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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镇国公跪下,“国公爷,我家老爷平素最疼爱小姐,小姐是他的心头肉掌中宝,请国公爷看在我家老爷为您出生入死地份上,放我家小姐一条生路。为了成全小姐的名节,奴婢愿意代她去死!一会儿我家老爷来了,请国公爷告诉他,他的爱女不慎落水身亡,还请不要告诉他实情,伤了他的心。”
袭兰磕了头,站起身来,纵身便往井中跳去。
原本拖明月下井的两个婆子还立在井边,袭兰这边才跳,她们早有准备似,动作十分麻利,一个封住井口,一个抱住袭兰。一个说:“啊呀傻丫头,可千万别做傻事!”一个说:“这样做,怎么瞒得过孟大人!”
家丑
阿莲夫人啧啧叹息,“瞧瞧,什么小姐?还不如一个丫鬟!真不知你的娘亲怎么教养你的,真正给我们这些长辈丢人!老爷,你瞧瞧,她竟然如此顽固不化,就算假模假样,你倒是寻下短见以示清白,难道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真会眼看着你去死了不成?”
镇国公冷哼了一声。
阿莲夫人又道,“海儿,你还揪着她作甚,也不怕脏了你的手!这人不要脸,鬼都害怕!她说冤就冤吧,她不承认就算了,我们就当是瞎子,什么都看见!海儿,人家的父亲可是大功臣,另一个呢,又是咱们国公府都惹不起的人物!再说了,这家丑不可外扬,你就忍了吧。”
镇国公东方鹏盯着东方卿云看了一阵,老国公呼吸沉重,胸脯起伏不平,显然气得不轻。
东方卿云瞄了一眼阿莲夫人和她的儿子东方卿海,嘴角露出一丝嘲弄。
东方卿海应了阿莲夫人,丢开明月,用脚踹了她一下,这才走到阿莲夫人身边,说:“娘,孩儿忍不下这口气!”
阿莲夫人握了儿子的手,“忍不下也得忍。你已经成家了,是个爷了,要有气度!不要给国公爷添乱子了。”
阿莲夫人放开儿子,走到镇国公身边,盈盈下拜,“老爷,既然孟参将居功至伟,这事就这样算了吧。方才是阿莲不懂事,事发突然,我一个妇道人家,想得不周之处,请老爷海涵!”
镇国公长呼了口气,一口气顺了过来,扶起阿莲夫人,轻拍她的后背,“阿莲,你并无不当之处!难得你能体谅老夫的难处,无忧王行事,又岂是老夫能管得了?若是其他事,老夫拼了这条命,也要告上金銮殿去,只是此事,老夫怎好向圣上启齿?这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们东方家么?”
不用镇国公交代,阿莲夫人下了封口令,今夜之事,任何人不得再提起,更不能张扬出去,否则,乱棍打死,家中有亲人的,男的一律卖到边关去做苦役!女的则送入乐籍!
孟致和参将才四十出头,下巴上留着一小撮黑须,英气勃勃。按规矩,新娘的父母绝不会出现在洞房之夜出现在新郎家里的。一接到消息,孟参将便知道事态严重。
孟参将一进门,袭兰便跪到了他面前,说:“老爷,请赐奴婢死罪!”
孟参将低头看了袭兰一眼,锁了眉,绕过袭兰,上前两步,单膝跪下,“卑职拜见国公爷,拜见二夫人!”
东方鹏上前几步,扶起孟参将,拍了拍这位老部下的肩膀,叹息不语。
孟参将眉头锁成川字,国公爷一向城府颇深,很少将喜怒哀乐挂在脸上,看来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他抬眼见无忧王东方卿云坐在一侧,便又向东方卿云行了礼。
无忧王东方卿云摆了摆手,轻松笑道:“礼就免了罢,只要一会儿孟大人不提刀追杀本王就行。”
孟参将露出一丝疑惑,道:“王爷说笑了。卑职怎敢追杀王爷?”
镇国公东方鹏指了袭兰,“你告诉你家老爷吧!”
