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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夹杂着鹅毛大雪,呼啸而过。
南冥烈这一日起得极早,不待王双喜将早饭送来,他已经离开了南冥府,径直走向学堂所在之处。
经过一夜暴雪降下,地上积雪已达半尺。
南冥烈在路上留下的一串脚印,眨眼间就被积雪覆盖。身上衣服,也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花,浑身白花花一片。
今日大雪遮蔽了天日,封堵了道路,按照惯例,张先生绝对会暂时停课,然后出学堂去呼朋唤友,喝得醉醺醺之后才肯回到学堂,然后再狠狠的虐待小荷……
学堂周遭青松上,满是积雪。
隐隐约约有些青翠色泽,从白雪缝隙处舒张出来,落在南冥烈视线中。
另有一个娇怯的人影,站在学堂外一株青松下面。
头顶虽有青松遮挡鹅毛大雪,可冰冷寒风,却冻得这个娇怯人儿瑟瑟发抖,直到南冥烈走近了学堂,她才猛地抬起头来,张开了双臂,朝南冥烈狂奔而去。
“烈哥哥!”
小荷一头钻进南冥烈怀中,眼眸笑成了一道弯月,“小荷给烈哥哥热了一壶酒,今天张先生去别家喝酒去了,要到天黑时候才回来,烈哥哥快随我进去烤火吧,外头风大,冷极了呢。”
怀中抱着南冥烈手臂,小荷低头往学堂走去,却不从正门进入,径直领着南冥烈走到学堂后门,绕过几株大松树,二人来到学堂西厢房中。
一盆木炭,正在房中暖暖的烧着。
屋内温度十分暖和,小荷将冰冷的手掌伸到火盆上不断揉搓着,甜甜的朝南冥烈笑了一笑。
待到手暖了之后,小荷才转身走出厢房,拿了些酒菜过来,放在南冥烈面前,道:“烈哥哥今天就在这里,陪小荷说说话好不好?烈哥哥都好几天没有来看小荷了,小荷就怕……就怕烈哥哥是受了南冥家的人欺负,才不能来学堂。”
小荷翘着小脸,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南冥烈,她眸子里头仿佛要滴出水来。
南冥烈心中一动,情不自禁抬起手来,轻轻揉了揉小荷脑袋,柔柔的笑着,道:“也不看看你烈哥哥是谁,谁能欺负得了我?”
“嗯!”
小荷点了点头,坐在了南冥烈对面。
可她坐下之时,身子一歪,眉头猛地一皱,额头上都冒出一阵冷汗来。南冥烈见了,脸上笑意当即一扫而空,神色渐冷,问道:“是那姓张的畜生,这几日又打你了?”
小荷却不回答,只轻轻啜泣着,脸上挂着一串泪珠。
“畜生!”
一声怒骂,南冥烈霍然站起身来,朝小荷问道:“那畜生平日里喝酒的酒壶在哪儿?今日我定要毒死他,让你不再受他欺辱!”
“烈哥哥!你……”
闻言,小荷惊呼一声,也猛地站了起来,小脸一片煞白,瞅着南冥烈看了半晌。却只见南冥烈一脸刚毅神色,显然已是下定了毒死张先生的决心。
半晌之后,小荷才抬起颤抖不已的手指,指着厢房西面橱窗上摆着的一只精致三彩花瓷酒壶,懦懦的道:“……就是这只酒壶。”
南冥烈眼中冷光一闪,将三彩花瓷酒壶拿在手中,再从怀里掏出那包三草三虫化骨散白色粉末,往酒壶中倒了一些。
把酒壶放回原处之后,南冥烈将包着解药的小布袋子,放在小荷手中,道:“小荷你若是也喝了壶中毒酒,就服用这袋子中的解药,知道么?”
“嗯!”
轻轻一点头,小荷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呐。
随后南冥烈又喝了一些酒,吃了些小荷做得菜肴,又刻意与小荷说了些平日里在云池城道听途说得来的稀奇古怪见闻,来逗她开心。
叩!叩!叩!
猛然之间,院外传来一阵清脆入耳的敲门声。
学堂虽有几进几出的院落,可这西厢房却与院门相隔不远,南冥烈与小荷自然能清晰听到院门处传来的叩响之声。
“此刻天色尚早,莫非那畜生这么快就回来了?”
