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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巴掌并没有落到她脸上,而是顿在了半空中。一双果露的强有力的手臂抓住了东方卿云的手。
一个坚定而沉稳地声音在明月背后响起,“王爷,这只是个误会!”
东方卿云抽回手,“好!好!好!司徒景南!我要和你决一死战!”东方卿云重重甩了袖子,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外面传来子甫、子孝急切的询问声,“王爷,怎么了?王爷?”
东方卿云忽然咆哮起来:“子甫!你想干什么?不许进去!滚!滚!统统给我滚!”紫悦,虽然我恨不得立即掐死你,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给你、也给我留一点颜面!
明月忘记了哭,也忘记了痛。脸上火辣辣的,但她不觉得痛。她木木地躺着。司徒景南坐起来,随手抓了被子,丢到她身上,盖住她的羞耻。
司徒景南坐得笔直,缓缓穿衣,一件一件,就连他平时一贯随身携带的什物,也都一样不拉的放入怀中。他始终背对着明月,他始终很君子地不看她一眼。
他心里做好了准备,今日若是侥幸不死,也无法再王府呆下去了。
刚在梦中,猛然听到东方卿云一声暴喝,“紫悦!”司徒景南还在疑惑,东方卿云的声音怎么这么大了。在野鹤斋喊人,声音传到外院都还如此响亮。
紧跟着,司徒景南感受到了怀中的软玉温香,情不自禁竟然有些蠢蠢欲动。
但他立即惊醒了,他怀里为何会有如此温香?他还没结婚呢!没娘子可抱!
东方卿云打下第一下巴掌的时候,司徒景南睁开了眼,看到了东方卿云。
一瞬间,司徒景南脑子里嗡的一声。
稍稍惊慌之后,司徒景南冷静下来!他知道他被人陷害了!拦住东方卿云要打下的第二掌,司徒景南解释了。尽管知道解释完全没有用,他还是解释了。
果然没有用!东方卿云相信了他的眼睛!不会相信司徒景南也不会相信小妾的话!
即使如此,司徒景南也没起任何觊觎之心,他迅速放开了怀中的女子,坐起来。
自始至终,他都不曾看这女子一眼!
明月傻傻地看着司徒景南,看到司徒景南后肩上的星星月亮图案,想着小时候的格桑,看起来傻乎乎的格桑,是爷爷最欣赏的小小男子汉。
爷爷说,格桑最有担当!
爷爷说:明月啊,让格桑做你的驸马好不好?
爷爷说:青梅竹马!
可是爷爷不知道,世事变迁,他的掌上明珠已成了他人小妾,却又偏偏错上了格桑的床。
是孽缘吗?
明月忽然相信虚无缥缈的缘分了!她注定要和格桑纠缠在一起?
司徒景南出去了,“王爷!我……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没有……请相信我,我们是被人陷害的!”
夹杂在司徒景南的话语里的,是平平砰砰的搏击之声。
东方卿云没用剑,他用的是拳头,只有一拳一拳实实在在的砸出去,才能让他痛得快要窒息的心得到一点点舒解。
司徒景南一面招架一面解释。
东方卿云不是听不进去,他听到了,却不信。“好!你说你被人陷害的?证据呢?你是不是要说你吃了迷药?谁给你下的迷药,在什么地方被人下了迷药?她是如何到你房里来的?”
“证据!你能给我更好的证据吗?不要只是解释!”东方卿云咆哮着,他也希望他看到的不是真的,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他们是被冤枉,被陷害的!
可是为什么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
前几天,他的小妾跑到外院来找司徒景南。今天,天才放亮,他就发现司徒景南不再职守了。
往常,司徒景南都要在黎明时分把府里所有的侍卫都弄起来操练,但今天侍卫们都到了,司徒景南没到。
有人玩笑说司徒大人今天金屋藏娇了,有侍卫吵吵着要去捉奸在床。
东方卿云一时兴起,便带了人,进了司徒锦南的房。也没人提示他什么,他就一个人闯进了房,就看到了那令他怒血冲脑的场景。
没有任何疑点!若是有人暗自操纵,为何没有人提醒他?没有人带他来捉奸?如果今天不是他一时兴起,他根本发现不了!
