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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在新宿你怎么跟他斗啊?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少人马。”嘉嘉马上毫不示弱地应回她。
欣姐姐呼口气,说:“哼,他现在还不敢有大动作,现在新宿满街都是警察和便衣,就是防着我们发生大规模的械斗。我正好趁此机会可以在这好好巩固三叶社的势力。”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这个情形是对我们有利了?”我问道。
“恩,至少上海帮的人海策略是玩不起来了。”
“那不就得了?”我说,“嘉嘉呆在这就是多余了。”我现在的想法还是想尽快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什么意思!”听我这么一说,嘉嘉抗议了,“我来这是来帮曲欣欣的。”
“你来成了我的包袱了,小姐。”欣姐姐用一种冰冷的语气来打击她的热情,让人感觉还是当姐姐的要强势一点。而嘉嘉的坚持就更像是一种任性了。
然而就是她的这种任性,让我差点命丧黄泉,客死异乡。当然,这也造成了她的悲剧,那是个让我不经意想起就会强烈自责的悲剧。
还好有小智子,这个表面羞涩,内心狂热的女孩,她用她的刀,在蒙蒙的细雨中挽救了我的性命。
为了答谢她的相救,我把她那酷到无以伦比的甩刀的动作命名为“抽刀断水”。她很是喜欢,还请求我用我的小刀帮她在她的刀柄上刻上“断水流”三个字,然后扎了个蝴蝶小丝带。虽然她是个杀手,还是残留孤儿的后代,却还是有着日本女生那种卡哇伊。
鞠躬,再次感谢小智子的舍身相救。
至于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讲之前我还要梳理下,因为事发突然,而且事后我也在医院躺了蛮久的,所以为了让大家了解整件事的始末,我把它编辑成了一个短小说,敬请关注下一章吧。
&;&;各位觉得好看就收藏则个,顺便提醒,别学主角!好好做人。&;&;
第五十三章 罗生门 之 楠的天空
阿楠初来日本的时候是在一个雨天,他和一群落魄的偷渡来新宿的中国人一样,当时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无助。只能由“偷导”的带着挤住在一个狭小的屋子里,里面有印度人,越南人和台湾人以及跟他一样是来自大陆的同乡。
那时侯的阿楠大部分时间是坐在屋檐下望着天空,怀疑着来日本是不是一个错误。因为他觉得他现在混的还不如在雷州老家,至少在那他还可以做到衣食无忧。
然而现在,他只能跟着别人打零工,刷墙、通渠、或者跑到夜店门口帮人泊车什么的。干完这些活就是躲在小小的屋檐里,要不就是和室友一起喝着烧酒讲些黄段子解闷,要么就像现在这样望着老天。这个习惯是他来日本后才养成的,想是日本人住的屋子都比较矮吧,天空可以望的比较远。
又或者是他的内心想飞的更高更远;他来日本可不是来干这个的;他渴望财富和名望。所以他才冒着被冻死的危险,花了几万块让人把他藏在冰柜里呆了近3天才来到这个他认为可以完成他梦想的地方。每当回忆起在那又黑又冷的空间里所经历的煎熬,他就在内心拼命提醒自己一定要坚持,他相信自己能行的。
“我不能总躲在这个地方干这些。”这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现在就是需要钱,现在他都快30岁了,家里人还等着他寄钱回去,母亲的病已经是越来越重了,年迈的父亲为了凑齐他去日本的费用,还跟着人进工地。
想到这个阿楠就唏嘘不已,如果让家里人知道他在日本干这个,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你有什么手艺么?”有人问他。
阿楠两眼放光地答说:“我会切做生鱼片,我的刀工超好的。”每当有人这么问他,他就会拉着人聊他的手艺,他是很想让人介绍他去一些中华料理的餐厅去工作。想当初来日本就是想要当一名专做生鱼片的厨师,并幻想着如果干的好,说不定在日本还能有一家自己的店。
但即使是进入了料理店工作,对阿楠来讲,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是改善了点生活而已。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来店里的客人都非常欣赏他的手艺,他切的生鱼片以超薄出名,想到在日本这个以生鱼片为家常饭的国家,能做出让当地人认可的生鱼片,还是让他蛮骄傲的。
