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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喜道:“真的吗?那太好了,后脑勺谢谢你。”
后脑勺颇不好意思的笑道:“算了,我是被你打动的,要谢的应该是我才对。”
看到两个还算友善的人类魔法师表明了心迹,侏儒有些兴奋,道:“太好了,只要有人继续下去,我……我也会继续下去的。”
板斧不屑的插话道:“你真得行吗?”
侏儒涨红了脸,分辨道:“是的,这次我是认真的,我承认我……我很胆小,可是,这正是我来的目的,如果因为胆怯就退出任务的话,我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后脑勺很欣赏侏儒的勇敢,点头道:“没错,现在勇气是激励我们前进的动力,这次精灵族临时退出任务,一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他们还会在暗中破坏我们的行动,所以,我希望我们的队伍是一个勇敢无畏的队伍。”
“勇敢无畏?”地精机械的重复着,喃喃道:“好吧,反正我正好顺便去趟幽暗森林,带回我上次留在那里的收藏品,跟你们一起去也无妨。”
珍珠是女孩,难免会因为地精的丑陋与肮脏而心生鄙视,就算不会在言语中表达出来,但在距离上还是会体现出来的。可她在听到地精的话后,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念头,地精,做为一个诸族中颇为低级的种族,远离其他种族,与人类更是格格不入,可在他们的世界中的善与美,丑与恶,似乎与人类一般无二。
“哦,我讨厌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尤其是女孩。”地精白了眼珍珠,低声道:“这让我想起‘怜悯’这个词,你明白吗?”
珍珠想不到地精的反应如此强烈,这才想起后脑勺曾提及的,赶紧道歉道:“对不起,我没有恶意的,真的,我可以发誓的。”
地精没有兴趣听任何人的誓言,言语上的表达,永远没有实际行动来的真诚,他裂开嘴,发出一两声嘟噜声,算是回应了珍珠的话,而后,他便将手满是油污,如枯树根般的手,探进袋中,探索着,丑陋的脸上时不时的泛起一个令人诧异的笑。
四比二,这个结果,让矮人与山地巨人孤立起来。
“你们有什么想法,要继续跟我们走下去吗?”后脑勺抬头目视山地巨人,问道:“虽然我不能保证你会有充足的食物,但森林里会有很多可口的水果的,希望你会喜欢。”
听到水果两个字,山地巨人嘴角开始流淌出带有异味的口水,开心道:“真的吗?那太好了,上次就是因为饥饿,我才掉队的,我保证,只要你能帮我找到食物,我会留下来的。”
目光全集中到了板斧的脸上,所有人都想听听他的意见,就连在一旁听了半天的驴,也想停止了乏味的咀嚼,想知道这个昨天差点给自己剖膛破肚的小矮子的想法了。
“我?”板斧紧张起来,不安的搓着大手,支吾道:“其实,正如我早先说过的,对于这个任务,我个人是很厌恶的,可如果你们都留下的话,我独自回去很难向酋长交待的,好吧,你们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答应留下来,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众人齐道。
板斧有些为难的道:“我要做队伍的首领,你们知道的,矮人是不喜欢听派别人的指挥的,可以吗?我保证,我会完成一个首领应尽的责任的。”
众人互相对视了下,在板斧苦苦的等待中,一个不经意的笑容出现了。
面对同伴的认可,板斧兴奋道:“哈哈,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会同意的,呀,我们真应该喝两怀庆祝一下的,说真的,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上次是什么时候……”
“我可不希望你喝酒,你总是掉向的。”地精嘟嚷道。
板斧老脸一红,胡乱的挠了下头,笑道:“这次不会了,这次不会了……”
后脑勺笑道:“别担心,这次我们会时刻提防你的疏忽的,好了,首领,现在告诉我们该如何行动了吧,是依照地图前进,还是直插幽暗森林?”
