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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底是经久风浪的人物,面对盘根错节的险境也能保持岿然不动,夏侯元帅的声音很快就恢复了淡然大气,“你回驿站的时候遇到了南清世子?”
“是的,不过被我们撞见,他并不怎么慌乱,反而一直是从容不迫!”
夏侯元帅转过身去,看着天空的黯淡华光,双手负于背后。
唐诗能理解公公心中的心痛或者纠结,公公是个念及旧情的人,舅舅过世这么久了,他依然清晰地记得自己多年的部下,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那句“郡主果然有怀敬之风”让唐诗差点感动得眼泪掉下来!
良久,夏侯元帅终于道:“那这批粮草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唐诗不愿承认,但这个是事实,从那些马匹脚印的走向来看,已经进入南清境内,是不可能追的回来了,而且粮草不是兵器,是消耗品,不用太长时间,就可以吃完,想要追回,难于上青天!
可是南清国花这么大力气绝不仅仅只是为了劫走粮草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到目前为止,她最大的收获是查出了石烈和南清军内外勾结,粮草的案子算是水落石出,可并不意味着结束!
夏侯元帅看着唐诗疑惑的眼神,淡淡道:“如今郡主是夏侯府的人,有些事情也应该了解了,不瞒郡主,康亲王爷对阿砚手中的权势也很感兴趣!”
康亲王爷,唐诗的心蓦然一惊,那个说心仪自己的阴柔俊美的王爷,他到底在图谋什么,是专门针对夏侯家,还是另有所图?
还有,她和阿砚曾经的情事,康亲王爷似乎了如指掌,她一直都怀疑阿砚身边有康亲王的人,难道康亲王爷是针对阿砚?
唐诗忽然想起一件久压心底的往事,那晚在宫中无意中撞见他和皇上的妃子*的事情,连皇上的女人都敢染指,莫非,莫非康亲王爷…?这样无凭无据的事情,唐诗不敢再想下去!
第八十三章 靖王
边塞村落萧萧,不复往日的生机勃勃,夏侯元帅忽道,“郡主是否觉得奇怪,石烈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诗浑身一震,石烈的所作所为明明看起来自相矛盾,一边和南清军里应外合,劫了我军粮草,另外一方面又带人去歼灭南清军,到底想干什么?这也是唐诗想知道的答案!
夏侯元帅嗓音低沉,却字字入唐诗的心,“武将可以依靠层层功勋获得提升,手中权力也会越来越大!”
果然如此,一语道破唐诗心中的疑惑,证实了唐诗心中的猜测,石烈将军希望执掌更多的兵权,获得更大的权力,此次军功显赫,顺理成章会获得晋升!
兵权总是有限的,他的权力增加了,别人的权力就会缩减,阿砚是夏侯元帅的儿子,众望所归的未来继承人,可是有人不想阿砚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
“郡主!”夏侯元帅的声音忽然染上淡淡慈和,若是别人听到,根本就不会相信这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元帅,更像是一位慈父,声音微微加重,“此事不可让任何其他人知道!”
“阿诗明白!”面对元帅,唐诗的自称不自觉改成了“阿诗”,仿佛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手握天下兵马的大元帅,而只是自己的慈父,心中忽然有了一股暖意,虽然婆婆一直不喜欢自己,可是公公眼中对自己的那抹赞赏却毫不掩饰。
听到唐诗的话,夏侯元帅的脸上浮现一丝难得笑意,“不必为阿砚担心,这些年我一直磨练他,如今也是时候刀锋出鞘了!”
唐诗道:“是!”话虽如此,可她根本没办法轻松起来,那上阵杀敌的是她的夫君,她的爱人,她如何能不担心?她日思夜想的男人,显赫繁华的背后是危机重重,风霜刀剑,两人曾经在往生谷的时候遇到了诡异的天然阵法,她大感兴趣,回府之后,日思夜想,几乎遍读了表哥书房中的各种兵书,终于在原有阵法的基础上加以改良,创出了一套用兵御敌之法,画下图纸,送给了他,希望此次可以用得上,助他一臂之力!
