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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是长子,自然由我来照顾。”
“这个最好了,我就是怕我那别苑地儿太小,委屈了娘。”
“怎么?你们准备搬出去?”老爷这才听明白他的意思。
二老爷摸了摸下巴,“这是皇上赐地宅子。我这一家子总不好再占着,你放心好了,我已经着人去清理别苑,过不了多久便能搬,不会打扰大哥太久的。”
看着眼前的分家字据,老夫人神色黯淡,侧过头背着大伙抹了抹眼角地泪水,轻轻摆了摆手,“既然都已经分了,其他的也没啥好说的。都回去休息吧,你们也忙了好些日子了。”
众人出门时,正遇上歆姑姑抱着嘟嘟进门,海棠轻轻在儿子耳边说了两句。然后吩咐歆姑姑看好他,便出了门。
“太奶奶,吃枣糕。”嘟嘟谨记着他娘临走时说的话,太奶奶不高兴,要自己哄哄他。
老夫人边闪躲边说,“嘟嘟吃。太奶奶不想吃。”
嘟嘟不放弃地把枣糕递到她嘴边。“太奶奶和嘟嘟一起吃。”
张开嘴含了一块枣糕,老夫人鼻子里有些酸涩涌上来,赶忙借着捂嘴捏了捏鼻梁,儿大不由娘,庭柏小时候也挺喜欢缠着她,如今却只听媳妇的。早已经把她忘记了。
方楚亭坐在米行的账房内,看着由掌柜送上来的账本,眉头就没有展开过,二叔还真是动手快,半月前已经把仓库里的米粮,转了一半去西市地米行,平白少了一半的存货,只怕支撑不了几月,就得在市面上收粮了。今年的新粮才播种。看来得早做打算才行。
这些日子,方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下面庄子里不时有人来访,原来由二老爷管的事,现在全数落在了楚亭身上,想从账房里找人帮手,却发现账房里有三位先生提出了辞呈,说是二老爷需要人手,把他们请去了。
海棠这边也头痛得紧,二奶奶吵着要把原来在她园子里地人都退回府里,一大票老妈子、丫鬟成天往她这跑,生怕方家会把她们给辞退了,痛哭流涕地戏码是时时上演。
这都天黑了才打发了这些人,刚准备回园子,却发现隔壁的账房院子里还亮着灯,海棠走了过去,推开半掩着的房门。
“相公?怎么这么晚了还呆在这里?”
方楚亭面前是一大堆账本,看着海棠进来,停下了笔,“我在看米行这几年的账本,想查一查,还要入多少货,才能保证今年不会出现断货。”
“你那二叔手脚还真快,才知道会拿他一间铺子,转身就把存货给卷走了。”
“还好没全都转走,不然可有得受了。”翻了几页,心不在焉地答着。
她可不觉得那两夫妇会有这么好心,“只怕是仓库里放不下吧?”
“少说两句。”
“相公,我有个想法,庄子里的佃户手里应该有些多余的米粮啊、自家榨地油啊、还有些干菜什么地,咱们是不是去收些来,摆在米行里卖,这样佃户也有些活钱,咱们也不必全都卖米粮。”
“这怎么成?咱们是米行,这样不乱了套?”
海棠呶呶嘴,“这有什么不好,谁家要买东西,如果在米行里都能买到,何必跑几家?咱们也不全都进这些货,只是弄一个小小的摊位,摆放些其他的东西,方便客人,有什么不好?”
“我再想想,咱们先回园子吧。”
隔日,楚亭把海棠的主意和米行掌柜、账房商量了一下,掌柜、账房都觉得可行,便让庄子里组织些人送来一些粮油、干货,虽然多了些品种,但毕竟是以卖米为主,又派了人去稍远的地方收粮,先让仓库里的存粮多一点。
分家已经有月余,方管家心里一直有件事,想向夫人汇报,又怕这事引起夫人地不满,正犹豫着,看着海棠走了进来,便赶紧起身相迎。
“大少奶奶早。”
“方管家,你也别起身,我只是过来看看。这些日子,没什么特别的事吧?”
“回大少奶奶,一切都好。从漱冰院多出来的人,已经安排到各处园子了,也没出现有哪家不满意的。”
“嗯,方管家,本来家里的事就辛苦你了,如今还要时不时去庄子里看看,老爷和夫人都觉得对不住人,我琢磨着,你是不是也多找些帮手来帮帮你。”
“谢谢老爷夫人的关心,我也在考虑这事,前些日子在句容,我看那卫横的弟弟卫浩为人正直,虽然有些气盛,但如果能好好调教,假以时日定能当大梁,您看是不是把他调来,帮小的一把?”方管家小心地询问。
“这个你自己决定好了,你在府里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自不会差。”
“还有,还有,小地劣子如今已经十五了,我想在府里给他谋个差事,不知道行不行?”
“十五了?可识字?”
“小地教过一些。”
“性子如何?”楚亭正想找帮手,年青人虽然没有经验,只要调教得当,也能帮他一把。
“性子还算沉稳,比较单纯,也不太好动,就是有时、有时不太听小的调教。”方管家边说边观察她地脸色。
“只要不是顽劣便行,相公总说少了人帮他,要不就交给他,让他去调教如何?”
