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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
王奇此时神色有些尴尬,对我低头道,“国公,有些兄弟有个不情之请,企望国公恩准。”
“什么请求,但说无妨。”我笑着说道。
王奇和李兵神色尴尬,讷讷道,“很多士兵和船工与鲛人姑娘发生了一夜之情,请求可以带上这些鲛人姑娘回转汴梁,望国公恩准。”
我大吃一惊,叫道,“什么?一夜情?太夸张了吧——”
李兵王奇双双跪倒,叩头请罪,颤声道,“国公恕罪,属下律下不严,请国公降罪。”
我看着李兵王奇,摇头苦笑道,“你们有没有和鲛人姑娘发生一夜情啊?真没有想到,保守的大宋官兵,竟然做出比辽、金族勇士还开放的事儿来。唉,这也是上天注定,你们不必请罪,起来吧——”
李兵王奇如蒙大赦,不住谢我不罪之恩,我眨眼问道,“如何,昨夜滋味可是不错?看你们冒着蒙罪杀头的危险来请命,对鲛人娘子定然是爱极了,是不是?”男人之间心照不宣,李兵王奇脸一红,双双低头,等于默认。
到渤海郡守府外,士兵、船工们带着各自心仪的鲛人女子,已经焦急等待,李兵和王奇大声宣布我的同意命令,简直是万众欢呼,所有士兵对我的感激到达了顶点。焦仁杰和焦仁贤兄妹二人出来,焦仁杰冲我笑道,“鲛人和国公的手下结下良缘,也是我鲛人泉先国之福。国公此番回转汴梁,不知道是久居汴梁,还是回转杭州啊?”
我拱手道,“同喜、同喜,此番回汴梁复命,就会回转杭州继续行医。如果焦大哥有事找我,不妨派人来杭州保合堂。”
焦仁杰眼睛看了焦仁贤一眼,有些尴尬说道,“贤弟,大哥有个不情之请,贤弟能答应否?”
又是不情之请?我今天几乎被不情之请吓怕了,迟疑道,“大哥请直言,如果能帮忙,许仙无不尽力。”我心里道,要是不能帮忙,就别怪我了。
焦仁杰看着焦仁贤,笑道,“小妹要替我送一斛珍珠到东海波澜郡,可是小妹非要走陆路欣赏风光,我手头人手有限,无法派人保护小妹。可是妹妹意甚坚决,她的九个侍女法力低微,不足以护卫。因此,我想拜托贤弟、弟妹帮我照看贤妹,带她同回杭州,万望应允!”焦仁杰一揖到地,让我倒难以拒绝。
娘子看我难办,笑一笑说道,“焦大哥放心,我和相公照看贤公主,定然不会让她出什么意外。这么多鲛人姑娘同归汴梁,一路上有贤公主随行,也亲切些。”
贤公主看娘子答应,大喜笑道,“谢谢姐姐成全,小妹一定不会给姐姐和许大哥添麻烦的。”说着,贤公主拿出一对珍珠耳环,送给娘子,笑着奉承道,“小小礼物,姐姐一定手下。这珠子有幸能戴在姐姐耳朵上,真是它们的福气呢。”
贤公主又对小青笑道,“青儿姐姐,小妹特意给你选了一支发钗,镶着一颗夜明珠,最适合青姐姐的气质。”
我看小青冷冰冰的脸色,生怕小青将发钗扔在地上踩一脚,可是小青接过来,随手插在头上,说道,“马马虎虎,谢谢啦。”焦仁贤公主看小青都手下她的礼物,更是高兴,跑回府中收拾行礼,准备和我们一同回汴梁,再去杭州。
我上船之后,偷声问小青,“你不是对贤公主有意见嘛,怎么还收人家的礼物?”