板斧若有所思道:“依我看,地图所绘,并不完全可信,毕竟那是精灵提供的,他们是不可能让外人得到圣精灵石的,那么,我们不如绕过耶尔山脉,直插幽暗森林,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上次我们折返的地点,你们看如何?”
“同意,那我们出发吧。”
在众人的示意中,板斧兴高采烈的大手一挥,便兴冲冲的转折了方向,沿着大路上的一条小羊肠小路,率先走了下去,其他人,则兴致勃勃的跟在后面,追着前面的矮人前行着。
山地巨人高大的身影,是最后隐没在无边的绿意中的。可在这时,贫道口附近,突然出现了数个身手敏捷的身影,在了望了下远处后,聚在一起低声商量了几句,他们便在数息间兵分两路,一路沿着队伍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另一路则沿着大路,急驰而去,转眼间,他们也消失了。
又过了很长时间,路边的草丛中,一个表情肃然的精灵长身而起,低声嘟嚷道:“我早说过了,你们是有去无回的,这次总算要应验了,哼,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倒霉的。”
说罢,精灵便小心翼翼的离开了藏身之处,以肉眼难辩的速度在树荫之间,快速的穿梭着,远远的跟着前面在林中时隐时现的身影,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似幽灵般难以捕捉。
队伍,在一种轻松的氛围中前进着,虽然拌嘴的声音不绝于耳,总体来说,还是令人满意的。不过,好景不长,没走出多远,山地巨人就开始出现在状况了,脚步沉重起来。
“嗨,我说大个子,你就不能快点吗?”板斧不乐意的催道。
山地巨人懊悔道:“小矮子,别冲我嚷,我肚子饿了,走不动了。”
确实,饥饿是可以让任何人难受且难堪的一件事情,山地巨人不会做作,直截了当的表明自己的处境,倒不是他想刁难某个人,而是真情真性的表白而已。
板斧有些慌了,要想让一个山地巨人堵饱肚子,那简直是一个恶梦,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为难道:“大块头,你就不能忍一下吗,要到下一个小镇,我们至少还要走半天时间的”
山地巨人有些恼了,吼道:“不,没有食物,我会死的。”
板斧当即有些晕了,要抢斧子与人打架,那是他拿手的,可让他在山野里寻找可以吃的东西,就有些抓瞎了,无奈的看了眼身边的众人,求助道:“嗨,大家,有什么主意吗?”
地精,红而混浊的眼神扫视过悠然自得的驴,低声道:“那头驴不是现成的吗,杀了吃肉,应该可以吧。”
“吃肉?”板斧眼前一亮,笑道:“对,对,反正过两天我们要走山路了,这头驴也用不着,不如我们吃了算了,总好过被野兽吃了,你们觉得如何呢?”
若是几个月前,后脑勺自会举双手赞同,可现在驴已经拥有了撕裂封印的可怕实力,若是把他惹毛了,说不定会一生气,将众人全都吃了,化成大便第二天拉出来也说不定。可意外的是,还没等后脑勺这个名义上的主人表态,就已经有人为驴申冤了。
“不行,他太瘦了,会塞牙的。”山地巨人痛苦万分道。
“我晕,这个傻瓜竟然说我瘦,妈的,你要是看到我真正的样子,非吓死不可,足够你吃两年的了。”驴心里打着突,缓慢向后退着,眼睛却瞟着后脑勺,想看他如何表态。
“对,对,驴肉骚气,不好吃,我们还是到林子里找棵果树吧。”后脑勺忍着笑搭腔道。
板斧见事主都已放弃了,唯有恨恨瞪了驴一眼,咽了口口水,这才点头道:“那好吧,就看看附近有没有可吃的东西的。”
珍珠抢道:“那让我去吧,找水果我最在行了。”
说着,自告奋勇的珍珠,便一头扎进了林子里,跳跃着,向不远处一片摇曳中的树木奔去。地精,凝视打量着珍珠的动作,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啊……”
就在众人静静的等待珍珠消息时,林中却突然传来了珍珠的尖叫声。
第二百三十三章矛盾
让珍珠惊声尖叫的,是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没有头颅,身体也被不知名的动物撕咬的不成形了,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是溅落的血水,与尸体的碎片,空气中有一种腐败的气息,无数蚊蝇围在尸体周围挥之不散。
