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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劫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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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中旬,我来到了彤镇,又从当地征集了百余名奴隶和百余名平民,开始防御工事的修筑。工事还没有完成,王师就开到了……
第一部 历劫在心 第二章 伐
    史载:檀王十四年夏四月,王师伐彭六卿于彤,败绩。
    天子是自取其辱。从两百多年前那场著名的王室动乱开始,诸侯们自相攻伐,早就不把天子的权威放在眼里了。大概今天子想要重振雄风吧,在得到五家公国的支持后,终于在四月初发兵向彤镇攻来。
    王畿附近的公国,本来是屏障国都的重要势力。一千两百年前鸿王建国的时候,把最得力的功臣和最有才能的子弟都封在近畿为公,一共有十九家,我们彭国也是其中之一。其后历代有削有增,也有在战争中被蛮族和本族灭亡的,到今天只剩下了十三家,除去因为与蛮族长年作战,越斗越勇的彭、素两国外,全都衰弱得不成样子。倒是不少地处偏远的侯国、子国,这些年蓬勃发展,扩张得很快。
    天子召集了五公的兵马,听说也不过得兵六千,还大多装备落后,缺乏训练。而我们彭国,六卿全体上阵,轻易就集结了超过一万人。这些部队都从我正抢修的公事前面开过,我大致统计了一下,约有车七十、骑两千,以及步兵三千多。
    以寡敌众,王师却首先发动了攻势,究其原因,是天子自以为掌握了必胜的法宝吧。我没有参战,但是站在彤镇最高的望楼上,却把整个战局看得清清楚楚。双方才一接触,就见王师阵中突然腾起一道乌云,很快就遮敝了整个天空。战争在巳时初刻展开,可是眨眼间,四周围黑暗得仿佛深夜一样。接着,迅猛的狂风,夹杂着无数冰粒向我方卷来。我在望楼上都受到波及,虽然急忙用袖子挡住面孔,仍然被刮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王师阵中,一定有高明的炼气士存在,并且一定是本有宗门的,我可以立刻断定。但那也不过很短的一段时间,王师还没来得及趁势发起总攻,突然间,风势减弱了。我谨慎地挪开衣袖,向本方阵中望去,就见阵中央的一辆四马战车上,一个披散着长长的头发,全身黑衣的瘦削老人,正张开双手,仰天长嘘。一道强烈的白光从他口中喷出,直透霄汉,眨眼间就驱散了漫天的乌云和肆虐的风暴。
    那一定是元无宗门的达者深无终了!虽然以前没有见过他,但此时此地出现在我国的阵列中,并且能够运用如此令人瞠目结舌的惊人道法的,除了他还会有谁?我愣愣地望着他在空中飘拂的乌黑长发,几乎忘记观察战局的发展……
    其实,此后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展。敌人被深无终的惊人道法吓破了胆,我军一轮冲锋,就打得王师横尸遍野。天子似乎也受了伤——传说如此。
    我没有参与这场战斗,但是悲剧性地参与了接下来的战斗。就在我刚松了一口气,从望楼上爬下来的时候,突然父亲乘着两马战车在彤镇边上出现了。“点集你的家臣,快跟我走!”他远远地呼唤着。
    “要追击王师吗?”我自告奋勇地为父亲驾车。“不,家主他们去追击了,咱们要趁现在奇袭敷城,”父亲板着面孔,眼望前方,“把国境向前推进。彤镇附近的地形还不够好,但如果拿下险要的敷城,面对王畿方向的防卫就可以无忧了。”
    敷城是衷国的边境城市。衷国的始祖衷铭公,在史书上被夸奖为鸿王最英勇无畏的儿子,但他的后人,现在只统治着不足两万的人口,领地被压缩到只剩区区三百里。此次王师来伐,衷公也参加了,趁他逃向自己领地的时候,追击并奇袭攻取敷城,确是一着妙棋。
    我们共有六乘战车,两百多名骑士,用来袭击敷城绰绰有余了。在接近敷城的时候,我们追上了衷公的败兵,厮杀一场,杀伤近百名敌人。再往前,道路越来越难走,我们只好放弃战车,上马进击。“你的御术还可以,骑术却实在太糟,”父亲看到我伏在马背上紧张的样子,皱着眉头呵斥,“这样无法在丘陵地带和犬人作战!”
