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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哦,难道味道比这个还好啊?”
万先生有些醉眼朦胧的笑道:
“这个好是好吃,对身体却没什么益处,我上次是陪老太爷一起吃的,弄那个兔头的厨师的父亲,就是军阀张作霖官邸里地首席厨子,他将厨艺与中医地食疗结合起来,那才是既饱口福,又是滋补,我当时就吃了两个,今年冬天都不觉得冷哦。 ”
张立平还没说话,万阿姨便已抢白道:
“有没有那么神哦,你又喝了两杯就开始吹牛了。 ”
万先生借着酒意颇有些不满的道:
“你……。你晓得啥子哦!当年少帅张学良戒烟,就是由梅先生亲手督治,扎了三针后成功戒掉,就经过那年余地调养,本来身子虚弱的少帅哪怕在蒋光头的幽禁下,也整整活到一百零一岁!”
“三针!”张立平的心中电光石火的闪过这个信息。 他面上依然勉强的笑着,只是在这欢宴里,没有人注意到他捏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已经因为用力而发白。
“您刚才说,梅先生给少帅只扎了三针?”张立平自然不会放过这等了解对头底细的机会。 他又叫了一瓶啤酒,猛灌一口。 露出很好奇地表情道。
万先生也喝上一口,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慢条丝理的咀嚼着,脸上露出无限神往的表情。
“是啊,听我老丈人说,当年梅老先生给少帅调理身子时候,就施出了他三针的绝活儿。 呵呵。 小兄弟你不知道,据说梅老先生的医术。 是祖上传下来的。 这手艺和别家不同,那是扎得越少越打磨本事,好象是从九针起扎,依次下来是六针,三针,最高明的境界那是一针定乾坤,真是没得说。 ”
“…………。”
经过一席长谈。 张立平从他地口中,探知了梅家医术的冰山一角,从目前掌握地情况来看,梅家人在御针方面,比起张家医术似略逊一筹,他定下的三六九针规则,看似以简御繁,其实还是未免有力不从心之嫌。 至于先前所说的一针定乾坤。 张立平压跟儿都没有相信过…………………相信那只是在特殊的环境下,以特殊的手法应用在了特殊的病例上而已,后来以讹传讹,就成全了这梅家的盛名。
但张立平不得不承认,这当年与自己先祖齐名地梅家,在药物的配伍。 切入病症方面确有独到之处,单从这位梅家女婿的谈吐里流露出的一些东西就能看出,梅家仅仅是对他指点一二,他在医学方面的成就,以及他对于针灸的一些心得,个别之处就是张立平也觉得颇有不及………………………这么一个梅家仅窥门径的弟子都能在医道上有如此造诣,张立平的心中不禁沉重了几分。
按理说被美味兔头塞满肚子地众人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可这时又上来一道餐后的甜点所yin*,却是一只只若豌豆的雪白小汤圆在碗中载浮载沉,盛着的却是红豆银耳汤。 叫人情不自禁的端起碗来。 细品之下,却还以藕粉或马蹄粉勾过芡。 张立平难以自禁的喝了两口。 却觉得吃得太饱地肚子已在抗议。
吃好以后林媛自然就送另外那两人回去,而万阿姨此次遇到张立平自然是意外之喜,当然是绝不可能轻轻放过,她又感觉自己的病似乎随时都可能发作,于是择日不如撞日,直接就要张立平马上去她家里开方诊治。 张立平也不推辞,欣然应允,心里却存了藏私的念头,既要使治疗有效,却也不愿意让梅家的这位女婿看出了自己的本来水平。
然而在路上,张立平的心里却渐渐生出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仿佛有东西正在迅速接近着自己,不仅至关重要,并且还似在冥冥中性命攸关!他的心情如潮水一般翻涌着,旁人则以为他正在苦思着万阿姨的治疗方法,因此根本没有人打扰他。
车缓缓的停下后,张立平才一下子回过神来,在万阿姨地引领下向小区里面走去,这里乃是成都地一处高档豪华小区,虽然在夜色里,也可以见到游泳池,网球场都一应俱全。 在踏入万阿姨家门的那一刹那,张立平已经可以肯定,“那东西”就在这屋子里!
可也是因为这不停荡漾着地悸动感觉,反而令张立平的心神一直难以凝聚,以至于在给万阿姨诊脉的时候始终难以顺利进行,以至于把了一次还得换手再上,万先生显然也看出了张立平心神不宁的模样,却会错了意,不禁关心的急道:
“怎么了?难道我姐姐的病又加重了?”
