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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勇冠三军,论上阵杀敌,这天下群雄无一人是你的对手,章邯、王离、苏角虽为劲敌,以老朽来看都及不上你,可是,这诸侯异心,但以我楚军要破秦军二十万,这委实太艰难了点。”范增忧心冲冲。
“章邯狗贼杀我季父,不杀个血流成河怎能收兵?”项羽杀气腾腾,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他的目光已紧紧的盯住了漳水的北岸。
转眼沧桑百年,漳水自西向东奔流,没有什么能让它改变,与这些天地之间亘越旷古的存在相比,人实在是太渺小太短暂了,就算竭尽最大的才能树立起足以名垂青史的事迹,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不过,这些多少带着消极与颓废思想的哲理在年轻的项羽来说,是根本不会去理睬的,对于他来说,征战的沙场就是最向往的地方。
“少将军有此雄心,增当尽全力助之,世人言:楚虽三户,忘秦必楚,这大秦的天下必然是我们楚人的,军情紧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困守,我想赵王歇和张耳怕是没多少余粮了,船只早以备齐,我军今日便可从这浊溪渡河。”范增白发苍苍,神情却是异常的坚定。
“好,传令全军,立即埋锅造饭,吃过后出发!”
正文 第七十节 生死之交
更新时间:2008…5…16 20:20:26 本章字数:3481
棘原。
原不过是座位于黄河边的小城。
因为紧靠着太行黄屋两山的南麓,所以相对的温度比更北一些的邯郸要高了不少,奔流的漳河水在这里尽情的流淌着,不用担心会冻结。
章邯将自己的大本营放在此处,一是这里正好和昌邑、巨鹿构成一个坚固的铁三角,相互之间的驰援可以呼应;二是这里的水路通达,从昌邑通过水道能便捷的将粮秣运送过来,同时,也能再通过南道运到前线;三是棘原的特殊地理位置,如果说函谷关是进入关中的门户,那么棘原就是一道门栓,章邯以王离重兵包围赵国的叛军,诱使其它诸路叛军来援并伺机围歼。
这种种的布置要想成功,同时还要保证函谷关的安全,驻守在棘原正好可以防备叛军偷袭后路,十一月二十三日,赵军一部司马卬绕道攻荥阳,试图突破这里的秦军二道防线然后直扑函谷关,也幸好司马卬兵力不足,否则的话,函谷关一破关中的门户就将大开。
寒风肃杀,章邯在一众将领的护卫登上北城,远眺过去,那里有一条笔直的甬道向前延伸,甬道的尽头就是围困着巨鹿城的北方军团大营,这条甬道由两道一身高的矮墙构成,矮墙的内侧护卫由大量井然有序的两轮车构成的车队,对于北方军团的十万大军来说,他们的生命线就是粮秣,而棘原就是他们的心脏。
城内的粮食,饲草堆积如山,而还有更多的粮秣在巴蜀到达这里的路上就被消耗了,自从郡守李冰开凿都江堰之后,富庶的天府之国就取代关中成了帝国真正的心脏,然而十年的征伐、帝王的暴敛几乎耗尽了巴蜀的粮仓,现在就是保障大军的供应也越来越力不从心了,甚至需要调运关中平原的粮食进行补充,而关中,修建庞大的帝国宫殿和陵墓需要青壮的男丁,这些人从哪里来,现在只能从关中一带强行征调。
决战——,就快一点到来吧!
不止是帝国,就是身为全军统帅的章邯,也在朝廷接二连三的催战令下,感到了烦躁和不安,不知征战艰辛的小皇帝和朝廷的那个狗宦官,他们懂得什么,他们只知道享乐,只知道用权力来敛夺财富。
或不是他们,帝国又何至于会落到如此地步?
