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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他能够快乐地和所有老师去做学问和思想的交流,他可以站在讲坛上。毫无保留地把他的志业思想解说传授。
会有很多极有名望学问地人,与他相交,同他争论,可以吵得不可开交,吵完了再把臂论交情。
会有很多双赤诚的眼睛望着他。从他的教导中,一点点感受他的心灵,体会他的胸襟,慢慢明白他是怎样地人,于是,那些年少而明朗的脸上,会有真心的爱戴和尊崇,他们会喊他。老师!
很多年以后,那些曾经的少年,会在这个国家各个不同的重要位置,默默走着自己的路。其中有人已渐渐在这红尘世事中,淡忘了旧时热血,但也一定会有人百折不回地记着当年的志向。
然而,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常常回忆起,曾经的年少轻狂,美好时光。那时,他们曾有过一位老师。
那个曾经为国家做过许多事,拥有过极为巨大地声望,教导他们的时。却温和亲切地如同兄长的老师。
老师懂得很多道理,有很多是他们不但没有想,甚至连梦都梦不到的,然而,当老师用简洁易懂的言语把那些道理说出时,便觉得脑海中光华闪现,整个天地,都明亮灿烂起来。极目望去,世间万物,都比以往生动了许多,对人生,对世界,便从此有了新的认识。
老师任过很多官职。而且不管身在何位。都做得极是称职,不……何止是称职。而他因此而来的所有经验,都倾囊相授给他们。若不曾得到过这样的指导,他们今天不可能走得这么远,这么好。
老师会为任何人解惑,也容忍每一个学生的置疑追问。他可以和学生们讨论问题,可以就极少出现的一两次细微错误,诚心认错道谦。他会笑着为学生们讲多年前,领兵打仗,铁马金戈地热血故事,他甚至可以亲自教导他们,骑马射箭,剑术搏击。他们四五个学生合起力来,居然还打不过老师一个文人。
老师有极美丽贤淑的妻子,还有一个十分聪明可爱的孩子。他们常常在老师家里聚会,说着笑着,整日整夜一帮人争论着一个问题;不肯罢休。老师微笑而纵容地听着;从来不烦他们;师母关怀而温柔地接纳他们;从来不会嫌他们不知进退。老师的家不大;却很温暖;不奢华;但师母布置得处处见心思。
师母做地饭菜极是可口,至今想来;犹自令人回味;小师弟总是跟在旁边,一声声唤他们做兄长……
“你呢,劲节……”
耳旁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风劲节越来越遥远的思绪。
他一时没有回过神,有些迷茫地“啊?”了一声。
卢东篱静静看着他,声音出奇地沉静:“你呢?”
没有过多地解释说明,他只是淡淡地,重复着问出那两个字。
风劲节怔怔发呆,他不知道,自己脸上那越来越遥远飘渺的笑容一直没有敛去,他愣愣地看着卢东篱,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明白,卢东篱在问什么。
你呢,劲节?
你呢?
在未来的岁月里,在他为卢东篱费尽心血谋划,一片真心设想的那无比美好温暖令人无限向往的美丽图画中,没有风劲节!废话分割线
纳兰:关于卢东篱地未来人生安排。
我看过的大部份小说,那些主角们,包括书生,侠客,大豪,王爷,将军,大臣,甚至皇帝,很多都在风波皆定的最后,以与心爱之人偕手归隐,云游天下为结局。
这种生活是很闲适快乐的,然而,我总觉得,这不是卢东篱的生活。
他需要做一些事,他需要尽一些力,他需要更多的事来体现他地价值。象他这种人,就是天生劳碌命,偶尔去度一个月地长假很幸福,可要天长日久地闲下来,必会空虚寂寞无聊沮丧的。
他地光芒会渐渐黯淡,精神也会一直处于低谷之中。
然而,他纵然一直努力,一直在官场上奋斗到最后一口气又如何呢,在他凡人的有生之年,不可能实现世界大同的。世界依然不公正,国家依旧不完美,到处有压迫,有不平,有苦难。
他如果一直做下去,或许他的人生会很充实,但也确实从来没有享受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且,对于他的妻儿来说,太不公平。
可如果他停下仕途的脚步,用未来的岁月来爱惜回报妻儿,又会不会真的,在日复一日中迷失了自己,渐渐颓废失落下去呢?
我在思考这个问题时,就想到了我极萌的一个古代人物了。
阳明先生王守仁。
这个强人啊,当过文官,也领过兵马,打过仗,剿过匪,平过叛,曾经挺身和权臣战斗,曾经受挫折磨难寂寞坎坷。曾经一手平定宁王叛乱,曾经一力围剿四方乱匪。生平似乎从来没打过败仗,最后一次出征,人家一听他来了,还没接仗就投降了。
然而,他最重大的成就,却是游学讲课,把他的思想理念传播于天下英才。他开宗立派,创立了自己的学说思想,此后明代许多的政治家哲学家,领一时风云的出众人物,都是心学弟子,而这些学说,甚至跨海远播,传递到其他的国家,特别是在日本发扬广大。
我对这个人的一生,实在是萌得不得了,于是,在最后的设想中,对卢东篱做出了类似的安排。
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四百一十章 一线相牵
更新时间:2009…4…19 1:02:54 本章字数:7052
我?我自然会很好。风劲节伸了个懒腰,笑出声来:终于不用天天干活了,你难道还觉得我会有什么问题,会让你操心的吗?