南冥烈轻咦一声,正要转身离开西厢房,从后门溜达出去,门外已是传来了一阵呼唤声音:“学生楚鸿,今日特来求教先生。”
☆、第十八章:禽兽末路(1)
第十八章:禽兽末路
“楚鸿!”
南冥烈眉头一皱,心中泛起浓烈杀机。
此刻门外站着的那个名作楚鸿之人,南冥烈自然认得。此人就是半月之前,南冥烈在学堂墙外偷听儒门经意被发现之时,与张先生争执的书生。
“烈哥哥,不要杀楚鸿好不好?”
小荷见到南冥烈眼神冰冷,心底猜到南冥烈多半动了杀念,赶紧拉住南冥烈手臂,柔声道:“这个楚鸿只是在这里求学的书生,烈哥哥要是连他也杀掉,就是滥杀无辜了。”
唉……
轻轻一叹,南冥烈审视着小荷楚楚可怜的模样,想着那楚鸿虽然是张先生门下书生,但在平日里却没有做过欺负小荷的事情。
而今听小荷这么一说,也只得轻轻一点头,道:“只要他不来西厢房与那畜生一起喝酒,壶中毒酒自然毒不死他。”
闻言,小荷神色才稍稍放松,走至西厢房外,朝院门所在之处呼喊道:“先生今日不在家,一大早就外出访友去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就明日再来。”
楚鸿在门外回复道:“既然张先生外出访友,那我在门外等候先生回来就是。”
小荷又道:“先生访友回来,多半会喝醉,你还是明日再来吧。”
“士不可一日废学,我还是等在门外,小荷姑娘无需管我。要是张先生真的喝醉了,我等候在此处,也正好服侍先生休息。正所谓师有事弟子服其劳……”
楚鸿的声音,从院门之外,随着冷风一起飘进西厢房中,听得南冥烈脸色越来越冷。
“烈哥哥……”
小荷走进厢房中,满脸无奈,又拿起一包肉干,放在南冥烈手中,柔声道:“要是张先生突然回来,烈哥哥肯定会被发现的。要不烈哥哥你先去学堂外藏起来,饿了就吃小荷做的肉干,等张先生回到学堂,喝了酒中了毒,烈哥哥再来找小荷?”
“这个楚鸿,还真是尊师重道,只可惜拜错了师傅!”
南冥烈朝着院门所在处冷冷看了一眼,转身朝后门走去,待走到门口,又转身与小荷言道:“小荷,等今日毒死了那畜生,烈哥哥就带着你远走高飞,给你找一个诚心如意的郎君,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听得此话,小荷神色一愕。
明亮的大眼睛中,泛起一阵泪光,旋即就有两行泪珠,从粉嫩的脸颊上滴落下来。
只是南冥烈已然走出了院外,未曾见到小荷满脸泪水的模样。
辞别小荷之后,南冥烈在雪中潜行,趁着大雪纷飞掩藏了行迹,躲在离学堂大门口几十米外的一堆茅草后面,远远盯着楚鸿。
寒风刺骨,雪压青松,轻轻摇曳着。
楚鸿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长袍,在学堂院门之外孤身站着,身形像是一只挺直的笔杆,纹丝不动。
鹅毛大雪飞至楚鸿身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吹得往旁边落去,未曾有半片雪花,滴落在楚鸿肩上。
“没想到这个楚鸿,竟然也修炼出了浩然之气!”
☆、第十八章:禽兽末路(2)
南冥烈远远打量一番,已是明白这书生楚鸿,必是一个修炼出了浩然之气的儒门儒生,不然楚鸿身上雪花,怎会被无形的力道吹开?
无边大雪,越下越大。
直到天色渐晚,楚鸿站在学堂门口的身形,都不曾移动分毫,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雕塑。南冥烈藏在几十米外窥视着,身上积累了一层厚厚的雪花。自从察觉到楚鸿也修炼成了浩然之气,南冥烈就不敢有丝毫妄动,就怕楚鸿察觉到他藏在远处,从而坏了今日毒杀张先生之事!
