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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师傅,再来和你一起去宰杀活人。”
“如此也好。”
赵大彪摸着脑门想了一想,点头言道:“反正来日方长,我七杀教经常要宰杀活人,师兄我要教你杀人的手艺,也不必急在一时。”
说罢,他转身就往洞外走去。
可刚刚走至洞口,赵大彪似是又想到什么,唰的一下转过身来,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朝南冥烈道:“《混沌种青莲》是我魔门了不得的妙法,师弟你修炼有成之后,定会成为名震天下的高手,到时候可千万别把师兄我给忘了啊。”
“赵师兄言重了!”
南冥烈佯装满脸喜色,朝赵大彪拱手言道:“赵师兄对我情真意切,我就算是忘了自己的名字,也忘不了赵师兄。”
“哈哈哈……师弟够意思!”赵大彪咧嘴大笑,转身往另一处山壁飞去。
南冥烈稍稍整理了一番衣物,犹若壁虎一样爬下陡峭山壁,来到七杀大殿之外,见张阵子盘膝坐在里头,当即轻呼一声:“弟子南冥烈,求见师傅。”
张阵子眼皮一抬,瓮声瓮气,明知故问道:“来此所为何事?”
南冥烈道:“弟子想清楚了,愿意学《混沌种青莲》妙法。”
“哦?”
口中轻咦一声,张阵子眼中却闪过一抹喜色,道:“学此功法危险重重,九死一生,你也愿意?”
南冥烈剑眉一抖,道:“愿意!”
“嘿嘿嘿嘿……”
张阵子勃然大笑,挥手让南冥烈进入殿中,刻意倒了一杯茶放到南冥烈身前,道:“我七杀教中,有一位前辈高人,曾经修习过《混沌种青莲》妙法,不过他被关押在皇城天牢中,已经有五百余年。你只需前往皇城天牢,见到这位前辈,表明你七杀教弟子的身份,他定会传你《混沌种青莲》……”
闻言,南冥烈心中咯噔一跳,暗想道:“这张阵子以为我是蠢货么?如果真的如此轻而易举,就能学到《混沌种青莲》,岂非每个天牢中的囚犯,都只需说一句他是七杀教之人,就都能学到这‘逆天改命’的盖世神功?”
☆、第六十六章:杀人犯法,罪上加罪(1)
第六十六章:杀人犯法,罪上加罪
“不过……”
张阵子嘴角笑容一收,眼中精光爆闪,正色道:“你去往皇城天牢中,学取《混沌种青莲》妙法只是其中一件事,为师还有另外的事情,要托付给你。”
“昨天要不是师傅救了我,只怕我早已被林家修士杀掉。”
南冥烈装出一副舍生忘死的模样来,伸手端起茶盏一饮而尽,道:“只要是师傅交代的事情,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
张阵子赞叹一声,歪着嘴角阴森一笑,道:“徒儿你既然如此义胆忠肝,为师也不想再对你隐瞒教中之事。实则我七杀教,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三百年前天下各派,指责我七杀教是邪教,各方高手打上门来,将我七杀教掌门打成重伤,至今未曾痊愈。偌大一个七杀教,最终只剩下为师这一个长老,以及十几个门人弟子而已。这段时日那些所谓的高门大派,趁着大儒王志熙二百岁寿宴,齐齐派出英杰弟子,想要将我七杀教一网打尽……凭着我七杀教而今的实力,实在难以抵挡……”
闻言,南冥烈暗自冷笑,想道:“这张阵子昨夜救我,肯定是另有所图。他收我为徒也只是一个幌子,只怕他最终的目的,是要让我去做一件极为凶险的事情,借此保全他们七杀教。”
一念至此,南冥烈心中对于这个七杀教,更无半点好感。若非在魔芋老祖那里学了些辨别毒物的手段,识得手中茶盏并无毒素,只怕就连刚刚张阵子给的那一杯茶,南冥烈都不会去喝。
“唉……”
张阵子长长一叹,见南冥烈沉默不言,只以为南冥烈是在心中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做那九死一生之事,当下又言道:“我七杀教人丁单薄,定然挡不住各派修士。唯今之计,只有派一个义胆忠肝的弟子,前往大周皇城天牢当中,将我们七杀教的处境,说给那位前辈听。若是那位前辈肯来相助,我七杀教才不会灰飞烟灭!”