如此甚好
袭兰跪着挪行到孟参将脚下,“禀告老爷。今夜本是小姐的好日子,拜过天地之后,我便扶着小姐到了新房,喜婆喜娘安顿好我们便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有人进来,我还以为是姑爷,却不想……”袭兰含着泪花偷眼看了一眼东方卿云,“不想竟然是王爷,我说王爷走错了地方吧,王爷却不理不问,说要看看新娘模样,奴婢上前制止,王爷一甩手就把奴婢打飞出去,奴婢头撞到墙上,昏了过去,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王爷把小姐按在床上,把奴婢吓得昏死过去……”
“啪!”孟参将抽了袭兰一耳光,把袭兰打得歪倒在地。袭兰愤恨地看了一眼孟参将,旋即垂下眼睑,嘤嘤哭了起来。
东方卿云哦了一声,原来这个故事是这样的,他这个当事人才刚刚知道。他微微一笑,“孟大人,你看现在可如何是好?”
孟参将瞪着东方卿云,道:“卑职可以杀了王爷泄愤吗?”
东方卿云摇了摇头,“当然不行,杀了本王,你会被诛灭九族的,令郎可还好?”
孟参将的拳头紧了又紧,咬牙切齿,“有劳王爷挂怀了,犬子尚好。”
……
新房内,红烛仍在燃着,喜宴依旧摆着。原本应是新娘的明月却披头散发,身着便装,靠着床脚抱着双膝怔怔发呆。俏丽的脸蛋儿高肿着,泛着黑紫色,樱桃小嘴边挂着丝丝血痕。
她的眸中却没有泪。
新房的门开了,进来的不是新郎,是新娘的慈父。
孟参将随手关了房门,走到新娘身边,缓缓跪下,轻轻将她搂入怀中,老泪纵横,低声道:“老主人啊,你在天之灵怎么不保佑小姐啊?老主人,你劈死奴才吧!奴才有负重托,没有照顾好小姐啊!”
“爹,”新娘用手指擦拭着孟参将的泪水,“爹!请你不要这样说!这些年多亏你照顾,我才能活到今天。若不是你多方打点,冒着亲生女儿被杀的危险认我为女,我早就死于仇家之手了。爹,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亲爹!”
“小姐,袭兰这丫头她不知道你的身份,她性格轻浮,贪慕虚荣,奴才不敢告诉她,怕她张扬出去,害了小姐性命。可谁想到她还是害了你?”
“此事与袭兰姐无关,爹爹不要错怪她。”
“小姐,你无需庇护她。她是我生的,她只要一开口,我便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这些年,总归是我欠了她的。委屈她做了这么多年丫鬟……”
“她爹是奴才,她爷爷是奴才,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小姐家的奴,她天生就是个奴婢命,做丫鬟有何不妥?再说了,这些年小姐你待她如亲姐妹,又何曾委屈了她?”
明月不与他争辩其中的是非对错,问道:“爹爹,他们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孟参将长叹了口气,刚刚止住的老泪又滚了出来,“桃僵李代。让袭兰代替你做二少爷的新娘,让小姐您做陪嫁丫鬟,由二少爷送给无忧王做小妾。”孟参将长长叹了口气,“即便是小妾这么个卑贱的身份,老夫也争取了许久才争取到的,他起初只答应让小姐您做通房丫鬟。”说着老泪纵横。
明月微微一笑,笑容牵动了她口中、脸上的伤,她微皱了下眉头,“以后我就是丫鬟,姐姐又重新做为孟家大小姐,如此甚好。原该如此的。这一切本来就是姐姐的,我还给她,以后便不欠她什么了。”
王府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奴才当年就该把她杀了,当做你扔给那些人,也不至于,到今天,他们仍到处打探你的下落,让小姐受这些苦。”
“爹——”明月抱紧了孟参将,封困已久的泪水这才滚落下来。
“小姐,东方卿云为人——唉,小姐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小姐,老夫——”孟致和一脸疼爱,他轻抚着明月的脸庞。“小姐,你看要不要把老主人的遗物先放奴才这里保管?若是让东方卿云这贼子得到,只怕……”
明月微微摇首,“爹爹,你怎么还是不信呢?我早说过爷爷并没有什么东西留给我。”
连夜,明月便被送上了无忧王的马车。
无忧王有自己的单独的王府,与镇国公府只隔着一条街。王府却比镇国公府要宏伟宽阔得多,那一片园林,有东方卿云荣登新科状元时赐下的府邸,大部分则是当今天子刘彻御赐的。这府邸规模仅次于皇宫。
行到半路,东方卿云扔给她一柄匕首,“给你个建议,你最好早做了断吧,进了王府,想死可就不容易了!”说完,下了马车,把明月和那柄匕首留在车上。
明月捡起匕首,匕首是好匕首,只四五寸长,铮亮锋利,手柄上嵌这一枚血色宝石。她的手指划过匕首的侧刃,嘴角微微一翘,死?还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活着,才难。
她的手探入怀中,摸到一个香囊。香囊中填充的是茉莉花香料和一张薄薄柔软的绢布。绢布上有爷爷亲笔写给她的遗嘱。
“活下去,生一两个孩子,将孩子交给可靠之人抚养,然后去万花谷。”
活下去,生一两个孩子!
