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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达压根不信,什么也没做“他的女人”会叫得那么凄厉?当下挥挥手,命人将渥凯拖下去大卸八块。
不知道自己的起床气葬送了一条人命,某低血压患者呆坐了会儿,又躺回去继续睡,但只过了几分钟,他就蠕动着爬起,摇摇晃晃地走出帐篷。
'噢,我可爱的欧莉雅,你没事吧?'阿古达递来关怀的慰问,夹杂着吞口水的声音。如果说昨晚眼前的人像凛然不可侵犯的圣职者,现在就像引人犯罪的小羊羔。紫眸半阖,迷茫中透出无限风情;黑发散乱地披在身后,却不显邋遢,反而增添了一份疏懒的气质。他开始后悔定下三天的期限。
'水在哪儿?我要洗脸。'诺因看了半天才看出这家伙是谁,边揉眼睛边问。
'那里有条小溪。'
一言不发地点点头,诺因朝他指的方向走去,留下一群蠢蠢欲动的色狼。
掬了一把冰冷的溪水泼在脸上,睡意这才一扫而空,诺因俯视自己的倒影,活脱脱一个美丽的少女。这副皮相和他的双胞胎妹妹一模一样,无从厌恶,只有接受。可是为什么,他成天在烈日底下曝晒,皮肤还是这么白皙细嫩?他废寝忘食地练剑,还是锻炼不出一块象样的肌肉?
没天理!不公平!
沮丧地坐倒,诺因两手环着膝盖,挂念起远方的友人。
不知道吉西安和雷瑟克怎么样了。
从小到大,他一个人的次数屈指可数,以前和妹妹相依为命,进了王立学院后和两个死党形影不离,所以这会儿,虽然不害怕,寂寞却如潮水般泛了上来。
'你不去安慰她?'
距离小溪十几米远的树后,克劳德指着诺因,撺掇身边的首领。贝姆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有人监视,我怎么安慰。'
'这么说,你真的喜欢她?'克劳德坏笑,经过昨晚的一场比试,佣兵们都把诺因视为未来的团长夫人,衷心期待首领展开追求,早日抱得美人归。
'我……'贝姆特脸庞微红,不自在地道,'我是对她挺有好感,但还没到喜欢的地步。'
'她看起来当间谍没多久,今晚你跟她说说,劝她加入翔鹰佣兵团。'
'嗯。'贝姆特也是相同的打算,点了点头,眼角瞥见诺因站起来,似乎已经恢复精神,这才放心,对部下道,'走吧,我们再检查一遍陷阱,务必将阿古达的势力一网打尽。'
******
因为和贝姆特约的时间是晚上,吃过早饭,诺因就只能无聊地坐在帐篷里,怕被人撞见,连史列兰也没法拿出来聊天,正气闷的当口,察觉监视自己的人离开了。他不知道这是他在溪边的“柔弱”表现让阿古达放下戒心,乐得出来东晃西晃,看得躲在暗处的克劳德捏了把冷汗——这小妮子也太迟钝了!都没注意到那些色眯眯的眼光!
其实诺因不是没注意到,而是麻木了,被当成女生看了十多年,他的感受神经越来越粗壮,变成只能区分敌意和非敌意两种。众人贩子的视线严格说来不算敌意,自然没引起他的警觉。
晃啊晃地来到伙食区,诺因自告奋勇:'中饭让我来做吧。'正好可以下毒,毒死多少是多少。
'你?'负责炊事的人贩子一脸怀疑地瞅着他,'你是千金小姐,会做饭吗?'
'再不济也比你们强。'诺因很有自信,因为莉莉安娜总是夸奖他做的东西好吃;雷瑟克也每每铁青着脸吃光光;吉西安忽略不计,没有品位的家伙。
这倒是。众人相顾点头,让他放手大干。
熬汤时,诺因右手一扬,藏在袖子里的药粉神不知鬼不觉地掉了进去。这一招上至魔导国元帅,下至王立学院的老师,都吃过暗亏,所以他练得烂熟。
完美。拿着汤勺搅拌均匀,诺因满意自己的成果。
'欧莉雅,你加了什么进去!?'惊呼迭起。
'咦?'诺因一怔,如实答道,'红果……不是要做甜汤么?'
