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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蒂妲取出了那张邀请函,放到了他的手心。接着说道:“在我离开前你敢看我就杀了你。”
“……”崆流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有点了点头。
接着,只听身后从稍远处又传来了蒂妲的声音:“等一下看了之后,不愿意就算了,那张东西就撕掉吧。”
说完,她像是用奔跑般,快速离去了。
确认了她已经离去后,崆流才战战兢兢的拿起了那张邀请函。看了上面写着的内容,崆流很自然地便了解了蒂妲意指为何。
“……该去吗?”
正当他这样想着之际,蒂妲那句话却又突然在脑中回荡,这时他才发现,刚刚最后的那句话的语气,竟然是如此的有着情感起伏,完全不同于平时那种冰冷的腔调。
“算了,去去也好。”他这么告诉自己之后,便小心翼翼地将邀请函收入怀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随即走入屋内。
※※※※※已经接近深夜了,但位于王城内,娆承伯爵得豪宅里,依然是灯火通明的。
与同样身为伯爵的崆流不同,娆承伯爵是因战功而破例升格为贵族,因此本身并无王室的血统。但尽管如此,处事手腕向来十分高明的他,却在贵族之中得到相当高的评价。
但实际上,即使别人在心中都对他的贵族身分有着相当的认可,然而,他自己却依旧对于无法拥有王室血统感到介怀。甚至为了增加些许身为王室的证明,他还不惜花下大笔的金钱,让魔导师们在自己儿子身上“依凭”了守护天使。
他之所以如此的努力,原因却十分的单纯,只是希望能让自己的家族更像纯正的王室罢了。
这个时候,娆承伯爵仍如往常一样,正处理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无法把事放心下属的他,总是会把所有大小文件在深夜重新看上一遍。
正当他拿着鹅毛笔沾着墨水振笔疾书之时,房门外突然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请进。”
当他连头也不抬地说完后,亚其打开门走了进来。
“父亲大人,您找我吗?”
亚其恭敬地问着,但娆承却依旧低头看着手边的文件,并随手指了指前方,说了声:“坐。”
面对父亲如此冷漠的态度,亚其就像是习以为常般,乖乖的坐到了父亲桌前的椅子上。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的时间之后,娆承突然像问道:“要你办的事成功了吗?”
“嗯……”他有些犹豫的点头回答,但随即又补充说道:“但是……公主她……”
像是突然听到什么令人震惊的消息似的,娆承加在手上的力道,使笔尖端刺破了白纸,墨水就这样散了开来。
“公主她怎么了?难不成因为我是个不纯正的贵族,所以不卖我的情吗?”
“不、不是这样子的!”看着父亲有些愤怒的神情,亚其不由得露出了难得的紧张神态,赶忙解释道:“公主她……她要求要带自己的男伴前来。”
“原来只是这种小事,你放心吧,这些你都不要管,只要尽你的可能把公主追求到手即可。”
娆承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中取出了一只古老的烟斗,并且刁在嘴中,大大的吸了几口。
“父亲大人,难道……真的要这样做吗?”
“你担心你没有能力让公主爱上你吗?”
“不是这样子的!只是……真的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吗?就为了贵族这个名字……”
听到儿子如此说着,娆承突然勃然大怒,他站起身来,指着其亚说道:“你这小子懂什么?没有王室血统的贵族,不管到哪里都会被人看不起,人人都当你是一锅粥里的老鼠屎般,这种滋味你懂吗?”
“没有这样说过您啊!”