但可笑的是客人都不认识他,只认他做的生鱼片,因为他是偷渡来的,不能太引人注目,所以即使是菜做的再好,也只能做个幕后厨师。
这离他的目标还很远。
但是后来认识的一个中国男人却让他看到了他在日本生活的曙光。那个小胡子男人,来这家料理店只会吃他做的鱼生,其他菜一律不吃,偶尔是他一个人来,有时会带他非常漂亮的情妇过来。
知道那个小胡子男人也是中国人是在店里的包厢里,当时听说是因为他执意要见这桌菜的厨师,还特地要求他单独在厢房里现制作鱼片,阿楠才有机会认识这个叱咤新宿的上海帮帮主陆天鸣。
“你鱼生切的很好。”陆天鸣给他的第一感觉是压迫中带有一种亲切。
阿楠口气带点卑微地说:“我从小住海边,几乎每天都吃鱼。”
“呵呵,难得,难得。”陆天鸣一边品尝他的作品,一边赞叹说:“看你的手拿刀很稳,也很快,这鱼都还没断气呢,肉就被你剥下了。”
阿楠听了骄傲地笑了,是的,5岁开始他就跟着父亲出海打鱼,剥鱼肉是每天必做的功课。对鱼体结构的熟悉和非凡的腕力是他能快速肢解活鱼的原因,他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把一条活鱼给解摊了。
陆天鸣欣赏的就是他的手艺,每次来这家店,他都会要求阿楠当面给他剥鱼。还会和他小酌几杯烧酒,闲聊中阿楠也知道了眼前这位男人就是新宿响当当上海帮帮主。
但他们的交情也仅仅是停留在饭桌上而已,直到曲欣欣的到来让他陷入窘境,他才又想起这位年轻腼腆而刀功又稳健的剥鱼师傅。
最近被三叶社搞的头皮发麻的陆天鸣来到阿楠打工的鱼生料理坊,前天曲欣欣就在他的地盘,在他的眼皮底下,将他要袒护的人杀了个干净,自己老婆也竟然还是对头的妹妹,还有让一个不知名的小子当众架走,这三件事情都让他颜面尽失,愤怒至极。报复的心理一直困扰着这位上海帮帮会的掌舵人。
每当他心烦的时候就会来这家店品尝阿楠做的美食,欣赏他赏心悦目的刀功能让他忘记眼前的烦心事儿。
但他这次来却不仅仅是为了吃他做的菜,他想起阿楠以前跟他谈过的梦想,今天他有意要帮他完成这个梦想,当然了,实现一个梦想是有条件的。
阿楠也看得出今天的陆天鸣有点心不在焉,至少兴致不太高,暗红色灯光的厢房内气氛还显的有点凝重,最近新宿出了乱子他也略有耳闻,但这些跟他都没关系,至少现在没有,他依然保持着低调。
“你不是很想在这开一家料理店么?”陆天鸣突然开口说,这小胡子男人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强烈的试探。
阿楠笑笑说:“做梦都想!来日本都快一年了,但还没挣到什么钱,家里人都开始劝我回国了。”
陆天鸣也笑了,阿楠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很多在新宿混不下去人,最后都只能走上打道回国的路,于是说:“我帮你,我认识有人,可以帮你办个日本签证。”
这话让阿楠心里泛起一阵狂喜,但却又不太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情,他还是压抑着喜悦,显的难为情地说:“但我手里可没什么钱。”
“哈哈,钱的事情有我你不用担心。”陆天鸣一听这话笑开了,“这点钱我还不放在眼里的,我可以帮你出啦,谁叫你手艺这么好呢。”
“陆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么?”顿了还一会儿,阿楠才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对他来说太突然了,自己心里一直渴望自己在日本能有个合法的身份,这样他就能获得更多的工作机会,那么在这挣上大钱就不再是梦了。
陆天鸣没有马上回应他,而是慢悠悠地品尝起阿楠刚弄好的生鱼片来,他喜欢这种鲜甜和略带血腥味的味道。他也深知在新宿这些无证游民的窘境跟欲望,因为他也是过来人。
“我在新宿中华街还有间不错的铺子,可以让给你开个小料理店,差不多你就可以把你家人也接过来了。”陆天鸣喝了口酒说,他看得出阿楠对他刚才的话很是期望。
“这……”阿楠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跟眼前这位男人说实话真没什么深交,但他为何要这么为自己出头做这些呢?于是小心地问:“大哥你是有什么想法吧?”