卢东篱默然无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一生最好的朋友。
这个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人为他担心的。
他不是别人,他是风劲节。他是偌大天下,尽可去得,万丈红尘,皆可历尽,既能出世,亦能入世的风劲节。
然而,他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风劲节,直到风劲节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撑不住。卢东篱转过头去,眺望天边,想很轻松很随意一问,问出来的话,却还是带了怅然:劲节,将来,你会做什么,你会……
他顿了一下,才终究还是问了出来:你会在哪里?
风劲节很认真,至少看来很认真地想了想。我也会在学社做客席老师,时不时去讲讲课吧。
方轻尘那小子,摆明了是不会放过他们这帮同学的。不管在哪个国家立了学社,不要钱的免费劳工都是多多益善,他和容谦,那是肯定是跑不了的。就是萧清商,身为女子,身份又不便,都难说会不会被他纠缠着易容乔装,扮个世外高人去讲课。
不过象他们这样的人,居个客席,偶尔去对着一群白衣如雪的青春少年传道授业解惑,享受一下纯洁而崇敬的目光,还真是很舒服的事情。可是真要定下性子。把这当成一项正式工作,年年月月日日专心致志地做下去,这个……这个……方轻尘他自己都做不到地事,也就不能苛责他们这些同学了吧。
卢东篱将目光收回来,又看着风劲节。风劲节被他平静的目光盯得有些发麻。干笑一声:你不会介意,我去学社教书时,顺便去你家混吃混喝吧。
卢东篱一笑,心中却还是有些难受。
其实他早就知道,当一切安定下来的时候,风劲节必然不可能长留在他的身边。
良朋知己,为同样的理想并肩奋斗,事成后。相偕而隐,两家彼邻而居,世代交好,总是美谈佳话。然而,卢东篱有妻有子,风劲节却从来是风一般自由不定。
就象以卢东篱地性情,不适合长久过隐居的悠闲生活一样,以风劲节的性情,也同样不适合长长久久呆在一处,无所事事地陪着好友过日子。
在旁边笑看着人家父慈子孝。夫妻恩爱,理所当然地接受他们的招待和关怀,没准时间长了,还要让嫂子操心他的婚事。一片好心为他寻访各处好女儿。虽说这些亲近关怀,对普通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只要一想起这种可能落在自己头上来,风劲节便有点脸色发青,卢东篱也觉得很不对味。
风劲节对苏婉贞有真心的尊重,也有因卢东篱而爱屋及乌的关怀,他会敬重这位嫂子,他也会爱惜卢英箬那个侄儿。他会很乐意偶尔来住几天,与卢东篱笑谈往事,接受苏婉贞温柔细心而绝无丝毫干涉地照料,闲来还逗逗已经长成大男孩的小侄儿。电 脑小说站w w w 。 1 6 k 。 c n在短时间内,这是一种乐趣。但也只是短时间。
相聚易,相处难。所谓亲如一家。其深意就是本来并不是一家人。
这么多年来。风劲节和卢东篱并肩走过那么多岁月,那么多风波。素来寝食同步,从来有难同当,早已是互为臂膀,互为分身。
可是再亲再近,彼此的家人,到底不是自己的家人。风劲节是孑然一身,在任何时候,他的家,都会是卢东篱的家。而在未来的某一天,卢东篱的家,却不是风劲节的家。
他不可能长久住在卢东篱家里,他甚至不可能会在卢家附近安居下来。
他从来不是那种会安安生生呆在一个地方,除了偶偶教教课,去享受团聚之乐的老友家串串门,就无所事事地人。
他是风是云,无拘无束,而自己……是石是山,终不能永远跟上他的脚步卢东篱轻声问:你会去
风劲节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摇头:现在哪里说得明白,无非是看哪里的风景更漂亮,哪里的酒最好,哪里地美人最出色,哪里……
劲节……卢东篱沉声唤他,语气带点淡淡的责备。
风劲节笑着冲卢东篱眨眨眼。行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会常常去看你的,有什么好东西,一定不会忘了你。
他几乎是有些好笑地说:这么多年,分开那么多次,也没见你如此拖拖拉拉,婆婆妈妈。
卢东篱笑了一笑,便也再不多说什么了。
是啊,他舍不得,一想起未来许多的分离岁月,便觉舍不得。
本以为早已习惯了分离的,本以为,彼此的心胸都已经豁达到,可以淡看分离。
当年他还是地方官,而风劲节漫游天下时,双方就是在漫长的分离中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