    这个时候,提什么蛮族犬人。不过我也料想不到他一语成谶,突然就有无数的犬人在四面八方同时出现,围向我们的队伍。“这里为什么会有犬人!”父亲不明白,我也不明白。照理说,他们的活动区域要再往南去三、五十里,在朗山附近。
    犬人们打着破旧的奇怪的旗子,呼喊着蜂拥而来,足有数千人,顷刻间就把我们包围了。“利用骑兵的优势,冲回去,”父亲下达命令,“有冲出去的,立刻向家主求援!”
    这意思,是要暂时放弃原本作为车兵徒众的那六百步兵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犬人虽然武器简陋,但膂力很强,单兵格斗能力极高,步兵根本无法与其相抗。我挥舞着剑,跟在父亲的身边,向西方展开冲锋。第一次,砍死十几名敌人以后,被挡了回来。同时,背后的敌人正在和步兵展开激烈的厮杀,我们被迫又向东突击了十数丈,把犬人逼退。
    犬人不会骑马,他们那沉重的身躯,也恐怕没有什么马可以承受得起,但他们会骑其它的动物。远远地,我看到一个犬人,骑在一头长毛野牛的背上,在众多步战的犬人中间,仿佛鹤立鸡群似的。“那一定是首领。”我指给父亲看。
    谁都知道,犬人是有组织却没有纪律的蛮人,只要打倒了他们的首领,余下的就会一哄而散。但是我们远远望着那个骑牛的犬人,却谁都不敢动这种念头——那家伙的躯体太庞大了,起码要比我高三个头,胳臂大概比我的腰还要粗,手中挥舞着巨大的黑石斧,和他对战,是人类的噩梦……
    “还是继续向西冲锋吧!”家臣革高在我身边说道。革高是父亲麾下著名的勇士,擅使一柄巨大的短戈,论起步战和骑战来,恐怕家族内无人可与匹敌。但是连他,似乎也根本没有向那犬人首领挑战的勇气。
    然而直到天黑,我们也没能冲出重围,身边的士兵,倒是死伤了将近一半。犬人并不如奴人般擅长夜间活动,也许他们暂时不会发动攻击,这是我们生存下去的唯一机会。
    就在我和父亲商量着,是否该趁黑夜派人突围出去的时候,家臣明暮拖着一具干瘪的犬人尸体,跑了过来。明暮似乎本来并不叫这个名字,但是他一向夸耀自己明亮的双眼,在夜间也能如白昼般视物,所以大家就都习惯这样叫他了。说起来,曾经还有人怀疑他有奴人的血统呢,但是没有证据,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对啊,你趁黑暗混出去向家主求救!”父亲看到明暮,高兴地一拍大腿。“我正有此意。”明暮说道,把拖着的犬人尸体抱了起来——原来只剩一张皮,里面的骨肉都已经被挖干净了。他披上犬人的皮,轻轻叫了几声,活脱脱就是一个可厌的犬人。
    我和父亲都笑了起来,可是我突然想到,可以用这个办法,让父亲也一起混出去啊。我望向父亲,他也正望向我,原来我们的心思是一样的,只不过,他是想让我跟着明暮一起出去。“您不走,我也不走!”我斩钉截铁地说道。父亲摇了摇头:“那算了。我不能离开,否则这些家臣都会死。”
    即便能够保住性命,世代家臣如果损失惨重,无论是作为士族的尊严,还是在家中的地位,都会受到极大的损害。我知道,父亲不愿意那样做,但恐怕,他更不愿意批上犬人的毛皮,这个样子逃走,会被人作为笑柄的,极大损害士族的尊严。
    明暮似乎成功地混出去了,因为他所经过的方向,犬人群中并没有产生什么骚动。如果家主得到消息,立刻点兵来救,大概天刚亮就可以赶到了。我们坐在地上,背靠着背,手中牢牢握着武器,假寐一会儿,等待黎明到来后的厮杀。
    但是,终于等到了黎明,等到了犬人的新的一轮进攻,却并没有等来援军。父亲有点失望地望着远方,彭国所在的方向,喃喃地说道:“不会这样狠心吧……不,一定是明暮没能完成任务……”