再过得小半个时辰,才远远见到一人,手中提着一个半尺高的酒坛子,深一脚浅一脚,从青松岭之外走来。
一边走着,口中一边唱着歌。
南冥烈伏在雪中,已是远远看清楚了远处走来之人,就是他今日要毒杀的张先生,更听出张先生口中所唱的歌谣,是市井之间流传极广,倍受欢迎的“十八摸”。
“先生!先生!”
楚鸿听得有人唱歌,赶紧转过身来,凝神一看是张先生,赶紧疾步走了过去,搀扶着醉得走路都东倒西歪的张先生。
“楚鸿!今日学堂休学,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待到走进学堂院门之时,张先生突然一转身,伸手将楚鸿往院外推去,嘴中喷着酒气,道:“今日本先生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楚鸿却一脸正色,争辩道:“学生特来拜望先生,本是想找先生请教一番,若是平日里先生累了,学生本不该打扰先生。可今日先生喝醉了,若学生不留在这里照料先生,对先生弃之不顾,学生岂非就成了一个不仁不义之人?”
随即不顾张先生一身酒气,硬是要扶着他,往学堂中走去。
张先生喝得烂醉,自然挣不脱楚鸿,只得任凭其扶住。可当走到平日里教书的大堂之时,张先生忽地转过身来,朝楚鸿道:“本先生已经回到了学堂,又何须你来照料,莫非你当本先生手足俱废,是不能自理之人么?”
“这……”
楚鸿争辩道:“学生只是担心先生。”
“有什么好担心的,本先生又不是没有喝醉过。再者这学堂中,还有小荷照顾我,何须你来操心?”
猛地一挥衣袖,张先生转身朝后面厢房中走去,留下楚鸿独自留在大堂中。
当张先生走至厢房外拱门下的时候,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狠狠瞪了楚鸿一眼,高声喝骂道:“没有本先生的吩咐,不准踏进厢房拱门半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这一阵喝骂的声音极为洪亮,在寒风中传出老远,南冥烈虽躲藏在几十米外雪堆里面,却也将这话语听得清清楚楚。
当即爬出雪堆,抖落周身积雪,趁着夜幕降临,光线昏暗,潜行到了学堂围墙外,三两下爬进了围墙,蹲在西厢房外躲着。
“哈哈哈哈……”
刚刚在西厢房一扇窗户下蹲好,南冥烈就听到西厢房中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随后就听得张先生在冷声叱喝小荷,“小贱人,还不快快给本先生倒酒?”
☆、第十八章:禽兽末路(3)
……
南冥烈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小洞,悄悄抬起头来往里头看去。
只见小荷满脸畏惧,从橱窗上拿下那个三彩花瓷酒壶,正要给张先生倒酒,可那歪歪斜斜坐在桌边的张先生,忽地扬起手臂,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条鞭子,狠狠抽打在小荷身上,口中喋喋不休骂道:“你这小贱人,难道是蠢牛变化而出的么。本先生教了你这么多年,让你脱掉全身衣服,再来陪本先生喝酒,你居然又把本先生的话语当做了耳边风!”
啪!
又是一鞭子抽来,打得小荷双腿一软,险些就此晕倒。
好在张先生打了几鞭子之后,似是没有想要再打小荷的兴趣,只是用色咪咪的眼神,瞅着小荷看了几眼,怒斥道:“小贱人!还不快快脱了衣服,让本先生快活快活?”
小荷别无他法,只得将怀中抱着的三彩花瓷酒壶放在一边,再将身上衣服一件件脱掉……
少女袅娜多姿的身段,尽显无余。
从南冥烈这个角度,正好见到小荷的后背之上,纵横交错着数之不尽的伤疤,红的青的紫的,新伤旧伤……
“你这身材,果真一日比一日丰韵,真不枉费本先生养了你这么多年!”
张先生口中赞叹着,一把抓住小荷高耸的胸脯,将之拉扯到了怀中,又指着摆在一旁的三彩花瓷酒坛,命令道:“小贱人还愣着干什么,莫非是被本先生抓得爽了么,居然忘了给本先生倒酒?”