“皇城天牢之内,必定禁卫森严,那位前辈既然是被关押在牢中,如何逃得出来?”南冥烈口中虽有此问,心底却在念想:“果然是想要我进入天牢当中,可我一旦进去,又怎能逃得出来,难道要一辈子被关在牢中?”
“徒儿你有所不知,那位前辈实力高强,区区天牢怎能困得住他?只是天牢位于皇城底部,紧紧挨着皇城灵脉,灵气十分充裕,那位前辈只不过是借机在牢中修行罢了。”
张阵子阴测测笑了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从手中掏出一个令牌,交给南冥烈,道:“此乃我七杀教掌门黑玉令,你进入天牢之后,只需将此物交给那位前辈,再跟他说我七杀教危在旦夕,那位前辈必然会闯出牢房,前来相救。”
令牌约莫三寸长,奇黑无比,入手冰凉,不知道是何种材料做成。更有阴森森寒气,从令牌上散发出来,似是要将南冥烈手掌冻结成冰,隐隐似乎能听到一阵阵鬼哭狼嚎之声,从令牌中直接传至心头。
☆、第六十六章:杀人犯法,罪上加罪(2)
默默将令牌揣进怀中,南冥烈眉头微皱,又问道:“天牢禁卫森严,弟子如何进得去?”
“此事为师自有妙计!”
张阵子见南冥烈收了令牌,当即喜笑颜开,道:“你先回去养精蓄锐,等过得数日,为师就将你送入天牢当中。徒儿你可要记住了,牢中那位前辈,名作段羽熹。等进入天牢之后,你可千万不要惹怒了他。”
“弟子明白。”
南冥烈点头称是,转身离开七杀殿,回到自己那座山洞当中。只闻到周遭空气里头,血腥味越来越浓烈。
半晌之后,赵大彪手持一个食盒,来到洞外,扬声呼喊道:“南冥师弟,你倒是好福缘啊!”
南冥烈暗自眉头一皱,道:“不知赵师兄为何有此一言?”
“哈哈哈哈!”
赵大彪大笑一声,走至南冥烈面前,打开食盒,从里头掏出两个瓷碗,摆在石□□,道:“昨夜教中一位师弟,在皇城之外村镇中抓来了几个处子,今日杀人取血之时,特地给南冥师弟留了一碗心头热血,以及一颗鲜嫩的心脏,师弟你说这是不是莫大的福缘?”
碗中血迹鲜艳,红得刺眼。
那颗心脏之上,犹然冒出淡淡热气,显然是刚刚取出不久。
南冥烈绝非什么大善人,在云池城击杀曹江峰等人之时,都是毫不手软一击必杀,可而今面对着这两个瓷碗,却由不得眉头一皱,问道:“敢问赵师兄,这人心人血,对我等七杀教门人弟子,有何好处么?”
“当然大有好处!”
赵大彪解释道:“我修行之士全靠采集天地灵气来修炼,肉身境修士讲求从五谷杂粮、野兽肉食中吸纳灵气。等到了真人境,懂得用天材地宝炼丹,便可以通过吞噬丹药来吸纳灵气。唯独我七杀教独树一帜,通过吃人心喝人血采集灵气。要知道人乃万物之灵,一身精血当中灵气最为浓郁,我们若是不吃,岂非太过浪费?”
未想到这七杀教修士,竟有这等论调!
南冥烈心中一颤,直勾勾盯着两个瓷碗,沉默不言。
“嘿嘿!师兄我另有其他事情,不能陪师弟叙话了,师弟还请慢慢享用。”见南冥烈瞅着心脏与热血双眼发直,赵大彪怪笑一声,转身离去。
好一个七杀教!
南冥烈眼神发冷,自怀中掏出火鸦丹,往两个瓷碗上洒出熊熊烈火,将其中碗中鲜血与人心烧成灰烬,心底暗想道:“这七杀教喝人血吃人心,天下间人人得而诛之!我若有着一身强横实力,定然也要灭了这邪教!”
