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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提供的情报看来,倘若彼此的速度都没有太大的改变,那么下次的月圆,就是两军正式交锋的时间。
四日之后,距离预定的时间还有两日,洁露与加雷多便已经先后回来了。
「尽力了,依照约定,尽可能的做到攻击但不伤人」洁露对着崆流等人如此说着,而伯恩斯也是说出了相似的话来。
洁露与伯恩斯,此行分别前往了圻加与疯若,依照原定的计划,造成一些攻击的假像来迫使对方试图报复。
但由于先前早已与崆流等人说好,尽可能的不要去伤及无辜,因此洁露只是悄悄的潜入了圻加的皇都,并且将圻加的保守势力最引以为傲
的四座「大祈祷院」一把火烧个精光,并且在那里留下了充满挑衅意味的文字与光明魔导公会之名号。
不过由于洁露在进行攻击之前,有先以如那晚的野兽吼叫声催赶里头的祈祷师们,因此伤者并不多,更没有人死亡。
若是由其他人的眼中看来,也许那只不过是一座稍微有点历史价值的神殿,但是在圻加许多老一辈人的眼中,那却是象征着圻加优越於其
他诸国的历史骄傲,而如今那些老一辈的多半都掌握着相当的权力,如此一来,洁露的行为,想当然尔地会引起他们的愤慨,接着下来,只需
一点时间的催化,应该会有些效果出来的。
当洁露述说着事情经过的时候,包括崆流在内的众人都不禁往深羽的脸上看。因为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深羽的祖国,众人担心这个计划会
让他的心中不好受。
但谁知,深羽的神情全然没有一点点的惋惜,甚至在洁露说道:「祈祷院已经被烧成灰烬无法修复」这句话的时候,深羽的脸上竟然还忍
不住笑了起来,这样的态度,着实让众人有些讶异。
可是在场除了崆流以外的人却不晓得,其实深羽个性上虽然有着圻加人的高敖,但是他却一点也不为自己国家的历史感到骄傲,甚至还觉
得有些可悲。就是因为这份高傲,当圻加在第一次遭受到光明魔导公会攻击时,主政势力近八成都主张固守,有的人甚至还夸称「我国的文化
延续千年,不管什么敌人,都无法将其毁灭!」
而深知此一想法的深羽,在洁露临行之前,就悄悄交代了她这样的一个法子。
因为他晓得,倘若洁露攻击的是国家的边陲地带,那么不论伤害的范围多么大,无法体会到事情严重性的皇都,永远只会继续闭关自守,
然而如今一旦攻击到他们附近,那么就会让他们感受到压力。
而在另外一方面,前往疯若的加雷多进行的工作就稍微复杂了些,因为疯若是个多国集合的国家,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在伊芙的努力之下,
已经渐渐有合一的倾向,但是整体却还是分裂的,就算攻击一个,其他也只会袖手旁观,因此加雷多采取了较为特殊的方式。
加雷多真正的身分其实也是个炼金术士,尤其对于植物与草药的使用格外拿手,他藉着此种能力,将毒药放入各个国家皇都的饮用水之中
,让每个喝过水的人上吐下泻。
虽然这种做法听起来有些儿戏,但是对于皇族的人们而言,实在是奇耻大辱。同时也让他们认真面对敌人的恐怖,试想,皇都已经算是全
国的守卫最严的地区,但是光明魔导公会的一名使徒却可以在此来去自如,今天所幸他放的毒药只是让人上吐下泻个几天,稍微休养便可以痊
愈,但倘若哪天他放的是致命之毒……没有人敢继续想下去。
如此一来,让皇都上下都紧张了起来,现在他们的饮用水,都得要从远地取来,不仅如此,还要给下人试暍,数日之后确定安全无虑,方
可以安心饮用。而加雷多这样的方式用了几国之后,他们已经准备集合起来召开会议,据说目前至少有七成的国家会出席,至於究竟出兵与否
,就只有赌上一赌了。
然而,洁露与加雷多两人虽然是平安归来了,可是却迟迟等不到伯恩斯的出现。
「难道失败了吗?」深羽不禁如此说着。
伯恩斯的目的地是槐斯,那里算是深羽第二熟的国家。戒备是绝对的森严,而且威卡的力量只怕不输于任何使徒。若要说起哪个国家的守
备兵力最强,只怕就是此处了,但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伯恩斯才会刻意选择此地。
「伤脑筋……你们有办法连络到他吗?」
微一沉吟之后,崆流如此问着,然而洁露却摇了摇头,「我们可没有那种能力,如果是莱因斯或者耐维尔的话或许可以。」
洁露如此说着,但这句话却让崆流等人感到有些讶异。
一般而言,众人对於使徒的印象,都是有着各种能力的特异份子,却没想到,原来他们也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尤其是其亚、沙罗等人,在
这些日子中也渐渐察觉,其实使徒并没那么可怕,不仅是力量,就连他们的个性也是如此。
但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也是人,只不过地位不同罢了。虽然在力量上如此卓越,可是还是逃不开人类的范畴,当认清
了这些,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特别畏惧的了。
就在众人沉默地等待着的同时,忽然之间,外头传来了骚动声,不多时,满身是血的伯恩斯从外头冲了进来!
