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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亦旋好不委屈。她只是个奴婢,她的活动范围左不过小方小院那么巴掌大的地方。而东方卿云早出晚归,她又没有绝世功夫,又如何跟踪尾随?她上哪知道他的大事去?
其实如果刘彻把这些琐碎小事仔细研究,慢慢品读,如果他再有一点点智慧,也不难发现蛛丝马迹。可刘彻没有那个耐心,也没那个智慧!
他要的是简洁明了的,东方卿云干了什么大事!不是他平时的日常起居生活琐碎。
他死死揪着时亦旋的头发,强迫时亦旋抬头看他。疼痛让时亦旋眸里噙着泪花。她想要挣扎,又不敢太挣扎,怕激怒刘彻带来更可怕的后果。
她轻微的扭动着,怯怯的,楚楚可怜的。
刘彻看到她这样一副模样,忽然有了罪恶的想法。他对旁边的跟班使了个眼色。
这些跟班都是刘彻的心腹,对刘彻那是相当了解。就刘彻一个邪恶的眼神,大家都知道他要做什么。
跟班们低头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时亦旋蓦然发现门关了,房里只剩下她与刘彻两人,心中慌乱。“太子殿下,奴婢知错了!你饶了奴婢吧。奴婢这就去给你拿有用的信息来!”
刘彻的脸凑近了时亦旋,他用力嗅了嗅。馥郁的芳香令他神魂一荡。
“东方卿云有没有睡过你?”他问得很下流。
时亦旋涨红脸,被他猥琐的目光看得羞怯难当。她想要回避他的脸,他的目光。可是她的头发却揪在他的手里。她的头微微一动,便剧痛难耐。
“不说是吧,我检查一下便知道了!”刘彻猛然抬起另一只手。
刺啦——衣帛撕裂之声让时亦旋惊恐之极。
“不!不要!太子殿下!求你不要!求你饶了我吧!不要!啊!”时亦旋尖叫着,但她的叫声只会令某人更加兴奋,更加兴趣盎然。
砰!时亦旋被推倒在地,她想要爬起来却已不可能。沉重的恶魔压了下来。她除了尖叫和嘶喊,便只有眼泪和无力的挣扎。
没有任何疼爱,只是纯粹的发泄似的欺辱。
刘彻狂笑着,他最喜欢女人这样凄惨的叫声!他常常会令他宫殿里的女子学这样的声音,假装是被迫。可是她们总是不能令他满意。
而今次这个是真正的绝望的悲号,他兴奋极了。
看到地上的斑斑血迹,他笑得更加欢畅。但继而他又怒了。“啪!”又是一个耳光,打得时亦旋满口是血。
“贱人!我让你去诱惑他!你他妈的竟然还是完璧!你这一年都吃屎去了?”
他骂着,再次驶入。再一次疯狂侵袭。
他意兴阑珊,时亦旋已是奄奄一息。
她醒来的时候,大门虚掩。一套完好的衣物被丢在地上。她用手撑地,挣扎着起来。手却摸到一团湿润。抬手一看,满手血污。
她穿好衣服,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小声呜咽起来。
如果可以死去,她会立即碰壁而亡!
可是,她却不能!
她死了父亲也活不了!
她必须要活下去。
哭累了,她才慢慢站起身,用手指拢了拢头发,让凌乱的发丝看起来规整些。痛!全身都痛!尤其那个地方,完全撕裂了。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痛。
然而更痛的是她的心。绝望和悲哀一点点地吞噬着她的灵魂。
她提着篮子一步一挪,走向那城郊的小院子。篮子里空空如也。她本来是撒谎说要帮厨子出来买菜的。可是她现在已日暮西山,她就是想去买也没地方买了。
何况她现在的身子,能走回去就不错了,更遑论去转市集了。
天边最后一抹血红被黑暗吞没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院子。
那里不是她的家,那里是她必须要背叛的地方。可是她现在看着它却是那么亲热,她急切的想要投入其中,躲在某个小角落里,好好哭一场。
她疾走了两步,一时心急,绊到一颗小石子。此时的她,是那样虚弱,一颗小石子已足以将她击垮。
她扑倒了,再也爬不起来。她只能勉强翻了个身,看到漆黑的夜空。
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黑,浓得化不开,正如她的未来。
矫健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时亦旋身边停住了。一张丑陋的脸凑到了时亦旋面前。这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狰狞刀疤。
“姑娘!”他轻声唤她。他的声音和他脸上的刀疤对比鲜明。他的声音是如此柔和温暖。
这样一张脸,时亦旋看来,却比刘彻那张如玉的脸庞更加美丽。
“要帮忙吗?”他柔声问,满是怜惜。
时亦旋圆睁着眼,泪水扑簌簌地滑落下来。她需要帮助,可是这天下谁又能帮得了她?那可是太子殿下!位高权重!她好生懊恨,如果前年选秀,她中选了。断不是今天这番模样!