这句话一说,万阿姨一家固然惊惶不安………………最怕死的就是有钱人,何况三叉神经痛一发作,当真是生不如死。 却也让张立平灵光一闪,他站了起身来,皱眉严肃道:
“我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
或许是张家的人天生就是做名医的料,说来也怪,凡是这张氏的嫡系子孙,在病人面前,却都能表现出一种强烈的亲和力与说服力,例如张立平的爷爷当年活人无数,感激他的人积石为街,又例如张华木在众多世界医学精英面前不卑不亢,引领,安排那些眼高于顶的医学权威一一手术。 众人皆能心悦诚服。
拿八个字来形容,那就是:
………………未治其人,先慰其心。
患者带着:“这医生一定能治好我!”的信念进行治疗,于医生而言固然责任重大,治疗起来却也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正因为如此,张立平这一开口,万家上下都紧张了起来,万阿姨的丈夫犹豫了半晌涩声道:
“张小兄弟有话尽管直说,我们都接受得了。 ”
看他颇有些绝望的模样,想必是认为唯一的希望破灭,妻子的病似乎张立平也束手无策了。
而这正是张立平要达到的目的,先重重的压一下,接着再将之扶起来,那么惊喜之余,当然接下来目的就更加容易达到了。
于是张立平不失时机的叹息了一声道:
“万姨的病,我目前还是有一点办法的,只是终究也只是治标之法而不能治本,不知道各位对阴阳风水一道有什么看法?”
他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旁人都是一怔,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而旁边的万先生本就喜欢传统医学,中医的理论就在于阴阳五行学说,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皱眉道:
“听张小兄弟的意思,难道我姐姐的病和这房子的风水有关?”
张立平没有正面回答,满面严肃的委婉道:
“能不能带我去各处转转?”
照理说,他这么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板起脸来谈论这些风水之事很有些不伦不类,然而正是因为张家嫡系子孙身上具备的那种特殊魅力,再加上万家人那先入为主的良好印象,竟是对他深信不疑,连忙殷勤的带着张立平一一查看着各处房间。
“这里?不是。 ”张立平每次在进一处房间之前,就要先闭上眼感受一下心中的那种激烈感觉是否增强。 落在万家人的眼里,更增加了一些神秘的感觉,而万阿姨身为女人本就胆小,又恰好处于更年期的尴尬状态,立即觉得阴风阵阵,浑身发冷。
张立平忽然张开了眼睛!
那东西就在里面!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笔筒?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笔筒?
张立平的左手已经急切的抢先伸出握住了门把,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进到里面去。 他本人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克制住左手的冲动,欲速不达的道理他当然明白。
房间被打开,里面看起来应该是一间装潢得十分精美的书房,正对着是一排书架,上面的书籍琳琅满目,显然藏书量相当的丰富,一行人鱼贯而入,而张立平的目光略向左面一扫,便给粘住了似的再也收不回来。
那里贴着墙壁放着一个高大的木质架子,其表面呈现出一种光亮的暗红色,看上去若抹上了一层蜡,很给人以温润的质感,不仅古拙,还很有着深浓的中国古典韵味,倘若有行家在这里就能看出来,它的质地乃是名贵的红木,而那种富贵繁华的风格,则像极了明朝嘉靖年间的古物。
从这架子的形状和规格来说,它在古代被称作“海棠红置架”是专门用来摆放各种古物的。 现在单是这架子,也是名贵非常,价值连城。
现在这古董架上面,也并没有空闲着,反而放满了十余件瓷器,香炉,小鼎等东西,想来就是万阿姨老公林先生的珍爱之物了。 张立平的目光似是不经意的从这一件件名贵的古物上掠过,心中却激烈的动荡了几下,左手的那种**必须得强力克制才能压住。
“是它,就是它!”
张立平终于寻到了令自己如此躁动不安的源头……………………那是一个半尺来高,看起来残旧非常地黑褐色圆柱型物体。 却是中空的,就外观来看,却实在不能判断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见张立平凝神的站在这里,双目微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万家人都不敢吭声,惟恐惊扰了他的思绪。 却不知这家伙是在绞尽脑汁的想一些说辞。 他的记忆力极好,方才只扫了一眼。 便将那东西的大小形状,以及周围地环境记了个透彻。
“它被摆在架子的下方。 说明不大受主人地重视,否则自然会放在方便取到把玩的地方了。 ”
“其上有一层薄灰,这更加可以判断出它所受的冷遇。 这样看来,把握又多了几分。 ”
张立平一面思考着,一面已经缓缓的开了口:
“万阿姨搬进这房子以后,是不是病发得比较剧烈了?”
