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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控制住了,只是他这咳嗽是慢性病,得慢慢来治才行,对了,我看他这病生得有些古怪,似乎是因为情绪波动变化太大造成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罪他老人家了?”
说到此事情,郑老儿子郑大的脸上露出愤慨之色,不平道:
“那法官真他娘的不是人!小少爷你知道不,就在前几天,法院把少爷的案子就判了下来,什么贪污受贿的罪名都给罗织上,连城里的房子都给没收,净往张家身上泼污水,还四处张贴了告示,我爹本来就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那天看电视看到,气得当时就犯了病!”
张立平眼里露出一种刻骨的恨意,面上却很平静的道:
“哦,原来是这事。 ”
他脑海里却迅速的回忆起那天与何法官会面时候的情形,也亏得他记忆极好。 还将一些细节记得一清二楚,这个五十余岁的老头子身形削瘦,颧上微红,还不时的会呛咳上两声,并且张立平还清晰的记得,何直办公室中有一个废纸兜,里面有着大量的水果皮。
第二天,张立平给病情大有起色的郑老用过药后,改扮了一下去了附近的一处网吧,他很快的寻到了WK市法院的网站,上面果然写着换届的通知,很容易的,他就在几名候选人里寻找到了何直的名字。
“何直,男,五十一岁,一九四九年生,湖北襄樊人,一九七一年参加援藏部队,八八年后复员至今,先后获得优秀**员……。。”
后面的东西张立平没有看下去,他径直关掉了网页,嘴角露出一丝刻薄的笑意: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啊。 他在西藏待了整整十七年,体质也不是很好,心肺功能受到损伤是情理之中的事了,从外表的体征来看,应该有高原性心脏病,恩,对了,他如此喜欢吃水果,那么应该是肺三络受了损伤,非常好。 ”
他接着在网上收集了一些资料,一一拿笔详细的记载了下来。
当张立平回到石板镇上的时候,一同带回的还有好几十斤当地的特产黄金梨,这梨个头很小,一只手就包完了。 里面却一咬一口蜜,清甜非常。 郑老大只以为他要买来自个儿吃,也没多问,没想到第二天张立平便找到他道:
“郑哥,老爷子和我爸爸都是被何法官害的,你想不想为他们两位出口恶气?”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下场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下场
张立平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郑老大好歹也几十岁了,为人也最是忠厚老实本分,听得出张立平话中的那股寒意,闻言迟疑了一下才道:
“想当然是想,但这个……。。怎么出气?”
张立平神秘一笑道: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若你想出气,就将这几十斤梨拉到WK市的法院宿舍楼外面去卖,恩,我这里抄了一个地址。 你若找不到,多问问人就成。 ”
郑老大奇道:
“卖梨和出气有什么关系?”
他忽然看到屋子里放了个大盆子,里面全是漆黑如漆的中药,正袅袅的冒着白气,还有一些黄金梨正被浸泡在里面,不禁吃了一惊道:
“小少爷,这可不中,下毒害人被公安查到了可不得了。 ”
张立平将眉头一皱道:
“谁说我要下毒?”
他不悦的就从那盆子里捞了一个梨起来,洗也不洗皮也不削,一口就“咯吱”的咬了下去,转眼就将那梨吃掉了。
“有毒的话,我敢吃?”
郑老大更加费解了:
“那没毒我去卖什么梨?”
他见张立平又一次皱起了眉头,立即不敢违拗的苦笑道:
“好好好,小少爷,我明天就去成了吧?”
张立平再次拿起一个梨吃了起来,点点头道:
“这就对了。 记住,这梨卖便宜些,斤两称得足些,咱们可不图赚钱,不够的话我会再进些回来。 ”
郑老大更加一头雾水,索性不多问了,憨厚道:
“哦。 我记得了。 ”
就这样。 郑老大接连在法院家属区门口卖了三天地本地土特产黄金梨,吃过的人都交口称赞。 说物美价廉,而张立平这边高买低卖,也亏了好几百块,然而他眼里的的笑意却日益浓烈,上网的时间也多些了,整日里也挺关注新闻的。
第七天,也就是郑老可以勉强坐起来下来的那一天。 张立平照例打开了WK市法院地官方网站,看到了一则不大起眼的新消息:
“为何直同志捐款人名单:李XX一百元,陈XX一百元,谢XX五十元……。”
他微微一笑,端起面前地杯子喝了一口。 眼里的神色却满是刻薄的快意。 根据他的判断,何直必定在早年在青藏高原的军旅生涯中,因为地势特殊的关系,患有颇为严重的心脏病和肺气肿。 用中医地话来说,便是三焦炽燃,所以他本能的就会喜好上梨,苹果这类性偏阴冷的水果。
而此时正是法院换届期间,为了维护自己清廉的形象,因此何直一定会作出生活简朴的高姿态。 绝对不会去买太贵的水果,所以郑老大这个近在咫尺的水果摊子,那就有很大的几率被他上门光顾地。
但何直万万想不到的是,对他来说那一只只物美价廉的黄金梨,却是经过了张立平特殊处理的催命符!