刀疤脸见时亦旋只哭不说话,弯身将他抱起。他没有将她带去别处,依旧是那间小院。
子甫正在牵了马朝马房走。东方卿云也才刚刚回来,刚进房去了。
子甫见到刀疤脸,“铁爷,您回来了?您一走就是一年多,肯定是大买卖吧?咦,这小姐是谁啊?呀!怎么是时姑娘!时姑娘这是怎么了?”
这刀疤脸,不是别人,正是铁斩。
番外 亦旋 黯然销魂
时亦旋听到子甫的声音,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她如今这一副模样?难道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所受的屈辱?
又是焦虑又是悲伤,她一下昏厥了过去。
如果可以就这样昏死过去,永不醒来,时亦旋真的不愿意醒来面对。
可是她还是醒了。
东方卿云就坐在她的卧榻边,“醒了?饿了吗?饭菜都给你温着呢。快起来吃点,一定饿坏了吧?”他温柔得好像是她的亲人。
没有人问时亦旋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好像所有人都得了健忘症,忘记了昨日的事情。
那个脸上有长长刀疤的人,时亦旋也再已没有见到。
盼月和思月一直对时亦旋客客气气。东方卿云偶尔会把时亦旋叫道身边一起共餐。有时候他也会让时亦旋弹几首曲子来听,也会让她给他铺床叠被。
唯有一点,他从来不会让她陪他过夜。
日子平静如水,就好像她真的是东方卿云买回来的管家丫鬟。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她从何而来,因何而来。
皇帝驾崩,新帝即为。刘彻如愿当上了皇帝。
时亦旋越发绝望了!刘彻是皇帝了,这天下还有谁能帮得了她们父女?
东方卿云不再做暗探。他真如刘彻当初承诺的那样,被分封成了王爷。
时亦旋跟着搬进了偌大的王府。她依旧是管家。她也有了自己的贴身丫鬟,过着大小姐一般的生活。
东方卿云对她依旧柔柔地,好像亲人一样。
只是这种淡淡的温柔,怎么看都显得飘渺不可信。时亦旋对他也是尊重疼爱的。她是真的尊重他关心他。因为愧疚,她对他加倍的好。
有时候,时亦旋也幻想东方卿云会忽然爱上她,娶她做侧王妃。若是做了夫妻,东方卿云一定愿意帮她救出她的父亲。在她心里,东方卿云是无所不能令皇帝也畏惧的人物。
多少次,时亦旋徘徊在东方卿云门前,犹豫着该不该对他和盘拖出。
可是她真的不敢!她害怕若是说出来,东方卿云不肯原谅她,她又怎么办?那样的话,只怕这表面的淡淡柔情,也化作子虚乌有了。
从何时起,她开始迷恋上了崇拜上了他。
时亦旋不住告诫自己,他一定不知道!一定不知道!否则他又怎会对她如此器重?将偌大的王府内院都交给她来搭理?