板斧拎着斧子第一个赶紧到现场,皱着眉头打量着尸体,骂道:“他奶奶的,真是晦气,一出门便撞上死尸,看来我们这次行动不会顺利了。”
随后赶到的地精,全然没有将现场的恐怖放在心上,睁大了眼睛在地上搜寻着,脸上则是古怪的表情。侏儒与后脑勺紧跟在山地巨人的身后到达,那个小个子人类,一见到地上的尸体便被吓了一跳,面色苍白的躲在后脑勺的身后,想看又不敢看,想离开又不敢离开的样子,引人发笑。
“食物?”山地巨人看了眼地上的尸体,不满的嚷道:“肉已经腐败了,我是不会吃的,我喜欢吃新鲜的肉。”
珍珠惊道:“对不起,这是一具尸体,是不能吃的。”
板斧插话道:“小妞,你不用解释的,对于山地巨人来说,凡是可以吃的东西,他们都不会浪费的,喂,大块头,你看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山地巨人低吼了声,用手中的巨棒回应着的矮人的歧视,表情却有些无奈。
后脑勺眼睛扫视着现场,心里有种奇怪的念头,面前这具无头尸体的打扮,似是佣兵中最常见的,那是否意味着,他是死于佣兵之间的仇隙呢?凶手在将人杀死后,还将死者的头也带走了,那应该是出于泄愤的目的,否则杀人后,不用如此麻烦的。
地精努力的搜寻有了结果,他看到尸体的脚边有一个闪亮的小东西,像发现新大陆的他,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将物件抓在手中,便往身后的口袋里塞去。
“等一下,让我看看那是什么?”板斧喝道。
面对板斧的要求,地精有些很不情愿,道:“不行,那是我的。”
后脑勺也很想看下地精找到的东西,便道:“咕噜,让我们看下可以吗?说不定可以找到线索,确定死者的身份的,你也不想一个人死后,还要死不瞑目吧?”
地精似乎很怕后脑勺,不满的嘟嚷了声,才将已塞进袋中的东西,摸了出来。众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在了地精枯瘦的掌心,那是一个纯银的徽章,像是某个贵族家族专用的那种。
板斧疑惑道:“这是什么?好像是一个徽章。”
后脑勺也认为那是一个徽章,但他无法透过血污看清徽章的全貌,刚想伸手取过来仔细研究一下时,地精却收回了手。
“它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碰它。”地精用一种警告的声音道。
后脑勺很尴尬,道:“我们不想抢你的东西的,只是想看清楚一点而已。”
地精拒绝道:“不可以,它是我的。”
板斧恼了,舞动着手中的巨斧骂道:“他奶奶的,不就一个银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快点把它拿出看看,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地精在板斧的恐吓下,有些动摇,慢慢的将手伸出来,可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将徽章交出时,地精却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惊恐的看向众人的身后,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什么东西?”板斧吃了一惊,拎斧回身。
可是,在众人紧张的回视中,后面,除了被风拂过的枝叶外,什么也没有。感觉可能上当的众人忙回头,这才发现,地精竟然已经不知所踪了。想不到地精为保有一个小小的银徽章会选择逃跑,大家面面相觑中,不禁有些好笑,
板斧恨道:“这个该死的地精,竟然把大家全都耍了,哼,要是让我抓到他,非把他劈成两半不可,我们走吧,不要理他了。”
珍珠看了下尸体,不忍道:“我们把他埋了吧,否则他会被野兽吃掉的。”
板斧摇头道:“嗨,小妞,别做无意义的事情,就算我们将他埋了,一样会被野兽挖出来吃掉的,我们还是走吧。”
珍珠坚持道:“不行,如果这是你的同类,你也会这样吗?”
