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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里波澜起伏,可我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异样表情,笑着点头,“对!还是三哥你想的周到。我现在就给甄先生打电话,看看能不能约到他。”
我拿出手机刚想拨号,电话却先急促地响了起来。打电话来的人竟然是司马素云的那个结拜哥们——于彬。
这个时候,他找我有什么事情呢?难道是想……
第七十章 墙头草 (上)
在电话里于斌的语气热情地邀请我晚上去他家做客。我现在面临着棘手的麻烦,自然没有心情和他搭讪。可于斌却委婉地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我当面详谈,是关于司马素云的,我一定会很愿意知道。也许是怕我误会,他还费心地解释了,为什么不来见我。原来他是想亲自登门拜访我,可考虑到我这里现在是众所注目的地方,他实在是不适合出现。所以才请我去他那里见面。
我当然也知道,我住的别墅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在暗中监视。于斌自然不肯这么现身来见我。那等于是告诉司马青云他准备背叛了。司马素云是不会饶了他的。象于斌这样自私的人,自然是不可冒这样的风险。
对于这样趋炎附势的家伙我并没有什么好感。这类人纯属墙头草类型的“人才”。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出卖自己的战友投靠强势的一方。信用、人品这样的字眼在他们的人生字典里是不会出现的。他们信奉的是保护自己的利益,自私的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但现在情况特殊,我实在也不愿意和于斌翻脸。就算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我也还是要和他敷衍。分化误解敌人的阵营也是取得胜利的一个好办法。至少这样不会让他帮司马青云和我为敌了。能减少一点自己的麻烦总归是好事。你说呢?
我要去见他吗?考虑之后我还是决定去见见这位于公子。对于他急着想要告诉我的事很感兴趣。于斌作为那匹死马地“兄弟”。一定知道不少司马青云的秘密。如果我能掌握这些可靠地内幕,对付司马素云时就能抢占先机。也许还能从中找到司马青云的死穴,置其于死地。这么看来,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去见见这位聪明地选择了弃暗投明诚的于公子。
而宋静和婉儿等人意见出奇一致——说什么也不同意我的决定!不答应我去见于斌。她们担心于滨会对我不利。按照她们的说法,“万一这次是个鸿们宴怎么办?”我明白她们在我遇刺后,已经变得草木皆兵了。非常担心我的安全。这也是她们非要我在家里静养的原因,怕我出意外。
这时郝明远站出来说话了。他赞成我去和于斌见面,看看他想说什么。而且他安慰宋静等人,于家也是位高权重的官宦世家,做事不是不知道轻重随便乱来的卤莽之辈。他们既然急着想和我修好,就是因为我的强势让他们感觉到了危险,他们害怕了。于是于家地聪明人,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和我谈和!所以。在这个时候就绝对不会做出对我不利地事情。那样岂不是惹大祸上身吗?他们真要敢帮司马青云暗算我,那就是蠢笨之极了。怎么看于家都不象这样的人。而且他保证保证我的安全。如果我少了一根寒毛都唯他是问。
郝明远这个三哥都已经这样说了,宋静她们不好意思再反驳,只好同意了。
西天的那轮红日徐徐落下,苍茫的暮色笼罩大地。我如约去和于斌见面。
我坐在车里默默欣赏着车窗外华灯初上的城市夜景。暮色中那璀璨的万家灯火,把这座古老而美丽而城市装扮地分外美丽迷人。飞速奔驰让窗外那一晃而过的街灯连成了一条光的彩带,飞舞奔腾。宛如这古老城市蕴涵着的无穷活力。远方那星星点点的灯影闪烁着,望过去。如同和天上那明亮的繁星汇合在了一起,一同构成了绚丽动人的星空。
好美丽的景致啊!我不由得脱口念出郭先生那首著名的诗,“远远地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地街灯。——”
“穷酸!”身边的一个声音冷冷地打断了我,那是叶颍琪“会念几句诗显不出你高雅来!”
虽然我和郝明远说服了宋静等人,同意我去见于斌。可她们似乎对我的安全还是忧心忡忡。几个人商量之后,一致让我答应带叶颍琪去见于斌!她们的理由是——女人遇到事情要比男人更细心,更慎重。不会随意冒险。而且叶颍琪武功高强。身手超人。有他贴身保护我,她们才能放心。因为我这个人就喜欢随性而为,喜欢冒险。只有叶颍琪才能尽到看守我的职责。也只有她才能让我不随心所欲的胡来。而江军和姚亮则根本就只能做个根本,无里力劝阻我。所以我要去见于滨就一定要带上叶颍琪!我今天晚上的一切行动,都要听从叶颍琪大小姐的安排。这个,绝对没有任何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否则她们就不同意我出去。
无奈之下,我只好“屈辱”地签定了“城下之盟”,乖乖地拱手交出了我的自由。唉!丧权辱国啊!不过,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看来我的这些好老婆们真的是非常、非常地关心我的安慰。被人关心爱护的感觉总是让人心情愉快的。
我原本好抱着一线希望,盼望着那个见到我就如同看见仇人的叶大小姐能拒绝这个任务。在我想来,她如此恨我,该不会同意老婆们的这个安排,乖乖地做我的保镖吧?
