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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怕,虱子没什么了不起的,我马上帮你捉掉。”吴不赊双手微屈,摆出鸡爪疯的姿势,“你不知道,我最喜欢捉虱子,有经验,一个指头压住,大拇指中指前后合拢,十拿九稳。放到嘴里,啪地一咬,那声音,清脆动听,别提多美了。”
他脸色怪异,眼中更放出奇异的光,死死地盯着叶轻红的乳珠,双手慢慢地伸过去。叶轻红羞骇欲绝,心中闪念:“他不但是个傻瓜,难道还是个疯子?”眼见吴不赊的双手就要捏上她的乳珠,她“啊”地一声尖叫,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真气,猛地冲向双手脉门。惊骇之下,她激发出了全身潜力,这一股力道极其强大,吴不赊也有意放水,被这股力道一冲,就势松手,叶轻红一下子挣脱开去,身子一旋,闪到了树背后,飞身便逃。
“不要跑,我帮你捉虱子,放心,绝对不要工钱。”吴不赊大呼小叫地追过去。坏人可怕,比坏人更可怕的,是又疯又傻的坏人,叶轻红全然不敢回头,身法全速展开,当真是疾若电闪,一眨眼便跑了个无影无踪。
“臭丫头,这回不敢再跟着我了吧。”看着叶轻红背影消失,吴不赊嘿嘿阴笑,“别说,这丫头还真有一对好奶,刚才要是不说捉虱子,直接抓在手里揉两把,味道一定不错。不过要吓住这丫头,捉虱子的效果更好些。”
吴不赊赶上象斧等人,象斧这巨汉八婆得很,自然要问,吴不赊也不说细节,只说赶跑了,以后不会再来了。象斧还有些不信,不过随后几天再也不见叶轻红露面,他这才信服,但象斧却生出了另外的想头。有一晚宿营,吴不赊听他和鹿银弦、桑刀儿三人议论,三人都认为,以叶轻红的野性,不可能吃点亏就退缩,这么多天不露面,只有一个可能,当时被吴不赊捉住了。但怎么处理的,三人却生出了争执,鹿银弦认为吴不赊是把叶轻红先奸后杀,象斧却反对,认为是先杀后奸,桑刀儿更绝,认定是先奸后杀再奸。吴不赊听了哭笑不得:“只说奸商心理阴暗,这些家伙心里更阴暗啊。”
倒是鹿金弦说了句公道话:“我觉得公子不是那样的人,他说把叶小姐赶走了,肯定就是赶走了。”他这话,却换来三人异口同声的哄声:“切,你知道什么?”
中间竟然还夹着“哞”的一声,原来大青牛也在一边旁听,它的意见看来还和鹿银弦三个一样,只是牛嘴不愿吐人言。
他们走了这么久,依旧是邪月国的疆域,邪月国说是疆域万里,其实真正纳入行政管控的地方并不是太多,很大一部份疆域是属国或属族控制着,只是向邪月王纳贡称臣而已。吴不赊一行走了几天后,拦路的兽人就多了起来,不过当吴不赊亮出邪月王给他的金牌后,倒也没有哪个部族敢在明里阻拦他,但吴不赊感觉得出,很多部族对邪月王都是畏多于敬,甚至可以说是又恨又怕。他可以肯定,如果不是象斧和他的大斧头过于惊人,必定会有人暗中偷袭,因此一路上还是颇为小心,不敢大意。好在鹿家兄弟是天生的猎手,极为机警,桑刀儿身上的小玩意儿更是层出不穷,每到宿营地,他必在周遭百步内设下机关,任何想偷偷摸近的人,首先都要过他那一关。