'那不是红果,是辣椒啊!'亲眼看着他把一整筐红辣椒倒进汤锅的人贩子哀号,当瞥见颜色恐怖的汤里漂起一只翻白眼的生物,更是呻吟出声,'你…你直接把山鸡丢进去了?'果然是不识柴米油盐的千金大小姐!
'啊,我本来想先烫毛的。'诺因这点常识还有,'后来想想不用麻烦了,吃点毛也不会死。'
是不会死,问题是吃不吃得下!
一个人贩子瞟了眼案板,又是大惊失色:'调味料呢?怎么连我切了一半的葱也……'
'全加了。'
'全加了?'众人愣愣反问,吐血三升也不足以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诺因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废话,这么多人吃饭,我还嫌不够呢。'
话音刚落,好几根手指头有志一同地指着帐篷方向:'欧莉雅,去休息。'
基于目前的身份,诺因只好一头雾水地离去。他前脚走,后脚人贩子们就倒掉那锅毒汤。
******
下毒不成,诺因也不是很失望,反正他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而且监视的人不在,他就可以对史列兰做思想工作,本来死多少佣兵都和他无关,但他们是贝姆特的部下,感情又不同。
如果能招搅他就好了。诺因冒出游说的念头,对这个主意感到非常期待。
摆平了半身,他拿出借来的长剑挥舞,熟悉手感。阿古达是个强敌,有一分松懈就代表了危险,何况他穿着这身恼人的女装,降低了灵活性。
傍晚时分,他悄悄溜出帐子,忽视和隔音的双重结界让他平安穿过热闹的营区。白天虽然也可以用“隐形”搞小动作,但魔封不会光系魔法,他自己也不会,而“忽视”这样的心灵魔法对意志坚定的战士不是很有用,要在魔封力量最强的晚上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一路小心翼翼,避免和人相撞解除了魔法,诺因在食物里下了软筋散,又对几个看起来比较强的人贩子施了“心灵之牢”的法术,最后把佩剑插在篷车附近。
《诺因,要快点回来哦。》史列兰的语气有一丝不安,一来不习惯和半身分离,二来不高兴对方用别的剑。
(放心,你也好好干,别睡糊涂了。)诺因拍拍剑柄。
《嗯!》
踏着轻捷的脚步返回帐篷,诺因停在门口,眼神霎时变得锐利:有人!
凝神倾听片刻,他松了口气:是贝姆特,没想到这么早就来了。怕被人发现,诺因把帘子掀开一个小角,飞快地钻了进去。
因为结界的作用,贝姆特直到诺因走进才听到动静,大为紧张,左腿一扫,将他绊倒。
'是我!'诺因的提醒迟了一步,爆发的反射神经也不容他细想,在下坠的途中扣住对方的双腕。
扑通!两人一齐倒地,贝姆特这一跤摔得甚重,眼前金星直冒,差点背过气去,当回过神时,他感到嘴唇传来柔软的触觉。
灰色的眼睛张到最大,与一双同样溢满惊讶的紫眸互瞪。
在反应过来之前,贝姆特一把推开身上的人,捂着嘴不住干呕,冷汗涔涔而下。诺因呆呆坐在帐篷的角落,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清楚看见对方脸上的嫌恶。
为什么?他知道他是男的了吗?
'抱…抱歉。'压抑反胃感,贝姆特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我不是…讨厌你,是另有…另有原因。'
'……'
生怕倾心的对象误会,少年顾不得羞耻,急切地道,'我妈妈和姐姐是在我面前被**而死,所以我没办法跟女人做那种事!'
还是没有回音,就在贝姆特不知所措的时候,诺因终于开口:'什么是**?'
这回轮到贝姆特愣住,半晌,他一手掩住脸,轻轻笑起来,心里的乌烟瘴气一扫而空。
'诺因。'他以前所未有的温柔眼神凝视对方,'你愿不愿意……'
一言未毕,外面响起混乱的争执和打斗声,两人立刻振作精神,手握武器,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色。
突袭开始了!