    我却宁可相信家臣,也不敢相信家主。在改依宗门的问题上,在弑君的问题上,在拥立公子南望的问题上,父亲都持与其完全相反的意见,并且,互相间争吵得非常激烈。父亲认为,在家主还没有最后下达命令前,有反对意见,必须认真地阐明,否则就是不忠。但家主肯定不这样看,他大概认定父亲是故意处处和自己作对。
    父亲近似绝望地,下达了冲锋突围的命令。我想,今天大概会死在这里了。我年初才刚行过冠礼,还没来得及结婚,甚至……还根本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早知今日,前些天不如就把那个服侍我的奴人女子……我拍拍自己的脑袋——想得太多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啊。
    最糟糕的是,如果父亲和我同时死在这里,我们次宗再没有成年的男子,恐怕会很快衰败吧。我望向父亲,他也望着我,目光似乎在询问:“害怕吗?”我赶紧挺直胸脯,咬紧牙关,回答说:“我会紧跟着您,咱们一定可以冲杀出去!”
    父亲转过头去,对革高点点头:“他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把他带出去。”“父亲!”我叫了起来。“如果你的骑术再高明一点,我不会这样安排的,”父亲故意转过马头,不让我看到他的眼睛,“如果我死在这里,母亲和远,就都要靠你照顾了。”
    我突然想哭,虽然印象里,已经七八年没有流过眼泪了。当然,作为一名真正的士族,是不应该哭的,我竭力瞪大双眼,不让滚热的泪珠落下来。革高策马来到我的背后:“走吧,我一定会保护您冲出去的。”
    以后的战斗,象噩梦一样,我毕生也不会忘记。真奇怪,从这天起,似乎我的生命中就充满了噩梦,一浪紧接一浪,把我推向不可知的未来。闭眼回想起来,每个噩梦都这样清晰,都象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样。
    我的骑术不佳,不敢过于用力地劈砍敌人,否则,怕会滑落马下吧。不过还好,革高就护卫在我的身边,拥到我马前的敌人,七成都被他奋力砍倒了。冲了一段路,前面挡路的犬人越来越多,我估计自己没有生存的机会了。“别管我了,你走吧,革高!”我相信,以他的武勇,单独一个人,一定可以杀出重围的。
    革高不回答我的话,我也没有余暇去望他的眼神。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父亲催马从前方不远处冲过。父亲浑身都是血,发疯一般地挥舞着铁剑。犬人们似乎是被他的样子震慑住了,纷纷后退,让开一条道路来。
    我正在庆幸,也许父亲可以冲出包围去,但突然间,我看到在父亲前方,一个巨大的身影冒了出来。那是犬人首领,他大概刚跨上他的坐骑。父亲急忙勒马,想要绕开这个可怕的敌人,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看到犬人首领抡起了他的石斧,我看到鲜血喷泉一般涌出,我看到父亲的头颅横飞出去……
    我大叫了起来,丝毫也没有感觉喉咙疼痛,就这样拼命地大叫,用剑脊狂拍马臀,向父亲倒下的方向冲去。突然间,两只有力的臂膀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战马向前奔去,我却腾空而起,被翻倒按在另一匹马的马背上。
    在自己的叫声中,我隐约听到革高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我闭上了嘴。“不要叫!”我听到革高在大叫着,“我送你出去!”
