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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里不动。即便是用自己的牙齿和手爪他也要按照阿萨的命令尽力去拖延那只怪物。刚才阿萨最后补充的那个命令却让他的血液和斗志都完全沸腾了,他下定了决心,能够多为其他同伴多争取一丁点机会,哪怕是被撕成碎片踩成肉泥也在所不惜。
只有路肯的举动和他们不同。他突然转身跑向了那正带着阿萨在步伐蹒跚地跳动和撞击崖壁的那只比蒙。
他躲闪着比蒙的巨大脚步,扑向地上抓起了一个东西。在拣起这个东西的同时比蒙那可以把他变作一滩肉泥的脚掌也踏中了他的尾巴,他发出了一声在比蒙的怒吼声中也听得清清楚楚的惨叫。而比蒙这一脚落下之后就没再提起,活生生把他踩着定在了那里。他惨叫着狠命一挣,把尾巴留在了比蒙的脚下。
从比蒙的身体下钻出逃开,路肯双手拉开了那拣来的东西。赫然是阿萨身上剩余的那只‘烈火威弹’,刚才因为比蒙的挣扎而从他身上掉落了下来。
随着卷轴的展开,一颗耀眼无比的光球在路肯的手间出现。没有人能够看清这颗光球的大小,奔跑中的其他兽人都不得不本能地捂住了眼睛。那几乎就是一颗被拉到了凡间的小太阳,所有人只能够模糊地察觉到那耀眼的光影拉成了一道直线飞过,然后就是一阵灼人的热浪席卷过去。
爆炸的声音并不惊天动地,只是类似于普通魔法师的火矢一样没什么气浪的小响动,相对于那样耀眼的光辉来说实在是太不相称,反倒是比蒙巨兽那嚎叫把整个谷口都震动了。
面对那刺眼的光芒的时候比蒙也本能地举起了两只手爪去遮挡眼睛,所以它的头和面部只是全部毛发全部焦黑了,而那遮挡在前的巨爪和两只手掌都消失了,只留下了两只半截焦黑的手臂和一地被彻底烧焦炭化了的碎渣。
路肯在放出卷轴之后就全身冒着黑烟一头栽倒,身上所有的体毛只是在放出卷轴的瞬间就已经全焦了。
这大概就是这张卷轴能够保存下来的原因之一。这火系的顶级攻击魔法的威力并不在于爆炸,而是温度。如果不是魔法师本人的操作,只是那炙热无比的光球从卷轴中转化出来的一瞬间就会把使用卷轴的人烤个半熟。
比蒙巨兽挥动只剩半截的焦黑手臂,痛苦之极的咆哮从那张巨嘴中滚滚而出。但是只有半声,接下来的就只是奇怪的呼噜声了。蜥蜴人维斯特没有错过这机会,他跳到了半空中举起精钢弩扣动扳机,剧毒的弩箭从比蒙的口中射入直没入了它的喉咙深处。
但是这只比蒙并没有倒下。这一箭并没有如维斯特想象中的那样直射进比蒙的脑干,而毒素的效力对这样一只巨怪也实在难以立刻发挥出来。比蒙那如同巨大木炭一样的断臂一挥,虽然没有被直接命中只是被擦了一下,但是半空中的蜥蜴人也像稻草一样地飞了出去摔在山崖上。然后这只半死的比蒙继续迈动着步子朝前冲去。
维尔和阿尔金两人一起狠狠地全力冲撞在了比蒙的脚弯上。隆然巨响,比蒙跌坐倒地,但是它马上断臂再挥击而出,食人魔和狼人立刻也飞了出去。然后这只比蒙又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冲向他那只似乎已经站不大稳的同伴。
突然,一股浓重无比的血腥味骤然充斥满了这整个山谷,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红色,连天空中正午的骄阳也变做了一颗耀眼的血滴。
阿萨终于把刀从比蒙的身体里抽了出来。刀一拔而出,随之而出的则是一大片的血光。这一下不只把刀抽了出来,也把这只巨兽身体里所有的血和精气也都抽了个精光。一直挣扎着的比蒙就在这一瞬间立刻不声不响地瘫倒了,而且还像漏了气的皮球一样萎缩了。
这一片凝聚了比蒙巨兽全部生命力的血没有撒落,而是如同刀的一部分一样凝在了刀上,发出覆盖整个谷口的血光和血腥味。
阿萨举刀,也艰难无比地举起了这片巨大的血色,在这片庞大的殷红之下他的人苍白渺小如同一个不起眼的附属物。就连那冲来的巨兽也仿佛微不足道。
血光顺着刀的形状凝结成了一把巨大无朋的刀。这颜色和气味大大刺激了那只半死的比蒙,它吼叫一声,似乎把生命中残余的力量都挤了出来,陡然加速冲了过来。