小青撇嘴道,“你懂什么?讨厌她,还收她的礼物,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我郁闷点头,小青对成语的理解,果然够深刻。
等到鲛人姑娘们都上船,我却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鲛人姑娘入水会双腿变成鱼尾,自由游动。出水就成为人形,赤脚走路。可是她们的脚踝以下,几乎都覆盖着银闪闪的鳞片,虽然只是柔软的一圈,但是足以让人发觉她们的怪异之处,甚至以为她们是妖怪所变化。
船工们昨夜风流忘形,都没有注意,此时见了也不以为意,但是考虑到汴梁城百姓的接受能力,就不得不加以掩饰了。贤公主知道了我的担忧,笑道,“这有何难?小妹自有办法。”贤公主找来一名鲛人姑娘,伸手幻化一条长长的白布,将鲛人姑娘的双脚缠起来,包裹严实,脚面、脚踝、小腿上的鳞片都看不见了。再穿上一双绣花鞋,和人类女子毫无二致。
“许大哥,只要裹脚,不就可以遮盖鳞片了吗?你看我的办法好不好?”贤公主一笑,我却大惊,低声道,“天啊,中国发肇于大宋时代的女子裹脚之风,竟然是这么产生的!”娘子、小青都不裹脚,我在杭州所见的女子,都鲜有裹脚的风气,难怪她们不裹脚,原来此时裹脚的传统还没形成。等这批美貌的鲛人姑娘裹脚出现在大宋,相信裹脚之风,立即就会流行起来。人们对于潮流的追赶,就是这样的盲目,凡是美人有的,自己就也要有,不管是好还是坏。
我替中国的妇女哀叹了一声,她们将来的痛苦裹脚命运,居然是一场意外的跨种族通婚造成的,谁能想到?
海船出发,向黄河入海口驶去,逆流而上,不出五日,已经到了洛阳,转了车马,前往汴梁。就在一路行车的路上,得来更加吃惊的消息,皇帝发布旨意,册封金山寺法海禅师为护国法师,不日招进京城见驾!我得到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正中头顶,难以置信。
“通缉犯变成大国师,法海老贼果然好手段!他到底要干什么呢?”我喃喃对娘子说道。
娘子也是眉头紧皱,此次汴梁之行,恐怕已经不仅仅是复命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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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渤海泉先国之第五话
第五话、冤枉惹来冰夷妒
就在前往汴梁的路上,我的心里惴惴不安,之前得悉梁王爷对付我的阴谋,此时又得到法海老秃贼封国师的噩耗,打击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最近我的运气十分背,倒霉的事情总是光顾。
就在我自怨自艾的时候,使团仪仗前方一个美貌少年拦路当道,冷冷喊道,“公主过黄河而不访在下,真是新人胜旧人,恩义先断绝。公主,你让我太失望了!”
莫名其妙出来一个拦路少年,我郁闷地摸不着头脑,他口口声声叫公主,莫非是焦仁贤公主的老相好?我和娘子从车里下来,贤公主已经只身走到那俊美少年身前,低头轻语。
“冰夷,你近来可好?”
那少年原来叫做冰夷,神色间充满了怒气,愤愤道,“不好!我日日夜夜想你,可是你同这什么国公坐船过黄河,我跟了你一路,可是你的眼睛都没有往河里看一眼,全都盯在他的身上!贤妹,你是不是变了心,喜欢上他了?”叫做冰夷的少年手指向我,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贤公主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苦苦忍着没有流下,对冰夷说道,“你这人真是霸道,我喜欢谁要你管?我就是喜欢了许大哥,你拿我怎么样?”
冰夷脸色发白,身子抖动不已,忽然一阵大地摇动,如同千军万马踏过,娘子心中一惊,失声道,“冰夷?他莫非是黄河水神?黄河要决口泛滥了!”
靠,不是吧?贤公主的男友是黄河水神冰夷,他误会了贤公主和我的关系,竟然追来算帐。此地黄河要是泛滥成灾,百姓死难难以计数,我连忙冲冰夷大喊,“别误会,贤公主是我的普通朋友,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你快静下心,别让黄河决口。你看,我有娘子的!”