真正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只有象斧一人,每天睡觉打鼾就像打雷,不尽毫无警觉,毛病还不少。每天宿营时,他一定要找个地方洗个澡,换一身衣服,他那两个大包袱里,竟然带着十多身衣服,他吃饭也一定要用餐具,摆出的架势,不像万里远行,倒像是国王效游,看得鹿家兄弟和桑刀儿大眼瞪小眼。
象斧虽然讲究食不厌精,自己却不会弄,不过鹿金弦是个好男人,一手好厨艺,所以野外宿营时,一般都是鹿银弦打猎,鹿金弦下厨,象斧安排帐篷,桑刀儿布置警戒,分工合作,倒也井井有条。相对于最初的化猫狂奔,吴不赊这会儿的日子就要舒服多了,吃得好睡得好不费力而且不用时时提着心神,好像还胖了一点儿。
横跨魔界而能这么优闲,他自己固然没想到,估计西门紫烟也绝对想不到。在西门紫烟想来,现在的吴不赊必然是提心吊胆,步步危机,与兽人厮杀,与妖魔周旋,虽然身上有妖气,但妖魔们未必卖账,这会儿也许已经埋骨魔域了。她又怎猜得到吴不赊现在竟然是上了牛背哼小调,下了牛背吃美食,袖着两只逍遥手,头上还顶个侯爷名,舒服得很呢。
不过吴不赊偶尔也发愁,他就发愁一件事:到了云州后,怎么才能劝得云州遗族随他南归!那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乡愁,真的像西门紫烟说的那么有魔力吗?吴不赊真的很怀疑。不过愁也没用,到云州再说吧。
又走了几天,已到了邪月国势力的边缘,邪月国的影响力已大大减弱了,但是并没有人来找碴子,反而一路都是难民。吴不赊问了一下,原来前面在打仗,三国打一国。挨打的叫白鸟国,抗不住另外三国的大军,大部分领土都失陷了,只守着一处险关垂死挣扎。这些难民便是白鸟国人。
吴不赊就怕麻烦,只好绕点路,从白鸟国的邻国双梧国绕过去。这天到了一个镇子,已经进入双梧国了,却仍然处处都是白鸟国的难民。
吴不赊一行人进了镇子,见前面街上围着一大堆人,都是难民,拥挤不堪,好像在争抢什么东西。吴不赊估计是有善心人在施粥什么的,也懒得看,想从侧面的巷子里绕过去,这时难民中忽地跳出一个人来,竟然是叶轻红。叶轻红跳起来悬停在难民的头顶,蓬头散发,脸上还有个黑手印,手中却抱着个大箩筐,一脸急怒的样子。
“这傻丫头竟然到了这里。她在做什么?莫非被难民抢了?那就太搞笑了。”吴不赊大是好奇,看见叶轻红的样子,更觉好笑。象斧几人自然也看到了叶轻红,立时一片“咦啊”之声,鹿金弦叫道:“这是叶小姐啊!我就说嘛,什么先奸后杀先杀后奸,你们这些家伙。”
象斧三人都有些尴尬,但三人脸皮贼厚,还在死撑,象斧就装傻:“叶轻红?哪里?哪里?我怎么没看到?”巨大的脑袋乱转,就是不往叶轻红那个方向看。
鹿银弦道:“那边好像是有个人在飞,看不清楚,难道是仙女?”桑刀儿哼了一声:“会飞的就是仙子吗?也许是鸟人呢!”话题一转移,鹿银弦立马摆出一幅争辩的架势:“鸟人成了仙,那就是仙女啊!”
象斧也马上掺和进来:“你这话不对,难道鸟人都是母的吗?要是公鸟人怎么办,也叫仙女?”