顿时之间,众人都不禁愣住了,即便是身经百战的使徒们,也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来。
「X的!那家伙好样的……下回遇到……老子一定……」
伯恩斯如此说着,但是声音却比以往虚弱许多,连话都还没有说完,整个人便倒在地上。一见如此,众人立即上前,洁露与加雷多将伯恩
斯的身体转了过来,一面查看他的情形,一面观察伤势。
只见伯恩斯的胸口上,有一道深且长的刀伤,腿部也有些伤口,生命迹象虽然无法说好,但是应该还不至於有立即的危险,毕竟是身为光
明魔导公会的使徒,在受伤的同时,似乎就已经主动做出了紧急的处理。
「是威卡……」突然之间,崆流说出了这个令人熟悉的名字来。
从伤口的位置判断,攻击的人,并非是使用诡计,而是堂堂正正的决一胜负。而以伯恩斯如此的实力看来,若想与他正大光明对决,并且
能将他伤成如此的人,除了光明魔导公会的其他使徒之外,最有可能的就是槐斯的最强剑士威卡。
「真是的,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不要去跟那个人硬碰硬。」洁露一面说着,一面试图为伯恩斯疗伤。而他似乎是因为听到了洁露的埋怨,
微微张开了眼,但却无法答话,显然伤势着实不轻。
而事实的确就如崆流等人所推测的,个性向来直来直往的伯恩斯,前往槐斯进行了挑衅式的攻击动作。但却没想到,当他进入皇都伤了一
群士兵之后,却遇上了威卡。
威卡与伯恩斯,都算是以力量取胜的人物,两方虽然都没有强力的魔法为后盾,可是却拥有着媲美魔法的恐怖实力。
在力量的形式上,伯恩斯的特点在於他可与钢铁相比的肌肉,在魔力强化保护之下,那坚硬的程度,甚至连魔法都抵挡得了。而威卡虽然
没有那种能力,但是无巧不巧的,手中的封魔刀却正好是对方的克星。
如此一来,两方的实力算是相当,但是伯恩斯却碍於先前答应过不伤人命的承诺,因此出招攻击时多多少少有一点的犹豫,就这样屈居於
下风,等到他决定不出全力不行时,身上已经受到了不轻的伤。而就在他决定要逃离之际,却又中了威卡的一下重击,虽然后来勉强总算是逃
出来了,可是也已经受到极大的伤害。
由於伯恩斯的肉体外层乃是以魔法防护,如今受到封魔刀的伤害,魔力大幅的下降,一时之间,洁露竟然无法治疗他的伤口,加雷多这时
也以药物替他疗伤,可是伯恩斯的身体似乎对药物有相当程度的免疫,正当两人感到棘手之际,崆流突然叹了口气,随即蹲下身来,将手放在
对方的伤口上头。
如此的行动,着实出乎两人所料,当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崆流已经以守护天使——「存在合成」并以「逆」的力量强化形式使出,
没多久,就将伯恩斯的伤口给封了起来。
由於「存在合成」的能力并不是给予对方能量使其痊愈,而是用对方本来就有的能量加速痊愈,因此尽管伯恩斯全身都有魔法的保护,存
在合成的恢复能力依旧还是可以作用,再加上「逆」的能源,自然可以瞬间治疗对方的伤势。
然而,跟崆流使用的力量相比之下,众人更为他的行为感到讶异。
此时此地,在场的人一共九位,光明魔导公会的使徒三人,里昂、深羽、其亚、遥夜、蒂妲与崆流。但是除了其亚和蒂妲之外,大概没有
人会事先猜到崆流这样的行为吧,事实上,其亚虽然有想过,但是却认为不会发生。
因为严格说来,伯恩斯的利用价值已经不算高了。根据原本的计划,想潜入要塞之中,只需要崆流与另外任何一位使徒就够了,这也就表
示,其实对方在计划进行之中,死伤的越多,对自己是越有利。
毕竟这合作只是暂时性的,将来大家依旧还是敌人。但尽管是如此,却也不可以动手攻击他们,破坏双方的合作关系。而刚刚的情况,无
疑是个最佳的机会,只要不出手帮忙,对方就很可能会死亡,不仅是目的达到,而且也非自己出手之故。
这样的想法虽然说是有些卑鄙,可是对於里昂、深羽、遥夜,甚至是其亚来说,非常时刻用非常手段,其实是无法避免的。只怕就连蒂妲
在那一瞬间,也都有着如此的心情。
而洁露等人自然也晓得众人可能的想法,因此尽管自己无法救得了伯恩斯,却也从未说出任何求助之语。但她们压根却没想到,崆流这时
竟然会毫不犹豫且无条件地出手相助。
「我只是止血而已。」看着不知该说什么话的洁露,崆流尽可能地淡然说着。转回头看了看众人,只见深羽、其亚苦笑,里昂、遥夜微微
摇头,而蒂妲则像是早巳预料到似地用平静的神情看着他。
面对众人各种不同的态度,崆流也唯有耸耸肩苦笑了一下,显露出莫可奈何的神情。
事实上,在刚刚那一瞬间,他还是有些犹豫的。一方面他的想法就与其亚等人一样,而且他也晓得身为前使徒的伯恩斯,杀人的数目必定
不少,就算现在死了,也足以称为报应,自己没有任何理由饶恕或制裁他,因此乍看之下,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
然而,尽管理性上崆流试图如此告诉自己,可是他终究还是无法忍受眼睁睁看别人死亡的感觉,尤其是自己明明有余力可以帮忙对方的时