“报大将军”一个头戴板冠的士兵打断了章邯的思索,他大声说着疾步上前。“右军斥候紧急军情”。
章邯接过士兵递过来的竹筒,密封的火漆显示它从未打开过,旋开竹筒抽出木简,上面用墨汁写着一行字:“楚军十五日于未时二刻渡漳水,已探明有战车两百乘、骑军五千,持戟甲士二万三千,苍头二万众。”
从某种意义上说,帝国的军事保密措施相当的完善,火漆一旦被拆封,就不能够回复到完好无损的状态中,不象现在用胶水粘贴的信封,只要放在酒精灯上加热一段时间,就会彻底的软化开裂,用这一种方法能够较好的防止情报半路被调换、拆封的情况,可以让命令更加忠实的被将领们执行。
章邯看毕将简放入竹筒内,交与军士,道:“快马加鞭,速传左、右军两位将军到大帐中议事。”
等到军士走了,章邯方转过身去,缓步走下城墙,他的口中默默的念出一个名字“项籍”。
事实上,关注这一场决战的又何止是项羽与章邯这两个身陷其中的对手,在楚军渡河后不久,赵国的大将军陈余也获悉了这个情报,陈余的大军距离巨鹿城最近,与王离的大军形成对峙局面,不过这种对峙更多的只是形式上的,事实上,只要发觉王离的北方军有向自己攻击的迹象,陈余就会忙不迭的下令撤退。
用厚毡盖紧的军帐中,陈余顶盔贯甲,一付百战名将的模样,而事实上,他和张耳一样都不过是书生一个,所以,若是细心观察的话,可以看到陈余的甲衣里面加了一袭青袍,有宽宽的袖口。
听到这个消息,陈余沉思了片刻。对着默不作声盯着军情看的谋士李左车,小声说道:“先生以为如何?”李左车是曲阳人氏,赵国有名的大将李牧的孙子,自小学习兵法韬略,其才能之出众在赵国无人能出其右。
“项羽勇猛过人,又有范增相左,前些日杀了楚大将军宋义,名动楚地,奉将军所约渡河相援,若是我两军能合击王离大军,必能解巨鹿,到时候将军必为诸侯之长,天下指日可待阿。”李左车言语中透着一分激动。
长平之战五十万赵军被坑杀,这使得赵国的国力大减,而赵国之所以还能坚持了二十多年的原因就是有李牧这员良将护佑,可惜,当时的赵王迁昏庸到了极点,听信谗臣郭开的一面之词就将李牧冤杀,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在李牧死后第二年,赵国灭亡,赵王迁被秦国俘虏。
“先生认为我们能打赢王离吗?”陈余又问。“北方军团威震塞北,就连匈奴都望风而逃,这一点就是我故赵李牧大将军都不曾有此等武功。”
李牧这个名字,不止是对李左车,对于所有赵国的人来说都是值得怀念的,细算起来,秦亡赵已经十余年了,但迄今还有许多的赵人相信,若是李牧不死的话,赵国就不会灭亡。陈余早年也曾在李牧军中做过掌记,对于这位故上司也是相当的敬重。
“大将军,王离的北方军团虽达十余万,但皆为蒙恬的宿部,那蒙氏自先祖至子孙侍奉秦国,积功信于秦有三世,胡亥小儿不识轻重,听信赵高之言,诛杀蒙毅逼死蒙恬,军中多有不忿,这一次若不是章邯及时相请,北方军团会不会南下还不可知,而且公子扶苏曾经是北方军团的监军,有传言称军中士卒多称其贤,胡亥假诏赐死扶苏,北方军团的士卒未必就肯为这个昏君卖命,综上所述能够断定,王离率领的这支部队军力肯定与镇守边关的那一支不能相比,王离虽为名将王翦之孙,但投靠胡亥、赵高已让他尽失军心,这一点从北方军团另一大将杨翁子没有随军南下可以印证。”李左车信心十足道。
“先生此言差矣,秦国的军队军纪严酷,北方军团的士兵虽然不耻胡亥、赵高的言行,但惧于秦律约束必定不敢不拼死作战,况且其大军驻守在阴山以北极寒之地长达十余年,没有一年一月不和强悍如虎狼的匈奴撕杀,就算偶尔有懈怠偷闲的时候,也当得起精锐之师的称谓。”陈余连连摇头,神情更是肃然,前几天发生的那一场屠杀实在让他这个赵国的大将军震怖,五千赵军在转眼之间就被秦军吞没,甚至于连逃回一两个都没有。
“大将军的意思,难道是看着楚军去与秦军厮杀,而我等坐壁上观?”李左车微微变色道,他虽然多智却还年轻,远远没有修练到谈虎而色不变的高深境界。