“公鸟人就叫仙公好了。”桑刀儿冷笑。
“这几个鸟人。”吴不赊又好气又好笑,懒得理他们,让他好奇的是叶轻红,不知她在做什么。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缩阳
更新时间:2010…2…25 13:41:03 本章字数:10943
叶轻红正在空中顿足,哑着嗓子叫:“没有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说着,还把手中的竹筐倒过来。
“什么东西没有了?”吴不赊心下奇怪,眼一扫,在几个难民手中看到了铜钱,明白了,原来叶轻红在这里发善心,施舍铜钱。只是难民太多钱太少,争抢之中,还把她抹了个大黑脸。
见竹筐真的空了,难民散了多半,但也有不肯走的,还眼巴巴地望着叶轻红,远处还有刚得了信的难民正往这边赶。
“居然散钱,吃了这顿,下顿怎么办?这傻丫头。”吴不赊暗暗摇头。
此时,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从吴不赊身边奔过去,小男孩约摸五六岁,小女孩大些,可能有八九岁了。小女孩牵着小男孩,小男孩走不动,小女孩给他鼓劲:“弟弟,再加把劲,仙女姐姐还在那里呢,拿了铜钱,我们就可以买包子吃了。”
原来是听到风声来领铜钱的。小男孩走不动,听到“包子”两个字,猛地又加快了脚步,不料一个踉跄,“扑通”摔了一跤,“哇”地哭了。
“弟弟不哭,仙女不喜欢爱哭的小孩,看见你哭就不给你钱了。”小女孩扶他起来。小男孩摔得有些重,裸露的手肘处破了皮,有血渗出来,痛得直吸气,却被小女孩吓住了,不敢哭,抽泣着道:“小杰不哭,不哭。”
“来,姐姐背你。”小女孩把小男孩背了起来。小男孩瘦瘦的,估计可能二十斤都不到,但小女孩也瘦,只是高些,比小男孩重不许多。她背着小男孩,踉踉跄跄地往叶轻红那边走。
“大家都散了吧,我真的没钱了。”见还有人不肯走,叶轻红又晃了晃空竹筐,还在筐底拍了两下。小女孩也听到了这话,身子踉跄了一下,站住了,似乎有些犹豫,却终于还是迈步向叶轻红走过去。那瘦小的脚步,有一种绝望的坚持,走得两步,一个踉跄,一跤栽倒。
“姐姐,姐姐。”小男孩伸手挽她起来,小女孩眼里已含着泪水,眼见便要掉下来。
“姐姐,你很痛吗?不要哭,你哭神仙姐姐就不给钱了。”
“姐姐不是痛,我们来晚了,仙女姐姐没有钱了。”小女孩说着,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姐姐不哭,姐姐不哭。”小男孩帮她擦泪,“你很饿是不是?别怕,小杰可以吃,你和娘吃了小杰吧。”
“小杰,不许说这样的傻话。”小女孩猛地捂住他嘴:“姐姐绝不会吃你,娘也不会吃你。”
“没关系的,小杰不怕。”小男孩摇头,“村里的小五子他们不都是被人吃了吗?不过我不要易子而食,别人吃我会痛,姐姐,你吃我的时候轻点儿,我怕痛。”
隔着有数十步,但吴不赊的耳朵很尖,小男孩说的每个字都清晰地钻进了他耳朵里,他自认是个心硬的人,这时候心脏也猛地缩了一下,好像被针扎着了。
“老大,你去买两笼包子给这姐弟俩。”吴不赊摸出一块银子递给鹿金弦。鹿金弦接银子的时候,吴不赊注意到他的眼眶也红了,便是象斧等三个厚皮的家伙,脸上也都有不忍之色。
鹿金弦买了两笼包子,拿给姐弟二人,姐弟俩立时欢呼起来,小男孩一手拿着一个包子,小女孩却将其它包子一起包了,牵着弟弟往回走。远远的街角处,倒着个女人,该是姐弟俩的娘,估计是饿昏了。小男孩把包子往她嘴里塞,两口包子下去,那女人慢慢地爬了起来,带着姐弟俩远远地向吴不赊等人叩头。
吴不赊担心边上的难民抢小女孩的包子,一直看着,见那女人带着姐弟俩向这边叩头,他摆了摆手,转身走开。不料刚转身,却见叶轻红走了过来。一见叶轻红,吴不赊眯着眼睛便笑了,道:“叶小姐,别来无恙啊!对了,你身上的虱子捉掉没有?”叶轻红脸一红,瞪他一眼,把竹筐挡在了胸前,咬咬牙道:“我们先前的过节一笔勾消,我问你,你身上有钱没有?”
“一笔勾消?真大方啊,好像一直是你喊打喊杀吧!”吴不赊呵呵笑道,却也不生气,“有钱怎么着?想借钱?可以,不过得有什么抵押才行,要不我可信不过你。”
“我不借钱。”叶轻红摇头,一指周围的难民,“你看见这些难民没有,他们背井离乡,境况非常惨,有的已经易子而食了。你若有钱,发发善心,多少施舍两个,救救他们吧。”
“你倒是一片善心啊。”吴不赊笑道,“不过像你那样撒钱好像不行,难民太多了,你救得了一个也救不了十个。”
“救得一个是一个吧。”叶轻红瞪着他,“你别推托,反正你的钱也是那暴君赏赐给你的,拿出来救人,还是积德呢。”
其实在看了那姐弟俩的境况后,吴不赊便有心拿点儿银子来帮帮这些难民,不过叶轻红的话怎么就那么难听呢?她不是说“好人,发发善心,施舍两个吧”,倒好像是说“你大爷的,有钱没有,快拿出来”。
好在打了两回交道后,吴不赊也大致能摸到叶轻红的性子了,别看龇牙咧嘴的,其实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傻丫头。吴不赊也懒得和她计较,却想逗逗她,嘻嘻笑道:“积德?好啊。不过要积我两个一起积吧,我可以拿一千两银子出来,你拿多少?”
