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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劫录-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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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种情况下,六月七日,突然受到天子的召唤。
第二部 龙池劫灰 第十九章 灾异
    古诗云:天亦何德,地亦何辜,罹我于灾异,践我于淖且。
    ※※※
    天子高坐堂上,面带怒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战战兢兢地跪在下面。
    “啪~~”突然天子一排几案,沉声说道:“侠以武犯禁,践踏国法,为祸地方。朕才得到密报,那个膺飏改名换姓,又跑去郴南郡小晟县为恶了。他广施家财,招募流亡,莫非想造反吗?!”
    我先是吃了一惊,但随即热血上涌,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终于发现这厮的踪迹了,我定要生啖其肉,屠尽他的一族,才解心头之恨!于是急忙磕头说:“如此悍顽巨恶,不及早殄灭,定生祸患。小臣请命,东去郴南,为陛下割此疮疣。”
    天子说:“朕正有此意。卿与那膺飏有仇,派卿去捕拿他,料能悉心办事,不使走脱。”说着,让中官递给我一份诏旨:“就加离卿俸比八百石,委为绣衣直指,任取郴南兵马,往小晟去捕拿膺飏!”
    我急忙磕头谢恩,心中想道:“嘿嘿,膺大侠,你可别着急离开呀,离某这就要来还报您老的大恩大德了!”
    ※※※
    手捧诏旨,离开宫廷,回归承恩门外的住所。还没进门,先看到一条大汉大步蹿了出来,见我就拜:“大人,小人特来拜见。”我低头仔细一看,喜出望外,原来此人非他,正是爰氏的家臣尉忌。
    据尉忌说,爰小姐下个月初就会离开虚陆郡太山国,前来都中和我完婚,老夫人——也就是爰太守的母亲、爰小姐的祖母——派他和另两名家臣先赶来帮我做好相应准备。我轻轻叹一口气:“刚得天子诏,要出京去办事,恐怕婚期必须延后了。”
    天子有诏,谁敢不从,我也不敢有怨言,爰氏也不会因此责怪我。尉忌问我:“不敢请问,大人往哪里去办事?多久可以归来?”我心念一动,想那膺飏当世大侠,本领自是了得,他手下也定多能人异士,我若冒然前往,被他跑掉了事小,被他反过来伤害到自己,可怎么办?如果能把尉忌带在身边,以他的武艺,最不济也可保护我个人的安全呀。
    试探性地向尉忌提出想法,那家伙大概在太山憋得久了,拍胸脯一口答应:“就请同来的两人打点婚礼所需吧,小人随大人前去捕贼。嘿,膺飏好大名声,在太山未曾会过他,此番定要看看,他是怎样三头六臂的猛士!”
    于是我和尉忌收拾一下行装,就骑着马出东门往郴南郡去。我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秩六百石的京官,禄米有限,父亲想多派些仆佣来侍奉我,被我婉言谢绝了,只接受了一个下人。此次我留他在家准备婚事,只和尉忌两人微服上路。
    我们的行程,是要先往东去临涟郡,然后北渡涟河,进入郴南。涟河源自中原五山之一的岿山,向西注入涟泽,也算天下有名的河流了。六月十五日,我们进入临涟郡治泛舟城,为怕泄露行踪,让膺飏提前有了准备,我并未前往拜见临涟太守。
    在郡城中安心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出北门往涟河去。河水涛涛,波光如金,我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感觉遍体通泰。尉忌先去河边寻找渡船,我立马在一处高阜上,眺望着苍茫的原野。
    突然间,一个奇怪的念头涌入脑海——我似乎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呀。许多年以前,我似乎驾着马车,不止一次在涟河边往来。仔细搜索记忆,却并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难道是自己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曾经跟随父亲来过此处吗?为何四周的景物,看上去有点陌生,又隐约有些熟悉?
