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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顺风顺水。南释权兴奋至极,不停地念叨:“是吧?是吧?我就说天兵不堪一击吧?”颠来倒去就是这么一句,仿佛嘴巴抽了疯。吴不赊能理解,他这是紧张,可却实在是听烦了,还好,突然之间出了个状况。
左边一间酒楼上,忽地跃出一条汉子,好胆气,竟是嗔目怒喝:“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持械闯街,而且当街杀人,没有天条了吗?”原来有个昏头家伙,搞不清情况,听得街上乱,闯出来看热闹,被追风军一刀砍成了没脑袋的人偶,这被那汉子看到了,怒发冲冠,仗义执言。
南释权扭头一看,顿时叫一声苦:“这小子怎么在这里?”
吴不赊怪道:“怎么,这小子你认得?”
“是。”南释权点头,“这小子叫安在轨,安家将门世家,他爹现在是天兵府十二上将之一。”
“看来还是将门虎子了?”吴不赊乐了,“看我的。”他刚好觉得气闷,而且黑砖也好久没发利市了,去腰间一掏,使个手法,一砖丢出。黑砖打法邪性阴暗,其出无声,其去如电,声未落,砖已到,但闻“扑”的一声,爆了西瓜。安在轨漂亮纨绔的脑袋没了踪影。
南释权堪堪觉得不对,急叫:“不要伤他。”哪里来得及,安在轨尸身直栽下来。南释权脸上顿时皱起个苦瓜。
“怎么了?”吴不赊看出他反应不对,知道打得急了,“自己人?”
“倒也不是。”南释权摇头,“但安家和王子算是走得近的,虽未明里站队,(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⑥κxs。cn(1⑹κ。Сom。文。學網)
可王子若登位,安家铁定会支持。这下就有些糟了。”不是有些糟,而是非常糟。安在轨是安家嫡房长子,打死了人家嫡长子,这对台戏绝对有得唱。
“这倒是我孟浪了。”吴不赊搓手。南释权忙道:“没事,没事。怪我,怪我。其实也无所谓,安家这一号人尽多,只要登位,不怕少了摇旗呐喊的。”他是聪明人,一千个安家,也当不得半个吴不赊,更何况安在轨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再来得罪吴不赊。万一吴不赊发脾气,安家了不起,行,要安家帮你夺位,咱不干了,那怎么办?这中间的轻重,南释权这样的精明人,怎么会分不出来。
吴不赊自然知道中间的关节,但南释权这话他爱听,也懒得多问了,催动大军,飞速向前。
天庭虽然有着庞大到变态的神官系统,但由于从人界捞到了足够的供奉,对天界百姓的压榨便不重,赋税很低。虽然富的仍是极富,穷的也是极穷,但总体上来说,天界百姓比人界百姓日子要好过多了。这一点,从天都城几近畸形的繁华便可以看出来,那种人流,用摩肩接踵来形容毫不为过。追风军一路扫过去,没有碰到半个天兵天将,也没有任何天罗府的衙役或天雷府的高手挡路。唯一给他们急速前进的脚步带来滞碍的,就是那些慌乱奔走的人流。天都百姓也不全是神仙种,并非个个不怕死,而是人太多而追风军脚步又太快,前面的人被扫开了,后面的还没反应过来。刀子一到,这才大乱,追风军只有拿刀子开路。
吴不赊是无所谓多造杀孽的。去云州遗族前,吴不赊虽是奸商,其实还很天真。云州遗族那件事,加上后来一连串的事情下来,甚至西门紫烟那样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女都落得那样的下场,终于让他彻底开了眼。所谓仁义,所谓天理,无非一张纸,你不碰它,它蒙着你眼,遮着你心。一旦你大着胆子伸手,立刻就会发现,它是如此的脆弱,而纸后的世界,是如此的怪异,或者说,如此的精彩。
吴不赊现在要看的,就是这纸后的世界。逆天造反,杀人盈野,最后会是如何呢?他以绝大诚心冒绝大奇险远赴魔界,最终落个被诱杀的下场。而这一次呢,直接把天帝干掉,却又如何?是封神还是封仙,哈哈,这种期待让他极度兴奋。