“齐国派来的那个田都,燕国的大将臧荼,我的侄儿张敖,他们哪一个不是存着同样的念头,秦国的北方军团不比河北的那些郡县的杂兵,这些秦兵个个虎狼,现在谁先上谁先死,只有保存实力方有一线生机。”陈余黯然道。
“难道,难道我们就眼看着大王和张丞相被杀?”李左车不禁愤然道。
“先生认为我是怎么样的人,我陈余从小习儒家之道,忠义两个字岂能不知道,自大王入河北故国以来,我就一直追随大王,大王也以国士的礼遇待我,我也自当以国士报大王,张丞相与我是刎颈之交,就象我的父亲一样,我们曾约定共生同死,当年被秦狗通缉流落在市井,我们尚能相守不弃,难道今天我会失约吗?”陈馀被李左军一句质疑勾起满腹的心事,他的神情显得相当的激动。
“那将军的意思是——?”
“唉,我所领的这一点残兵,是我赵国最后的一点血脉,前月新败于邯郸,你我二人好不容易再次聚集,以现在的士气和战力,又怎能可能和王离的精锐交战。这些天来,我用谦卑恭让的话语邀请各路诸侯来援,他们却一个个自保不虞,本来楚国兵最雄,虽然武信君项梁在定陶失败,但项羽的江东子弟,刘邦的沛县军,吕臣的苍头军这三支军队都是相当能征善战的,楚怀王也命令大将宋义领军增援,可是宋义却在安阳裹足不前,一停就是四十六天,若不是项羽杀了他,还不知道会等待多久呢,项羽骁勇无比,他急着想给项梁报仇,必然会寻机与秦军血战,楚军哀兵之势与章邯死战,不管胜还是败,秦军必定会遭到沉重打击,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再联合各路诸侯一齐出兵,定能一举将围困巨鹿的秦军击败,这样的话,这河北的大好国土就将重新回到我赵国的手中了。”陈余缓缓的说着,他的神情里透着几分无奈与苍凉,复国的责任让他感到了不堪重任。
面对强敌的不断挑衅,陈余心中继续坚持下去的信念在慢慢的削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甚至想到了放弃。
正文 第七十一节 帝国猛将
更新时间:2008…5…16 20:20:26 本章字数:2441
大秦二世三年十二月十七日,被英布袭扰战术彻底激怒的苏角终于爆发了,先前,没有多加在意的苏角只是下令校尉们分头围剿,然而很快他就发现前去灭火的部队一支支被打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英布采用他在长江中为惯匪时的那一套战术,集中兵力歼灭孤立之敌,结果带兵的北方军团校尉们在英布空前猛烈的攻势下,一个个落荒而逃,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苏角最信赖的亲信校尉尉缭。
尉缭的部队就算不是整个北方军团中最出色的,也是排在前三位的,而尉缭的沉稳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他不会冒险出击。但是,蓄谋已久的英布和蒲将军却聚结了近二万的楚军在甬道的南侧设下了埋伏,前去剿灭小股楚军的尉缭军五千人在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前,纵算再是勇猛,也避免不了失败的噩运,最后能侥幸杀出重围逃脱的,也只剩下了尉缭等区区三百余人。
说起来,英布的这种战法和彭越那一套游击的理论倒是很有异曲同工之妙,作为帝国军中最勇猛的将军,苏角的骄傲自满让他付出了代价。他万万没有想到,楚军是有备而来的。在最初的勃然大怒之后,苏角又做出了更加错误的决定,感觉到自己常胜不败威名遭到侵犯的他不听尉缭的苦劝,集结起五万余兵力,打算一举击灭英布的盗贼军。