“他们当然不敢当面说,但是我就是知道!他们看我的眼神,就是那种:”这个人只是个次等贵族‘的样子!“
娆承大吼着。也许是以前身为武将的心情使然,最重视尊严的他,决不容许自己的名誉有任何的污点,但对他而言,身为贵族却未拥有王室血统,就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
看着儿子低着头不再继续回应,娆承这时才慢慢的缓和了下来,用着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对亚其说道:“儿子啊,你要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只要你娶了公主,就算日后无法得到王位,但你的儿女就不会像我一样,被人称为杂种最族了。”
一面说着,他一面走到了其亚身旁,从背后用力地抓着他的肩膀说着。
然而,其亚也只有默默地低着头,不发一语,尽管他知道,父亲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的强制被害妄想,但身为儿子的他,却也只能如此毫不抵抗地接受着。
在与父亲道过了晚安后,其亚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才刚走入了卧室中,他就不由得展现了一副疲惫的神态,现在的他,看起来,就与一个普通的人差不多,没有贵族的傲气,也没有平时所刻意庄出的高雅神态。
“身为一个王室贵族,不论面对如何的环境,都一定要保持着高雅的神态与睥睨一切的自信。”父亲总是对他说着,也就正因如此,从他懂事开始,就一直扮演着“高雅且具绅士风度的贵公子”类似这样的角色。
但是这样的他,却在面对真正身为王事的蒂妲时,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挫折感。
平常而言,只要他几句温柔的言语,一般女性纵然不为之倾心,也会大有好感,但唯读那位公主,彻头彻尾,他都彷佛从未将自己看入眼中。
“这样也好,如果是被公主拒绝的话,父亲应该就不会怪我了吧……”
一边这样想着,其亚一边靠着墙坐倒在地,也许对他而言,整日装成那种样子真的是太累了。
就在他呆呆地望着前方,脑中一片空白之时,后方门旁却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请进。”
就彷佛已经知道是谁一般,其亚也不起身,只是如此回应着。
随即,一个下仆打扮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她看着坐在地上的其亚,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眼带泪光的凝视着他。
“抱歉,朵丝,我还是没有办法鼓起勇气拒绝父亲……”
其亚低下头来,躲避着她的眼神,口中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地说着。
被称为朵丝的女孩没有回话,只是跪在他的身前,温柔地抱着他……
合集cuiweiju。。
第二章来自雪国的呼唤
翌日清晨,崆流因为一个梦而醒来。
严格说来,其实也不是什么恶梦,只不过是一些令人觉得很奇妙的回忆罢了。
若不是这个梦,他可能一直都想不起来吧……原来自己与蒂妲从小便是相当好的朋友……
“头好痛……看来昨天真的喝多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站起身来,走到床边的书桌前,将昨晚早已准备好的两粒药和着口水咽下。
“希望会有用……”他心里不禁这样祈祷着。
看向窗外,只见强烈的阳光从窗口照射在屋内的地板上,发出刺眼的反光,看来今日又是个炎热的一天了。
崆流的房间,简直可用简陋两字来形容,被褥随便铺在地上就成了床铺,一旁的书桌上堆了厚厚的灰尘,窗台上放着一束早已枯萎的火朵,若是不了解的人看了,八成会以为这间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住人吧。
而其他的房间也好不到哪去,从会客室、厨房到仓库,全都积了厚重的尘埃,唯一还算是可以住人的,也许就是他平常用来打发时间的书房了吧。但是最近沉迷在科学研究中的他,搞不好哪天会不小心把书房炸了也未可知。
走出了屋外,崆流来到了一口井旁。与其他同样身为贵族的人不同,崆流的一切生活琐事,除了三餐之外,其余一切都要自己来打理。
若是让蒂妲看到这种情景,八成又会怪他毫无一点贵族自觉了,但是尽管如此,面对如此的处境之下,能保留一点生活的自由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是什么贵族的自觉云云呢?
就在他将满桶的清水从井底拉上之时,无意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他却又再度回忆起了昨日那个过往的梦境。
早已数不清楚是多少年前了,那时候的崆流就与其他小孩般,是个丝毫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小鬼头。
但也不知道是自己思想太幼稚还是其他人成熟过头,从很久以前开始,贵族们的小孩就已经懂得要选择对自己有益的朋友交往了。
简单说来,得势的贵族诸侯们,他的小孩身边总是会聚集了一群其他官员或贵族的小孩,而从来与得势两字挂不上边的自己,有时候连想跟他们说句话都不行。
但在那个时候,崆流却也不是全然没有朋友的,因为有个女孩,她总是和自己一样,每次都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
也许基于同病相怜的想法之故,崆流有一日,总算鼓起勇气,上前去与那女孩说话……
“你在干什么啊?”
“别吵!我在跟我的守护天使说话。”
“原来你也有守护天使了?”
“……你这样说的意思是,你也有?”
“嗯,对啊,我还没跟别人说喔,不过我真的能把它叫出来了。它叫做‘默世录手札’喔!”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奇怪吗?”
“非常奇怪。”
“对不起……”
“没必要道歉,而且我也不会讨厌奇怪的人。”
“真的吗?那我们以后就当个好朋友吧!我叫做崆流。”
“……朋友吗……也好,我叫做蒂妲。”
……当然,崆流是在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蒂妲的身分竟然是这个国家的公主。
一个人一生,或多或少都会作一些事后想来很愚蠢的事情,但崆流却没有想到,自己竟是会如此的愚蠢。
“用那种失礼的态度去对待一个国家的公主,事后想来,你没被砍头还真是命大啊。”
一面指着自己水中的倒影说着,崆流一面露出了苦笑来。
仔细想想,从那时候开始,自己的人生就起了小小的改变,被人欺负或着被孤立时,蒂妲虽然从不安慰自己,但总是会用她特有的方式来鼓励自己,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崆流在面临了这些年来的苦境时,从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决不以贵族之身为荣的他,其实在心里深处,却以有着蒂妲那样的朋友为荣。
如果可以的话,崆流真的很希望自己有能力替她做点事,而不是一昧的只能让她保护着自己,但可惜天不从人愿,拥有着那种废物守护天使的他,也只能平淡的结束自己的一生吧。
如此地想着,崆流不禁大大的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一个女孩却突然走到了崆流的身后,大力地推了他一把后说道:“嘿!你在叹什么气啊?”