阿萨也一声大喝,一刀虚斩而下。那一道血色的巨刀随着他的动作化成了一片艳红色的光幕充满了山谷。无论是比蒙的吼叫还是他自己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那艳红光芒发出的嗡鸣和破风声把一切的掩盖了。
如同一道巨大的红色的闪电击中了这个谷地,血和碎石爆成了一股飓风席卷而过,地面抖动着,整个谷口都似乎被这刀一劈为二。
血雨落定,从中间被劈成两半的比蒙尸体轰然倒地。在这一刀的方向之下,喷洒出的血迹铺成了一条大道,坚硬的岩石地上出现了一条一里余长一米多深的壕沟挥出这一刀后的阿萨也像比蒙一样瘫倒在地,好象这一刀也把他自己的血和命都挥了出去似的。
最先站起来的居然是浑身漆黑的路肯,被高温灼了一下不过是皮外伤,他只是被面前骤然而至的温度热得昏了过去。然后是食人魔维尔,他身上的那身铠甲和结实的身体没让他受到太多的伤害。阿尔金也只断掉了一只手和几根肋骨,狼人灵敏的反应和动作让他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抵挡和顺势后跳了一下,没有被那只炭状的巨臂敲成肉泥。而蜥蜴人断掉的骨骼就比较多了,不过在他们惊人的恢复力之下这也算不了什么。
兽人们看着地面那整整齐齐地两片比蒙的尸体,倾泄出来的内脏,还有一地的血迹。最重要的是那到几乎不可想象是人力造成的沟渠,眼睛里只有惊骇和佩服的神色。在他们的印象中,似乎就连格鲁将军都无法有这样匪夷所思的力量。
正午了,风几乎完全停顿了。在这一个小时之内,前方谷口最狭窄的地方也可以顺利通过。
阿尔金上前想用自己那只还好的手臂把阿萨扶起来,但是发现他已经完全昏迷了,而且生命力也微弱之极,似乎随时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怎么办?怎么才能救他?”阿尔金焦急万分问向其他人。在山谷中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对这个人类产生了敬意,真正的敬意。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是他在作为这队人的头领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冷静,理智,还有刚才所表现出的力量,无一不说明这是个真正的强者和战士。而生死与共,还有刚才他发出的最后一个命令,这些也都表示这绝对是一个同伴,一个朋友。
而强者和朋友都是永远值得尊敬的,尤其是对那些活在战斗中的人来说。
维尔和维斯特都茫然摇着头没有说话,种族的特殊体质让他们对于医疗方面比任何人都不在行。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路肯。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是在山谷中的时候他是和阿萨走得最近,合作得最密切的人。他的头脑也是所有兽人中最好的,隐隐有副队长的味道。
但是路肯只低头用奇怪的眼光看了看阿萨的脸,然后就转身去看那两只比蒙的尸体。他看得很认真,还走过去吃力地翻动了一下那三堆巨大的肉山。然后他走过来对其他人说:“不用管他。把他留在这里,我们先出去再说。”
“你说什么?”阿尔金并没有表示惊讶,而是把耳朵竖了起来,他以为自己刚才被比蒙的吼叫声震得出现了幻听。
“我们动作要快点。”路肯双手把自己身上焦黑的毛擦掉,他现在成了一只没有了毛的狼人,看起来透着说不出的古怪。“这么大的血腥味,很快就会把其他比蒙和大雕引来的。”
第三章 逃离
当阿萨转醒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周围什么光都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如果不是那股几乎要熏死人的腥臭味还有背后冰凉坚硬的触感,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但是既然没有死,那这个漆黑寂静的地方又是哪里呢。这股腥臭味并不陌生,这段时间里和比蒙战斗的时候都可以闻到这种古怪的味道,只不过远没这么浓烈罢了。