谁知道,我错了!当叶颍琪清楚了自己今天晚上的人物和职责以后,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天知道她想做什么,竟然肯做我的保镖来保护我。
我只能再次感叹——女人心,海底针!最是不可琢磨啊!
我转头望着叶颍琪,她的目光也望着车窗外,并没有看我。“哦?那叶小姐一定是一位高雅人士了?不知可否展示一二?”
“你想听?”叶颍琪转头和我对视着。
“愿闻高论。”
“那你听好了!”叶颍琪冷冷地说了一句把头转回去继续望着车窗外,声音低沉地开始用英语朗诵起来。
我地英语自从那次M国之后已经有了很大提高,那首诗歌的大概意思我能听明白,
川了从滚滚的人海中。一滴水温柔地向我低语,‘我爱你,我不久就要死去;我曾经旅行了迢遥的长途,只是为地来看你,和你亲近因为除非见到了你,我不能死去,因为我怕以后会失去了你。’
现在我们已经相会了,我们看见了,我们很平安。我爱,……”
叶颍琪的声音一向很好听。朗诵起诗来更是语调阴、阳、顿、挫。非常的优美动听。让不觉为她的朗诵吸引了。我没有想到平日里舞刀弄枪,性格象男人一般粗豪奔放的叶家大小姐,竟然还有如此内秀的一面!居然会背诵诗歌!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叶颍琪朗诵完了,我不由得赞叹一声,“好!好诗!这诗是谁写的?”
“爱伦菲坡。”叶颍琪转回头望了我一眼,低声问道。“我想,你应该能明白这诗的意思,对吗?”
她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里忽然闪现出一丝希冀的亮光。直直地注视着我。她眼中地亮光让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明白了!原来叶颍琪真的爱上我了!!刚才那首诗里地意思实在是太容易理解了。那是一首大胆的求爱诗,而叶颍琪借着这首诗在向我表达她对我的爱意。
“我曾经旅行了迢遥的长途,只是为的来看你,和你亲近,因为除非见到了你,我不能死去。因为我怕以后会失去了你。”诗里的这些描述和她是如此切合:她不就是千里迢迢从大洋彼岸飞来见我的吗?这不就是她想要对我说地话吗?
那我该怎么回答她呢??
叶颍琪见我久久地沉思不语,再次她轻声朗诵力起来“你看高山在吻着碧空,波浪也相互拥抱;谁曾见花儿彼此不容:姊妹把弟兄轻蔑?阳光紧紧地拥抱大地。月光在吻着海波:但这些接吻又有何益,要是你不肯吻我?”
这已经是明显在示爱了。虽然雨菲等人都提醒过我,叶颍琪可能在暗中爱着我。可我一直以为那是她们无聊的八卦。在我想来叶颍琪能不再恨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想让她对我有好感,甚至爱上我,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我现在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叶颍琪的确已经爱上我了,现在更是明白地说了出来。那我该怎么做呢?
叶颍琪见我许久都不说话,她眼中的亮光渐渐地暗淡下去了。一缕自嘲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声音低沉地朗诵起来,“你不计路程的远近,飞着跑来,象着了迷,而终于,贪恋若光明,飞蛾,你被生生焚死。……”
她的眼中流露出隐藏不住的失望和落墨。轻轻地咬住自己那湿润地红唇,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猛然那头转向了车窗那边。
在那一刹那,我看到了她眼中的哀伤。我心猛地一跳,暗骂了自己一句混蛋。迅速地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我望着叶颍琪那一头乌黑光滑如丝缎的长发,轻声说,“你刚才念地诗只有第一首我喜欢,另外的两首我不太喜欢。太伤感了。对诗我知道的不多,不过对中过国的古诗我到是能背几句。你想不想听听?”
叶颍琪没有回头,不置可否地只是在鼻子里“恩”了一声。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当我开始读诗的时候,我看到叶颍琪的身子猛地一震,轻轻地起了一阵颤抖。最后,我特意重复了一遍最后那句,“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然后低声问她,“珍妮,你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叶颍琪“霍”地转回头,那乌黑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笑了!自从我和叶颍琪认识以来,我从来没有当面喊过她的英文名字珍妮。现在我这么叫她,再加上我刚才念的那首诗,就表示我已经接受了她刚才的示爱。以她的聪明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我叫你珍妮啊。怎么你不喜欢吗?那我叫你颍琪好吗?”我笑着望着对面满脸惊喜的叶颍琪。
“你——坏蛋!!”叶颍琪表达喜悦的方式很特别,她竟然狠狠地在我的肩膀上打了一拳!