吴不赊无所谓,南释权却有另外的想法。十七王子不是来报仇的,是来夺位的。报仇,杀的人越多越好,最好是斩尽杀绝;夺位可就不同,夺位之后还要坐那个位子,杀戮太多,事后可不易安抚。尤其这些天都百姓不是故意要拦着,只是来不及跑而已,但他又不能不让追风军杀人,难道为了少杀些无辜百姓而迟滞追风军的脚步?没那么傻,不过他脑子还是非常机灵的。两难之间,他想了个主意,派几个有玄功的家丁跑在前面,一路狂叫杀人,也真的提刀就剁,抢在追风军大队的前面,提前清场。这法子好,天都百姓提前疏散,少了许多杀戮,道路一空,追风军的脚步还快了半分。
但天都城实在太大,虽然后一半道路畅通无阻,追风军也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赶到晓春园。周江那一万人却还没到。
天帝驻跸,天龙卫早已将晓春园整个儿围了起来。南卫在左,北卫在右,各有三千人左右。南、北两卫各有一个指挥使,各管一片,谁也管不着谁。这是天帝历来的作派,绝不会把自己的安全完全交到一股势力手中。而园中还有天羽卫,天羽卫和天龙卫也是互相牵制。天羽卫若有变动,外面天龙卫围着,那就是饺子馅。天龙卫若有变故,无论左卫还是右卫,都必须先过天羽卫这一关,同时还要应付身边另一卫的猛扑。
吴不赊在尸莲国玩了一手平衡之术,但真说到玩平衡,天帝才是祖师爷,吴妖王最多够徒孙的水平。
一万人脚步奔腾,几里外都听得到,何况天龙卫中高手尽多,先就察觉。他们派出小股卫队来察看,一看不对,急忙报了回去。吴不赊这边,是天龙北卫负责,立即便紧张起来,刀出鞘、弓上弦,不过还是搞不清情况。天龙北卫的指挥使阳存义带了一队人挡在门前。追风军大队一露头,一名北卫小校便暴喝出声:“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天帝御驾在此,你们想造反吗?”
南释权在吴不赊边上道:“周将军那面好像还没有到,最好等周将军到了,合围了再动手。”
吴不赊功力高,凝神倾听,隐隐有轰隆的脚步声,该是周江所率那一万人,不过还在七八里外。他点点头,下令:“散开,布阵。警戒放出去,不许进,不许出。”
一万追风军立即整队,摆下攻击阵势,却借势略得喘息。那小校却不耐烦,连问了几遍,这边只是不理他。
这时一队人前移,当中一将,气势凛然,即便隔着数百步,吴不赊仍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威严肃杀的气势。吴不赊拿眼扫视,道:“这人是谁?”南释权道:“这人便是天龙北卫的指挥使阳存义,将门世家,有天龙第一高手之称,不过左卫的程妨并不服气。”
“天龙第一高手?呵呵!”吴不赊眼光转动,心下便打开了鬼主意。
“你们是什么人?亮明身份,束手就缚。”阳存义的声音滚滚送了过来,音调低沉浑厚,恍若天边闷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功力不弱,确实有两把刷子。”吴不赊缓步上前,有样学样,“你们是什么人?亮明身份,束手就缚。”
南释权一呆,“扑哧”笑出声来,看着吴不赊背影,暗暗摇头:“这妖王手段了得,却是妖性不泯,没个正形。”
那边阳存义也愣了一下,可就怒了,暴喝道:“你是什么人?”
吴不赊便像个应声虫:“你是什么人?”
阳存义怒极反笑,他自然看得出吴不赊顶上妖光,冷笑道:“你这妖孽,竟敢上天界来造反,也真是不知死活了。来呀,与我拿下!”立时便有一人扑出,作小校打扮,二十来岁年纪,使一把弯刀,眼中精光如电,功力不弱,三个起落,已到吴不赊面前,一刀劈下。
这人功力虽不弱,还不放在吴不赊眼里。他本来就只是要拖时间,打打杀杀,他兴致不高。他一闪,道:“来将通名!本将军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车骑校尉,王通。”
天龙卫的品秩高,王通在天龙卫中不过是个小队长,但这车骑校尉却是正五品。不过吴妖王搞不懂这些,一脸轻蔑:“原来是个驾车的啊!”