候。并非是无私或者宽容之类的神圣理由,崆流只晓得,他并不喜欢未来的日子里不断因这几秒的犹豫而后悔。
当崆流将伯恩斯的伤口都复原了之后,加雷多拿出了相当份量的药物来,让伯恩斯吞下,由於他对药物的抗药性,加雷多只好下了猛药。
不多时,伯恩斯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呼吸也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另外一方面,洁露则是要求深羽准备个房间,并且自己抬起了伯恩斯的身体,将他安置到了里头。
整个急救的过程,自始至终,两人从未对崆流说过一句感谢之语。
※※※是日深夜,由於崆流的治疗,再加上加雷多的药物与伯恩斯自身的力量。短短的数个时辰之后,他的情况已经完全好转了,但大概
是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使得他这时睡得很沉。
洁露与加雷多两人,并没有一直守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但是从他们两人的神情看来,伯恩斯的事情,的确让他们微感担忧。
除了崆流以外的人,这时已经休息了,毕竟众人已经将精神紧绷了一整日。此时唯一醒着的,似乎只有光明魔导公会的两人、崆流以及一
些负责守卫的士兵。
对於此时的崆流而言,睡眠已经没那么必要了,他虽然微感倦意,但是只要一想到接下来的艰难处境,他就觉得自己不该入睡。独自待在
临时搭起的营帐之中,默默地思索着往后的计划。
接下来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得紧,还不就是打倒敌人,然而说困难却也是异常的困难,尤其是伯恩斯行动失败的现在。
槐斯、飒若、圻加三国,兵力最强的无疑就是槐斯。但是崆流晓得,威卡并不是个鲁莽的人。虽然身为武将,却有着相当敏锐的直觉,今
天与伯恩斯正面交锋后,他必然会发现到其中的疑点,纵然无法全然看透,可是单单这点疑虑,就已经难以使他出兵。
其实早先之前崆流曾经想过,如果以他来要求爱尔菲娜的话,凭着过去的一些交情,她多半会愿意帮忙吧!可是崆流却不愿意如此,并非是
什么尊严问题,而是他不希望以友情这种事物作为压力,尤其是要让人无端牺牲自己士兵的时候。
如果是其亚等人,或许会认为这是个「非不得已」的情况而可以这么做吧,但是崆流却无法认同这种想法。
很遗憾的,崆流绝对不是个适合打仗的人。虽然以他的头脑可以轻易地拟定许多计策,可是一想到实行的问题,他就不由自主地会把许多
想法强制压抑下去。
因为他是个平凡人,虽然遭遇很奇特,周遭也常常有奇事,但他终究还是个平凡人。可是也因为这个缘故,他试图要用最平凡的方法来解
决这一切的事情。而那就是莱因斯所说的……
突然之间,崆流打断了自己远离的思绪,因为他晓得,自己一旦往那里想下去,那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得消极。可是现在绝对不是消极的时
候,与其担忧最后的结局,还不如先想想要如何才能接近结局来得恰当。
或许是为了转换心情吧,崆流站起身来,走出了此间。
但就在这同时,不知何时恢复意志的伯恩斯,突然出现在崆流的面前。
当两人互相见到彼此的那—瞬间,只见得伯恩斯突然冲了过来,举起拳头便是朝着崆流的脸上挥去!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并不擅长应付这种突发善的崆流来不及廻避,当下只有举起手来,以「灵魂闸门」的力量将他给挡下。
「为什么?像你这种人,不是会像其他伪善的人一样,刻意不反抗的吗?」打了这一拳后,伯恩斯并没有再追击,而是停下了手来,如此
问着崆流。
「你是认真的,我没有必要要被你打,而且现在的我……绝对不能输。」崆流如此说着,这回答让伯恩斯着实感到意外。
根据以往的情报来看,伯恩斯一直认定崆流是个虚伪的人,号称讨厌战斗,却不断地解决掉对手。一面大喊着不想战争,却一直不断的身
处在战场之上。对于行事向来直来直往,毫不隐藏敌意的他来说,崆流是最令他厌恶的那类人。
而伯恩斯对于崆流的这份成见,在刚刚得知自己被他所救后到达了最高点。因为他认定,崆流即使不说,也必定为了自己那所谓的「无私
行为」沾沾自喜,甚至自认为自己有恩於他。
而刚刚那一击,他的确是想要攻击崆流,因为那一肚子的火,原本就要在刚刚的瞬间爆发。
「我问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治好我的伤?」伯恩斯指着崆流如此地问着,可能是因为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别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