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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不久罗家老二就醒了,带了醉意一摇一晃的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坐了过来,他上面是一件灰扑扑的旧衬衣,上面还补了几个补丁,扣子似乎也不全,下身一条脏得失去了本色的军裤,脚上是一双再生塑料做的廉价拖鞋,上面还有干掉的黄色泥滓,与这地方的规格氛围实在是格格不入。旁边的人纷纷侧目,他却是懵懂而不自知。
张立平忽然想到一件事:罗家老二开始说背着他哥哥从墓里带出来一件东西,于是就开口询问,本来以为罗和强会借故推脱一番,没想到他很爽快的就从裤兜里掏了出来,说是今儿上午赶集拿到坝子上去给人看了,没人说得出个名堂来就没卖掉,恰好随身带着。
只见这东西表面光滑,呈现出一种很厚重的深红色,看样子应该是瓷烧成的,不过普通苹果大小,轻易就能攥在掌心中,其上有盖,左右分别有两只对称的弯弯长嘴,左边的壶嘴呈龙型,右方的壶嘴似凤啄,看外观似一对袖珍的茶壶拼在一起。在底部还有四个烧制出来的小字:
“问道歧黄。”
第五十二章 离(上)
“这东西,是什么?”
眼前整件器具虽然小,却很是精致,看得出来原主对它也是非常喜爱,从上面厚厚的一层光滑包浆看来,少说也在手里摩挲了好几十年。饶是王老板见多识广,看了以后一时间也有些说不出所以然。
张立平却是对着这东西若有所思,拿着琢磨了半晌,又将壶盖子揭开,对着里面仔细看了看,这才喃喃道:
“这应该叫做蝠滴。”
他一面说,一面将这个举高了起来:
“你们看,从正面看,它像不像一只蝙蝠?”
果然,被他这么一说,罗老二和王先生都觉了出来,只见壶体略扁,弯而长的壶嘴一左一右,对称形成了蝙蝠的双翼。那样子的确很像一只蝙蝠正振翅欲飞。
“这东西是是古代专门给官府富贵人家用的,因为这些人身份尊贵,若要用到一些比较险奇的药物,就需要事前先服用少量
……………………其实就是类似现在注射青霉素要进行的皮试。
……………………这个时候,就要将熬制好的中药盛在这蝠滴里呈上,喝第一口药的时候,要对着左边的这个壶嘴,接着再换成右边壶嘴。其意暗寓左右逢源,龙凤呈祥。
“再者,那个时候的人很注重口彩,蝠滴的这个“蝠”与“福”谐音,还暗指出了它的本来用途“壶”。但它烧制不易,也很费手工,所以流传下来的极少。”
说到这里,张立平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下,有些悲伤的道:
“我之所以知道,那是因为以前在家里见到过类似的东西,据说………是祖上被灭门时候遗留下来的唯一一样东西,倒不是抄家的人良心发现,而是觉得拿了药罐子很不吉利的缘故。”
一句话,就反应出当年张家被抄情况的惨烈险恶。王先生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张立平却饶有兴致的琢磨着下面那四个小字。又去外面的车上借来王先生的手提电脑,上网查询起来。
“问道歧黄……。搜索无效,无此查询内容………恩,看来只有分割开来。与问道相关的信息:问道于盲,向瞎子问路。比喻向什么也不懂的人请教,不解决问题。出处是:唐&;#8226;韩愈《答陈生书》:“足下求速化之术,不于其人,乃以访愈,是所谓借听于聋,求道于盲。”
“岐黄二字,乃是指的医家的始祖,即歧伯和黄帝。我国古代著名的医书《黄帝内经&;#8226;素问》,多用黄帝和歧伯问答的形式写成。后来把歧黄作中医学术的代称当然就是医药的简称。”
张立平迅速将这些所得的信息在脑海里汇总了一遍,显然,问道只能作为成语的一部分才具有一定的意义,除此之外,它能够单独成立的意思就只有两个可能:
字面上的理解是,这原主人有些自矜的表示,自己得到了歧伯和黄帝的真传,向他们求过(医)道。
第二个可能是:问道作为名字来存在,与歧伯和黄帝并列,还位于他们的前面,从古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来说,这是很不谦虚的,通常会被人称为狂士。
若这四个字代表的是第一种意思,那么对张立平的调查不会有任何帮助,因此他目前只能往第二个方向去动脑子:即问道这两个字是代表的人名。
古时候的人的名字比较复杂,在姓后不仅会跟上名,还有多个表字,成年后还能加上自号,例如苏东坡,姓苏名轼,字子瞻,又字和仲,号东坡居士。
于是一个大概的模糊轮廓就推论成型了,拥有这个蝠滴的人,显然他在世的时候,曾经使用着“问道”这个名字,并且他的医术很高明,同当时的王公贵族有所联系,就朝代而言,应当不会早于唐朝的韩愈。”
张立平满意的叹了口气,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能够得到如此多的情况,他已经是非常知足了,接下来要做的应该是好好整合一下思绪,回到学校里再慢慢查询。
一行人回到医院后,罗大嫂已经醒了转来,脸色苍白,默默流泪,罗和强忙上前去对她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时也从罗大嫂的口中证实了罗和义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任何东西,连撬坟的工具也不知道丢什么地方去了。王先生在旁边安慰了几句,看看天色已经快黑了,知道张立平明天还要上课,就派人载他回成都,
临走之前,张立平问了问罗和强这个蝠滴的价钱,他的本意是想带回去研究下,看得出来罗和强是个实心人,颞颥了半天,看那模样很有些想送,却未免有些肉疼,王先生哈哈一笑叫人拿了五千给他,他顿时喜出望外,连声道谢。