虽然身体动不了,但是感觉依然是很灵敏的。比蒙的臭味中混杂得有排泄物和腐败了的残骸的味道,还有股说不出的其他怪味让他无法辨识。空气中的湿度很大,躺的地方是一块冷硬的岩石,这里应该是一处比蒙的洞穴。只是没有丝毫的光亮透进来,不知道这个洞穴深入到了山体内多深。
最后的记忆只保持到自己拔刀,挥刀,将那从比蒙体内抽出的莫可能沛的生命力释放而出,当时只感觉这一刀把自己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和意识也抽走,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他人怎么样了?依稀有印象当自己挥刀之时所有的人似乎都已经躺在了地上,难道是都死了吗。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抽痛,难道这些在桑得菲斯山脉中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兽人们就这样死了个精光,沦为了比蒙和灰袋兽的食物?但是那样的话自己为什么会在一只比蒙的巢穴中呢?比蒙这种头脑简单的怪物一向没有储存食物的习惯,何况是储藏一个活的猎物。
不用说赶快逃离这里,就算是站起来仔细观察一下周围也是好的。但是身体里没有丝毫可供使用的力量,全身上下只有重得像灌满了铅的酸,还有支离破碎的痛。连一根手指头也动弹不得。
他杀死比蒙所用的方法其实早已经超出了身体的极限,同时也超出了魔力的极限。虽然山德鲁给他说明过这把刀的特殊能力,这种方法理论上来说也确实是可行的,但那也要看对象的情况而定。即便这把刀的能力再诡异再巧妙,他的拼命负加在上面的魔法力再充沛,但是那毕竟是一头比蒙巨兽,大陆上生命力最旺盛的生物。如果不是麻痹术先让比蒙体内的生命力紊乱了一下,尸傀儡再让比蒙受了点伤,那他不只没办法把刀拔出,更可能反而会被比蒙把生命力全通过刀吸过去。
而最后使用比蒙那巨大无比的生命力去攻击,更是超越了他的能力。如同一个人却要舞动一把比自己的体重重上十倍的武器去砍杀别人。虽然他依靠着太阳井和世界树之叶所赋予的深厚魔力根基还有无比的斗志终究还是挥出了那惊天动地的一刀,但是身体和魔力也在超越极限之下差点支离破碎。换做普通人早就已经死了。
上一次进食是在早上出发之前。灰袋兽的肉坚韧无比也难消化无比,甚至有传闻说进入桑得菲斯山脉的魔法师有一半是被这种食物撑死的。阿萨出发之前吃过不少,但是现在感觉肚子里已经彻底空空如也,口也渴得厉害,看样子呆在这个山洞里无论如何也已经超过一整天了。
再努力尝试了几次起身。无奈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一丁点筋肉的抽动都会换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想给自己勉强使用一次治疗法术,但是整个身体内的魔力结构像是被铁锤锤了一下的玻璃,即便没有彻底粉碎,也绝不可能再运转起来。而且在几次失败的疼痛后,刚清醒起来意识又开始慢慢模糊了。
阿萨叹了口气,开始了深沉冥想。
自从他从山德鲁,塞德洛斯那里慢慢越来越多地知道了这个冥想术背后的那些故事后,他就莫名其妙地对之产生了一点说不出的反感。不是厌恶,而是害怕。他总觉得这个东西会把他带到一个他完全不想去的地方,所以他尽量地少使用,少练习,尤其是那种最深层次的忘我冥想。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冥想也许是唯一的发生点奇迹,发现点希望的途径了。
随着冥想的慢慢深入,意识也慢慢地越来越淡泊,也越来越清晰了。他看见了自己身体内的因为超越极限而造成的伤痕,肌肉和血管断裂的地方数不胜数,骨骼上细小的裂纹,魔力如同蛛网一样破碎,整个身体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千创百孔。在冥想的作用下,那些伤痕开始用极缓慢的速度开始愈合。