我拉着娘子,做了一个亲密的恩爱造型,冰夷将信将疑,但是黄河咆哮的声音没有了,我也算暂时松了一口气。冰夷转头问焦仁贤,说道,“贤妹,为什么要骗我?你和那姓许的没有关系,却不说明白。”
贤公主扭头道,“冰夷,我喜欢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要事去杭州,不能和你胡缠,你快快让开,我们要赶路了。”
冰夷怒道,“什么事比和我见面还重要?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如此对我?贤妹,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才生了气,如此对我发火。贤妹,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贤公主身子一颤,冷冷扭头道,“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委屈,冰夷,我只是不想见到你,你走吧。”
冰夷身子颤抖,痛苦道,“你、你、、竟然如此绝情——,也罢,冰夷去了——”俊美少年一跺脚,消失无踪。可是临走前他怨毒的神色,着实让我心里不安。幸亏他是黄河水神,他要是钱塘江水神,我的麻烦就更甩不掉了。我看着贤公主这个大麻烦,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对不起,许大哥,冰夷是我儿时的玩伴,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的。”贤公主解释道,我也懒得听,只是低声道,“算了,上路吧。”
贤公主一路抱歉,更借机到我和娘子、小青的车厢里来坐,对冰夷痛斥一顿,数落他的任性,对我频频道歉。
“冰夷虽然是水神,可是他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整日里变脾气想黄河发大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贤公主抱怨道。
我扑哧一笑,这不是我的台词嘛,怎么贤公主会说?倒是那个冰夷,绝对和贤公主有过一段感情,什么儿时玩伴,都是搪塞骗人的谎话。我看着贤公主,似乎想看破她到底用意何在。贤公主也毫不避讳我的目光,害得我只能无功而返,不由得郁闷想道,难道鲛人的女子都是这么开放、自信,敢于和男人较量眼神?
贤公主在车厢里,小青不自在,我和娘子也是不自在,可是一脸歉意的贤公主似乎没有发现气氛不对,自己自说自话,在车厢里发表宣言,千方百计撇清她和冰夷的关系。
入汴梁城,进皇宫复命。娘子、小青和贤公主都一体安排在馆驿休息,我带着金、辽两国皇帝的诏书,入宫见驾。陛下赐见西御花园,我手捧两卷诏书,心里琢磨着如何对皇帝说话。法海成为国师,这么大的事情,为何如此草率就定下来,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呢?难道李真人已经不是国师了么?众多的疑团压在心里,都无法解开。
御花园里两队不同服色的人,正在蹴踘。皇帝陛下一身明黄短打,头上带着裘皮束发带。对面领队是个一身红色短打的高挑男人,看上去四十岁年纪,身手不凡。看着古代的蹴踘,我心里好奇,不知道皇帝的技术如何,一时没有出声,静静观看。皇帝的身手丝毫不像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反而倒像三十岁的小伙子,我心里诧异,难道李真人教他的道法丹术如此神效,立竿见影?
皇帝单脚挑起皮球,凌空抽射,皮球直飞向最左边的高高球门,穿洞而过。观战的太监宫女满堂喝彩,我也忍不住大声叫好。古代蹴踘和现代足球不同,每方各有三个球门,左右各一个,中间一个。球门大小仅仅比皮球大上一圈,对于脚法的要求,几乎如同篮球投手的准确性。所以说,宋徽宗皇帝的蹴踘技术,如果到了现代,绝对可以成为国家队主力国脚,甚至称霸世界技术流都没有问题。
皇帝陛下倒挂金钟、黄龙摆尾,连连进了几个好球,红衣的领队笑道,“陛下神勇不减当年,臣服气了。”
皇帝哈哈大笑,“高爱卿,今日找你进宫,就是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哈哈哈——”皇帝意态十足,回头看见我,招手道,“许爱卿,来来来,看朕有何变化啊?哈哈——”
我躬身施礼见驾,抬头细看,越发心惊,皇帝陛下的年纪明显是返老还童了二十年!皇帝得意笑道,“观音大士托梦指点朕长生之法,更保荐高僧法海禅师来见朕,为朕谋得千秋万世之法!许爱卿,你此番北上,没有见过法海禅师,待朕替你们二人引见!”
我微微笑道,“敢问陛下,观音大士真的显灵?实在是吉兆啊。”
皇帝点头,笑道,“不止朕得了大士的指点,师师姑娘也得了大士的恩惠,如今越发漂亮可人,如同天仙下凡啊!朕决定不日就会册封师师为妃,和朕一同礼佛修道,共悟长生!”