绵阳与成都之间有高速公路直达,很快的张立平就回到了学校,
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路灯黄蒙蒙的洒出一片光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下起小雨,,开始是沙沙的,几乎使人以为树的叶因为风吹一下子都拥挤着密落下来。后来才知道是雨决意的自天上点落,在经历了亘长的过程后终于失足到树间,屋顶,再汇集成一颗珠儿一颗珠儿的滑落到地面。同时更在空中斜织成一张朦胧而间歇的闪亮水网。
他一路上想着该从什么地方打开这蝠滴的突破口,也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情形,也没有要避雨的意思,就信步缓行着,旁边的人纷纷侧目,但他依旧我行我素的走着,仿佛每一点雨都仿佛是珍珠一般,这个时候张立平忽然心里一动,不由自主的向左方的林荫道上看去。
那方有一对男女,男的撑着伞,神情里流露出一种温文的体贴,女孩子娇俏美丽,两人牵着手,十指紧扣。不知道为什么,张立平看了这情形心中一紧,接着是强烈的酸涩袅袅的泛了上来。
伞下的男子是胡华。
女孩子…………………
是佳玉。
第五十二章 离(下)
灯晕在张立平冷漠而线条清晰的脸上镀上一层怔然的神情,看上去,他满脸雨水仿佛是泪水一般,让人感觉到一股凄凉到了心碎感觉。
与此同时,对面的两人也注意到了这个还傻傻的站在雨中的男子。可以明显的见到,佳玉的脸色顿时发了白,她顿时无意识的想要将被握着的手抽出来,但胡华却紧紧的大力握住,不肯丝毫放松。
张立平吸了一口气。
深深深深的吸气。他的眼睛里露出一种即将打破自己最心爱花瓶的神情,忽然转望向漆黑深邃的天边,雨点打在脸上,冰凉的感觉从脖子领口里一直钻了进去,蔓延到身上,
心上。
接着他笑了。
向着佳玉一笑。
那笑容同平时别无二至,但佳玉看了那笑容,心中却生出难过得想哭的绝望的感觉。她很想出声解释,但口张了开来,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好一会儿她才发觉自己流泪了,并且是泪流满面,这一瞬间她才明白,彻底的失掉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而张立平的脑海里也是乱哄哄的,走到了家门口才回过神来,用力摇了摇头,仿佛要将那些负面情绪抛出脑海里去似的,心里却总是沉甸甸的若被压了一块石头酸涩难当,脑海里始终放映的都是佳玉雪白的小手被胡华握住的那情形。
他用力咬了一下下唇,剧烈的疼痛感觉顿时将一切负面情绪压制了下去,口中传来了一阵咸腥的味儿,应该是流血了。他闭上眼,握着拳站在那里,再睁开的时候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父亲……。。”
这一天夜里,张立平房间的灯一直亮到了天明。在他的观念里,人生中总是要失去某些东西的,有得便有失,有的东西一旦没有了还能弥补,有的却是一失足便成了千古恨,成为毕生的憾事。
当断不断,
反受其乱。
第二天哪怕是在上课时,张立平的脑海里也不断浮现出“问道”二字,他早已试过打电话给导师柳院士,却被告知他老人家已直接飞去北京会诊,要一周后才能回来,省二医院的王教授也是一个请教的上佳人选,然而张立平那天分别的时候却忘记问他的联系方式。
没办法之下,他下午第一次翘了选修课,目的是为了去图书馆查阅更多的资料,在这里他终于明白做柳老的学生的优势了,一些平时根本不能借阅的资料已经可以带走研读,而不少善本,孤本也有了阅览的权限。
当他抱着一大堆书本,县志什么的返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又是一怔,却见邻桌上坐着两个女生,其中一名戴着金丝眼镜,身材高挑的女生,很有一种幽丽的高雅气质,不是张雪是谁?而她的旁边还站着一名颇为眼熟的帅气男生,正体贴的帮她拿着手袋。
经过了昨天佳玉的事情以后,张立平的心中已经若坚岩一般,**爱恨仿佛是无尽潮水,滚滚而来,滔滔而去,却似水过石上,留不下一丝痕迹。他忽然想到了上一次黑之角的迷题也是多亏了张雪的逻辑推理能力,才被顺利破解。心念一动,竟站起身来走过去淡淡道:
“真巧啊。”
张雪一直背对着这个方向,听到了张立平的声音,身体竟是僵了一下,之后才缓缓转过头来,神情复杂的挤出一丝笑容道:
“好啊。”
显然,似乎同以前男朋友复合的她,根本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张立平,觉得尴尬也是非常自然的一件事………………………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有着太多剪不断理还乱的欲说还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张立平主动说出第一句话后,仿佛本来的心结一下子就打开了,又恢复成了以往那个从容,洒脱里还带了些玩世不恭的少年,笑了笑道:
“今天你这套衣服很合身哦,但眼影稍微浓了点。看上去好象没睡好一样。”
女孩子是最重视自身容貌的,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无论怎样,张立平在张雪的心里始终都处于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闻言顿时有些花容失色,忙拿出随手携带的镜子照了照,有些求助的望向身边的女伴道:
“是啊?”