    正在发愣,突然一股腥味袭来鼻端。我心道一声“不好”,立刻意识到有野兽正向自己所在的方向扑来。胯下马也长嘶一声,不安地踩踏着前蹄。本能地,我口诵山部定心符,同时把长剑抽出鞘来。
    腥风又起,突见一头巨大的蛮牛,四蹄生风,从侧面向自己猛冲过来。谁家的耕牛发疯了吗?心里这样想着,我驳转马头,让开那牛的来路。
    蛮牛“呼”的一声从马前冲过,才跑出半箭之地,就掉转庞大的身躯,喷着响鼻,恶狠狠地盯着我。糟糕,被发疯的牛盯上,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我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左手捏个雷部霹雳咒,“噼啪”一声,打向那蛮牛的头顶。
    若是普通的牛,听到雷响,看到电闪,早应该吓得掉头逃开了。然而眼前这头牛却实在非同寻常,霹雳打到它头顶,它只是晃了一下脖子,竟然浑如未觉。并且,这道雷似乎更激发起它的狂性,一声暴叫,又向我冲了过来。
    我一个躲避不及,被那蛮牛撞到了马头。坐骑一声悲嘶,踉跄着险些跌倒。我坐不稳鞍桥,一个仰八叉摔在地上。匆忙中就地翻滚,尽量远离那疯狂的畜牲。
    爬起来再看那蛮牛,只见它就在身前一丈远处,怒目圆睁,狠狠地盯着我的动作——不对,这牛的样貌实在奇特,它雪白的额头上竟然只有一只眼睛,一只鲜红如血的眼睛!
    我猛然意识到,这并非普通的蛮牛,而八成是一只怪物。我的小腿开始有些哆嗦——身形如此巨大的普通疯牛已经让人颇为棘手了,若是一只怪物,一只从未见过的怪物,可该怎样应付才好?真不该把尉忌派去寻找渡船的呀,若有他在身边,我肯定会安心不少吧。
    我决定不和这怪物硬拼,尽量游走,拖延时间,坚持到尉忌赶回来。想到这里,横剑当胸,护住要害,同时左手捏个风部虚化符,刹那间化身为三,造出两个虚影来迷惑对方。
    可那怪物竟然丝毫不为所动,“哞~~”的一声,四蹄扬尘,发足向我的真身直冲过来。我匆忙躲避,左臂上还是被锋锐的牛角剐了一下,鲜血泊泊涌出——这家伙果然厉害,普通疯牛,是无法看破我的道法的吧。
    那怪物一冲过我的身边,我就立刻发足往高阜下跑去,希望可以逃到河边,尽早与尉忌会合。可是没跑出十来步,身后又响起了密集的蹄声。我可不敢把背部朝向这怪物,匆忙转身,同时一道火焰,掷向那怪物正张开着的血盆大口。
    火焰射入它口中,立刻就被熄灭了——雷也不行,火也不行,这怪物究竟怕些什么呢?惊愕间,怪物已经到了面前,我向左一闪,同时狠狠一剑,劈在它的背上。“噗”的轻响,长剑只划开一点油皮。身量又大,又不畏惧我的道法,并且竟然铜皮铁骨的怪物,我可真是束手无策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一声暴喝:“大人休慌,尉某来也!”随即一道闪电般的光芒直射向那怪物面门。怪物把头一偏,这道光芒射在它面颊上,“噗”的一声,只留下一个白印。我大叫一声:“小心,这厮皮厚得很!”
    只听尉忌冷笑一声:“我却不信,天下哪有比人更厚的脸皮?”这家伙,此时此刻还有心情开玩笑,莫非真的所谓“艺高则人胆大”吗?我退到一边,只见尉忌抖动长矛,顷刻间往那怪物脸上连递了数十招。
    那怪物“哞~”的一声,在这样密集的攻势面前,似乎也有些吃痛,尾巴一摆,往斜刺里拐个弯,恶狠狠瞪着尉忌,想要发起新的一轮冲锋。我一个箭步躲到尉忌身后,往他背上拍了个定心符。
    尉忌一声冷笑,拧动手里长矛,不等那怪物冲过来,先狠狠一矛刺去。怪物把头一偏,这矛又刺在面颊上,似乎现出了几点血珠。我站在后面,看得分明,提醒尉忌说:“这厮总是摇头躲避,恐伤了眼睛,莫非那便是它的要害所在?”