“对,我是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陆天鸣倒不想掩饰,对于一个没身份的人,他没必要掩饰。“这件事做成了,新宿就有你的一片天空。”
“什么事情啊?”阿楠蛮好奇的,想不到新宿这大人物还有事情要劳烦到他这种偷渡犯,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陆天鸣擦擦嘴,吸了下鼻子说:“帮我去杀一个人。”
阿楠手停了下来,解杀到一半的鱼还在他手里蹦达着,良久,他才装镇定地说:“你不开玩笑吧,你手下人那么多,何必要找上我呢?”
“我只能找你了。”陆天鸣接口道,这可是他的大实话,和三叶社的冲突导致新宿出现大量的便衣,他平时能找到的那些可以为他卖命的亡命之徒仿佛一夜之间都消失了。他也曾去找过几个熟人,但对方都均表示被警视厅的人警告过,如果当地出现杀人事件,警察会来找麻烦,所以他现在面临着无凶可买的尴尬境地。
而陆天鸣的手下,能拼杀的人也有,但同时也深知三叶社,森蓝,曲欣欣的底细,以混混的身份去杀一个杀手界顶级的杀手,是没有人愿意干的事情。
但即使是顶级杀手也有怕意外的时候,陆天鸣觉得阿楠就是这个能给她带来意外的人,他一直很自信他的眼光和对人的直觉。而且,最让陆天鸣满意的是,由于他的身份问题,在新宿几乎没人知道他的存在。他可以像个隐性杀手一样闪现在新宿,然后又像平常那样隐身回他的地下生活中去。
再有一点就是阿楠的手让陆天鸣确信他拿枪的时候不会抖,并且能很快的执行完任务。至于他开给阿楠的条件,凭他的身份和财富当然是完全没问题的,当然那是阿楠能活着回来的事情了。
“怎么样?”见阿楠不说话,陆天鸣心里开始有点急,“你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只要我能给的出的,都会满足你。”
阿楠的脑子这个时候有点顿,这转变的太快了点,刚刚的欢喜的心情已经被一种骚动和不安占据了。甚至心里开始矛盾,说实话陆天鸣给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他几乎就想一口答应下来了,眼前这个男人完全有能力帮他实现在异国的梦想。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话让他的理智还没有失控,只是让他有点动摇了。
但这点动摇对陆天鸣这个老江湖来说已经是个突破口了,“你觉得杀鱼和杀人有什么区别么?”他继续说着。想死在阿楠刀下的鱼应该不下万条了,但他却从没杀过人。陆天鸣想将这两者尽量同化来打消阿楠的顾虑。“两者同样是杀生,但觉得杀你手里这条鱼的时候你更残忍,所以在我看来区别就在于你能不能让你眼前的活事物死的快还是慢而已。”
但阿楠却搞不懂陆天鸣的意思,他依然重复他的问题:“为什么找上我?”