那女孩子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才说:
“我觉得很好啊。”
这个时候陪在张雪身边的护花使者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张立平却是视若无睹,笑了笑道:
“张雪你的皮肤不是很白,所以我就不建议你用这种深色的眼影,若是换成轻柔一点的浅蓝,或者桃红就非常不错,气质也能恰如其分的烘托出来。”
张雪立即又照了照小镜子,虽然她不说话,但表情却已是深以为然。这个时候护花使者再也忍耐不住,站了到张立平与张雪之间,冷冷道:
“喂,我女朋友怎么化妆似乎和你没什么相干吧?”
张立平微笑着向旁边挪了一步,根本将他当作了空气:
“我给了你一个非常良好的建议,你是不是应该回报我什么?”
张雪顿时哑然失笑,她也恢复了平日那种俏皮与机智:
“你的这个建议似乎是强加给我的吧?就想来要回报了?重新给我一个理由!”
张立平略偏着头,想了一想才道:
“上次帮你找的五味罕见中药,应该对你的论文顺利通过起到了很大的帮助吧?”
“可是我也帮你解开了那个黑之角的谜题!从那时候起大家就扯平了!何况你还……。”说到这里她似乎意识到了不妥,立即住口,显然是想到了那天两人的激烈拥吻,白皙的脸颊上立即泛起了两团红晕。旁边的男朋友看得妒火中烧,走上一步大声怒道:
“雪儿!你究竟和他什么关系!”
张雪一下子站了起来,寒着脸道:
“王可!你有什么权利来干涉我的私事!我有问过你和钱敏的事吗?”
那男生一下子就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就焉了下来,痛苦的道:
“我发誓,我只和她在一起就那么一次………。你为什么心眼这么小!老是不肯原谅我?”
张立平一听他这么说,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事实上在男女之间,关于这种很不愉快的痛处,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能不提就不提,让时间将之慢慢淡去最好不过,而他不仅提了,第二句话还隐约有些怨怼张雪心眼太小的的意思在里面。而老是强调就只犯一次错误,反而会给人以狡辩的感觉。
这些细节上东西的把握,想当年他也是吸取了无数经验教训才总结出来。这前任男朋友显然经验远远不及,在他无形的诱导刺激之下,一败涂地自然是意料中事。
果然,张雪脸色都气得发了白,怒道:
“是啊!我心眼小,我对不起你,王可!我告诉你,我就是这样,钱敏她就温柔宽容,心胸开阔,你去找她啊,我祝你们白头协老,爱情地久天长!”
她一说完,将手上的资料向桌子上一砸,就怒气冲冲转身向外面走去。王可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显然是痛苦非常,茫然的站了一会儿,也颓丧的向相反方向外面走去。张立平的心中不禁涌出一股罪恶感:要是没有自己,想必他还幸福的陪在喜爱的女孩子身边吧。
但现在无论想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一切以大事为重!”张立平在心中不无快意的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借口。他想了想,从自己的桌上拿起一包纸巾,向着张雪跑走的方向走去。
这里已经是七楼,张雪出去的那个楼梯方向,应该直通楼顶,果然,张立平很轻易的在天台旁边找到了她,出乎意料的,张雪却很是平静,只是望着远处的景色发呆。
张立平默默的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张雪才缓缓的道:
“刚才你看的到那个男孩子,我从读高二的时候就和他好上了……。。。在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们一群同学喝了酒………”
“够了。”张立平忽然沉声打断了她的讲述,这其实是很不礼貌的事,张雪愕然回过头来望着他,张立平呼出一口气,吹了吹前额的头发,停了一会儿才道: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自私,害怕听你讲下去心里会不舒服………………………你真坚强,看来我带上来的这包纸巾用不上了。
这几天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的缘故,张立平也没怎么打理自己,下颌与唇上冒出了一圈微黑带青的胡须,整个人也因此多了几分沧桑成熟的感觉。张雪听了他的解释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嫣然一笑道:
“好,你不喜欢听我说过去,那我就不谈,你看你现在的糟糕模样,是因为见到佳玉和胡华在一起弄成这样的吗?”
这话一出口,立即就显示出了这外秀慧中的才女的心机,第一句话显示了她的温柔和小鸟依人,第二句问话,却是寓守为攻,直接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