我只是一个劲陪笑,心里的疑问,此时不是时候问。李真人不在皇帝身边,但是听皇帝的口气,似乎对道教也未完全放弃。可是观音大士为什么要显灵保荐法海,难道其中有阴谋不成?
皇帝心情大好,对辽、金两国的事宜迅速批示,下令自由城的监工秦桧为大宋派驻自由城代表,处理一应外交和商业事宜。我心里一叹,秦桧飞黄腾达的日子,看来已经不远了。我婉转提出要回杭州的意思,皇帝沉吟道,“许爱卿,此番出使北番,你的功劳不小,何不留在朝廷,为朕分忧?你的文明征服之大计,由你总掌全局,最合适不过。”
我低头道,“陛下明鉴,此大计定下,详细执行,自有朝中百官。只须陛下记得一点,不要抑商,而是重商,不是锁国,而是开国,大宋自然兴旺,北番各国也自然会被我大宋蚕食殆尽,迟早汉化成中原文明的臣民,归化于大宋。臣心不在朝堂,更适合当一名大夫,救死扶伤于江湖草莽之间!望陛下放许仙回杭州行医——”
皇帝捋着胡须,思量片刻,忽然笑道,“许爱卿,朕会记得你的话。朕此刻精神百倍,又了仙佛护佑,自然我大宋国运昌隆,对北番辽国、金国的策略,也是该变一变的时候了!”
看着皇帝的眼睛中闪过一股霸气的光芒,我心里更是空荡,返老还童的皇帝,他的雄心壮志似乎也被激发出来,此时的他,还能真正贯彻蚕食北番的文明渗透战略吗?也许,他心里想要的是一场宏大的战争,让百姓群臣对他歌功颂德吧。
白云城已经建立,我的人事做足,大宋的国运是强盛还是衰败,就交给历史去验证吧。我放下这包袱,一身轻松,此刻恨不得立刻离开汴梁,因为法海在此,我可不愿意和这个老秃贼见面,凭添许多麻烦。
出宫的当口,小太监引着我顺御花园的小路向宫门行去,突然一道黄影闪过,小太监倒地不省人事,冷笑连连的冰夷站在我身前八尺,手中把玩着一红一青两条蛇,眼角射出怨毒的目光,冷冷说道,“许仙,你本不该死,谁让你抢走我的贤妹,有什么冤枉,去阎王那里哭诉吧!”冰夷身子动起来,一道黄光扑向我的胸口。我此时灵气全无,哪里能反击他堂堂黄河水神?
胸口一痛,如同被奔马撞中,身子呼一声飞上半空,冰夷手中双蛇射出,紧紧缠在我的脖子上,死死勒紧。我心里大叫,“两条蛇兄,我娘子是蛇仙白素贞,大家算是亲戚,你们手下留情啊。”
可是一红一青两条蛇哪里听得见我心里的大喊,拼命收紧身子,我的脖颈传来一声脆响,颈骨已然碎裂。两蛇身子变长,将全身都捆住,竟然要活活把我绞碎!冰夷冷酷地观看我的惨状,冷笑道,“许仙,来世投胎个好人家,记得不要乱打别人的主意,那会让你死得很惨,明白嘛?嘿嘿——”
冰夷的笑容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模糊,忽然一声阿弥陀佛的声音传来,冰夷一声怒喝,我的身子一轻,两条蛇似乎离开我的身体放过了我。颈骨碎裂,我一阵恶心袭上心头,可是身子却无法动弹。
“该死,这个时候要有一个急救护颈套,还要有一副担架,最好可以给我输氧,才能将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可是,如今一样都没有,身边还有两个仇人在打架,我该如何是好?”我心里哀叹,身边法海和冰夷打得不可开交。
冰夷惊怒道,“臭和尚,多管闲事,我杀这淫贼关你什么事情!”
法海冷冷道,“此人现在死不得,你速速离去,否则休怪老衲手下无情。”
冰夷哪里会听法海的吓唬,手舞双蛇,如同两条软鞭,上下夹攻法海。法海袈裟红光闪耀,挡住冰夷的双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