不,唯一的疑点就是他从野鹤斋出来,离开这小妾,才不过一个时辰!
区区一个时辰,她就起来,睡到了另一个人的床上?
昨晚他可没让她寂寞,他记得他应该折腾了她许久,直到她讨饶才罢。
不能再想下去。再想下去,东方卿云觉得自己就要疯掉了!他现在只想杀了司徒景南!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杀掉他就好了!
东方卿云拔出了剑,拳头已经不能发泄了,他要鲜血!他要司徒景南的血!
明月不知在房间里坐了多久,直到阳光从虚开的窗户跑进来,投在她身上,她才看到自己仍然赤果着。
她才起来寻找她的衣物。
她仔仔细细地穿好每一件衣服,认认真真的盘了个发誓。她想,要是有一种衣服穿上之后就不能被脱下来,该有多好!她想,要是有一种发簪簪上之后就不能被拔下来给有多好!
她站在门后,不敢推开那一扇门。
她该如何面对东方卿云?
告诉他,曾经东方卿海把她和他弄在了一起,今天的状况和那日是一样的,只是她暂时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可是他会信吗?
明月不敢开启那道门。
霜奴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哥,你疯了吗?你在做什么?你想要司徒大人的命吗?”
东方卿云冷笑,“对!我就是要杀了他!阿奴,你让开,别拦着我!”
霜奴的声音已带了哭腔,“司徒大人,你快走啊!快走啊!”
司徒景南喘息着,“不!我没有对不起王爷!我不走!王爷,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外面嘈杂起来,来了许多人的样子。韩夫人的声音响起,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点变调:“胡闹!快快住手!司徒景南你马上束手就擒!王爷打你,你敢还手?成何体统?”
霜奴哭道:“他没有还手,他只是自卫!他要是还手,哥才打不过他!哥,不要打了!司徒大人已经受伤了!求你不要打了!”
明月紧咬了嘴唇,鼓足了勇气,推开门,走出来。
一院子的人,女眷从韩夫人到生病的时亦旋,全都到齐。外院的人里便只有子甫子孝等几个东方卿云的亲随。
明月一出来。除了东方卿云和司徒景南,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注到她身上。明月衣衫齐整发髻完好,可是这一大早上,从司徒景南的房里出来,每个人都知道东方卿云为何愤怒了。
明月没有勇气去看这些人的脸色,她看向那两个正在拼死拼活的人。
司徒景南的衣衫已被划破多处,混身血污,左闪右避。东方卿云剑风凌乱,疯狂的猛刺猛劈!
两个人的武功实力毕竟差距不大。司徒景南这样一味闪避,根本无法完全避开东方卿云的剑。东方卿云的剑虽不能刺到司徒景南的致命要害,却不时地擦着他的皮肉过去,血沫横飞。
再这样下去,司徒景南不被刺死,也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明月恐慌到了极点,她只想逃避。可是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是因为她吧?有人想要害她,想要破坏她与东方卿云的关系,司徒景南只不过碰巧成了牺牲品。
就好像小时候,那些人明明是追杀她的,可是叔叔们却拖上格桑,让敌人去追杀他。
上一次,明月无能为力;这一次,她怎么能让格桑再为她死一次?
明月走下台阶,走向东方卿云。她的脚是软的,微微颤抖着。她本来不是个胆大的女子,只是被逼着去面对,被逼着一定要坚强。
新婚夜,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她不怕。那是因为她有所倚仗。那时候,她以为组织上的人会来救她,她以为有许许多多的人在背后支持她。
而现在,她知道,再也没有人能帮到她了,她只能一个人去面对。
她对自己说,不怕,没事的,总会过去的!