叶大小姐的拳头可不是平常女孩子的花拳秀腿,那劲道可是非常生猛的!我促不及防下挨了这一下,身体自然而然地反应,肌肉收紧。这一下事起突然,牵动了还未完全康复的伤口。疼得叫了一声。
“你怎么了?”叶颍琪马上醒悟到自己刚才的莽撞,忙扶住我,焦急地连声追问,“感觉怎么样?哪里疼?你要不要紧啊?”
我吸了一口气,冲她摆摆手,笑了说,“没事。不过你这一下让我忽然想到一个真理。”
“什么真理?”叶颍琪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疑惑地望着我。
我笑眯眯地说,“那就是暴力女永远都是暴力女,成不了淑女!”
“你!!”叶颍琪挥起拳头,可马上想到我身上还有伤,只好受住了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等你伤好了再和你算帐!!”
见她咬牙切赤可偏偏又对我无可奈何的娇俏模样,我哈哈笑了起来。
于斌约我见面的地点是一间郊区的别墅。虽然不大,但是很僻静。
等我下车,于斌就快步迎了上来,显然他已经在外面等了半天了。虽然知道他是借此来向我卖好,可能在这寒冷夜晚的屋外站半天,也足以显示他对和我修好这件事的重视和急切。
寒暄之后,于斌把我和叶颍琪请进客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含笑望着我。
于斌恭敬地介绍着,“方先生,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
第七十章 墙头草(下)
于斌恭敬地介绍着,“方先生,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爷爷。爷爷,这位就是我经常向您老人家提起的方觉晓。”
“哈哈,”面前的老人,不,应该叫他——于正。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走上两步伸出手来,含笑说道,“经常听小斌提起你,年轻有为,才干过人。本以为小斌是夸大其词,现在看来,他的确所说不实啊!哪里是什么年轻有为,简直就是一代俊杰嘛!!”
在来之前,我已经从郝明远那里了解到,这位于家的掌门人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在多次的官场斗争中,于正曾经几次改变自己的立场,投靠向强势的敌方。可难得的是,他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选择投诚,让自己的对手都没有办法回绝他的投效。因此他了一个不太好听的绰号——墙头草。这人最善于的就是察言观色、准确地判断形势。于家正是在他的领导下,安然度过了一次次危机。感觉的敏锐,判断的准确,让所有人都吃惊他的老辣!我心想,恐怕于斌这家伙也从他爷爷那里继承了这种“优秀基因,,假以时日不难成为新一代出名的墙头草。
不过,这老头的确厉害!!
我心里暗暗赞叹一声:不愧是官场打滚几十年的老油条啊!就象刚才那几句话,虽然我明知道这是于正在委婉地讨好我,说的不过是一些虚假地客套话。可你从他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他说的都是假话。相反。他那满脸的和蔼,温和地笑容,双目中蕴涵真诚。都让人从心理上对他产生好感。如果不是我知道他的底细,真要被他这表面的伪装欺骗了。
和这些混迹多年的政坛的老狐狸比起来。我还是显得太稚嫩了。看起来,自己今后还要好好地学学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啊!
既然你想演戏,那老子就奉陪到底好了!
我忙走上一步热情地握住于正的手,“于爷爷,您太夸奖我了。觉晓愧不敢当。”
于正笑着打量了一下我,点点头转身对站在一旁的于斌说,“小斌,看看觉晓。胜而不骄,虚怀若谷。和他比起来你可差太多了。既然你们是好朋友,那你以后可要和觉晓多学着点。”
我心里却在暗骂:靠!谁和你这个混蛋孙子是好朋友了?如果不是现在形势很微妙。我早就收拾你这个为虎作伥的孙子了!做朋友?门都没有啊!
忙谦虚了几句后。于正亲切地拉我坐到沙发上,开始说一些没有任何营养成分的客套话。一句有意义地正经话都不说。似乎他根本就只是找我来说说家常的。哼哼!既然他这么能沉得住气,那我也不急。就看看谁更有耐心吧!
一旁地于斌却有点不耐烦了,他频频地给自己的爷爷递眼色。示意于正该说正题了。可于正犹如没有看见一样,依旧和我说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废话。
靠!!这个老家伙还真能磨啊!我的耐心渐渐地被于正的废话耗干了。他有时间在这里耍嘴皮子,可我都不能啊。我手上现在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赶紧去处理呢。尤其是假帐的事情更是刻不容缓。我地时间宝贵,浪费不起啊!
我刚想找个借口告辞,忽然发现于正的眼睛在有意无意地审视着我的表情。我心里一动。忙静下心来明白了这个老头的用心:他在考查我!如果我现在心浮气躁,也许就会让这个狡猾的老狐狸改变初衷,放弃和我的合作打算。要知道,只有在任何时候都能沉得住气,保持镇静的人才能做成大事,才可担当大任。他要看看我是否是这样的人,是否值得和他于家再做一次墙头草。
我一领悟到这点,马上就收束自己的烦躁心情。淡然地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继续胡扯起来。
“不错!”于正忽然停止了说那些废话,淡淡地笑着冲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