    我是怎样脱离重围的,自己到现在仍然想不清楚。噩梦虽然清晰,但是并不连贯,我只记得不久以后就遇到了明暮,他趴在地上,用力地捶着地面:“来晚了,来晚了!”可是在他身后,我没有看到一名援军。
    “怎么回事?援军呢!”革高大叫着。“家主不肯发兵,不肯发兵……”我听到这样的回答,已经在预料中的回答,突然间,全身腾起了巨大的力量。我挣扎着从马背上爬起来,竟然一把就把革高推落马下。然后,我催动战马,向国都方向奔去。我的骑术,从来没有那么精湛过……
第一部 历劫在心 第三章 逐
    史载:檀王十四年夏四月,彭下卿峰氏,逐其宗子扬。
    扬,就是我的名字。我被放逐的原因很简单,就因为父亲的死亡,使我被悲痛和愤怒冲昏了头脑,我冲进本宅,挥剑向家主砍去。“为什么不发救兵!”我似乎是这样大叫着,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向他砍去。因为对方躲避得及时,我仅仅砍断了他的衣带而已。
    接着,我就被好几个人牢牢按倒在了地上。似乎人在发狂的时候,力量可以大到连自己也难以相信,但这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我一动也不能动,这个时候,才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还好,我没有砍伤家主,否则,怕会立刻受到逼令自杀的处罚。
    经过公议,决定仅仅放逐我。我还记得离开家的时候,母亲搂着年幼的远,那样无助地哭泣着。我走了,将来谁来照顾他们呢?早应该想到这样的结果的,但在冲进本宅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父亲的头颅带着血沫横飞出去的情景,别的,什么也没有想。
    以我的身份,虽然被放逐,仍然可以带走一乘两马战车、防身的武器、少量的食物,并且可以携带一名家臣。当然,从此后这名家臣就要从家族谱系上除名,他将作为被放逐者的侍从,永远被人们遗忘。“有人愿意跟我一起走吗?”我只这样问了一句,然后,就独自一个人离开了国都。
    因为我看到了他们的眼睛,包括从死亡边缘上把我救出来的革高,每个人的眼神都是这样矛盾,并且犹豫。作为一名士族,他们也许可以抛弃自己宝贵的生命,但他们无法抛弃更为宝贵的士的名份。何必牵累他们呢,多留一个人下来,母亲和远就多一个人照顾。
    我离开国都,向西南方的大荒之野驰去。按规矩,我必须先进入大荒之野,在那里呆上至少一天,才能重返人类社会,作为一名流浪者,重返人类社会。然后,就漂泊浪荡毕生。我知道,以我的年龄和声望,碰到一名愿意收留我的士族,重获士的身份,可能性是极其渺茫的。
    我就这样脑中空空地进入了大荒之野,一直向南,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往哪里去。大荒之野向南方延伸,没有边际,谁也不知道它的尽头究竟有些什么。某种传说,那里有一座高山,名字叫萦,有些仙人于上次大劫的时候躲避到那里,就一直居留下来。也许有人曾经到过吧,但没有从那里回来的任何记载。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前进着,等我回复理智的时候,突然间怕得要死。四望都是同样无边无际的荒沙,一直延续到地平线,太阳火辣辣地在头顶曝晒着,我不知道哪里才是北方,我该怎样离开这里。
    我下了车,吃一点食物,想等太阳偏西以后,再判断方位。这时候,才发现携带的清水已经全部喝光了。嘴唇发干,喉咙火烧火燎的。想不到没能和父亲一起死在对抗犬人的战场上,没有因为袭击家主而被杀,倒要在被放逐的头几天,就死在大荒之野中。又是一场噩梦,但这次的噩梦是那样舒缓,象一根坚韧的绳子套在我的脖子上,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绞紧……
    太阳也很奇怪,总是不向某方向倾斜,就这样一直高高地挂在天顶上。我开始感觉不妙了,没有办法,只好上了车,向自己认为或许正确的方向驰去。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车子越走越慢,终于,一匹马再也坚持不住了,前腿一屈,跪在了地上。车子翻倒,我被狠狠摔了出去,半天都爬不起来。
    此后的几天中——应该有几天甚至十几天吧,太阳总也不落,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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