艾叶,菊花,草乌再加上侧柏,这四味普普通通的中药混合在一起煮上片刻,其余人吃了反而有强身健体的功效,但落在何直身上。 那就足以导致他这种高原性心脏病患者地突然剧烈发作!就算黄金梨被削过皮。 但只要多吃上几只以后,那种物质也会沉淀在体内。 渐渐的完成质变到量变的过程。
其实这也是何直咎由自取,想张家积淀近千年的医学文化,所包容的东西何等精深,他一二再,再而三的惹上了张家,那就怪不得张立平要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这些日子张立平蓄起了胡须,他此时回家去再戴上一顶帽子,一副平光眼镜,整个人的形容已是大变。 看上去仿佛一名三十上下的壮年男子。
一番装扮后,便登上了通往WK市的班车。 他的目地很明确,不亲眼确认一下这仇人地下场,终究是不会甘心的。 对于个人地人身安全,他倒是非常放心,那种以中药调配出来的特殊物质,现在的检查手段根本就很难察觉,并且郑老大所卖的黄金梨绝非只出售给了何直一家,旁人就算有些疑虑,当然会有“为什么其他人没事?”的定向思维。 根本连想也想不到投毒的方面去。
对于WK市中的几处大医院,张立平当然是再熟悉不过,回到了这座在他生命里占据了重要时间段的城市,他的心中自然是感慨万千。 他还买了一个果篮,首先就去了距离何直家最近的第五人民医院…………………进去在住院部一查询,才知道因为何直的病情太过严重,已经被转到了目前WK市最大的第六人民医院去了。
“六院?”张立平下意识的愕然道:“WK市最大的不是一医院吗?”
住院部那护士一面忙活一边没好气的道:
“一医院连着出了好几起医疗事故,现在哪个病人还敢上门去哦。 ”
张立平深吸了一口气……………………要建造一样东西很困难,但毁掉它却是易如反掌,父亲用了十年的心血将一医院建设起来,但那该死的周万廉毁掉它却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他先前心中充斥的那种复仇的快意已是荡然无存,也没有心思再去幸灾乐祸的看上一看何直的下场,忽然觉得眼前的路还很遥远而漫长,经过这些日子来,张立平痛定思痛,才发觉那个雨水滂沱的黑夜里,那些对自己下手的人个个都出手狠毒,设计得丝丝入扣,很接近于专业人士的手法,显然是黑道上的人所做的,自己能够生还是何等的侥幸!
由此还可以推断出,何直,周万廉不过是被推到前台的傀儡,他们背后的人不仅权势极大,能够左右法院院长,医院院长的升迁,应该还暗中与黑社会势力所勾结,这样庞大的机构无论是谁来面对,都会生出有心无力的感觉,更何况是现在尚且孓然一身的张立平?
心情烦闷的张立平在外面喝了些酒才回石板镇,他推开老屋的门后,就见到郑老大在院子里拿着个扫帚呆呆的出神,直到张立平走到他身后才惊然一抖道:
“谁?”
这一刻张立平却也吃了一惊,只见这老实敦厚的中年人的脸上竟是煞白一片,看起来似乎随时都会崩溃似的,他忙道:
“你怎么拉?”
郑老大望了他半晌,忽然凄声道:
“小少爷,作孽啊!我们是在作孽啊,你老实和我说,在梨里加了什么东西?刚刚广播里在说,那郑法官病死了,连同一起的还有他的儿子!”
“他儿子也死了?”张立平也是愕然道。 但他毕竟是从小到大就在医院里长大的,可以说目睹的死亡再多不过,完全不似郑老大那样一下就被恐惧与负罪感击垮。 他仔细一想便明白了过来:从何直的个人简历上推算,他从二十岁起一直到复员的三十八岁都是在西藏度过,那么他的儿子有很大可能是在青藏高原上出生,患上先天性高原心脏病的机会是很大的。 自己送去的黄金梨若是被这父子两人都吃掉,那么出现这样的结局再正常不过!
与郑老大相反的是,张立平的心中却没有什么歉疚之意,反而那种复仇的快意更加强烈,在他的心目里,父亲与爷爷行医毕生,救人无数,可是命运回报给他们的却是无尽的痛苦!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这样的结局,张立平当真觉得万念俱灰,什么治病,什么救人,还不若快意恩仇,肆无忌惮!
所以,面对着郑老大,张立平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没有。 ”
郑老大正想说话,忽然听得屋子里咳嗽声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微弱的道:
“水……我要喝水。 ”
张立平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惊喜道:
“郑伯!你醒了!”