“因为是你需要的。”陆天鸣耸下肩膀说。
阿楠不说话了,他明白陆天鸣所说的他的需要是指什么,他内心挣扎起来,手里的刀也放下了,开始拿毛巾搽手,现在他的手沾着血,很腥。
陆天鸣当然洞察到了他的不安,于是他从他的包里拿出一叠钱出来,那钱的厚度是阿楠这辈子从来没见过的,尽管是日元。
“不多,只有50万,你先拿着。”陆天鸣用眼睛指指桌上的钱说,“想干了,就来找我,不过要快,挺多人赶着想挣这笔钱的。”说完,他站身来,看样子他是想要离开了。
当他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阿楠终于表态了,说了声:“等等。”
这话让陆天鸣心里开始发笑了,他又一次成功了,细想他好像在拉拢人这事上好像还没失败过。
“你要我去杀什么人?”阿楠问。
“去杀一个女人。”
“什么时候?”
“三天内完成。”
“但你要给我家伙。”
“当然,还给你几个人。”
“还有……我要出事了,把钱给我家里人。”
“一定?”
“一言为定。”
于是,刺杀三叶社长的契约就这样达成了,阿楠没过多地去考虑要如何完成这项他从来没做过的事情,反而开始憧憬日后在日本一家团聚的生活来,因为他把这一生都押在这三天里面了。
记得那天他拿了陆天鸣给的一把左轮枪就去了那个会馆,他把枪藏在旧夹克里,感觉还挺重的。这几天新宿的天气都很阴沉,走到半路还下起雨来,没带伞的他只好这样走着过去了。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待会要谋杀的那个女人的面容,那女的长的很好看,也有点眼熟,他这样想着。
阿楠选了会馆对面的一家甜品点坐下来,陆天鸣告诉过他,只要在那等着就可以了,看到人出来,跑过去开完了枪就跑,然后跑出这条街,就有上海帮的弟兄开车接他离开新宿。
原来杀人就这么简单,比杀一条鱼难不了多少。阿楠开始放松自己,呼吸的节奏一次长过一次。当他看到那楼梯口出来一个女的时,他激动的手却有点颤抖,但他还是掏出了枪。
那女的身边紧跟着一个男的,没事,就才一个男的而已。他于是开始奔跑,目标越来越近,看清楚了,虽然跟照片有差别,但他认出了那个女人,她不就是陆天鸣的情人么,瞬间他将这次的杀人事件定义为情杀。
那女的好像也认出了他,这让阿楠心里惊了一下,而且看得出她在害怕,开始提防,想要逃走。雨水开始模糊他的眼睛,但他不敢抹一下,生怕看走了眼。
阿楠在慌乱中开了枪,距离不远,即使是胡乱开也打中了她,他看到子弹穿过她的左胸或者是喉咙吧,他可没功夫细看打中哪里,只是听到她的惨叫,但应该再开一枪更保险,毕竟还有子弹。
但第二枪却没打中她,旁边的男人挺身出来当住了这个子弹,阿楠从来没见过在枪口如此毫不犹豫的人,他庞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但他不敢开第三枪,因为他不想多杀一个人。
然而命运总爱捉弄想他这样的人,楼梯口又跑下来几个人,这下他才真正看清楚了,照片中的女人是刚刚出现在楼梯的那个。她正惊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阿楠的手开始抖起来,并有点失去理智的感觉,现在的他脑子很热,在雨中还有些恍惚,阿楠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刚刚中他那枪的那个无辜的女人。
他只能本能又将枪指向楼梯口,狭窄的楼梯她是不会有躲避的余地的,开完这枪,然后赶紧跑,才能在日本好好地活下去。
但是那个疯狂的男人在次出现,枪口几乎是贴在他的身体上的,阿楠听到子弹穿过他躯体时的闷响,这让他彻底震撼了,傻眼了,身体僵站着。而且这个男人倒下时还趁机把他压倒在地。
阿楠在雨水和湿滑的地板上狼狈地挣扎着推开压在身上的身体,他现在要做的事情跑,没命地跑,三颗子弹都没打到他想杀的目标让他终于明白到杀人和杀鱼的区别了。是他忘记了,他杀的鱼都是离开水的鱼。
可是阿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