唐诗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夏侯元帅关切的声音,“郡主,边关兵荒马乱,还需尽早回京!”
唐诗心一沉,此去京城,距离他又遥远了,虽然难过,可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她的确不宜在边关久待,为了保护她,上官嘉泽一直留在她身边,不能奔赴前线保家卫国!
何况,如今粮草被劫案已经查了出来,虽说算不上圆满,可也只能这样了,剩下的事情在她能力范围之外,她的任务是找出事情的真相,至于后事如何,确实不是她能左右的!
这不是普通百姓家抢劫杀人案,找到了凶手,追回了被劫财物,就大功告成,他日开刀问斩,以儆效尤,警醒世人。
牵扯到政治权势的争斗总没有那么简单,明知道是谁做的,也不能和县衙捕快一样大摇大摆前去抓捕归案,不过唐诗相信公公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公公这样的人,什么样的风浪没有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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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唐诗就在万千不舍中踏上了回京的路,既然案子已了,她确实没有必要再待在边关了,像这种遇上南清世子的事情最好不要发生第二次。
回京的路上就没有必要紧赶慢赶了,也就没有必要没日没夜了,唐诗也并不想尽快回京,婆婆对自己的态度根深蒂固,没有那么容易改变!
时光易过,来的时候是寒冬,现在回京的时候居然已经春意初现,微微春寒,细雨霏霏!
越往京城的路上,春意愈浓,踏春的人也多了起来,眼前一片桃林,数枝桃花,脉脉含情,煞是动人!
唐诗的心一直留在阿砚身上,中间隔了万水千山,便是两个天地,边关生灵涂炭,硝烟弥漫,这里却是一派祥和,生机盎然。
这段时间小秋也温顺得很,唐诗不愿辜负了这大好*,便停留了下来,让小秋去自由奔跑,纤指如玉,摘下一只桃花,轻嗅花香!
小秋在地上四处穿梭,唐诗见它难得自由,也就随着它去,这个地方,不是崇山峻岭,也没有猎人,又有卫兵保护,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没过多久,身边传来一阵略带讶然的声音,“是你?”
这个声音唐诗并不陌生,依稀有些印象,这踏春的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真想不到还会见到这个偶遇的锦衣公子,友好地点点头,淡淡笑道:“幸会!”
他看着唐诗手中的桃花,微微笑道:“怎么不见你的好朋友?”
唐诗知道他在说小秋,轻笑道:“它自己去玩了,我相信只要没有猎人的陷阱,它定会平安归来!”她早已猜到当时小秋掉到陷阱里面定是他设的,要不然当时干嘛笑得那样意味深长?
他俊眉一挑,听出了唐诗的意思,还未来得及说话,一个唐诗更加熟悉的身影翩然而至,还有欢快的声音,“表兄!”
唐诗蓦然明白这位有着一面之缘的公子是谁了,夏侯砚的表弟,夏侯倩然的表兄,先皇十三子,端淑太妃所出,当今靖江王,今日是微服踏春,所以并没有前呼后拥的侍卫随同,看起来倒是个随性之人,两次见到他,都是只身一人!
夏侯倩然已经到了两人面前,出乎意料地看见了唐诗,很是奇怪,“嫂嫂不是去找哥哥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靖江王微微一怔,看看夏侯倩然,又看看唐诗,疑惑道:“嫂嫂?”
唐诗也奇怪夏侯倩然怎么会在这里,当初她要和自己一起来边关,被婆婆阻止了,看来后来婆婆还是拗不过她,答应了她,不过关于阿砚的事情唐诗却不想多说,只道:“是啊,不过现在已经回来了!”
夏侯倩然笑道:“表兄,你还没见过我嫂嫂吧?这位就是我嫂嫂,永贞郡主!”
靖江王有愕然神色一掠而过,旋即无形,朗声笑道:“原来是表嫂,本王失礼!”