甚至于在这个时候,苏角都没有将这个决定通知主将王离,也许在他看来,这一仗的胜负根本没有悬念,王离能看到的就是他拎着英布的首级去邀功的样子。
与苏角的冒失相比,位于漳水南岸的项羽在得知英布已成功诱出苏角主力之后,没有丝毫的迟缓,破釜沉舟,他决定孤注一掷。
漳水畔,和范增对话过的高丘上。
从西北高原随风而来的黄沙堆积得比上一次来的时候更高了,望着麾下饱餐过战饭军容齐整的五万楚军将士,项羽心头热血澎湃。
“大楚的儿郎们,我命令:把所有的釜甑铲破凿穿,每个士兵带上三天的干粮和饮水,准备渡河出征!”项羽舌绽春雷,威赫的声音借着风势传遍全军。
“诺!”楚军士兵的回答更是震耳欲聋,这些天来,眼见着英布手下的部队春风得意,从河北接二连三传来的胜利消息让这些士兵们摩拳擦掌了,他们胸中激荡着追随着少将军去复仇,去杀秦狗建立功业,去实现光复大楚的伟大梦想。
十二月十七日子时初,斗志高昂的楚军焚毁辎重,渡河沉舟火速前进。这是非胜即亡的战争,项羽心里非常清楚,所以他才表现得如此得决断。
破釜沉舟,他要以此告诉所有的楚军将士,他们的面前只有一条路,向前,再向前。在漳水的北岸,得到主力即将过河的英布和蒲将军已经集结起人马,沿着甬道建立了临时的阵地,准备硬接苏角军的猛烈攻击,只等着项羽全军北渡后,两面夹击将苏角一举击溃。
破晓时刻,苏角亲临战场,身穿玄色战甲的帝国士兵立即在校尉们的带领下,分成若干个梯队开始向英布的临时阵地发动猛攻。虽然在早些时候苏角已接到斥候送来楚军主力渡河的情报,但过于托大的他却臆断楚军完全渡河至少需要一整天,等到击溃英布军后再反击,正好可以攻击半渡的楚军。
可是,激战到午时一刻,英布军仍无败象,苏角终于开始烦躁起来,此处战场位于漳水畔的平原地带,这里地势开阔,根本无险可守,若是陷在此地太久的话,渡河的楚军极有可能从背后猛冲过来,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将军,南面楚军没有消息——!”尉缭道。帝国军律严酷,若不是苏角的亲信,若不是临阵杀将会动摇军心,尉缭此时不可能还站在苏角的跟前。
“尉校尉,你带领一部向南搜索,注意找寻楚军主力的动向。”布置在南面的斥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音了,苏角心中越发忐忑不安起来,最后,他决定让尉缭率军去南面搜索一下。
“诺!”尉缭的回答干脆异常,很快他就急急带着士兵消失于视野之中,刚刚经历了一次大败的他对于楚军的战力有了重新的评估。因此,在苏角出兵之前,苦谏无果的尉缭就遣了兵士直奔巨鹿和昌邑。
“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尉缭在心中默念,巨鹿——,是北方军团主将王离所在的地方,那里有五万精兵正在攻城,送信的兵士应该能很快的到达;至于昌邑,尉缭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因为从甬道到昌邑一路上要穿越数段被楚军占领的地方,告急求援的兵士能不能到达,到达之后傅戈又会不会派兵前来,尉缭都没有信心。
毕竟傅戈的直属上司是棘原的大将军章邯,以傅戈手中掌握的兵力,要调动部队北援的话就差不多要放弃昌邑了,这样重大的军事决策必须要得到章邯的批准。
批准——,纵算是章邯能同意,这来来回回请示的时间就不短了,军情紧急,又岂是能耽误得起的,想来想去,尉缭只觉得希翼越来越渺茫,若不是上一次傅戈说的那句话,若不是临别前的一番真诚提醒,甚至于他都开始怀疑自己实在多此一举了。
但很快的,尉缭就发现根本不必要再费神去想这个问题了。
正南方,突然传来了雷鼓震天的声音。
疾奔回来的斥候惊惶失措,回报说有满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