王府富贵之地,时亦旋的身份也尊贵无比。
刘彻也不再亲自接见时亦旋,来与她碰头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这个人装作是时亦旋的远房亲戚,化名时虎。
时亦旋能交给刘彻的,依旧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以时亦旋的聪明,时亦旋其实不难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寻到一些东方卿云的隐秘事。
只是时亦旋回避了,自从刘彻那样对她之后。她便只想着应付了事,只要能保全父亲的性命便可,她绝不为刘彻卖命。
这日东方卿云不在府中。
时亦旋来野鹤斋闲坐,顺便看看可有什么没有为东方卿云准备妥当的。
“时姑娘,昨天子甫哥回来的时候说了一件稀奇事,你可有听说了?”盼月问。她手里正在绣着一件中衣。这是东方卿云的中衣,她要给这衣服的衣领绣上金线花纹。
时亦旋心里泛着淡淡的哀愁。她也想为东方卿云绣点什么,可是她没有这个资格。每次她才拿到手里,盼月和思月便说:“这是我们丫鬟的活,怎能劳烦时姑娘呢?”
“什么事呢?”时亦旋随口问着。她不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这世界有多精彩,都与她没有关系。
“子甫哥说昨日早上,有人从护城河里……”
“哎呀,盼月,你别说了。”思月打断了盼月。
思月没有在做针线活,她抱着一鼎香鼎正把脸凑在鼎上。鼎里装的是香薰水,鼎下有小巧手炉。香薰水蒸腾着濛濛水汽。
思月不知从哪里听说的,说是只要这样熏着,身体便会沾染上香气,弥久不散,成为芸香之体。
思月说,“你要说了,又该勾起时姑娘的伤心事了。还是别说了吧。”
时亦旋淡笑,“我能有什么伤心事?说吧,我正想听听。”她并不想听,她只是不想搅扰了盼月说话的兴致。
盼月道:“时姑娘这么开朗的人,怎么会因为这种事而伤心呢?时姑娘,对吧?”
时亦旋呷了一口茶,点头道:“嗯,别人的事,我怎么会伤心呢?”
思月不说话了,她脸上已被香薰得沾染了点点水珠。她却舍不得擦,生怕将香气擦掉了。
“阿嚏!”一阵风袭来,思月打了个喷嚏。
盼月丢了手帕给思月,“叫你不要弄了,小心伤风!要是这样也能变得香了,香包早就绝迹了!四儿,快把门帘放下来。”
新买进来的丫鬟四儿在外面应了一声,进来放下门帘。
盼月这才说,“昨儿从护城河里打捞上来一具尸首。你猜怎么着,大家都说那人长得和时大人一模一样呢!”
思月手里捏着手帕,依旧舍不得擦脸上的香露水珠。她闭着眼,继续趴在鼎上薰脸。“这话你也信!子甫哥逗我们玩的呢!时姑娘的父亲时大人都去世好多年了,怎么可能在护城河里捞起来?时姑娘,你别信他们胡诌!”
盼月停了手中的针线活计,“子甫哥又没有说是时大人。只说长得像而已!听说那人还不是淹死的,是死后被人沉河的!那人头上有个血窟窿呢!是清理护城河的人捞淤泥的时候捞出来的。当时捞出一个大麻袋来,那些人还以为捞到宝贝了,谁成想打开来,竟然是……时姑娘,你怎么了?”
时亦旋脑子里嗡嗡作响。她眼圈微红,喉咙哽痛。“没什么,我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她强作笑颜。
思月道:“你别是被盼月说的吓着了吧?我听说人在水里泡上几天就会面目全非,能看到长什么样子才怪!你别听子甫他们胡说!盼月,你也别跟着瞎搅和!你看,时姑娘都难过了!”
时亦旋心痛如刀绞,却兀自强撑着,笑道:“没事,我忽然有点头疼。一定是刚才伤了风。”
“不舒服就叫大夫来看看,抓点药吧。可别撑着。我送你过去!”盼月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来搀扶时亦旋。
时亦旋连连摆手,她道:“我先回房去了。”她一转身,身子这么一荡漾,眸里的泪珠儿便滑落了下来。
时亦旋低着头,踉踉跄跄朝璇玑苑走去。紫兰和紫珠两个小丫头紧紧跟着,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东方卿云做了王爷的第二年,时虎以来看望时亦旋讨要些接济的事由进了王府。
在璇玑苑的偏厅里,时亦旋以不想让丫鬟们知道她这远方亲戚的恶俗相丢人现眼为由,将丫鬟仆妇都叫了出去。
“你又来做什么?这些天他都在外面,我这儿还没有什么东西可给你的。”
时虎收起了讨好巴结的可怜相,露出凶恶的嘴脸来,“爷很生气!你写得东西实在不堪入目!一无是处!”