唐诗微微笑道:“见过王爷!”
夏侯倩然道:“表兄,你以前见过嫂嫂?”
靖江王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笑道:“相请不如偶遇,表嫂不如就和倩然一起在府中小住一段时间?”
没等唐诗拒绝,他就化解了唐诗的担心,“表嫂放心,姨母那里,本王会修书一封,请她不用担心!”停顿了片刻,又道:“过不了多久就是我母妃的寿辰,届时一起回京,路上也有个照应,不知表嫂意下如何?”
唐诗看他似乎对自己和婆婆之间的微妙关系相当了解,十有*是从夏侯倩然那里知道的,看样子,夏侯倩然和靖江王之间的关系极好,好到像自己和明正哥哥浩远哥哥一样亲密无间!
夏侯倩然也有很多问题要问嫂嫂,也劝道:“表兄都这样说了,嫂嫂不如一同留下来如何?”
唐诗沉思片刻,“那么打扰了!”
她之所以会答应,,一是不想这么快回夏侯府,有阿砚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家,没阿砚的地方在哪里都一样,再则,这大好*实在令人留连忘返!
而且上官嘉泽却不能一直陪着自己游山玩水,又放心不下自己一个人回京,如果她留在靖江王府,上官嘉泽就可以回边军,回到阿砚麾下效力,所以,她率快答应了靖江王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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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唐诗就在靖江王府住了下来,这座王府,宛如琼楼玉宇,美得恍如天宫!
靖江王是皇家王爷,王府终日莺歌燕舞,丽影如画,旖旎丝竹之声不断,一派*,争奇斗艳。
前线战役如火如荼,后方才能得享太平,唐诗虽然身处雕栏玉砌之中,却止不住的思恋和担忧!
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雨,几片花瓣落在唐诗的身上,雨丝贴在脸上,湿湿的,凉凉的,她静静思恋远方那个飘忽的身影,夜深千帐灯,不知此时,他睡了没有?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何时才能再见到他?
头上忽然多了一把伞,将飘渺雨丝尽数挡住,唐诗回头看去,原来是这座王府的主人,也是这方圆数百里的主人,靖江王!
他的长发并未高高束起,也未佩戴王冠,飘逸墨发更添几分丝质光泽,眼神清幽而明澈,笑容干净而纯粹,无论是蹙眉还是微笑都分外妖娆!
同是皇家王爷,康亲王爷是先皇七子,靖江王爷是十三子,两人给人的感觉却相去甚远,康亲王爷总给人一种随时随地都在算计的感觉,而靖江王则不一样,自由自在,恣意狂放!
唐诗笑道:“王爷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靖江王不置可否,“阿砚不在,我这个做表弟的自然要代他照顾表嫂,如今在我府上,总该一尽地主之谊!!”
唐诗知道他们表兄弟之间关系不错,却不想到了这种称名道姓的地步!
他看出了唐诗的疑惑,淡淡笑道:“我幼时在京中长大,那个时候,阿砚和倩然都被宣入宫伴读,我们是一起长大的,私交甚好,之间并没有诸多顾忌!”
第八十四章 既生瑜何生亮?
唐诗笑道:“原来如此!”难怪夏侯倩然一直喜欢待在表兄府中,就和她幼时喜欢待在谢府,喜欢和表哥们一起玩耍一样,夏侯倩然孩子心性甚重,在夏侯府身份高贵,平日能陪她玩闹的人并不多,时间久了,难免觉得无聊,于是更加向往无拘无束的靖江王府!
“春寒料峭,不如去那边亭台一叙?”他的声音虽然淡淡的,却没有疏离之感,在这样的雨夜,反而有一种柔柔的温暖!
唐诗抚摸着怀中的小秋,含笑道:“王爷有此兴致,我自然客随主便!”
他闻言,微微一笑,两人共撑一把伞,缓步去往不远处的精致亭台,刚刚落座,立即有婢女恭敬奉上佳酿菜肴,他斟上两杯酒,“雨夜畅饮,别有一番韵味,不知表嫂可否陪我饮几杯?”