那样地分离,其实是欢喜而美好的。忙碌而疲惫的他,偶尔想想不知在何处逍遥自在的风劲节,总是会心而笑,偶尔收到远方的来信和礼物,纵然忙得连回信的空闲也没有,虽然常常对风劲节稀奇古怪地礼物摇头发笑,然而,那种从心深处流淌出来地欣喜,却是半点也无法掩饰。曾在定远关数载相伴,曾为了推新政而数年相偕,也不是没有过长时间的分离。为了公事,一人留守原处,一人另赴他地。这种事时时常有,更何况,风劲节还曾为了治疗燕国容谦,数月去国不归。
那时笑着送他离去,微笑迎他归来。每思及他,心中总是安定充实地,就算他不在身边,身旁也似乎总有他的影子,仿佛只要微微转头,就可以看到他地眉眼,仿佛只要一开口,就可以听到他熟悉的声音回应。一路看中文网首发WWW.16K.CN
可是现在。想起数年之后,安安定定的日子,以及安定之后的分离,心中反而忽得有些空。
如今回首细想,虽说以往日夜相伴的日子那么多,那么多,却原来,谁也没有刻意想要天天互守,只是时事相逼,局势变幻。所以必须彼此依靠,齐心合力去面对。
那时候,就算彼此分离,他也从来不觉寂寞。也许只是因为,他知道,他总有回来地那一天。那一天,无论是远是近,但却总是会到来的。
而却原来,从那时起,便已注定若有一天,艰难局势不再。各方风波平定,反而是真正分离之时。
在这茫茫大海之上,看这桅高帆劲,看这海阔天辽……看这无穷世界,看他……能走多远,能一直走到天边他是真的不舍。真的……
这一次。他们还没有分离。而他,却已经在思念他了。
东篱。你的豁达到哪里去了?风劲节的声音带着笑意,也带些小小的恼怒。不用为我担心,无论如何,我总可以过得很好。
其实他的本意,是想笑得没心没肺,两眼闪光地在卢东篱面前幻想一下,以后游山玩水,拥美作乐地幸福时光,并且小小地抱怨一下,这些年的辛苦劳累,束手束脚,为以后终于可以得到自由而感叹。
然而,看着卢东篱那有些许悲伤,却连悲伤都不能让自己过多悲伤的神情,到底是叫他心肠一软,把些个嘻笑之言,便都放下了。
东篱……他很想叫他放心,然而纵然为了让卢东篱放心,他也不会改变他的选择。
何苦来呢。
东篱会有很好,很好的一个家,偶有一日,他远行天涯归来,看着那处温暖的烛光,也会连着生起家的感觉。然而,旁人再好,也不是东篱,长久住下,必有不自在。
东篱,你未来的人生里,自然还是有我,你未来所有的欢乐幸福中,自然也不会少了我,只是……只是,已不必在所有的时间里,都彼此相守……
那温暖地话语,让卢东篱渐渐收回有些遥远纷乱的心思,轻轻叹息一声:我哪里又替你担心了,我不过是担心我自己,会不会太想你了些。
哪里需要替风劲节担心呢,他是那样洒脱而强大的一个人。你可以担心森林草原,山河湖海,可是,你需要担心风吗?
那人,他不是苏婉贞。
苏婉贞只是安静从容其实也被动地长久地等待着相聚,而他,却永远只会掌握着主动,肆意快乐地挥洒人生,尽情享受这世间一切美好,偶尔心中一动,回首探望便是。
那人不是苏婉贞……思念苏婉贞,他还可以努力把事情更快做好,争取早一日相见,可思念着风劲节,却只好静静在家里等着守着,实在想得熬不住,提笔写封信,反反复复,不过是,劲节,如果有空,来看看我吧……
然而,却连投送之处,怕也找不到。(电脑 阅读 w w w。1 6 k 。 c n)
风劲节不是苏婉贞。
苏婉贞温婉美好,坚强自尊,处境再凄凉,也要努力让自己过得好,努力不去悲痛嚎啕,努力不露出任何凄苦无助状,惹世人怜悯,努力让自己活得好,不要让他更加不安心。
而风劲节却根本不需要刻意地让自己过得好,他天生就是强者,天生就没有任何逆境可以让他不快活。
立下盖世奇功,却被贬成伙头军,他都照样能毫不牵强地活出他的快意和自在来。他不需要别人担心,他不需要旁人牵挂,没了束缚和拖累,以他地才智能力和财富,不管在天下何处,也一定过得最好最快活最肆意。
他的生活永远多姿多彩的日子,每一天都有新奇,每一天都有惊喜。也许,偶尔会想起一个好友,略略有些怅然,但连这样地怅惘,他都不需刻意去压抑。就可以重新高兴起来。
他若思及苏婉贞,会更加悲伤牵挂羞愧无奈。可若是想起风劲节,就只好微笑着,去替他欢喜,替他快乐,微笑着去想象,这个时候,风劲节正在何处。以何种方式享受人生,并尽量让自己也为此感到幸福了。
可是,他却还是真的,不舍。
劲节,我只怕,我会太想你了。
劲节,其实……其实我真想和你一起,踏遍山河,偕手同游,我……
是啊。他真的想,他真的想过,但也,只是想过!
他是卢东篱。他不是风劲节。
他不可能抛下妻儿不顾,也不可能带着妻儿去随他云游天下。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可以,他也不会。
何必呢?何苦。
他是卢东篱,他不是风劲节。那个人爱邀美人,爱饮美酒,一掷千金却也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