张立平听说了此事,立即觉得这事于情于理都该自己去做,立即便要出发去弄这药材来,郑老也没有拦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眼里的神情颇有些复杂。
……………………
苏醒后的郑老恢复得很快,第二天就能喝些稀饭下地走动了,当听说了何直的事情以后,他却将儿子大声呵斥了一顿,竟是无条件的支持张立平的做法,或者可以这样说,身入张家为仆整整六十年的他,已经在心中树立起了一个“张家人所做的都是对的”的观念。
而这时候张立平也了解到,郑老这哮喘病却是多年的老毛病了,张立平的爷爷还健在的时候,就苦心为他斟酌出了一个秘方,每年的四季交替之际就吃上那么几剂,自然就能保得健康。
只是这秘方中有一道引子十分的古怪,却是需要当地一种叫做“石棒”的岩蛙的新鲜血液,采取之后得立即炮制。 而今年由于张华木在此疗养的缘故,郑老就无暇抽身,只能对付着往年的药吃吃,加上被何直的事一气,这才大病发作,险些危及生命。
张立平听说了此事,立即觉得这事于情于理都该自己去做,立即便要出发去弄这药材来,郑老也没有拦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眼里的神情颇有些复杂。
第一百二十章 寻药
第一百二十章 寻药
第二天早上,病势渐愈的郑老已陪着张立平翻上了镇边的山头,看看天边已露出鱼肚白,张立平没有转身,平静的说:
“郑爷爷,你回去吧。 ”
说了便径直前行。
讲到回去二字的时候,他心中一酸,几要落泪,在他张立平的心目中,当真有些感慨万分,除了只余一口气的父亲以外,郑老可以算得上是他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在这风烛残年的时候,不仅不能享些清福,还要担负起照料一个全无自理能力病人的重负,以至于累得病倒当场,这当真是苍天无情,造化弄人。 他草率道别,头也不回,怕是郑老看出他心中的脆弱。
行出老远以后,才在黎明将至而未至之时那最浓密的黑暗中,听到了郑老苍老疲惫却温暖的声音:
“小心。 ”
天渐渐亮了,这一带的山并不陡峭,也不高峻,只是平缓的起伏着,在张立平的眼中,有着寂寞而浑厚的庄严。 山民都是靠天吃饭,倘若老天久不下雨,就只能依靠多种些贫瘠的土地来依靠大量的劳力获取收成。 因此凡是能开辟出来种些作物的地上,都被拾掇上了生命力顽强的红薯,苞谷。
物质生活上的匮乏却造就了山里人的淳厚热诚,张立平在山里行了两天,且行且打听“石棒”的信息,可惜一无所获,都说是早就绝迹了。 只能根据郑老所说的路线往山深处行去,他一路上都是照郑老所说地随便寻一户人家要求打尖借宿,从未受过冷眼看待,并且是绝对不会收任何酬谢的。 可在第三天里,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他生病了。
或许是前晚睡觉的时候受了凉,或许是水土不服,更可能的是前些日子他所受的风寒根本就没好彻底。 下午在山路上行进的时候,张立平就觉得头重脚轻。 嗓子里更是火辣辣地疼。
“重感冒,体温应该是38。5摄氏度,治疗方法:口服阿莫西林胶囊一日三次,一次两粒,感冒通4片/一日三次,地塞米松1片/一日一次。 视情况给予肌注柴胡注射液或者银黄针,体温将在十二小时内消退。 无并发症的情况下预后良好。 ”
尽管脑海里一片混乱,张立平却还是迅速地给自己的病得出了一个极其准确的诊断与治疗措施。 事实上,这些小病平日里在他眼里都是不屑一顾的,然而讽刺的是,这荒山野岭的,连口热水都找不到,这些药物更仿佛是海市蜃楼一般飘渺。
或许是祸不单行吧,天色也渐渐阴沉。 黑云渐渐的似海绵一般聚拢在一堆,风也从四面八方快意驰骋而来,呼啸而去,将山上长长地蓑草树从刮得不住起伏,因为乌云压得很低,而张立平处身于绵延的山脊上。 看上去天空距离自己都很近的模样,心情在一阵剧烈一阵的头痛煎熬下,心情更是分外的压抑。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张立平勉强翻过这座山脊,迎面就看到了对面山坳里突兀出一个相对而言颇大的村落,大概有近百户人家生活在一起,四下里围绕着茂密的竹林,一看就给人以十分安详平和的感觉。
此时身体地状况虽然很是不好,只是迭逢大变的张立平的毅力也是今非昔比,尽管头痛欲裂。 也强持着走到了村里。 一路过来,只见村口有三间颇为高大宽阔的青石屋子孤零零的耸在原地。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屋子整体上就流露出一种愤然的沉凝,深逼入了张立平地心中,他颇为好奇的盯了两眼,见雨水已砸了下来,前方一户人家的屋檐颇为宽大,也不愿意冒昧的打扰主人,就在屋檐下蹲了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张立平一进这个村子,哪怕在病痛的折磨下,心里实在有一种平安喜乐的奇怪感受,仿佛是久别的游子回到了阔别的家乡一般,然而他记忆里清晰的记得,自己从来就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这种感觉很是奇特,就若如无数次在午夜梦回中在此地徜徉,尽管是初来乍到,却恰似故地重游。
雨落了下来。
豆大地雨点砸在地面上,先前还腾出一丝丝地灰烟,后来就是白茫茫的汪洋一片,地上就有无数个透明地泡泡不住生灭。 厚重的茅草屋檐下,雨水牵成一条条白线落了下来,
山里人家一般都要养些鸡啊,鸭什么的,指着它们下的蛋卖些油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