南释权傻了眼,有这么理解的吗?王通则是气疯了:“纳命来吧!”刷刷刷连劈数刀。吴不赊脚下滑溜,左躲右闪,尽数闪开,嘴里尤自道:“这刀舞的,倒有点儿甩大鞭的气势,没丢了车夫的本分。”
王通真个气坏了,右手连环三刀,左手忽地一扬,黑影一闪,却是一张网。
吴不赊还真没说错,刀法还真不是王通的强项,他的杀手绝招是左手袖中暗藏的一张网。此网名大,号为天罗地网,虽然有些马不知脸长,却也真有几分玄机,善拿一切有灵之物。
吴不赊真要躲,绝对能躲开,但他心中另有鬼主意。啊呀一声,他迅疾一闪,网跟着落下。他脸上变色,又贴地一滚,那网竟恍似活的,跟踪而至,“刷”一下就网住了他。吴不赊脸上的神色当然是装出来的,若不装个样儿,怎么骗人?身子被网一缠,他“扑通”便倒,左撕右扯,却是越缠越紧。王通嘿嘿冷笑,也不拦他,只是看着他撕扯,手一扬,连网连人提将起来,到阳存义面前回令:“禀将军,妖孽拿到。”
南释权见吴不赊竟被王通一网拿了,大吃一惊,忙叫:“杀上去,抢回大王。”
追风军军法严峻,不得军令,不敢擅动,南释权更完全指挥不动。南释权急得跳脚,却是毫无办法,心下闪念:“想不到这妖王如此不济,此时便走也迟了。妖王一招供,必定把王子供出来,却是苦也。”
不说南释权在这边叫苦,却说吴妖王被横拖到阳存义面前。阳存义一脸杀气,喝道:“你是何方妖孽,速速招来,或可留你个全尸!”
吴不赊早存了心,一点灵光,钻在地底,王通那天罗地网,其实只是网住了他半个身子。这时听得问,他却又变做了应声虫:“你是何方妖孽,速速招来,或可留你个全尸。”暗里却化一只手,捏了黑砖,隐在土下。
阳存义哪有闲心和他作戏,冷哼一声:“斩了!”
王通暴应:“遵令!”俯身便来提吴不赊。吴不赊一只手隐在背后,趁势钻出,喝一声:“着!”黑砖无声无息打出,打的却不是王通,而是阳存义。黑砖去势如电,距离又近,吴不赊心中思量,没个道理打不中。一砖打死主将,顺手扑杀王通,再趁势冲进军中一通乱杀,那一面追风军借势掩杀,这一仗轻轻松松就赢了。
不过这世间的事,从来不像算盘上的珠子那么顺溜。黑砖堪堪打到阳存义面前,只见阳存义左手一扬,屈指一弹,金光一闪,铮的一响,黑砖竟被他一指弹开。那金光是什么呢?阳存义弹出的那只手指,金光灿灿,竟是一只金手指。
砖一出手,吴不赊人也从网中彻底钻出。只要一收回黑砖,他反手便要扑杀王通,再没想到黑砖竟被阳存义一指弹开。看着正午阳光下阳存义金光灿灿的手指,他不由惊呼:“金手指?”
南释权在后面急得猫抓心,突见吴不赊脱困,而且还以黑砖偷袭阳存义,立知自己误会了。他又惊又喜,急叫道:“天地惊雷无双指,大王小心了!”