涉及到矮人族的信仰问题,板斧不敢有异议,只得不满的嘟嚷道:“好吧,随你怎样,可是你别指望我会帮忙。”
后脑勺也不想让死者在死后,抛尸荒野,也道:“还是埋了吧,人死为大,不管他生前如何,死后,总得有个安身之所吧。”
“对,对,还是把它埋了吧,别让我再看到他了。”侏儒低声道。
山地巨人不耐烦的道:“我不管这些,什么时候有食物?我饿了。”
珍珠指着身后不远处的一片高大的树木,道:“那边有几棵红果树,果子已经熟了,希望它们可以填饱你的肚子。”
山地巨人扭头看了眼珍珠所指的方向,脸上流露出喜色,大步奔了过去。
在珍珠与后脑勺合力之下,一个土坑很快出现在林中的地面上。可是面对浑身血污的尸体,珍珠有些发怵,不知如何下手,倒是后脑勺在犹豫了下后,拖着尸体的脚,拖到坑里。
与尸体近距离的接触,让后脑勺有了新的认识,死者一只还算完整的手掌上,竟然没有明显的磨损,连老茧也少的可怜,这对于一个以生命为代价讨生活的佣兵来说,是不太正常的,结合地精劫走的徽章,后脑勺断定,眼前这个人有可能不是地道的佣兵。
事不关已,将死者埋葬,已经是一件很仁厚的事了,后脑勺也没兴趣进一步探究一个死人身上隐含的秘密,在匆匆将尸体推进坑中之后,便开始动手掩埋。
躲在树后面的侏儒轻声道:“嗨,怎么样了,需要帮忙吗?”
后脑打量了下现场,指着不远处的一只靴子道:“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把他的靴子扔过来的,别担心,只不过是一只靴子而已,你可以做到的。”
顺着后脑勺所指方向,侏儒的眼睛落在了乱草中一只被血浸湿了的靴子上,眼中闪过恐惧的神色,想拒绝,可话已出口,又如何能再改变,犹豫了半响,他才在板斧讥笑中从树后小心的走出,向靴子走去。
“小心里面有蛇。”板斧嘲弄道。
接近中的侏儒显然玩笑被吓了一跳,赶紧跳开,不敢再过去。
珍珠不忍侏儒无端被戏耍,冲板斧斥道:“喂,身为首领怎么能乱开玩笑,你这样是不负责任的,要知道,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方式的,你不能将自己的见解加强到别人的头上,要是有人让你跟你开这种玩笑,你会怎样?”
这是板斧第二次领教珍珠的说教,可他却反驳无力,瞪着大眼睛,偏偏不能装做看不到,只得恨道:“你……你这个小妞,真是太……气死我了,我最讨厌人类小妞了。”
无言以对的矮人,嘟嚷了声,跺脚离开了,嘿嘿干笑着向正在狼吞虎咽的山地巨人走去。看样子,他是被珍珠说怕了,不敢再继续待在这个女孩的身旁太近的范围。
这边后脑勺与珍珠合力将尸体掩埋,那边山地巨人也草草填饱了肚子,还在矮人嘲弄的话语中,一棒子将红果树击断,拖着一满是果子的树杆走了回来,扔在地上,示意大家可以分享他的食物。
虽然地精不知所踪,但大家相信他不会离开太远的,在经过了短暂的商量之后,板斧决定上路了,在他特有的大嗓门之下,其实是喊给藏在林中某处的地精说的,队伍重新开拔。
山地巨人对待食物的态度,远比人类要认真,但他不会用采摘的办法来保有,而是生拉硬拽的拖着树杆,跟在队伍的后面,只要树枝上还有可食的果子,他就不会放弃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