明月拿手井把匕首包了,放入袖中,权当是他给的聘礼吧。
无忧王府到了,东方卿云掀开车帘,看到仍然活着的明月,帅气地挑了一下眉头,嘴角浅浅一笑,冲她伸出一只手。这只手白皙光滑,手指纤细,掌中全没有习武之人应有的茧子。出声武术世家的他难道从来没戏过武?明月不竟疑惑了。
迎接东方卿云的是他的大丫鬟时亦旋,时亦旋长得大方端坐,气质与丫鬟二字根本联系不上,倒更像大家闺秀。
跟着时亦旋出来的还有东方卿云的义妹霜奴,霜奴穿着嫩黄色劲装,腰间悬着长剑,英姿飒爽。
时亦旋、霜奴第一眼便瞧见明月,“王爷,这位姑娘是……”
“哥,这猪头从哪里来的?”
东方卿云看了一眼明月,她的脸已经肿得很高,呈紫青色,除了鼻子秀挺,倒真有点像猪头。他并不直接回答她们,而是呵呵一笑,道:“没办法啊,人长得太帅了,出席个婚宴也能捡个新娘回来。她是镇国公家的二少爷送给我的便宜小妾。”
新娘?小妾?霜奴一时没明白过来,却一对明月产生了敌意,她竟然是东方哥哥的小妾!东方哥哥身边从来就没缺过漂亮女人,可是他从来没打算结婚成家过,虽经常和美女说笑玩闹,却几乎不和女子有肢体接触的,可是刚才东方哥哥竟然是牵着她的手进王府来的。凭什么,就这么个丑陋的猪头!
紫悦姨娘
时亦旋却是个顶聪慧的女子,从东方卿云简单的几句话中已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给东方卿云端了茶来,奉上,埋怨道:“爷,奴家都说让你带上几个得力的小厮过去了,你还是带了子甫、子孝那俩大笨蛋!他们一见到酒就挪不了地儿,唉……”
东方卿云神色一暗,抿了口茶,放下茶杯,道:“还是上酒吧,阿奴,今天陪哥哥一醉方休如何?”
霜奴一听,脸上一喜,旋即又沉了脸,“算了吧,你要是喝醉了,东方伯伯又要骂你贪恋酒色,说我是个祸害了。”
东方卿云把玩着茶杯盖,“他以后不会骂我了,更不会骂你了。”
“真的?”霜奴喜形于色,“哥哥和伯伯父子和好了?”
时亦旋也笑颜道:“爷,这么说今年我们可以回去参加祖祭了?”
东方卿云淡然道,“今年怕是又不能参加东方家祖祭了,只怕以后我都不能参加了。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得改姓了。你们说如果我不姓东方了,姓什么好呢?”