他这句话说得非常之技巧,若是内行仔细一琢磨。 却完全是句废话。
…………………这处商品房处处都透着崭新,显然万家搬进来应该还没有多长的时间。 而对于三叉神经痛这等引起可怕性剧烈疼痛的疾病而言,每一次发作所产生的痛苦,都可以说是差相仿佛地。 而他却偏偏要加上一句:“是不是病发得比较剧烈了”这等具有隐晦心理暗示的语句。 那几乎是在变相的诱导了。
果然,对他深信不疑的万阿姨忙道:
“是啊是啊,搬进来住以后,我觉得病就重多了,发作也频繁些。 好在后面遇到了你,才给我控制了下来,只是这段时间我又觉得不大对劲了。 ”
“从地势上来说,这房子门是向西方开的,在东方只开一扇窗户,因此射进来的阳光难免就少一些。 阴气自然就会重一点。 ”张立平指点着道。 他的话不无道理,连林先生也点了点头。
“这倒也罢了。 但这个书房里摆设着这些古物却有些不妥。 ”
张立平这句话一出口,林先生的脸色立即变得有些发白,双手也微微地颤抖起来,看那模样,仿佛心头被剜掉了一块肉一般。
万阿姨倒是双目圆睁,脸色阴沉的看了看窗户,又半信半疑的看了看这些古物。 却听张立平接着道:
“………屋子里的阴气本来就重了些,这些古董以瓷器居多,只怕大半都是随葬品。 在墓里同死人呆了几百上千年的东西。 两阴润生,对阳气比较旺盛的人倒无所谓。 只是万阿姨这等本就有痼疾,却是大为不妥啊。 ”
这一番有根有据,合情合理地话一说,万阿姨立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丢了手中抱枕就向古董架走了过去,林先生见势不妙,连忙面色发白的拦住,口里连连道:
“咱们有事好商量,千万别动手,你知道我这些东西都来之不易的。 ”
万阿姨想来是被那可怕的顽疾折磨怕了,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
“你说,我重要还是你的这些破烂玩意儿重要?若不是小张医生把这个点破?你还要不要我活了?你是不是嫌我人老了,故意弄这些东西来想把我害死,好去找个年轻的?对了就是你们公司的那个秘书小刘!”
张立平在旁边无语,只觉得女人一旦不讲理起来,单是胡搅蛮缠也能将人气死。 但他心中还是有几分歉疚的,忙上前劝道:
“万阿姨,不要忙,听我说完。 ”
眼下若说还有谁能劝阻住她,那一定就是张立平了,而林先生却也求助的望了过来。
“其实我感觉,这些古董里面,其他都没什么,但有几件是对万阿姨影响最重地。 ”张立平说出这句话以后,心中一阵狂跳,大有图穷匕现地感觉。
“哪几件?”这两个字却是林先生与万阿姨这对夫妻异口同声问出来的。 前者自然害怕张立平说到自己最心爱地珍藏上,万阿姨却是咬牙切齿,满脸怒容,显然打定了主意要将这气洒在那件东西上了。
张立平走上了前去,手指在古董架上游移着:
“这件,这件,还有这件。 ”
其实为了一己之私而欺骗他人,张立平心中也是颇为不安的,所以他指的东西其实也是有讲究的,大多是是位置靠下,靠后,并且表面还蒙了一层细灰。
苦大仇深的万阿姨立即冲了过去拿起一件就往地上摔,“啪拉”一声,这个精致的酒杯顿时碎成了数片,林先生张大了口,看那表情似乎又是肉痛,又是惋惜,却是敢怒不敢言。 张立平却不能坐视不管,见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中意的那看起来黑漆漆的破烂东西,大惊之下连忙拦住道:
“不可!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万阿姨您的病倘若真是因为这些随葬品引起的,那么只怕治愈的关键,就还要从其上入手,绝对不能随意毁弃的。 ”
听他这么一说,万阿姨这才悻悻住手,她本来就处于女性的更年期,加上张立平先前的心理暗示,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口,振奋道:
“小张医生,你果然厉害,我砸了这该死的东西后,果然觉得神清气爽舒服了好多。 不行,等我再摔它两样,你就留一件研究就行了撒。 ”
张立平目瞪口呆,林先生却叫起苦来,哎声叹气的道:
“婆娘哟,你把这些东西摔了倒对了,却是要了我的老命哟!还要不要我活哦!”
万阿姨看样子是和美女老板娘一个类型的,立即柳眉倒竖双手叉腰道:
“就是你弄这些批东西在屋头,才把老娘的病弄出来,你没听到说吗?这些东西是坟里头挖出来的,和死人一起呆了几百年,阴气重得很,你想当死人我还没活够哈!”
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林先生显然平时就有些惧内,老婆一发火,立即就乖乖闭嘴了,但人还是倔强的挡在架子前,大有“要想动它们,就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的意味。 还好此时万先生也出来劝说姐姐,张立平也在旁边帮腔,好容易将万阿姨以保重身体的名义劝说了出去,林先生自然是感激非常。
于是张立平便趁此机会,指着那件怪模怪样的东西道:
“不知道伯父的这件收藏品叫做什么,我看它的模样很有些古怪,只怕万阿姨的病情受它的影响比较大。 ”
显然林先生也是很爱自己妻子的,忙道:
“这是我去年从法国的一个旧货市场上买回来的,当时只是好奇,后来经过请来的一个专家分析,才知道应该是半截用于插毛笔的笔筒。 ”
张立平故作好奇的“哦”了一声,顺理成章的将之拿了起来。 在左手手指触到这笔筒的那一刹那,他深切的感到了整只左手都在轻微的欣悦颤抖着,仿佛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这笔筒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成的,外面看起来坑坑洼洼,难看非常,摸在手上的感觉却是温润无比,细腻非常。
张立平犹豫了一会儿,考虑要不要将自己想要的实情说出来,忽然眼角的余光带到了旁边的万先生,心中一凛,立即想起了他与梅家的密切关系,立即生出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念头,于是便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