知道她的性子,别看她平日里老是严肃严肃的样儿。其实私下里时不时都会和我们逗乐子呢。”孟庆这才放下心来:“这就好。”
陆小其看着孟青那有些发红的脸,心里一乐,刚才的闷气散掉了不少,她一边烤着火一边随口跟两人拉家常:“对了,孟青,你家里人呢,都知道在哪里么?”孟青道:“都走散了,再也没见着了。”陆小其这才想起他是自己当年在街头的流民里边救的,当下就有些抱歉:“啊,都怪我,不该问这些。”孟青却不以为然,反还笑了笑:“没甚么,其实我也不是父母亲生的,只是家里姐妹多,想生个男丁就抱了我来召弟的,后来弟弟也有了,就逃难了,他们一起去投奔亲戚了,我觉着那亲戚家有些无趣,就自己个和别人一路走了。”
孟青虽然如此平淡说来,陆小其心里却有些替他难过,若是他家里人真的对他好的话,他怎么可能离开家人和旁人走呢?当时他的年龄又不大,哎……。这一点倒是和周度差不多,不过周度比他更惨些,好像是家里人卖的他,孟青不管怎样,好歹还是个自由身。
孟青见小铜和陆小其听了他的话都有些难过的样子,就转了话题:“啊,说起这个,我就想起了我们村里的一个小胖妞,名儿叫做小花,这个小花呀,她十分馋嘴,年岁又小不大懂事,见着能吃不能吃的东西,都想往嘴里塞。有一次她姥爷过来有点事,就把刚买的果苗放门口了,结果他出来的时候果苗没了,他四下里一瞧,发现那树苗正在小花的嘴里嗒巴着呢,这还不算,她居然……。”
这事儿本来还不那么好笑,但给孟青这么绘声绘色地一说,小铜和陆小其两人都笑得乐不可支,小铜笑完也接嘴道:“你还别说,有的小孩是真的馋嘴得什么都能吃,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小时候我妹妹还吃过鸡屎呢,哎呀,真是脏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能吃……”她说着又吃吃笑道:“亏得她现在还老臭美呢,我每次捎了工钱回去,她就吵着要我爹妈买衣衫呢。”
陆小其听到这里便随口关心了一句:“南方兵乱呢,你家里可还好?”小铜道:“哦,他们呀,现在住在乡下,外面打战,倒是对他们没甚么干系一般,穷地方也有穷地方的好处,人家都懒得去那里抢东西。”
第一百六十九章 私留
第一百六十九章私留
又过得两日,就在陆小其犹豫着要不要去看周度的时候。明月突然兴高采烈地亲自来传了口信:“内奸的事情已经查清,原来和张将军下面的一名副将有关,哈哈,这姓张的报应到了,被贬了!但周大哥此次却深得总督大人也就是巡抚大人的赏识,升为副将了!今儿就摆庆功宴,你可千万要去!”
陆小其听了好生喜欢:“啊,那太好了,什么时候,在哪里摆?”明月道:“今夜戌时,地点当然是在营中啰。”陆小其一听就犹豫起来:“这…这不大好吧?到时候那么多人,万一被人识穿了……。”明月笑道:“没事的,到时候等大家喝得差不多了我再安排你进去,就没人会注意你了,再说还有我看着你呢,绝不叫你出事。”陆小其听明月这样说,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终究拗不过自己强烈想见周度的心思:“好,那,那我就去罢。”
明月去了之后,陆小其酉时许就出门了。她在外面换好了衣裳,又特地在城里转了一圈,精心挑选了一份礼物,眼看天色不早,就叫了马车去了军营,不过她没有直接去找周度,而是找了明月,他临走之时吩咐过了,毕竟周度今儿个是主角,她去找他肯定是不大方便说话,所以明月让她先找自己。
在周度帐篷边临时搭建起来的大帐里边,火红的炉火,大碗的酒,大碗的肉,还有前来恭喜的将士们,帐中一派喜气,其实这场面已经算十分低调的了,来的除了巡抚大人和一些相熟将领,其他的都是凤凰山上带下来的下属将士,酒桌也不过七八桌。其实就是这样的场面,也是巡抚大人亲自吩咐了要办的,要是依着周度的性子,估计干脆当甚么事都没有发生算了。
不过明月也支持办,他说凤凰山上的兄弟们受的委屈太多了,大家伙原本就是率性胡为的土匪,如今能忍成这样不容易,所以今儿周度升职。大家也需要扬眉吐气痛快一把。他这样一说,周度也就同意了,但是前提要求是不能影响当值和守城。
帐内,众将一一过来敬酒,周度并不拒绝,但如今是特殊时期,他又身担重职,所以并不若平日那般一喝就碗底朝天,无论何人上前他都只喝一口以示回敬,下面的人也没有埋怨,他们谁不知道自己这个老大的个性?若是该喝多的时候,他一口也不会少,但他若是不喝,那自有他的道理。
众人酒过三巡,大多数人都有了三分醉意,只有巡抚大人和周度两人看上去还很清醒。巡抚大人看着话不多只时而微笑一下的周度,不由欣赏地用手摸了一下胡须,心道:这个人自己没有提拔错,喜事当前,他也没有露出丝毫的得意张狂,加上他平时惯了的谨言慎行。心思缜密,这绝对是个人才,如若不然,凤凰山两万土匪,怎会服了他这般年轻的一个人?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过来敬酒了,“他”端起杯子,对着周度一笑,并无其他语言,但那清秀的眉目,明亮的笑容,差点让周度站了起来——静儿,她,她怎么会来的?今儿虽然是他的好日子,他也很想与她一同分享,但奈何军中实在走不开,所以他便只是心中念念罢了,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自己帐中!