但是这次冥想的感觉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似乎有什么正在轻微地抚摩自己的皮肤,穿过自己的身体。把注意力转到体外,他感觉到了周围的无处不在的魔法波动。
这里应该是桑得菲斯山的内部深处,山脉中特有的那种紊乱的魔法波动可以感受得更清楚。远比在山谷时更强烈也更纯粹的波动如同微风一样拂过身体,然后像光线穿过玻璃一样毫无阻碍地穿过。这波动很平淡,甚至不是感觉特别敏锐的人根本察觉不到,但是无处不在,生生不熄永不停止,如同这空间中所固有的一部分属性一样。这波动又很紊乱,完全不具有任何的属性,也没有任何的含义,但是细心去体会却可以发觉其中仿佛有一种特殊的气息和规则。只是这股气息若有若无,完全无法捕捉,也无法形容,甚至无法真正地去仔细体会。只有当并不在意的时候才可以知道这气息的无所不在,但是一旦想要集中精神,用心地去领悟其中的意思的时候,却马上又无法拥有这种感觉。
阿萨面对过很多强者和站在世界顶尖的魔法师。他们都可以散发出各自的逼人魔法气息,有如同墨一样漆黑的黑魔法气息,也有带着死的冰凉的死灵气息,也有像阳光一样温暖耀眼的白魔法,还有平淡但是尖锐的剑气和无坚不摧可以毁灭一切的力量和斗气。但是这些强大的气息和这紊乱无章而且很微弱的魔法波动一比,却只有一个感觉,渺小。
面对那些强大的力量的时候也许会感到逼迫,会有恐惧,有斗志,有崇敬。但是面对这奇怪的波动却只让人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这是人在天地面前感觉到的渺小。
感觉到了自己的微不足道,剩下的就只是平静。如同一尾鱼在无边无际也一无所有的海洋中的平静。在深层冥想中感觉着这奇怪的魔法波动,阿萨不知不觉沉湎其中,居然睡着了。
无论是山德鲁或者是其他死灵法师,如果知道有人居然能够在修炼他们眼中至高无上的圣典的途中睡着了,恐怕要气得吐血。但是阿萨不但是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很沉,还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仿佛是登上了桑得菲斯山那无尽的高峰,俯瞰着天地间的一切。地面是没有颜色的,既不黑也不白也不是透明,能够看到那是大地,却无法分辨出颜色。然后光芒万丈的太阳撒出光辉,光线落到了地面上变做了充满生机的翠绿,无数翠绿慢慢地开始涌动着,聚集着,逐渐地这充满生气的绿色越来越活跃,成了一波一波地生的海浪,整个大地就成了一个碧绿的海洋,跳动着舞动着生机和活力。这跃动越来越剧烈,最后成为了沸腾,绿色也越来越深,从开始的浅绿变做翠绿,然后由翠绿变作深绿,墨绿,有些跳动得最剧烈的地方居然成为了黑色。
终于,地面上所有的色彩都慢慢变为了黑色。跃动着的生机海洋则成了一锅沸腾的污水。
无数跃动的黑色聚集起来变作了一把剑的形状。然后这把比黑暗还黑,仿佛是个吞噬一切的黑洞凝结而成的武器跳了起来,刺入了大地,发出一声无法形容的声响。这声响没有确切的定义,包涵了惨叫,崩塌,腐烂,撕裂,燃烧……那是死的声音。
然后大地沉默了,所有的黑色都已经消散。天还是天,地还是地。这山还是这山。
许久之后,同样的情况又重新出现了一次。同样是太阳的绿色光辉让大地波动,然后是又全变做是黑色,然后又重新归于平静……这样的情景不停地重新反复着,仿佛日升日落。阿萨就这样反复地和山顶一起俯瞰着这一切。心中是一股莫名其妙地伤悲。
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这些景物慢慢地混成了一片,时间和空间都在梦境中模糊了。只看见光辉,绿色,黑暗,生,死交织在一起旋转着,然后这一团运转着的景物又溶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阿萨又恍惚觉得好象刚才看到的不是什么景物,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