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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娘在家里一向和气,丫鬟们本就待她亲切,一点不怕她,刚好快到了要忙晚膳的时候,各人也都有些事情,便把衣物都交到了八娘的手上。
进了院,便隐隐听到哥哥们在正屋西间的书房里说话,廊下的丫鬟见她过来,上前行了礼,八娘把衣物交给小丫鬟收了,往正屋而去,才进门,就听到子简那清清冷冷的声音:“朝庭真的决定与北辽开战了?这可太好了。”
“早上朝堂上已经议定了的,今日满大街都传开了,这还有假的?不过狄大人任着枢密史,是不可能领军北伐的,如今由谁督军领兵,还没有定下来。不过既已决定要作战,人选肯定不可能拖太久的。可惜我们都是文人,又没个功名,若不然,咱们……”
这是子景的声音。
还是子阜稳重些,听了子景和子简的话,只低声道:“咱们什么?你们两个,只管老老实实读书做学问就是了,这些事情,轮不上咱们来操心。真想报效国家,有的是方法,咱们家几个兄弟,哪个有领军作战之才,别打上战场了,单看看你们那单薄的身板儿,可是打仗的料?”
八娘却无心再听下去,被这个消息惊着了。
如今北边战报频传,她也有耳闻,只不起没有想到朝庭的反应会这么快。
她还记得那天与狄咏见面时,狄咏说的话。
他不就是在等着这个机会么?如果朝庭真的打算用兵,那么他肯定是会想办法随军的。刀剑可不长眼,上了战场,便有死伤的可能,虽说他出身将门,从前也与狄大人一道上过战场,可在狄大人身边,和他自己去,又怎会一样?
八娘不禁忧心。立在门口处,沉思起来。
还是子景眼尖,发现了她:“八妹,你回来了?”
八娘点了点头,勉强笑道:“才回来,刚好遇上小丫鬟给你们送衣物过来,我便领了差事,顺道过来看看哥哥们。”
几人把她让进屋里。倒不再讨论刚才的话题,反是八娘忍不住道:“哥哥们觉得,如果两国真的开战,朝庭会派谁领军?”
几人对望一眼。
小八妹和那狄家二公子的事情,他们做兄长的因着八娘和陆十七解除婚约的原因,都是知情的。见八娘这么一问,四郎回过意来,忙安慰道:“八妹也不用担心……”
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国家大事,八娘有什么好担心的。若说是因着狄家,狄二郎现在可是皇上亲口御赐的福宁王府的郡马爷呢,和八娘是一个铜子儿也没有的关系。
一时愣在那里,不好再开口。
子景是一向嘴快的,虽说成了亲,眼看着也快是娃儿他爹了,可也没见性子上稳重多少。上面有两个稳重的兄长呢,再说江山异改,本性难行移,又有个处处稳重的老婆,他的生活原就落得轻松。也不管四郎的顾虑,只朝八娘笑道:“八妹是担心狄家二郎会被派出去吧?其实要我看,这还真有可能,不过也不是坏事儿,男子汉大丈夫,本就当建功立业才是。狄二郎将门虎子,若此次真能上了战场,有狄大人那样的爹,他何愁不能建一翻功业?到时候说不准龙颜大悦,免了他与那清河郡主的婚事也不一定。”
这话,安慰的可够直白。
几个兄长都不免白了这小子一眼,可惜子景尤不自觉,正要继续说话,被子简端了茶杯就递到了他嘴边:“喝茶。”
一边说,一边给子景施了个睁色,斜了正在那里发呆的八娘一眼。
子景会过意来,可他这不是正在安慰自己家八妹么?
子阜忙笑道:“子景你又满嘴里胡说八道,那狄家二郎的事情,你让我们八妹担心不担心做甚?”转而又道,“不过八妹,你子景哥说的也对,你……不用担心。若天家真能让狄二郎随军,不管怎样,对他来说都是件好事。”
狄家是功勋之家,如今天下太平,武将本就难有什么作为,好不容易遇上场大战役,可不就是狄家再次大展身手的好机会?