南冥烈心里更是明白,要是他不答应张阵子前往皇城天牢,只怕就算张阵子没有将他当场杀死,也要被逼迫着做那些杀人取血之事,心底禁不住念想道:“若我进入天牢中,见到了那段羽熹,让其闯出天牢,前来相助七杀教,岂非是在助人作恶?可若不入天牢,张阵子怎会放过我?”
闭上眼睛思量了一阵,南冥烈忽而又想道:“我为何不与那段羽熹说,七杀教已经被赶尽杀绝,只剩下我一个人逃了出来?一旦段羽熹认为七杀教已经覆灭,那他就不会闯出天牢来救七杀教,或许也会将一身所学,尽数传给我这个七杀教唯一弟子。若没了段羽熹相助,七杀教必将灭亡,如此一来,岂非七杀教是间接灭亡在我手中?最为重要的是,段羽熹学了《混沌种青莲》妙法,为了这部能逆天改命的魔门神功,我冒险前往天牢又何妨?”
☆、第六十六章:杀人犯法,罪上加罪(3)
想到此处,南冥烈心间豁然开朗,心情也因之舒畅起来,胸中浩然之气竟也因之自行运转,变得更为浓郁。
当即把火鸦丹握在掌心,用体内真气,缓缓补充着火鸦丹中灵气。
洞中血腥味浓,令人作呕。
南冥烈自然不会吃那些鲜血人心,好在储物手镯中藏了些吃食,这才未曾饿着。若不是这洞穴中戒备森严,南冥烈早已趁机逃了出去。
两日之后。
张阵子脚踏一股黑风,深夜亲自来到南冥烈洞中,咧嘴大笑道:“为师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你且随我去皇城,必能进入天牢。”
一语道出,张阵子脚底滚滚黑风升腾而起,将南冥烈裹进风中,朝洞外飞去。
半晌之后,就来到了皇城之外。
早有一个身穿靛蓝色官袍,相貌古朴身材伟岸之人,带着一队侍卫,等候在城门中。
城墙上那些各色阵法,散出缤纷光辉,照得此人一身气度更是威严。
“太史易道友。”
张阵子当空落下,朝那身穿官袍之人拱手施礼,道:“这门下弟子,就交给你了。”
“道不同不相与谋,你张阵子怎有资格做得了本官的道友?”
太史易衣袖一抖,官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道:“贵妃有言在先,这一次帮你之后,她与你七杀教再无瓜葛!”
张阵子道:“贵妃大恩,我七杀教铭记在心。今日我这弟子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莫要忘了前日的约定。”
闻言,太史易冷哼一声,再不理会张阵子。
张阵子能从三百年前灭门之战中逃得性命,一身修为本也极高,而今被太史易冷嘲热讽一番,竟半句话语也不反驳,只面无表情转身飞离。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城门,径直朝天牢方向走去。转过几条街道,前方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喧哗之声。
南冥烈被侍卫簇拥在中央,抬头往前方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官袍,身形高瘦,精神矍铄的老者,身边跟着林若惜,二人领着一队军士,挡在路中,朝太史易言道:“不知太史大人押着南冥烈,要去往何方?”
太史易眼神一冷,口中吐出二字:“天牢”
矍铄老者又道:“南冥烈害死我林家之人,又在皇城中击杀我兵部军士,理当由我兵部处置才对……”
“林尚书!”
太史易凛然说出一句:“杀人犯法,按照大周律法,理当归我刑部衙门处置,何时轮得到你兵部插手?你若再挡在街中,就休怪本官先拆了你兵部衙门,再到天子面前,告你一个藐视王法之罪。”
言罢,太史易衣袖一挥,领着侍卫朝林尚书一行人大步走去。
林若惜站在人群中,眼神怨毒无比,冷冷打量着南冥烈,心中想道:“那一夜我刻意不在城门处布置猎犬,将南冥烈放入城中,只想将之活捉,狠狠蹂躏折磨他一番,让他生不如死……可没料到此人竟被七杀教高手给救走,而今又被刑部尚书太史易给带了回来。莫非这南冥烈,与刑部太史尚书以及七杀教余孽,都有交情?”