她寻到了勇气,找回了些许力量,加快了脚步,挡在了司徒景南身前。她张开双臂,护住司徒景南,“王爷,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你非要认为是那样的,你要杀就杀我吧。”
司徒景南眉头紧锁。这紫悦姨娘是哪根筋抽了?她难道不知道她这样做,只会让东方卿云更起疑?
东方卿云的手颤抖着,他的剑指在明月心口。他怒吼着,“你要是清白的,就滚开!”
明月站得笔直,“我是清白的,司徒大人也是!你可不可以先放下剑,听我们解释?早上你刚走,小坠儿就来找我,说柳婆婆病重,叫我过去。”
“王爷说过,叫我不离开野鹤斋,可是我真的很担心柳婆婆。小坠儿让我偷偷去看看,谁料到她竟然对我下迷药。王爷我真的是清白的。”明月声泪俱下。
东方卿云收了剑,但紧接着把剑柄递过来,“果真如此?那好,你是清白的。来,你就杀了他!”
明月看着东方卿云的脸。东方卿云脸上的滔天怒焰渐渐沉静,取而代之的是冰霜冷寒。
明月无法接过剑。她不能把剑对准司徒景南。“我们真的是清白的!你既然相信了,为什么还要我杀了他?”
司徒景南看着明月的后脑勺。正常的女子此时都会拿起剑来刺向他吧?这应该是这女子最后的机会。
东方卿云的脸已被严霜遮盖,为什么要杀司徒景南?这还用问吗?他和她那样……东方卿云的声音冷如千年寒冰,“你要是还有一点羞耻心,就立刻拿起剑来杀了他!我命令你,立刻!”
明月微微摇头,“王爷,当年在镇国公府,我没有拿起剑来杀你,今天,我也不会杀他!此情此景,与当日并不同。”
东方卿云忽然笑了,笑得凄厉,“这么说,接下来你也要如当日那样,跟着他离开,对吗?上一次,你跟着我走,做了小妾,这一次,要做什么?通房丫鬟吗?”
明月猛然涨红了脸。她紧咬了下樱唇。丝丝鲜血沁入口中。“王爷,不是的。我……我们真的是被冤枉的!”
“那就杀了他!”东方卿云冷寒的俊脸再一次被怒焰破开,怒火升腾起来。
他一把抓起明月的手,强行将剑塞入她手中。他握住她的手,操控着她的胳膊,强迫她转过身,帮她挥动剑。
剑指向了司徒景南。
司徒景南后退了小半步,“王爷,如果她杀了我,你便能还我们清白,我死而无憾。”
东方卿云紧紧箍住明月,紧紧握住她的手,迫使她拿稳剑。他冷笑,“好啊!真是情深意切!我成全你们!”
东方卿云微微低头,下巴在明月耳朵上蹭了蹭,“你听到了吗?只要你杀了他,我以后就当今天的事只是一场噩梦,从来就没真的发生过。你还是我最宠爱的小妾,不,我扶你做我的侧王妃。”
他的声音陡然尖利,“杀了他!”
东方卿云控制着明月的手,推着她的身子,将她往司徒景南面前推,将剑往司徒景南心口刺。
这一次,司徒景南没有躲。
如果死亡可以证明清白,司徒景南愿意死。
利剑距离司徒锦南只有一粒米的距离。剑顿住了,颤抖起来。
东方卿云的脸扭曲了,这小妾竟然敢与他对抗,竟然敢稳住剑,不让剑刺进司徒景南的心脏!
他咆哮着,声响如惊雷。“紫悦!你真的和他有染?”
明月用尽全身的力量,死死把剑往回拖,抗拒东方卿云把剑往外送的力量。
明月本身的力量比东方卿云差远了,好在她内力磅礴。关键时刻,全部爆发出来,东方卿云一时竟奈她不何。
东方卿云这一声如雷咆哮,震得明月耳朵嗡嗡作响。
司徒景南诧异了,看着不断颤动的剑尖,看着这位与他并无深交的紫悦姨娘坚定而悲伤的脸。司徒景南疑惑了。她为何不愿意杀他?