他们一家人在那里说话,无人过问明月。
明月立在门边,虽然脸上身上的伤都还很痛,很想找个地方好好躺着休息,但她还是努力将脊梁挺得笔直,连倚靠下门框的打算都没有。
时亦旋和霜奴四只眼睛忽然齐齐盯在明月身上,一定是这个女人让爷(哥哥)又和镇国公闹翻了。
东方卿云的目光从明月身上掠过,说:“亦旋,给她取个名字吧。”
时亦旋心觉不妥,爷方才说那女子是他的妾,可现在却她这么个丫鬟来取名字。聪慧地她即刻便想到了主子的心思,便道:“霜小姐叫她猪头,我们最近收进府的小丫头都用紫开头,不如就叫她紫珠吧。”
霜奴拍手叫好,“好啊好啊,就叫紫猪!”
东方卿云淡淡一笑,“重名了吧,前两天不是收了个胖丫头,阿奴说她珠圆玉润,就叫紫珠了?”
时亦旋哦了一声,“对亏也提醒,奴婢倒是忘了,这府里几百口人,奴婢才疏学浅,真正难以应付。爷,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立个大管家啊?”
东方卿云注视时亦旋,“亦旋就是我的大管家啊!亦旋,我看就叫她紫悦吧,免得我看到她就想烦心事。”
时亦旋应了是,霜奴却不高兴,紫悦这名字是不是好听了点?
明月就这样有了新名字,紫悦。
东方发白,天色渐亮。东方卿云站起身来往门外走,边走边说,“挑出一处院落,两三个仆人,安置好她,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我的妾了。呵呵,你爷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
他出去了,霜奴追了出去。
隐约听到他说,“阿奴,我们喝酒去!”
时亦旋则领了明月,带着四个锦衣丫鬟,在王府中七绕八转。这王府的设计用上了南方特有的园林模式,讲究个一步一景,道路最是曲折蜿蜒,院落排列错落有致,迷宫一般。
明月一路慢行,仔细观察,将沿途风景路线宅院名称一一记在心中。
走了小半日,时亦旋在一处庭院外停了下来。也不回头看身后的明月一眼,说:“紫悦姨娘以后就住这里吧。你先进去等着,过一会儿自会有丫鬟婆子过来伺候你。”说完带着四个锦衣丫鬟娉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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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
明月瞧着她们婀娜背影,轻叹了口气,她本来还以为这四个丫鬟中有那么一两人会留下来伺候她的,不成想时亦旋会将她独自留在这里。
庭院的门楣上没有门匾,这是一个还没有命名的院落。门锁已生了锈,明月轻轻拍了几下门,木门一晃荡,锁头就自行坠落了。
推门进去,连接门到房屋的小路上布满青苔,道路两侧的院中的杂草并着荆棘,长势正旺,葱茏满园。
小心翼翼踏着青苔小道,踩着同样青绿的台阶,来到廊檐下,过道里落满灰尘。
房檐廊柱上的木漆斑斑驳驳,一看便知这房子年久失修。明月倒是没想到崭新的王府中竟然还会有人破旧之地,推开沉重的木门,室内却是十分宽敞。
空荡荡的,无桌椅板凳,无床无榻,唯有一室积尘。
倒是侧房里还有几块木板,看样子像是废弃了的床板。院中有一个小厨房,灶台依然在,锅碗瓢盆却无一个。
明月在正房的大厅中立了,静等时亦旋应诺的丫鬟婆子。
直到快正午时,才有一个青衣小厮带了两个人进来,进院来见过明月,说:“紫悦姨娘,这是你的仆人柳婆子和傻姑。”说完便转身出去。
明月看了一眼她的仆人,心中更添了一份苦涩。一老一少。老人家满头银丝,满脸老树皮般的褶皱,佝偻着背,柱着拐杖,颤颤巍巍,走路都困难。小姑娘看起来十七八岁,中等身材,蛮腰平胸,看似有一把子力气的,却是神情疯癫,打一进门,就一直在那吃着手指头傻笑。
“小哥等等,”明月叫住青衣小厮,“可否有劳小哥转告时姑娘,给这院子添置些家具,床铺桌椅,锅碗瓢盆什么的。另外,请问小哥,我若饿了,是有人送饭来,还是让丫鬟去取?去哪里取?”
青衣小厮回头打量了一番明月,他来之前本做好了如何应对她的吵闹的准备。时亦旋说他们哥俩陪爷出去却害爷受了不白之冤,惩罚了他们一个月的俸禄,赏他们十个板子和这趟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