朝中明眼之人,哪个又看不出来狄相如今在朝中的艰难,有功可立,对于狄相而言,自然是件好事情了。
子景不由腹诽,我说让八妹不用担心狄二郎就是胡说八道,大哥你说就不是了?
可惜屋里没有人理他的怨念。
八娘知道他们说的都对,也知道阿咏他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可她是个女人,担心自己心上人的安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见哥哥们都担扰的看着自己,只能打起精神笑道:“哥哥们看着我做什么,狄二郎他……怎样与我何干?”
一边说,一边转身出了屋里。
却是也没心思再做什么,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院中。
心里想着狄咏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随军出征,自然会想法子如愿的。且他这段日子养好了身体,显然柴十九也会支持他,如此他必定是要去作战的。
没有人知道这战事何时能了。
假如他回不来了……
想到这个,八娘连忙呸了自己几声。
不,他若真去,肯定也会凯旋而归。
但那回不来的可能性却在自己脑子久盘不去。
不行,无论如何,她得想法子见他一面才行。
正想着,小福禀了一声入了屋,对八娘道:“八小姐,许十三在前头让奴婢问一声,明日用不用去作坊,若是去,是乘马车去还是骑马去?若是骑马,他明儿一早想让人把马车收拾一下呢,道是马车好些日子没有清洗,实在脏的很了。”
许十三?八娘心里隐隐浮起个念头来。
第三百零九章节这是欠抽么?
此时屋里的几个兄长们页面相觑,相互白了对方一眼,显然都在为对方不会安慰人而责备对方。
八娘想着许十三,一路回了屋。
苍耳虽在铺子里工作,每天晚上却必赶回来晚饭的。两人在听荷院里吃了晚饭,回了住处,苍耳说了一天下来铺子里的情况。
因上回被查封的事情,铺子的生意还是受了不少影响的,不过也不算坏。再加上八娘这一段时间的看似无作为,生意一直半死不活的,好消息是有不少的回关客,还有之前买了家具的顾客介绍来的新顾客。
能这样稳定的维持着,八娘觉得也不错了,至少还有钱赚,不至于亏空。
“你真的打算就这一直任由铺子这样下去?”
苍耳已经习惯了喜来登木器铺开到哪里火到哪里的情况,若说现在铺子的盈利情况,比其它人家开的新铺子生意是好上许多了,但自己喜来登木器铺历来的战况相比,实在是一天地一,差别太大,也难怪苍耳着急。
八娘笑道:“暂时先这样吧,不过我哪里会任由铺子一直这么下去?苍耳姐不用担心。之前铺子遇上的事情,你也清楚的,再不能保证以后不再遇上类似情况的前提下,铺子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很好。我心里有计划,等过几天有空了,再和苍耳姐细说。”
说到这里,想到李雍来,笑道:“对了,明天十七哥休沐,咱们好久没聚在一处了,明儿叫夏蔚自己去铺子里就行了,你也在家里陪着我吧。”
反正去铺子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伙计们一般的主顾也能应会,苍耳也没放在心上,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八娘起来锻炼完身体,见天色才大亮,还未到早饭的时间,便逛去了马厩里。
许十三果然在那里喂着马。
见八娘前来,很有些诧异:“八娘,早啊。”
“十三哥早。”八娘笑着上前,一边给马添了点饲料,一边帮着许十三打下手洗涮马身。
许十三觉她今天沉默的有些奇怪,笑道:“八娘可是有事要吩咐我?”