闻言,小荷吓得浑身发颤,赶紧将酒壶拿在手中,往桌上满满的倒了两杯。
“哈哈哈哈……”
张先生轻声怪笑,也怕楚鸿在大堂听到,刻意压低了声音,“今夜本先生高兴,就再与你洞房一次,快快来与本先生,喝上一杯交杯酒……”
南冥烈在窗外眼睁睁看着,气得牙齿咬出血来,满腔怒焰,一双虎目中满是血丝,只想冲进房中,将张先生撕成碎片。
可南冥烈知道,今夜月黑风高,又没有其他人在场,张先生绝对不会顾忌他南冥家十七少爷的身份。
南冥烈如果现在就冲进去,只怕不仅杀不了张先生,自己反而会死在早已修炼出了浩然之气的张先生手中。
“咕噜!”
张先生抬起酒杯,一口咽下杯中酒水。
而小荷也将杯中酒水抿了一口,拿起三彩花瓷酒壶,就要再往桌上倒去,却不料忽地头晕眼黑,手脚发软。
五指一松,三彩花瓷酒壶掉到了地上,酒水洒落一地。
“你这小贱人,竟然摔了本先生最爱的三彩花瓷酒壶!”
张先生满脸怒火,唰的一下站起身来,手中持着满是倒刺的鞭子,就要往小青身上打去。可突然间觉得一身力气消失无踪,浑身骨骼疼痛欲裂,已是没有了鞭打小荷的力气,只得满眼凶光,恶狠狠骂道:“你这天杀的小贱人,忘恩负义,枉费我养育你十几年,你竟敢……竟敢对本先生下毒!”
这一声声怒吼,是为张先生被毒死之前,最后的疯狂。
☆、第十九章:香消玉殒(1)
第十九章:香消玉殒
小荷蜷缩在桌边,满脸都是泪水。
在粉嫩嫩的嘴角,却泛起一缕温润的笑容。今夜毒杀了张先生,她终于能摆脱噩梦般的生活,从此不需要再被这禽兽折磨。
“为什么……为什么?”
毒素沁入浑身血肉中,张先生再也站不稳了,颓然坐在凳子上,上半身就像是一团烂泥,趴在桌边,喘着气问道:“我将你当作亲生女儿,你竟然下毒害我!”
此时此刻,小荷全然不去理会张先生的话语。
她整个小脸之上,都洋溢着解脱的笑容。
“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禽兽父亲,居然丧心病狂,强暴自己的女儿?”
南冥烈推开窗户,跳进这西厢房中,朝着张先生冷冷一问。
随后转身脱下长袍,裹在小荷不着一丝片缕的身躯之上,将她抱起搂在怀中。
“烈哥哥!”
小荷知道抱着她的人是南冥烈,顿即奋力抬起头来,朝南冥烈甜甜一笑,轻轻喘息着,用微弱的声音,柔柔说道:“小荷以后都不能给烈哥哥做酒菜吃了,烈哥哥还会记得小荷么?”
“傻丫头,烈哥哥去哪儿都会带着你,又怎么会将小荷忘了呢?”南冥烈摇头一笑,左手将小荷搂在怀中,俯下身去,将小荷丢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口中说道:“不是早将解药给你了么,怎么不先将解药吃下?”
闻言,小荷悄声言道:“解药……被小荷丢掉了。小荷不想嫁给别人,只想和烈哥哥在一起。不过小荷身子脏了,配不上烈哥哥。可是……小荷的嘴唇却是干净的,小荷从来不让张先生亲小荷的嘴,小荷要把身上最后干净的地方,留给烈哥哥……”
一席话语说出,小荷身躯已是越来越冷。
紧紧把小荷搂在怀中,南冥烈几乎可以感觉得到,小荷体内的生机,正在急速流失。
情急之下,南冥烈赶紧扶着小荷脑袋,盯着小荷双眼急急问道:“快告诉我,快告诉烈哥哥,解药被你丢到哪儿了?”
可是小荷已经萌生了死志,只满脸解脱的微笑,乌溜溜的大眼睛像黑珍珠一样,不带任何瑕疵,柔柔的看着南冥烈。
到了这个时候,南冥烈心底忽地后悔起来。
他宁愿自己没有炼制出三草三虫化骨散,宁愿今日没有毒杀张先生,只想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