突然被吓到的崆流,差点就这么摔下井底,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后,他这才转过头来对着突然出现的少女说道:“沙罗!你不要每次都这么的突然出现好不好啊?”
看着脸上满是笑意的沙罗,崆流就觉得很难发火,只是装出生气的模样。
自从认识了蒂妲以后,不知为何地,沙罗也常常主动来找自己说话,日子久了,两人也就成为了交情不错的朋友。但是崆流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沙罗一直是以整自己为乐。
“谁说人家突然了,从你刚刚站在水井旁发呆时我就叫了你好多次了,可是你都不回答,害我以为你要投井自尽了。”
“如果你刚刚推的更大力些,我可能真的会如你所愿了。”
一边笑着,崆流却不由得稍稍自井旁移开。
“崆流你今晚会参加宴会吗?”
沙罗突然说出的问题,让崆流着实吓了一跳,好半响说不出话来。只听沙罗继续说道:“我也有被邀请耶!可是还少一个男伴,干脆你陪我去好不好?”
说着,沙罗甜甜的一笑,并且用着水汪汪的大眼凝视着他,这样的眼神让崆流感觉不大自在,本想低头避开,但却发现到沙罗此时身上穿着的竟是睡衣般的衣物,丰满发育良好的身材从些许透明的布料中隐约显露出来,一时之间让崆流的视线真不知该放在哪好。
“呃……抱歉……因为我……”
面对一直向自己走近的沙罗,崆流有些慌张地说着。
但就在他试图想解释着拒绝的理由之时,沙罗却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因为你讨厌我,所以不愿意跟我去是不是?”
“呃……该怎么说呢……因为……这……”
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刚才为何不干脆摔到井底去了,两手慌张的笔划着,但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其实若是说一句:“蒂妲已经先跟我约好了”事件容易至极的事,但只怕到现在,他根本还不确定自己是否相信这件事,更何况是别人?
但就在他站在井前支支吾吾的好一会儿后,沙罗突然开始笑了出来,并且抬起头来,用着开朗的语气说道:“骗~你~的~!”接着咯咯娇笑了起来,哪里有哭过的样子?
“原来……我又被你骗了啊。”
“呵呵~~我早就知道你跟蒂妲姐约好的事情了,所以才这样跟你说的,否则的话,我怎么可能来约你呢?”
“是是是!都是我自己胡思乱想,能当沙罗公主的舞伴,我排十年的队都等不到,对吧?”
崆流自嘲地说着,虽然有些夸张,但事实上,身为二公主的沙罗,虽然不急姊姊蒂妲那般优秀,但个性却是比蒂妲容易相处的,也正因如此,许多不敢接近被人偷偷称之为“冰封宝石”蒂妲公主的公子哥们,都将目标放在沙罗身上。
面对崆流夸大地说着自己,沙罗也没有反对,只是笑了笑,接着说道:“那当然,不过如果是崆流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让你少排几年的队。”
“喔,那我真的是受宠若惊了。”
虽然口中如此说着,但是崆流脸上却明显得没有那种喜悦。
“等一下,为何你会知道我跟蒂妲的事情?”
“呃……这个嘛……”
看着沙罗像是恶作剧被抓到的小孩般,眼光闪烁地说着,崆流不禁笑着说道:“偷窥别人可是不好的行为喔。”
“人家才没有偷看呢!是银雪告诉我的!”
说着,沙罗伸出手来,一只白色的貂顿时从她的衣袖中钻了出来。那是被沙罗昵称为“银雪”的守护天使──“来自雪国的呼唤”。
“怎么……你都把他随身带着啊?”
“那当然,除了睡觉之外,银雪跟我可是寸步不离的喔!”
沙罗笑着说,并且将银雪放在自己的脸颊旁轻轻地磨着。其实像是“物化”与“兽型”两种型态的守护天使,虽然在平时招唤出来时,没有“神格”型态的守护天使来得消耗精神力,但若想长时间维持,却依旧是需要多年的苦练以及过人的天资的。
“崆流不会吗?把那本……‘默世录手札’带在身边?”
“我也很想啊,只不过这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事,它既不会翻译多国语言,更不会帮我去偷窥别人。”
“什么嘛!都说人家那不是偷窥了!”
沙罗娇嗔地说着,但脸上却满是笑意,而崆流也不禁笑了起来。
今天上午的课程安排,是一个月一次的“守护天使”的成长试验。
由于守护天使通常是具有王室血统者所拥有的专利,所以许多贵族们,暗地里也将守护天使的操控能力视为拥有者的资质优劣。
试验方式很简单,由受试者走入魔法阵中,再由评分的魔导师们判断学生的程度优劣后,招唤出适当的魔物来,并藉由学生将魔物打倒的方式、时间以及其他各大小评分事项来进行鉴定。
虽然乍看之下是种野蛮的竞赛,但比起用些可以作弊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