“一千两银子?”叶轻红眼睛一亮,“我也有八十多两银子,不过刚才换了铜钱都撒出去了。”
“你才撒了八十两银子啊,我不能占你的便宜,我也撒八十两好了。”
“你有钱,不能和我比啊!”叶轻红急了,略一犹豫,换了语气,“吴……吴大人,你就捐一千两银子吧!虽然这里米价长得厉害,但一千两银子还是可以救很多人的,到时我让那些难民给你立功德牌坊,那你就算帮着暴君为虐,有了这些功德也抵得过了。”
“不行不行。”吴不赊大力摇头,“说了要积德一起积,一句话,你出多少银子,我就出多少银子。”叶轻红急得顿足:“可我根本没有一千两银子,我身上真的一两银子也没有了。”
“你可以向我借啊,我出一千两,算借给你五百两好了。”吴不赊笑道,“不过你得拿东西来抵押。”
“你要什么东西抵押。”叶轻红咬牙看着他,虽然神情有些恨恨的,但细细的小虎牙很好看,很诱人。在黑七的记忆里,有个女子,每每欢爱时怕羞不敢叫,就这么轻轻地咬着嘴唇,她却不知道,越是那个样子,就越能激起黑七的兽性。
看了她那个样子,吴不赊的记忆翻出来,心中情不自禁地一荡,急忙收敛心神,眼珠一转,道:“你那个镯子不错,我吃点亏,马马虎虎算你五百两好了。”
提出这个条件,吴不赊斜着眼笑嘻嘻地看着叶轻红,心下暗笑:“臭丫头,我到看你怎么推托。”
“好。”叶轻红毫不迟疑,“我便以这天海凝光镯为抵押,向你借五百两银子。”
吴不赊顿时怔住了。要说,吴不赊偶尔也做做好人,若是碰上看得顺眼的僧尼乞丐,那吃不了的饭菜,过了夜的包子,也施舍两个,并不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但一次拿一千两银子出来,绝无可能。他就是看叶轻红身上没钱了,只有那个镯子可以抵押,所以存心将一下叶轻红。天海凝光镯这样的宝贝,别说五百两银子,便是五百两金子,甚至五千两金子也换不到。叶轻红再傻再天真,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吧?吴不赊却怎么也想不到,叶轻红竟然如此痛快地答应了。吴不赊看了叶轻红半天,心下嘀咕:“这丫头不会是当真的吧?”对鹿银弦一偏头:“老二,把镯子拿过来我看看。”他暗暗凝神,提防叶轻红以镯子为饵,暴起发难。
鹿银弦走过去,叶轻红把镯子递到他手里,没有半点儿花样。吴不赊接过镯子,灵光湛湛,绝不是假货。他哈哈一笑:“叶小姐果然是个痛快人,如此我便暂时替小姐收着这镯子了,哪天叶小姐有了钱,欢迎随时来赎,不要利钱。”
吴不赊将天海凝光镯收在追风囊里,从腰间钱袋里拿出邪月王赏赐的十张金叶子,数了五张交给叶轻红,道:“叶小姐,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他真的掏出钱来,虽然这五十两金叶子是叶轻红拿天海凝光镯抵押来的,但叶轻红却高看吴不赊了一眼,语气上也客气了几分,道:“吴大人请说。”
“像你刚才那样子撒钱,有的领到了,有的没领到,可不是个事。”
“是啊,是啊。”不等他说完,叶轻红已连连点头,“我那样撒钱的确不行,力大的往前乱闯,力小力弱的根本挤不过来,很不公平,只不知你有什么法子。”
奸商做事,永远追求利益最大化,他只担心叶轻红听不进去,既然听得进,那就好办。吴不赊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