一定是明月那小子吧?若不是他,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事?不过他在责怪明月的同时,心里却是欢喜的。这小子,虽然经常目无军规做错事,但却错得贴心。
尽管周度心中很是激动欢喜,但他却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不寻常来,所以他也和她一样不说话,只是对她微笑了一下,然后尽量显得平静地和对面的她一举碗,就一起喝了。接下来,她的碗底朝天,而他仍然是只喝一口。不过只有他心里最清楚,这一口比之前的任何一口都要多得多。
陆小其敬完酒,就退了下去,她坐在最靠边和明月的一桌,这里距离灯光很远,昏暗中五官并不明显,而众将士都在欢喜之中,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席间突然多了一位并不熟悉的人。她坐在哪里,并不象别人那般大口喝酒吃肉,只是手里拿了个酒碗,做着不时在喝的样子,其实她一口都没有再喝,刚才的那一碗酒已经让她有了醉意,哪里还敢再喝?
她手里拿着碗做着样子,眼光却一直停留在另一边的周度身上。今晚的周度,他坐在众人的中心,接受着众人的恭喜和尊敬,尽管他此刻腿上有伤无法站起,但在陆小其看来,他的形象已经较往日高大明亮了许多。
她心里真是为他开心,他原本就不是池中物,如今历经艰辛,终于有了这样出人头地受人尊敬的一日。她心里比任何人都要高兴。
而周度,他在不停应付着众人的敬酒时,眼光也时不时地瞟向陆小其这边,在众人举碗的空隙中,在交错的人影后,两人的目光总是会不期而遇,而那目光中不易觉察的一点亮光,只有两人才能心神领会。
旁人虽然不注意,但始作俑者明月却很是注意着这两人之间轻微的互动,他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看来自己果然是没有做错啊。其实他原本并不是一个十分心细的人。但他却十分清楚陆小其在周度的心中占据着怎样的位置,而周度又是怎样的想见到她,所以他明月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自作主张为陆小其提供方便,而事实证明他没做错,尽管周度每次都会做出不赞同他这种行为的样子,但并没有多加责罚,很明显,他心里其实是喜欢的。
众人酒足饭饱过后终于渐渐散去,帐内剩下的人越来越少,陆小其也有点坐不住了,她朝在旁边送客的周度一抱拳就准备走了,但她刚走出几步,她的手就被牢牢地箍住了,她回头,却只看到周度的后背,他正在送着前面离去的人,而陆小其的手,被他反手藏在了背后。
她望着他的背,心里暖暖的,并没有挣扎,反正她也是不想走,他要她多留一阵那她便多留一阵罢。等所有的人客散去,周度才放开了她的手,吩咐了她和另外一名士兵一声:“扶我回账。”陆小其会意,立刻和旁边一名士兵一起扶起他往帐外走去……
两人扶着周度往他的帐篷走去,守帐的士兵只以为陆小其是伺候周度的随从士兵,自然没有注意她。周度进去后在榻上躺下,然后指了指陆小其:“你留下。”又指了指另外一个士兵:“你回去休息。”那士兵口里说了声“是”就要出去,周度又吩咐道:“告诉守帐的弟兄们,若非紧急军情,一律等明日再报。”
士兵走后,周度这才微微笑起,冲一旁站着的陆小其道:“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陆小其有点不放心地看了看帐门口,才坐了下来:“我,我还是先回去了……”周度却定定地望着她道:“不,你今晚就住这。”陆小其“啊”了一声。道:“这,这可以么?”周度拉过她的手握住:“嗯。”
尽管他今儿一直控制着酒量,但到如今到底是有些醉了,他很少醉的,难得醉一次,尽管并未醉到糊涂,但他却想给自己个借口放纵一回,就一回。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可是两人近在一城,他却不能去看他,就连她主动来看他的时候,他也要尽量地显得冷漠,只因他知道,他身处军营之中,是不应该多见她的。