韩夫人气得混身颤抖。丫鬟们各个目瞪口呆。阿月、越姬嘴角挂着难以掩饰的冷笑和窃喜。
时亦旋剧烈咳嗽着,“王爷,司徒大人……不…咳咳…不是…咳咳咳…那样的人!”
霜奴两步赶到司徒景南面前,用力拽着司徒景南的胳膊,“走啊,走啊!”
司徒景南伸出手,夹住了剑尖,手指一弹,剑尖崩断。剑尖在空中拉出一道弧线,坠落地面,发出叮叮脆响。
东方卿云脸色一变。他丢开了明月的手,冷笑着,“好!好!好!你们……”他无意义地点着头,笑着,手指在明月和司徒景南之间晃来晃去,向后退去,脚步踉跄。
明月暗松了口气,松开手。手中长剑坠地。
紧随着长剑坠落地面的声音,一声清脆的掌声落下来。
“啪!”司徒景南扬起了手,一巴掌打在明月脸上。
明月仰头看向司徒景南,她没料到司徒景南竟然会打她。司徒景南这一耳光打得不轻。明月的一半脸立即紫红了,与被东方卿云打过的另一半脸颜色深浅相似了。
这一巴掌虽是抽在明月脸上,东方卿云的心却抽痛了。白痴,你那么护着他,他却对你无情!东方卿云痛到无法呼吸!他最爱的女子对另一个男子付出了深情,却没有得到那个男子的爱!他高兴不起来,心,只是更痛!他的痛是双倍的,失去她的爱,还要忍受她被那个人欺负!
司徒景南冷眼看着明月,“紫悦姨娘!虽说是各为其主,可你也没必有如此牺牲自己来陷害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为这样便可以离间王爷与我们吗?该死的燕人!”
司徒景南对东方卿云一抱拳,“王爷,不论你信与不信,该说的我还是要说。这女子,她是燕国的细作,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离间我们!”
此言一出,全场惊讶。只有阿月垂下了眼睑。
东方卿云忽然仰天大笑,笑得似疯似颠。子甫和子孝赶紧上前,一边一个扶住东方卿云,“王爷,王爷,你消消气!”
韩夫人也以为东方卿云被气坏了脑子,厉喝道:“来人,把他们拿下!”
早拥挤在院墙外,墙根下偷听的侍卫们蜂拥而进。他们的长剑大刀明晃晃对着司徒景南和明月,将他们围在中央,却无人敢上前去。
霜奴继续拖拽司徒景南,“快走啊!”
司徒景南也知东方卿云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不若先行离开,以后再做打算。他冷眼刺了明月一眼,心中暗恨,我好心护你,你却一再陷害于我!令我蒙受羞耻!
东方卿云的小声戛然而止,他猛然推开子甫子孝。子甫子孝被他推得仰倒在地。东方卿云身子一蹿,夺下一名护卫的长剑,翻身朝司徒景南刺来!
“休想逃走!纳命来!”东方卿云如饿虎扑食,扑向司徒景南。
霜奴拔剑应向东方卿云,“司徒大人,你快走!”
东方卿云亲自动了手,护卫们也都动了起来,齐齐攻向司徒景南和明月。
明月没有任何反抗,她的脸痛得麻木,她的心也麻木。
护卫们拿了粗大的绳子将明月五花大绑起来。
“主子!”院门口传来一声恸哭,却是小婷跑了进来。她一早起来就不见了主子,正在为主子着急,怕王爷发现主子私离野鹤斋,降下惩罚来。
小珠跑来告诉她,她便赶来了。只是先前护卫们一直拦着,不让她和小珠进来。
小珠因为已经跟了时亦旋,不方便上前劝解,跑到时亦旋身边,拉了时亦旋的衣袖,“时姑娘,你帮紫悦姨娘求求情吧。”
小婷推开围着明月的护卫,抱着明月的腿跪下,“主子,你快给王爷认错,求王爷饶了你吧。”
明月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