    尉忌答应一声:“好,那便刺瞎它眼目!”长矛直指怪物额头。那怪物见此情景,果然颇为忌惮,四蹄一错,向旁闪避。一人一怪,动作都越来越快,直看得我眼花缭乱,矫舌不下。
    约摸六七个回合,只听尉忌叫一声:“着!”随即那怪物一声怒吼,转过头去,没命地逃走了。尉忌也不追赶,只是柱着长矛,呼呼喘气:“好厉害,好厉害!若再有三五个回合扎不到它眼目,我难免要受伤哩!”
    我长舒一口气,走过去问他:“可刺瞎了它眼目吗?”尉忌轻轻摇头:“刺是终于刺中了,是否刺瞎了它,却不好说。这是什么怪物,似牛而大,白首独目?”
    听他说到这八个字,我脑中猛然灵光一闪:“莫非是蜚?!”“蜚是什么?”尉忌转过头来问我。我回答说:“记不清哪本书上有过记载,说有怪物名蜚,‘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蛇尾,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或许就是这种东西吧。”
    “‘见则天下大疫’?”尉忌吃了一惊,“可不是嘛,东面的临渊郡疫情正烈。如今这家伙又跑到临涟来了,莫非此处也将瘟疫横行吗?早知如此,拼了性命也不能放它离去!”
    我微微一笑,指指地上:“你看,这怪物所经之处,草木并未枯焦死亡。或许是我猜错了,或许古书上所记,不尽不实。合你我两人之力,可以打败它,却未必能杀死它,你又何须懊悔?”
    尉忌摇头叹息:“唉,最近各地天灾人祸、妖精怪物层出不穷,究竟是什么兆头?莫非天要崩毁,地要塌陷了吗?莫非这个世道,即将走到尽头了吗?”我闻言皱紧了眉头:“是啊,象《雅范》、《集异志》之类的古书,虽然记载了不少妖精怪物,可不在东海,就在南荒,要么在冰天雪地的西方和北方……那么多怪物出现在中原地区,这种异事,是从百年前开始的吧……”
    说到这里,突然一个古字掠进我的脑海——劫。所谓“劫”,据说在威王朝时候,是用来指代仙人和上人所必须经历的灾祸的字,有时也转意借指下愚的灾祸。因为相关仙人和上人的传说越来越少,因此这个字如今也不大使用了。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字来?
    摇了摇头,驱赶脑中奇特的念头。
    ※※※
    小晟县,因为紧靠着晟山而得名。本来可以先绕路去晟山,若能请得一两位修道师相助——我有朝廷诏旨在手,就算请不到道法高深的能人,也不至于空手而归——擒拿膺飏就更有把握了。但我实在不赶再上五山,怕被真人责罚……尉忌对自己的本领颇有自信,或许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也没有向我提议。
    先进入小晟西面的郴南郡治东剧城,拜见了太守。太守颇为重视此事,命令都尉崇则亲自统率一百五十名兵丁协助我。我和崇都尉商议过后,决定所有官兵都改扮成普通乡民模样,秘密潜入小晟。
    据说膺飏改名换姓,在小晟县城西面购买了一片不小的庄园,庄中有仆佣三十余人,门客四十余人。以二敌一,就人数上来看,我们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不知道那些门客中都有一些什么奇人异士,若不采取偷袭的手段,恐怕未必能一战而胜。
    于是我们挑选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分三路隐秘地靠近庄园。若能顺利潜入庄中,先擒住膺飏本人,想必他的走狗们定会一哄而散吧。我把膺飏和姓硃的形貌描述给大家听,说这两个是主犯,谁都可以放走,这两个务必生擒——实在不行,就地正法也无所谓。崇都尉练的兵都很守纪律,我不禁又增添了几分信心。
    我亲自率领五十名士兵,从西面潜近庄园。一名士兵悄无声息地翻墙进去,砍倒守门的仆佣,打开扇小小的角门。我不敢身先士卒,命令大家略微散开一些,把我重重卫护在中间,然后谨慎地走进角门……
第二部 龙池劫灰 第二十章 仇雠
    古诗云:聊舒我忾,讨此仇雠,子其来援,秣马整舟。
    ※※※
    进入膺飏的庄园,我们怕打草惊蛇,也不敢点燃灯笼火把,就这样摸着黑,往隐约有亮光闪现的庄园深处无声摸去。我事先已经往身上拍了定心、固胆等多个符咒,又用符水擦亮了眼睛,黑暗中看得要比士兵们远些。
    四外寂静无声,连虫鸣也听不见,多少使我有些踌躇。我希望夜袭的计划没有走露半点风声,否则膺飏若预先逃走,或者将计就计设下了埋伏,此行不但无功,还有凶险。然而事情既然走到这一步,已经无法退缩了。我心中默念至圣的名号,请他保佑自己旗开得胜,将那些恶党一鼓成擒。
    进来的地方,应该是庄中的花园,正是夏末,园中花草繁茂,若在白天看来,应该青翠欲滴,景色绝佳吧。我们在花间碎石路上曲折穿梭,远处朦胧的亮光看似很近,但因为无法直线前进,走了整整一顿饭的功夫还未能到达。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就算这些碎石路再曲折,就算这园子比欲估的要大上两倍,我们也该走到了呀!我从金台门穿入大内,这么长时间都应该进入正殿好久了,难道膺飏的庄园比皇宫还要大吗?真是岂有此理!