时亦旋紧抿了下唇,“我会努力的。”
时虎拿出一个小瓷瓶来,“这东西叫做**,只要每天服用一点点,便能噬髓**。人不知鬼不觉。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爷不想某些人长命百岁!你要是不想你爹受罪,你就迅速点行动!”
时虎扬长而去。
时亦旋捏着装着**毒药的瓷瓶独自悲戚。刘彻想要东方卿云死,要东方卿云死得不明不白!可是她的父亲时崇焕真的还好好的吗?
时亦旋不敢深想,父亲一定还好好的吧。正如思月所说,子甫一定是胡诌的!就算不是胡诌,也一定是巧合!
那几日时亦旋魂不守舍,恍恍惚惚。大家都以为她病了,子甫子孝盼月思月纷来探视。
思月还特地去庙里给时亦旋求了道符。她小心把符放在时亦旋枕头下,“时姑娘,你别怕!这静安方丈这驱鬼除妖的符最是灵验了!把这符放在这里,保管没有妖魔鬼怪来勾你的魂儿了。你放心休息几日,便好了!这府里的事儿啊,先由着他们猴去吧。等你好些了,再慢慢治理他们!”
东方卿云回府听说时亦旋病了,急忙赶过来,问长问短。
时亦旋连连摇头,“没事,我就是有点失眠。”
思月说:“时姑娘肯定是中邪了,才会精神恍惚!不过已经无事了,我已经给她求了符回来。王爷,你不要担心,我和盼月会照顾好时姑娘的。”
东方卿云沉吟了一阵,“若是当真中邪,一道符只怕不够。我们这偌大的宅院,有些脏东西是免不了的。是我忽略了,我这就派人在府里盖一座庵堂,请些得道之人来作法年经。”
盼月说:“听说东城外庵堂里住着一位远道而来的云真师太,很有道行,不如就请她吧。”
东方卿云点头道,“也好。亦旋,你别担心。我看你中邪倒不一的那个,只怕是累着了。好好休息,记得吃药。即便是真的中邪了也无碍,云真师太来了,便无事了。”
东方卿云连日重金请了云真师太过府,先安置在璇玑苑。工匠们也紧锣密鼓地加紧将王府后院一处宅院翻盖成庵堂。
“时姑娘,您要的五色汤圆准备好了。”紫兰端着碧玉瓷碗进来放在桌子上。“现在给王爷送去吗?”
时亦旋点点了头,对紫兰说,“你去给拿一件披风来,要那件浅紫色滚边的。”紫兰应声出去。
时亦旋迅速从怀里掏出小瓷瓶来,将少量药粉抖入五色元宵之中,拿勺子搅了搅。
紫兰拿了披风过来,给时亦旋披了。
时亦旋命紫兰端着五色元宵便朝野鹤斋去。
东方卿云刚刚沐浴完毕,才回到房中。他见时亦旋送了夜宵来,便笑道:“知我者,亦旋也!我正好饿了,才说要叫盼月去厨下弄点吃点来。来来,我看看是什么好吃的呢?”
时亦旋捧了五色元宵放到东方卿云面前。
东方卿云乐呵呵的,拿勺子在碗了搅了一下,用力嗅了嗅,赞叹道,“好香啊!”他舀起一颗元宵来,就往嘴里送。
他的明眸里没有半点怀疑,他的笑容是那么愉悦舒淡。时亦旋心中一痛。难道他对她一直都是真的?他竟然一点不怀疑她!
“王爷我来喂你!”时亦旋猛然抢身向前,一把抓住东方卿云的手腕,同时身子前倾,另一只手佯作不经意的在桌上一拂,将桌上的元宵掀翻在地。
她夺下东方卿云手中的勺子,手又是看似不小心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