唐诗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果然好酒!”心中却不自觉想起那日在清心雅筑,阿砚给自己斟酒的一幕,当时他说,“这是我父亲珍藏三十年的佳酿!”唐诗不知道因为自己是不是长的就像那种会喝酒的女人,为什么他们连问都不问自己到底会不会饮酒,就直接给自己满上?
唐诗落座之后,小秋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寂静夜里,和风细雨,他的声音低徊摇荡,打消了唐诗的疑虑,“阿砚常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他有一位红颜知己,我虽然从未见过你,唐诗这个名字却早已如雷贯耳,更加意外的是其实我已经见过你了,真是相逢对面不识君!”
唐诗的脸瞬间红如朝霞,男人的世界她不懂,也不知道阿砚在靖江王面前说了些什么,只是微微低首,掩饰着自己的窘态!
他仿佛没有看到唐诗的羞态,反而继续道:“表兄表嫂的感情真是羡煞旁人,连阿砚出征,表嫂都会赶去相送,这份情谊,真叫人羡慕,我和阿砚是好兄弟,也为阿砚有表嫂这样的红颜知己高兴,来,我敬表嫂一杯!”
面对他的坦荡,唐诗莞尔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王爷过誉!”心中却有着淡淡感伤,一夕佳期如梦,才相见又分离,这背后的辛涩又有谁能体会?寒冬已经过去,春意萌动,是和心上人相会的最好日子,可是她却只能日复一日地在相思和担忧的煎熬度过!
春雨淅淅沥沥,风灯摇曳,淡淡的灯光照在唐诗的脸上,明黄温暖,妖娆动人!
靖江王的目光从眼前的春雨回到唐诗的脸上,忽然没头没脑道:“女人是不是都喜欢阿砚这样的男人?”
唐诗一愣,随即失笑,“王爷何出此言?”
他半是戏谑半是调侃道:“阿砚永远是一张死人脸,无视各种各样的美人爱慕的目光,我就不同了,我对待美人的态度比他和气多了,可我不明白的是,每每我们一同出现的时候,落在他身上的女人目光总比我多得多,我这个皇子的女人缘都不如他,心中常常感慨,既生瑜,何生亮啊?所以我就躲到这里来,不让他遮天蔽日的光辉盖住了本属于我的风采!”
唐诗忍不住笑出声,看向眼前男子,衣袍尊贵华美,气质高雅脱俗,和阿砚各有千秋,而且他是皇子,身份还在阿砚之上,又何来嫉妒阿砚之说?不过戏言罢了!
夜风之中,他的华发轻轻飘扬,清俊脸庞写出一副淡雅画卷,声音忽然染上淡淡惋惜,“阿砚这个家伙也真是的,把你这样一个天姿国色的大美人扔到府中不管不问,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神情忽然一顿,“不对,他从来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这个男人洒脱随性,恣意轻狂,让唐诗心中泛起一抹好感,不像康亲王爷,一靠近,身体就会自动警觉起来,相反,靖江王爷给人一种很舒适很自在的感觉!
唐诗给他斟上酒,他含笑,一饮而尽,“倩然和我说起你去找阿砚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呆在边关,等着和他一起凯旋回京,想不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唐诗想起边关的硝烟弥漫,风云莫测,自嘲道:“那是男人的地方,我一个女子长期待在那里,终究多有不便,所以就识趣地回来了!”
夜色静谧,细雨霏霏,气息芬芳,他唇角微微勾起,忽道:“容我冒昧地问一句,事情办的如何了?”
唐诗心下一惊,对上他明澈眼眸,想起边关的暗流涌动,只是轻轻笑道:“良辰美景,王爷如此雅致之人,谈论这些岂非大煞风景?”
面对唐诗的拒绝,他并不意外,只是看着墨色天空,似是感慨,似是认同,“是啊,的确大煞风景,只是花易落,月难圆,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