便在他的叫声中,阳存义手一长:“妖孽,纳命来吧!”一指点向吴不赊眉心。
金子是好东西,金手指就未必了,那一指戳来,简简单单,却是风雷乍起,声势惊人。
吴不赊脱网,边上的王通又惊又怒,本要扑上,一看阳存义出指,他却反往后跃。他不是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却是阳存义这人个性高傲,自负天龙第一高手,他若出手,绝不要人帮忙。他站得近了,万一事后传出风声说是他帮阳存义拿了吴不赊,那小鞋可就有得穿了,所以这会儿是尽力一跃,能跳多远就跳多远。
“天地惊雷无双指?”吴不赊不惊反喜,“我也有一套指法,且与你打打花指看。”左手持砖往后一背,右手一晃,手掌霍地变大,直比先前大了一倍不止,四指一屈,只余食指,伸得笔直。他口中低喝:“化血噬魂修罗指!”迎着阳存义的金手指一指点出。指一动,没有雷声,却有撕破空气的厉啸,其声凄厉,有若鬼哭。
吴不赊这化血噬魂修罗指是来自脑中一个妖怪的记忆,那妖曾以此指横行天下,化血噬魂,不知伤了多少高手。当日西岳府拿他,也是花了极大心力,折损了好几批高手才最终成功。不想那妖凶魂极厉,虽死不散,被樟古佬吸食,化去灵光,只余一份记忆,这会儿却是便宜了吴不赊。吴不赊功力之高,却还远在那妖之上,化血噬魂修罗指乃纯阴指力,一指既出,天地玄冰,寒风怒啸。在吴不赊手下,寒风竟隐带雷声。那妖若是见到吴不赊如此指力,必要惊为天人。
阳存义的惊雷指却是纯阳之功,纯阳对纯阴,针尖对麦芒。两人两根手指,以快打快,霎时便交换了数十招,而且都是以攻对攻,其中凶险猛恶,除了身在其中的两人,边上万余人,竟没一个看得清楚。只见两人对面而立,舞臂伸指对攻,不像在厮杀拼斗,倒仿似两个牧童在给进圈的羊儿点数。唯有阳存义指上惊雷的炸响和吴不赊指上寒风的厉啸才让人清醒地意识到,这两人指力的可怕。
阳存义一生自负,此时却是越斗越心寒。他一生修为全在这根手指上,往日对敌,哪怕对手功力远强于他,只要他出到惊雷指,十有八九能占上风,只因力聚则强。他这惊雷指,全身功力聚于小小的一根指头上,其力之强,足可化铁销金,指上雷音,便是明证。再想不到,他一生纵横无敌的惊雷指,竟然赢不了吴不赊的那什么化血噬魂修罗指!
又斗数十指,阳存义指法已穷,忽地往后一跳:“你到底是何方妖孽,报上名来!”
吴不赊嘻嘻一笑:“你到底是何方妖孽,报上名来!”
“很好,很好。”阳存义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体内忽地啪啪作响,便如过年放了一千响的鞭炮。他手一扬,右手本来就长了一截、大了一倍的手掌,这会儿又变得更大。食指于瞬间连屈七下,每屈一下,便是一响,其音如雷,又快又脆,七下响毕,一根指头仿佛又长出一截,对着吴不赊点了过来。先前以快打快,舞到最急时,一根指头仿似化作了千百根。此时却是化慢为快,指上如挑大山,如挽苍海,浑厚沉凝,一指千钧。
吴不赊知道小视不得,收了孟浪之心,也是屈指连弹,却一连弹了九下。他这个不是学的阳存义,是修罗指中本有的指法。其实都一样,都是以快速连弹聚力之法。修罗指纯阴之功,吴不赊一根手指本来青白若冰柱,这时九下连弹,却是变了颜色,由白变红,弹一下,红一分,淡红,粉红,通红,直到殷红。九下弹过,他一根指头殷红如火,仿似一根烧红了的铁通条,也是缓缓一指点出。
万籁无声,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两个,看着那两根缓缓凑近的指头。
南释权乍惊乍喜,小心肝儿本来就扑棱棱乱激动,这时更是怦怦急跳,不得不以手压胸。美人捧心,千般妩媚。胖子捧心嘛,还是算了,也不知怎么形容,不过还好,没人看他。
两指相撞,阴雷撞阳雷,所有人都以为必是惊天动地的轰雷炸响,谁知却只是“扑”的一声。微微的一下轻响,响声还有点闷,难道真是大音希声?
忽见吴不赊往后急退,不是走,却是整个身子往后滑。就像在溜冰,一滑十余丈。退一步,没站住,又退了几步,还没站住,又退了两步,身子晃了两晃,这才站定。
与吴不赊的退了又退相反,阳存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