他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将她拥入了怀中,两人一阵耳鬓厮磨,很快便心跳加速起来,暖暖的炉火,微醺的酒意,都令两人越发地难以自抑……就在两人气息无比絮乱之时,周度却突然放开了陆小其,自己退开到一边,灯光下他分明已经激动起来的眼眸,微微地闭上了,然后他深深地呼吸了几下。
就是今夜,就算他难得地恣意留下了她,但他也不能够太过放肆,外面毕竟有士兵守着,军中随时有军情回报,所以他不能冒险将她一直抱在怀里。
陆小其自然也是知道眼下的境况的,她低着已经发红的脸儿走到对面相距数米处的一张木榻上躺下,盖了被子,然后有些羞涩的道:“我今儿就睡这里罢。”周度很不想答应,但却只能点点头:“好。”
两人都下意识地面对面躺下,周度的眼光一直看着陆小其,柔柔的,陆小其有些害羞,低声道:“吹了灯罢。”周度道:“不用。”一来平日有士兵随身伺候睡在帐内的时候都不熄灯,二来他也不想失去看着陆小其的机会。即便不能够肌肤相亲,但能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那也是好的。
陆小其刚开始还给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不久之后就睡着了。只因这军营中的酒都是烈酒,所以她此刻是有些不胜酒意了。但周度却和她不同,他尽管已经有了醉意,但却一直醒着——他想要看着她,尽可能多的看着她,一刻也不愿意合眼。
半夜,陆小其在睡梦之中突然被人吵醒,她听到有人惊慌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第一百七十章 时机
第一百七十章时机
她猛地坐起来,听得外面喊的是:“敌人攻城了!敌人攻城了!”
在这样的喊声中。在一片混乱急促的脚步中,陆小其听见周度说:“你就呆在这里,不要乱走。”然后在她惊疑不定的心思中,他披上盔甲让一队士兵们拥了出去。军中主帅张将军刚刚被贬,他身为副将就是军中目前的最高将领,所以即便他腿上有伤,也必须立即坐镇城楼。
军营所在地就靠近城墙,所以这一夜外面的喊杀声,刀枪之声,都无可避免地传在了陆小其的耳中,她自然再也无法入睡,却也不敢出去,只是拥着被子在那里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夜。
好在,最后叛军被击退了。
尽管她没有亲眼目睹这一场战,但只是光用听,她便知道这战打得十分剧烈,呐喊声,刀枪声,惨叫声……。到天亮的时候,声音终于渐渐弱了下去,敌军也疲乏了。久攻不下之后就退了。
陆小其听到渐渐平息下来的动静,这才敢走出帐外。她看见一副副的简易担架从面前经过,上面受伤士兵的惨状让她实在有些不忍目睹。这是周度他们的军队在靖州的第一场战,也是陆小其亲眼目睹过的第一场战争,其实这一战并不算得多么惨烈,毕竟是守城,和面对面血战肉搏的惨烈程度根本没法相比。但就算是这样,也看的陆小其心中只是打颤。
战争,实在是太可怕了,在战争中生命就如同蝼蚁。陆小其不敢想象如果靖州被攻破,会是个什么样子。
周度回来的时候,也是被众人抬着回来的。当时陆小其远远看着一堆人簇拥着一个担架急促跑来的时候,便猜到了那上面躺着的是周度。她心中猛地一沉,甚么也顾不得了,发腿就跑了上去,她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那么大劲,跑上去硬是挤入了士兵当中,挤到了最靠近担架的地方,然后她终于看到了周度。
周度紧闭着双眼,脸色十分不好,而他的肩上插着一支箭,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的衣衫。陆小其看到这情形一下子就心慌了起来,她一边被前后的士兵夹带着跑着,一边大声地叫道:“周度,周度,你听得到么?”慌乱之中她都忘记掩饰了自己女子的嗓音,好在目前混乱的情况下也没有人注意到她说了什么。
不。有一个人注意到了,那就是周度,因为他立刻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