******
尽管公认最佳的偷袭时间是深夜或黎明,但对有警戒,又熟悉地理的敌人并不是最适用,所以贝姆特思前想后,把行动定在傍晚。
果然,不少人贩子不及放下饭碗就被射死,营地的布置以看守俘虏为主,外围的防线就格外脆弱,大批矫健的身影轻易地突入内部,仿佛一把把尖刀,将人贩子割成数个小块,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喊杀声,惨叫声,含恨的咒骂重叠在一起,情势在一开始就一面倒。活动了一下手脚,诺因和贝姆特双双冲出帐篷,佣兵们发出一声欢呼;阿古达则当场红了眼,挥动巨剑扑了过来,显然把贝姆特当成了“奸夫”,新仇加旧恨,让他理智全失。
两件大型武器在半空咬合,迸出激烈的火花,巨剑本身的厚重结合主人的蛮力,给人山一般的威压感。大剑的防御却如铜墙铁壁,硬生生挡下全部的攻击;总是冷不防刺出的长剑也牵制了大汉如虹的攻势,宛如光鞭笼罩住战友的全身,比任何魔法更可靠。
贝姆特不得不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应付眼前的恶战,诺因却游刃有余得多,不时分神照应周围的佣兵。纤细的身子仿佛燕子般在场内穿梭,每次剑光一闪,就倒下一具染血的躯体。即使惊惧的人贩子集合起来,交织出严密的剑网,也被他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过,并在下一瞬间带起血柱与惨叫。那毫不动容的表情,渴血的双眸,狠辣的剑术,连己方的人也暗暗胆寒。
佣兵的人数本来就多出一倍,加上人贩子们是仓促应战,时间一久,药效也渐渐发作,很快陷入被宰割的局面,即使侥幸逃进森林,也死在陷阱里。
阿古达突然停下动作,贝姆特乘机大口喘息,调整疲惫的状态。虽然有诺因分担,他的实力终究逊了一筹,力气和体型也处于劣势,全是仗着技巧,才得以勉强招架。
'欧莉雅,为什么背叛我?'充血的眼写满愤怒和不解。
'呸!'诺因甩了一下长剑,洒出一条红线,衬着嘲讽的眼神,分外刺目,'我从来就不是你的人,谈什么背叛不背叛。'此刻的他,白衣染血,清秀的脸蛋也溅了几滴,不复昨日的纯洁,却另有一股残酷的美感。阿古达不怒反笑:是我看走眼。'
'小心!'
众人的惊呼湮没在巨大的轰鸣声中,诺因和贝姆特同时架住了致命的利刃,却也被超乎预计的力量震得倒退数步,无暇应付。就在巨剑劈开诺因脑袋的前一刻,一柄斩矛从斜刺里伸出,挡住这一击;同时一根银鞭卷住诺因的左臂,将他拖出危险范围;而一把流星锤轰碎了阿古达的颅骨。
让幸存者目瞪口呆的是,三名救星都是年龄十字打头的女性。
'殿下,没事吧?'使用斩矛的少女有一张文雅的鹅蛋脸,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诺因却像看到怪物似地看着她,冲口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哎呀,那种简陋的车子怎么关得住我们。'打扮得活象舞娘的少女将银鞭缠回腰上,一手拂了拂秀发,神色娇媚得令人心跳加速,'不过殿下的表现还不过关哦,竟然劳烦我们出手。'
身材娇小,与背上的武器呈现鲜明对比的少女一脸痛惜地奔上前:'就是,还害爱伦受伤了,这光头力气好大。'
'殿下?'贝姆特的神智终于回笼,愣愣地瞧着诺因。其他人也一副呆滞的表情。
'啊,抱歉,都怪她们,害我们的比试泡汤了。'诺因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拉下假发,露出一头及肩的乌丝,'重新自我介绍,我的全名是诺因史列兰德修普,卡萨兰的王储。'
'你……是男的?'
留着娃娃头的诺因依旧像个可爱的少女,然而“王储”两字,彻底粉碎了贝姆特的希望。
'团长!'佣兵们担忧地呼唤明显失魂落魄的首领。贝姆特甚至没有心情纠正部下的称呼,虚弱地做了个手势:'把阿古达的首级割下,我们回去。'
'等等,贝姆特!'诺因诧异地喊住他,'为什么急着走?到我家里坐坐啊!'