    我感觉被膺飏这家伙给耍了,他一定早有准备,故意设下这迷局来牵制我们。止住身前身后的士兵,我口中默念咒语,突然把长剑往地上一插——“呼”的一声,一阵旋风掠起,眨眼间,四周的景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黑暗的花园,突然变得灯火通明。我抬眼望去,只见周围到处都是火把,如一面圆形火墙般把我们包围在中间,而正前方,高搭着一座木台,两个人正站在台上,俯瞰着火墙内的情景。
    其中一人,身高八尺,浓眉虬髯,正是我恨之入骨的大侠膺飏!另一个人却身着橙色长袍,吊眉缩腮,手里擎着一柄桃木长剑。这个人低头望了我一眼,木剑一摆,“嘿嘿”笑道:“大人不愧朗山炼气士,竟能窥破我的坎离之阵。”
    我心里有些发颤,但还是大着胆子,举剑一指:“恶贼膺飏,我奉天子诏命前来拿你,你敢拘捕吗?!”膺飏微微一笑,声若洪钟地回答道:“膺某不敢。膺某天性好客,四方来投,不忍拒却,岂有叛逆之心?还请大人上奏天子,还膺某一个清白。”
    这家伙竟然还敢狡辩,并且还是当着我的面狡辩,他难道把陷害我的往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我怒火攻心,虽然陷身重围,竟然暂时忘记了害怕,大喝道:“你这恶贼,还想活命吗?当日你将我陷在太山狱中,险些害了我性命,可想到会有今日?!”
    膺飏浓眉一蹙,突然深深一揖,然后俯下身来,对我拜了三拜:“膺某自知有罪于大人,虽于国法可活,却因大人之难而不可活。然而往事已矣,只求大人放膺某一条生路。若非要与大人泯此恩仇,膺某早便走了,何必在此恭候大人?”
    我“哼哼”冷笑,不知道这恶贼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只见膺飏站起身来,把手一挥,一个仆佣登上高台,奉上来一个红绸遮盖的木盘。膺飏揭开红绸,“刷”的一下,光芒四射,险些晃花了我的眼睛——原来那木盘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十镒黄金!
    天哪,我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黄金!就算升任太守一级官职,操劳毕生,也未必能攒起那么多黄金!这家伙难道想收买我吗?真要是得到那么多黄金,往日的恩仇不计也罢——何况我不过胳臂上挨了两刀,又没有真的被他害死……
    膺飏大概看到了我眼中贪婪和犹豫的光芒,微笑着说道:“不敢求大人原宥膺某,只求大人放我一条生路,上奏天子,说膺某已举家远飏,不知去向了。这里是黄金千两,先为赔罪,此后大人但有驱使,膺某赴汤蹈火,不敢请辞!”
    这两句话可真的让我犹豫了。膺飏本领高强,而且侠名满于天下,知交必多,今天若真动起手来,就算侥幸得胜,后患也必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何如买放他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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