“这可是他天大的福分,小的先谢谢大少奶奶,以后小儿就要拜托少奶奶了。”说完对海棠鞠了一躬。
“方管家,千万别太多礼,我们先把话说在前头,如果太顽劣,可就帮不了你了。”
“那是自然,小的会好好教他的。还有一事,小的一直在犹豫,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昨日溧水县南庄子的人来了,说是西庄子那边有些动作,那庄子里本有一座荒山,如今正组织了不少人手在进行开山植树,说是想要种桃树。”
“荒山?从前为什么没有利用起来?”
“这事儿,小的曾经听人提过,说是二老爷曾经想过要种,不过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就搁置了。”
果然,这二老爷摆出一副对庄子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经打好了算盘,怕就是冲着这荒山去的。
“你知道大概有多少亩吗?”
“这个小的不清楚,不过在我的印象里,那荒山占了庄子的小半。大少奶奶,您看要不要和夫人说声?”
海棠心想,这已经成定局的事,说也没有意义,还是算了,“先不用吧,咱们也无能为力不是吗?”
“是、是。”
夜了,两人靠在榻上,你帮我松松筋骨,我帮你捶捶背,海棠捏了捏已经发酸的小臂,“不捶了。”倒在榻上闭目养神。
“再捶下。”楚亭背对着她,半天没有回应,便反手过来拍拍她,“再捶捶。”
“不要,累死了。”
翻过身子看着她,前些年圆润的下巴,如今有些尖尖的,看来还真是累着了,边想边捏着她的下巴,看她不乐意地拍开自己的手,又欺了上去。
“你不要捏了,喂,还捏。”海棠睁开眼,扭头去反击,却被他抱了个满怀,扭着身子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别动。”声音有些沙哑,把她的头压在胸口,耳里传来他那怦怦乱跳的心跳声,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跳得飞快,有些呼吸不畅,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用力撑着他的身子,想要推开他。
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了,还没换过气来,温厚的唇已经堵上了她的嘴,再次把空气挡在了外面。
第二十九章 风又起
方家又恢复了平静,庄子里的人心都稳定了,只是漱冰院里每日都会有些人进进出出,忙着搬家。
过了月余,府里的人都在传着,说是二夫人早买了别苑隔壁的宅子,早已经布置好了,如今只等着把两家的围墙折了,就能合成一处宅子。传闻在府里越传越盛,有好些和二夫人关系不错的下人,经常跑去漱冰院外转悠,希望能和二夫人套个交情,跟去新宅子,谋个好差事。
听着桔子打探回来的消息,海棠冷笑一声,“二夫人当初退回那么多人,如今又放出这样的风声,摆明就是想让府里人心不定。由他们吧,想走的我也不会留。”
楚亭又开始神龙见首不见尾,时常三更半夜才回来,海棠有些纳闷,这庄子和米行都已经走上正轨了,为何总是回这么晚呢?
方楚亭悄悄吹熄外间的蜡烛,轻手轻脚地坐在床边,掀开被子缩进去。
“你回了。”慵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嗯。”带着歉意地看了看她,嗯了一声。
海棠动了动身子,眼睛都打不开,喃喃地问:“为何回得这样晚?”
“有事。”
“哦,有事也要顾着身子,快睡吧。”话还没有说完,又进入了梦乡。
替她压好肩上地被子。躺了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皇上又要出征了。每次出征乐安府那边就有异动。让人不得不防。可是这些日子家里地事也凑着热闹。自己还真有些无暇分身。
二日清晨。海棠看了看身边地空位子。看来他真地很忙。这一大清早。天才亮又出门了。什么事呢?窗外刮起了大风。吹得树枝不停地摇动。连枝头地海棠花苞也止不住地落下来。
算了算日子。朱棣又要出征了。这次是他地绝命之征。楚亭是不是因为这事在忙呢?自己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一下呢?如果朱棣死了。那莹妃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苏岚儿应该也会收敛些。压在自己心头地大石有些松动。长出了口气。扭头看看还不肯醒来地嘟嘟。伸手捏了捏他地鼻子。小家伙不乐意地扭动着脑袋。伸出小手拍开她。
海棠从夫人房里出来已经快晌午了。今天这风还真大。天也真冷。一点也不比冬天逊色。问了问如笙:“少爷今天穿足了衣服吗?”
“少爷出门时穿地是袍子。里面加了夹衣。应该没什么大碍。”
“没穿披风吗?”海棠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地披风。
如笙细想了下,“那会儿还没这么大的风,应该是没有。”
“让人去园子里取件薄披风来,一会儿我给他送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丫头抱着披风跑来了,海棠带着如笙上了马车,向锦红楼驶去。
锦红楼的生意还是一如从前般好,一楼已经是客满。小三正坐在柜台里,打着算盘,看到海棠进来。先是一愣,又赶紧堆着笑迎了出来,“夫人?您怎么来了?”