见太史易带人冲撞而来,林尚书竟不敢阻扰,只往后撤一步,闪到路旁,忽而又问:“不知太史大人,准备如何处置南冥烈?”
“杀人犯法,本该处死。”
太史易大步流星往前走去,头也不回道:“南冥烈击杀我大周军士,罪上加罪,若一刀斩首,岂非太过轻巧?此人按律当押入天牢,受尽十八般酷刑,折磨百年……”
☆、第六十七章:牢中骨、英雄冢(1)
第六十七章:牢中骨、英雄冢
皇城方圆百里,西南方向,树木葳蕤,尽被大雪覆盖。
一座恢弘殿宇楼台,横在皇城西北城墙转角处。冲天杀气,阴森至极,从殿宇楼台中释放出来,宛若一只蛮荒巨兽盘踞在漫天大雪中,正要择人而噬。
南冥烈随着太史易等人,踏雪而来,走至大门之处,停下脚步。
门口摆着两座獬豸石雕,紧闭的门板上,亦是刻着獬豸浮雕,相传这獬豸形似羊,青毛,四足,头上有独角,善辩曲直,见人争斗即以角触不直者,因而也称直辨兽,触邪,善辨忠奸。
门上悬着一块漆黑鎏金牌匾,匾上金钩铁划,写着“天牢”二字,隐隐有浓烈血腥气息,透过二字冲撞而出,散入夜色当中。
“段羽熹性格暴虐,被关在牢中已有千年。”
太史易伸手指向大门之内,下颚三髯修长的胡须随风飘起,更显得此人相貌不凡,“这天牢之内,关押了不少绝世凶人!你若能活着出来,本官就在府中摆上宴席,为你庆贺。”
“哈哈哈……”
南冥烈蓦然间仰头大笑,盯着头顶“天牢”二字,问道:“太史尚书与我素不相识,为何要替我摆酒庆祝?”
“你身上并无喝过人血之后沉积的血腥味,可见你并非是真正的七杀教弟子,本不该替他七杀教去见段羽熹。可本官却答应了张阵子,不得不将你送入天牢当中,你若身死魂灭,实则是本官所害。”
太史易缓缓抬起眼眸,看向匾上大字,狭长的双目中乍现一缕精光,自怀中掏出一方大印,扣在门中獬豸浮雕上,随后与身边侍卫言道:“带进去!”
吱呀!
天牢大门,轰然中开。
阴风卷起寒雪,带着浓浓潮湿霉味,从门中吹来。
南冥烈随着身边侍卫,走进门中,穿过几条青石铺却被白雪覆盖的道路,来到一处殿宇当中。
早有狱卒守在里头,将南冥烈带入内殿,再朝着一条斜斜往下的台阶走,过得三五里之后,才来到一处阴森的石室牢房中。
周遭鸦雀无声,隐隐可以听到水滴打在石面上的滴答声。行走在左右两排牢房当中,每踏出一步,脚下就会掀起飞散纷扬的尘埃……
越是往里头走,南冥烈就越觉得压抑。
周遭狱卒步履沉稳,走路之时足不踏地,犹若凌空虚度,显然个个都有着不凡的修为。
实则南冥烈在离开七杀教洞穴之时,就想过中途逃跑。只可惜从张阵子到太史易,再到这些天牢狱卒,实力都远远超过了他。
两侧牢房之内,隐隐可见一具具雪白尸骨,抑或是横躺在地上的僵硬尸首;即便偶尔见到有些牢房中住着活人,其神情也极为死寂,瞥眼看向南冥烈之时,恍若是在看一个死人!
此等景象,更给天牢平添了几分死气,让人不寒而栗。
走过数百间牢房,才寻到一个空房。
两个狱卒不由分说,就把南冥烈推了进去。
☆、第六十七章:牢中骨、英雄冢(2)
咔擦!
牢门轰然关上,在铁窗上震落满房飞扬的尘埃。
南冥烈走到墙角之处,往四周打量一番,依稀分辨得出,这牢房铁窗,竟是用寒铁打造而成,其上更雕刻有玄奥阵法,散出淡淡墨黑色光辉。就连牢房墙壁,亦是用汉白玉堆砌而成,刻有重重叠叠阵法。
对面几间牢房中,只摆了几具枯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