许十三在曾家,并非卖身,只是雇佣的关系。但实际上对八娘而言,这个人这几年比自己家兄长陪在自己身边的时间都长。而且他对八娘也有更特殊的意义。
虽说是太平盛世,但一个女子行走在外,也并非完全安全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许十三负责着八娘的生命安全的工作。但偏偏他只是曾家的雇佣工作。
而八娘不仅待他十分尊重,更是十分信任,否则动则上万的银资,也不会在历次的旅途上毫不怀疑的交给许十三保管了。
见许十三发问,八娘默了一下。
许十三此人,虽说看起来憨直,实际却不是个没有心气的人。能安安稳稳的在自己家工作这么些年,老实说八娘也有些意外。
而且之前也听苍耳提过他的身世,原本是江南路镖局一行中有名的人物,心思慎密,行事稳重,八娘从来不敢小看他,几年相处,风里来雨里去,许十三更是当他家人一般照顾。八娘对他的感情,自然也不同寻常。
还是一次去泉州的路上,在客栈里喝多了酒,许十三才偶一吐露从军的愿望。
有狄大人那样让整个大宋百姓仰望的丰碑和传奇,且这丰碑和伟奇还是个活的,可以想象对那些有些热血和报负的男儿,是怎样的激励。
许十三有这样的愿望,八娘一点也不奇怪。
八娘咳了一声,这才不经意的问道:“十三哥对以后的生活,有没有什么想法?”
许十三被她问的一愣。
以后的生活?想法?许十三自嘲的摇了摇头。
娶妻生子,他人生的那么点大事,也算办完了。
他虽说是曾家雇佣的一名仆人,且还只是个马夫,可曾家上下,没有人真把他池马夫看,尤其是八娘,待他极是尊重,这份尊重,绝不是个官家小姐,或者说是个象她这样出色的商人,所能给予一个马夫的尊重,而且给他的工钱,甚至比一般铺子里的掌柜的还要高出不少,说他许十三是大宋国工资最高的马夫也不为过。
他对以后的生活,还有什么想法?
“八娘怎么问这个?”
她虽说在听到狄咏真的能够出征时,想到许十三从军的愿望,毕竟对北辽的这次战役,假如真的能打起来的话,就不是一场小仗,如果许十三能有机会入军营的话,以他的身后,生命安全总是没有问题的。假如大宋能打胜仗,许十三能立军功,对许十三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
从前他不从军,不过是军中无人,从一个普通的兵士做起,也显然不会是许十三的选择。
可如今向狄咏举荐他呢?
最重要的是,其实八娘也有些私心,如果许十三能跟在狄咏的身边,寻么他的安全,是不是会更有保藏?
可听到许十三这么问,再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八娘就打消了自己心里那自私的想法。
这世上没有功名是不需要代价的。她怎么能因为担心自己关心的人的安危,就让另一个自己关心的人去涉险。若是许十三真的出了事,那么秀娘嫂子和孩子怎么办?再说,就算她相信许十三足以自保,可刀剑不长眼,谁又能保证自己真的在真刀真枪以命相搏,不是你死主是我活的战场上,能全须全尾?
八娘摇了摇头,有些内疚的笑道:“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
她这是怎么了?许十三有点担心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从前说话可不是这样的。近来家里却实是事情多,老爷去世,夫人身体又不好,作坊和铺子里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别人家的小姐十五六岁的时候,还正一心里期盼着出嫁,或是在父母面前撒娇呢,可八娘……
还有狄公子和清河郡主的婚事……
许十三暗暗叹了口气。
洗涮好马匹,天色不早,两人去了前院吃早饭。
早饭才过,陆十七和李雍已是联袂而来。
因陆十七这一向实在太忙,曾家兄弟也是好久没有见到这两人了,兄弟相见,自是一翻热闹。
说了几句话,陆十七和李雍自是要去听荷院里拜见一下朱氏。
才好八娘拉了苍耳在朱氏院里说话。
听说陆十七和李雍过来,朱氏倒也高兴,虽说陆十七与八娘解除了婚约,但到底也是自己家媳妇的兄长,两家又有交情,便算是子侄,陆十七也是个叫长辈喜欢的。
且李雍也来,想起上回这小子跑来求她出面撮合他和苍耳那丫头的事情,朱氏看了一样还无知无觉的苍耳,不禁笑了起来。
八娘显然是知道自己娘在笑什么,母女两人的目光在苍耳身上打了一个转儿,空中相遇,会意一笑。
苍耳却被她们又看又笑搞的莫名其妙,不禁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脸,问朱氏:“伯母,侄女今儿有哪里不对的?”