“路过,来看看。”
“用过饭了吗?楼上坐吧,小三让人给您送些饭菜上来。”边说边将她迎上楼。
“不用麻烦了,我来找相公的,他在这儿吗?”海棠不习惯她的热络。
“楼上说。”上了楼,找了个雅间,小三关上门。给海棠倒了杯茶。“夫人,公子不在这儿。您有急事吗?”
“也没什么急事,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这……”小三有些为难,挺直了腰子,摸了摸落在胸前的头发,“不是小三要瞒着夫人,可是……”
如笙听了这话有些不满,这女人是谁?怎么可以瞒着少爷的行程呢?“可是什么啊?我家少奶奶找少爷,有什么好瞒的?”
“如笙!小三,你能不能知会下他,我在这里等他,让他过来下。”
“嗯,好的,夫人请稍等。”
如笙看着她关了门,“少奶奶,她是谁啊?”少奶奶找少爷为何要来这地方?又为何要问她呢?
“她是这家店地掌柜,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平时见这丫头挺稳重的,为什么出了府就不一样了?看来这大户人家地丫鬟自视挺高的。
“是,如笙多嘴了。”
过了一小会儿,小三亲自端着饭菜进来了,“夫人,小三已经让人去知会公子了,请夫人先用餐,小三下去忙了。”说完微点了点头出了门。
如笙暗自生气,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野丫头,连礼都不行就出门了。
过了半个时辰,楚亭进来了,“怎么跑这儿来了?”天这么冷,还跑出来?
“就是看你早上穿少了些,给你送披风来了。”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
方楚亭眼一眯,不相信地看了看她,“只是为这个?”
如笙接过话,“少爷、少奶奶我去外面等。”
看着丫头出了门,回头坐在她身侧,“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
海棠嘴角轻轻动了动,“没事。”
“难道只是想出来逛逛?你现在很闲吗?”眼睛又眯了起来。
还闲?方家的事一波接着一波的,什么时候让她停下来过?“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看你总是不着家,来看看。”海棠琢磨着要怎么和他提朱棣地事。
“这锦红楼,我现在也来得少,有什么好看的?”
海棠侧着头,“很忙吗?连这里也不常来。”
“嗯,皇上又要出征了。”
“哦。”总算是提到正题了,“皇上岁数这么大,还亲征,真是个难得的好皇帝啊。”
“嗯。”装作没听见,自顾自的夹着菜。
海棠看了看这张没有表情的脸,有些气闷,就不能接下话题吗?“他就不怕有个什么意外吗?”
放下筷子瞪了她一眼,“少瞎说,这不是在家里。”
“说得也是,都已经好几次了,怕也已经有了准备。”
“你想说什么?”
海棠拿起筷子在茶水中点了点,然后在桌上写了一个字,“我就是怕他等不及了。”
楚亭看着桌面上的字,用手轻轻一带,字迹成了淡淡地水迹,“他何时等过?”
“又有动作?”
“嗯。”
海棠又写了一个字,“他呢?”
“很安分。”
奇怪了,叶承谧何时这么安分过?按理说,朱棣越老他们应该蹦得越快才是,莫非又在策划着什么?
这日,正准备去给老夫人请安,海棠远远看到一行人从园子里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二老爷夫妇,后面跟着二房的一群人,赶紧放慢了脚步。
“哎呀,是大少奶奶啊。”老远就听见二夫人扯着嗓子喊。
实在是无法避免要打招呼了,“海棠见过二老爷、二夫人。”
二夫人今天打扮得格外正式,在海棠面前停了下来,“大少奶奶来给老夫人请安?”
“是。”
“那正好,你啊,帮着劝劝老夫人,别太固执了。虽说咱们是分了家,可是该尽的孝道,是一样也不会少。如今大伯圣眷正浓,我也不说晦气话,他日如果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只要老夫人一句话,咱们是不会放着她老人家不管的。”
“海棠先替老夫人谢谢二夫人,二夫人的心意海棠明了。他日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海棠一定会竭力帮二老爷一把的。”海棠边说边福了福。
“你!好啊,我倒想看看,等大伯致仕归老,大房还有现在这么风光吗?一个小小地主簿能有什么大出息?”
海棠也不再和她争辩,微笑着说:“海棠先行告退,不送了。”
“等等,明儿十五,西市地铁口张算过,是个上上大吉的好日子,明天咱们一家子要搬进新宅子去,大少奶奶如果得空,可得来热闹热闹。”说完递了张大红地请柬过来。
海棠漫不经心地打开看了看,“明天啊?海棠可不一定有时间。”边说边瞄了她一眼,看她脸上的笑容快要消失时,“当然,二夫人盛情邀请,海棠可不敢怠慢,如果有空是一定会去参观参观二夫人的新宅子。”
“行,咱们也不打扰你了,明儿见。”
看着他们的背影,海棠把请柬递给如笙,冷冷说道:“把它处理掉,别让老夫人看见。”
第三十章 自立门户
老夫人呆坐在亭子里,海棠远远看去,就像一张略带感伤的画像,孤独的老人坐在花丛里,四周是蜂飞蝶舞,却飞不进她的视线。
如意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