'然后呢?向你称臣,也像她们三个一样,叫你‘殿下’?'
'不是的……'
'够了!'贝姆特转过头,厉声道,'你已经骗了我,我不想让我们彼此更难看,所以到此为止吧!'语毕,领着同样忿忿的部下大步离去。
目送他的背影,三个少女了然一笑:'殿下又敲碎了一颗纯纯的少男芳心。'
'胡说八道什么!他是我的朋友!'诺因怒吼,眼里交织着困惑和受伤,一手贴心,按着怀里的匕首,他坚定地重复了一遍,'他是我的朋友。'
******
清晨的阳光透窗而入,在铺着毛毯的地板上洒下金色的流辉,变**形的雷奇抱着棉被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抬起头,视野中映出一个僵坐的身影。
“诺因?”
中城城主如梦初醒地眨眨眼,吐出复杂的低语:
“做了一个……噩梦。”
第二章 夙敌与旧交(下)
锐利的剑气彼此撕咬,碎散成无数小片,激昂的旋风在两人身边流转,随着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猎猎作响,夹杂着清亮的蜂鸣,白炽的火花刺眼得让人无法正视。
纵斩、斜削、突刺、横扫……双方的技巧都达到无迹可寻的水准,偶尔露出的破绽也被迅捷的身法掩盖,势均力敌下惟有用力量硬撼。突然两个身影一触即分,裹着猩红色斗篷的青年拉开足以助跑的距离,为最后一击蓄势。
下一瞬间,漆黑的长剑连人带影化作一道电光,刺进对方的防御圈。面对这样凶猛的攻势,身穿象牙白军装的高大青年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举剑过肩,一个垂直斩切正面迎击。简单的动作却蕴含劈天裂地之势,白刃撕开黑芒,咆哮的剑压不仅瓦解了攻击,余势更崩坏了对手的足部平衡。
诺因倒退三大步,全身汗如雨下,急遽喘息。
“殿下。”军务长没有趁胜追击,还剑入鞘,神色有些疑惑,“你今天是怎么回事?特别浮躁。平常至少能和我打平手。”
回应他的不是主君,而是旁边传来的慵懒男声:“一大早就乒乒乓乓,不愧是两个野蛮人。”
术士长披着一件锦袍,步履闲散地走来。擦肩而过的刹那,诺因和雷瑟克毫不意外地闻到一股女子体香,前者更眼尖地瞄到两根颜色不同的发丝飘落下来。
“总比种马好!”两人异口同声地吐槽。
“没有性经验的小鬼和连告白也不敢的情圣没有资格说我。”吉西安一句话就让主君和僚友兵败如山倒,来到井边打水洗脸。校场上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士兵在训练。这不奇怪,现在还只是凌晨。
“别放下去,我也要洗。”
“去拿自己的毛巾!”
“不要。”诺因恶霸地抢过,顺便啐了一声,“这么小气干嘛,男子汉大丈夫,还斤斤计较。”吉西安瞪目:“如果你脸上没那么多臭汗,我倒是不介意你用。”
“我还没计较你身上的香水味呢。”诺因反唇相讥。雷瑟克插口打断两人没营养的争吵:“殿下,我带了你的毛巾。”
“诺因哥哥,有客人,是稀客哦!”因为新年的一场大病,而荣升为城主侍卫的少女大呼小叫地跑来。
“露蒂丝,脸洗了没?待会儿一起吃饭吧。”雷瑟克招呼妹妹。诺因却死盯着她身后被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面目的人,满脸难以置信。
“莉莉安娜!”扔下毛巾,他一把抱住来人。
“哥哥……”莉莉安娜被他撞得差点摔倒,兜帽滑下,露出和兄长一模一样的清秀容颜和一头银蓝色的秀发,紫水晶似的眸子蒙上雾气,“你眼睛真尖。”
“当然!你化成灰我也认得!”诺因抱起她转了两圈,开心得像个孩子,“你怎么会突然来见我?偷跑出来的?”莉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