“没有没有,”朱氏忙拍了拍她的手,“都挺好的。”
看到娘好久没有露出这样的笑容来,八娘也极开怀。
正说着,就见陆十七和李雍一道被丫鬟领进了院里。
不穿官服的陆十七,依旧如从前一般一身的大红,李雍也是应景似的,一身墨绿,一个挺拔不凡,一个一改纨绔习气,倒也显得壮实憨萌,两人一道进了屋里,给的朱氏行了礼。朱氏看的欢喜,笑着让两人坐了。
五月奉了茶上来,见李雍的眼光不时往苍耳小姐身上瞄,偏苍耳小姐一幅无视他存在的样子,不由抿了嘴笑。
被八娘忍着笑憋了一眼,五月才不得不退了出去。
朱氏就问题两人的生活有没有人照顾的问题来,两人一一答了,又陪着朱氏说了几句话,朱氏也知道两孩子在自己这里实在坐不住,就打发他们去前面寻子景他们兄弟玩去。
两人这才行了辞礼,陆十七正要举步出屋,李雍总是忍不住冲苍耳道:“苍耳小姐,我最近在乡下寻着个不错的师傅,练了几套拳,你要是有家,不如咱们去后院里砌蹉砌蹉?”
这一说,朱氏不明就里,还没什么,陆十七和八娘两人,都觉得他吃错药一般看着他。
苍耳被这货的眼神挑衅了半天,在伯父面前装着不知道,怕揍他吓着伯父动了胎气不好而已,这货竟然还不知死的挑战她了?
一定是活腻了。
苍耳的眼神幽幽的扫着李雍,手指的指骨扭的嘎嘎作响。李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回就连朱氏都感觉不对劲了。
有些不解的看了苍耳一眼。心里疑惑着,难道苍耳这丫头,对李家小子没想法?要不这眼神怎这么吓人的呢。这李家小子也是,喜欢姑娘家的,哪里好找人打架?哪个姑娘喜欢打架哦。
正要出言,就见苍耳对着朱氏露出了个甜美的笑容来:“伯父,我突然想起来有件裙子忘了叫小福拿去洗了,我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八娘被她那千年难见的“甜美”的笑容疹的一身冷汗,忙对朱氏道:“娘,我去厨房里看看,今儿十七哥和李家大哥在家里吃饭呢,我去帮帮二嫂。”
说着,又给李雍丢了个“孩纸,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匆匆跟着苍耳身后去了。
陆十七只得又朝着朱氏行了一礼,也是快步而去,临行前还不忘看着李雍,悲叹的摇了摇头。
李雍心里就差哭了。
他就是想寻个借口,和她单独说几句话而已。要不要那两家伙,都这么悲天悯人的看着自己呀?
虽然知道后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可人都走了,他也不能耐在朱氏这里,只好哭丧着脸也随了陆十七出门而去。
“这都是怎么了?”朱氏一脸不解的问着进来收拾茶碗的五月。
“那个,”五月有些同情的看着李雍的背影,“回夫人的话,估计李家公子,要被咱们苍耳小姐揍了吧。”
“揍?这是怎么说?”
五月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忙以秋风扫落叶一般的速度,收拾了茶碗,退出了正屋里。
却说李雍承着陆十七的脚步出了门,就见苍耳斜倚在夹道里的一椅老树杆上,正认真而仔细的研究着她那双不算白嫩的手。
看到李雍出来,小心的吹了吹自己的手背,才对着李雍继续露出自以为“甜美”的笑来:“听你说,你要找我砌蹉武艺?”
李雍无辜的看了陆十七和八娘一眼后,这才把目光重新落在正笑着的苍耳身上,看着她的笑容,不由的脚底身凉,起了一身的鸡皮不疙瘩,咳了一声后,正色道:“男女授受不清,小生岂能与这位娘子砌蹉武艺,不知这位小娘子哪里听来的流言,不过小生确实最近学了套拳,若是这位小娘子不弃,不如寻个空地,小生耍上一套,听说这位小娘子身手堪比女侠,还请指教一二。”
八娘和陆十七原本还为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