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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系列·银钩赌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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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咱们先请他出去,废了他一双手再说!”两个人一击得手,洋洋得意,就好像老婆刚抓佐条肥只可惜这条羊非但不肥,而且不是真的羊,却是条披着羊皮的老虎。他们正想把陆小凤挟出去,忽然觉得这个人变得重逾千斤,他们自己的人反而被举了起来。陆小凤双臂一振:“略”的一声响,大牛的脑袋,就不偏不倚刚巧撞上了瞎子的脑袋,两个人的脑袋好像都不软所以两个人一下子就晕了过去。陆小凤放下了这两个人,掐起头,又看了看墙上的山水,摇着头叹了口气,喃喃:“你们说得不错,这幅画实在是狗屁”他忽然伸出手,把这幅一丈多长,四五尺宽的山水扯了下来,后面竟有个暗门。陆小凤眼睛亮了,微笑着又:“画虽然像狗屁,真正的狗屁,看来还在后面哩冲开赌场当然是种不正当的职业,干这行的人,生活当然也很不正常,连吃饭睡觉的时候都跟别人完全不一样。现在正是他们吃饭的时候,所以大厅里只有大中和瞎子留守。这两个人已倒了下去。陆小凤搓了搓手,闭上了眼睛,用一根手指沿着墙上的门缝摸上去,上上下下摸了两遍,忽然用力一指,低喝道:“开”就像是奇迹一样,这道暗门果然开了,从门后面十来级石阶走下去,下面就是条地道!地道里燃着灯。灯下又有道门,门边两条大汉,佩刀而两个人眼睛发直,就像是木头人一样,陆小凤明明就站存他们面前,他们偏偏好像没看见。陆小凤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两个人居然也听不见。只听“格”的一响,石阶上的暗门突然又关了起来。陆小凤试探着往前走,这两条大汉既不动,也不喊,更没有阻拦。他索性伸手去推门,居然立刻就推开厂。门里面灯火辉煌,坐着二个人,其中竟有两个是陆小凤认得的。—个艳如桃李的绝色丽人,手托着香腮,坐在盛满了琥珀美酒的水晶樽旁,冷冷的看着陆小凤,冷冷说:“你怎么直到现在才来?”  
第二章 误闯秘窟 
  “这女人是座冰山,你若想去动她,小心手上生冻疮。,”琉璃色的酒,透明的水晶博,轻飘飘的,苹果绿色的轻衫。这冰山般的女人就坐在这里,就坐在方玉飞的正对面。“冰山上很滑,你小心摔下来。”万玉飞正在微笑,微笑着向陆小凤举杯。陆小凤也笑了,大笑。方玉飞:“听说你很生气的时候也会笑J”陆小凤笑个不停。方玉飞的笑却已变成苦笑:“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叮是我劝过你!陆小凤笑:“我记得的确有个朋友劝过我,劝我莫要爬冰山,我那个朋友叫方玉它”万玉它展颜:“我知道你一定记得的。”陆小凤:“你知道?难道你真的就是那个方玉飞?’,万玉飞又叹了口气,苦笑:“我本来也想扮成别人的,却又怕扮得不像!”陆小凤:“你至少可以扮成陆小凤!”方玉它脸色变了变,连苦笑都笑不出厂。陆小凤已转过头,微笑:“你呢?你是不是那个冷若霜?”方玉它忽又抢着:“她不姓冷!”陆小凤:“你知道她是谁?”方玉飞:“谁也没有我知道得清楚J”陆小凤:“为什么?”方玉飞:“因为她出生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陆小凤:“她就是你妹妹”方玉飞:“她就是方玉香”陆小凤又笑了。坐在他们兄妹之间的,是个穿着很讲究,神态很斯文,风度也很好的中年人,长得更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年轻的时候,一定有很多人会说他像亥孩子,现在年产纪虽然大了,陆小凤还是看他像是个女孩子。这人也正在微笑。陆小凤看着他:“既然她就是方玉香,你就应该是蓝胡子”蓝胡子:“你有风?”陆小凤:“没有。”蓝胡子:“陆小凤既然可以没有风,蓝胡子当然也可以没有胡子”陆小凤盯着他看了半天,苦笑:“你说得虽然有理,但我却还是想不通,像你这么样一个人,为什么要叫蓝胡子?”蓝胡子:“‘开赌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若吃不住别人,别人就要来咆你,像我这样的人,本不该吃这行饭的。”陆小凤:“因为别人看你长得这么斯文秀气,一定就会认为你是好欺负的人,就想来吃你”蓝胡子点点头,叹:“所以我只好想出个特别的法子J”陆小凤:“什么法子?”蓝胡子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却转过头去,用长袖掩住了脸。等他再回过头来时,一张脸已变了,变得青面撩牙,粗眉怒目,而且还多了一嘴大胡子,黑得发蓝的大胡子。陆小凤怔了怔,忽然大笑,道:“现在我总算明白了,蓝胡子果然有两套,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蓝胡子笑了笑,道:“陆小凤果然是陆小凤,也没有让我失望。”陆小凤:“哦?”蓝胡子:“我们早就已算准,你迟早总会找到这里来的!陆小凤叹了口气:“我自己倒没有想到我能找到这里来”蓝胡子:“可是你来了”陆小凤:“那只不过因为我运气好,遇见了个会学狗叫的孩子。”蓝胡子:“会学狗叫的孩子很多”陆小凤:“但有些人除了会学狗叫外,单凭一张嘴,就能发出各式各样的声音!”蓝胡子又笑了笑:“我就知道一个人,甚至可以把流水的声音,车子过桥的声音,很多人买东西讨价还价的声音,都学得像真的一样。”陆小凤:“看来这个人不但会口技,还会腹语!”蓝胡子笑道中想不到你也是内行”陆小凤:“一百样事里,有八十样我是内行,像我这样的人,本该发大财的,只可惜我有个毛病!”蓝胡子:“哦?”陆小凤:“我喜欢女人,尤其喜欢不该喜欢的女人。”他叹了口气,接着:“所以我虽然又聪明,又能干,却还是时常上当Jo蓝胡子微笑:“没有上过女人当的男人,就根本还不能算是个真正的男人!”陆小凤叹:“就因为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所以才会自告奋勇去做你老婆的护花使者,坐在马车里陪她兜圈子,还像个呆子一样,乖乖的让她蒙起眼睛。”蓝胡子:“那时你想不到她又把你带回这里?”陆小凤:“直到我遇见那孩子后,才想到我们经过的夜市和流水,全都在一个人的嘴里。”蓝胡子笑:“这人不但会口技,还会赶马车。”陆小凤:“那空房子里的声音,当然也是他装出来的!”蓝胡子:“不是。”陆小凤怔了怔:“不是?空房子也能发出声音?”蓝胡子:“那空房子就在赌场下面,只要打开个通气孔,上面的声音就传了下来”陆小凤苦笑道:“难怪我一直想不通他是怎么走出那屋子的!”蓝胡子:“现在你当然已想到,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了?”陆小凤道:“你们故意整得我晕头转向,让我自己也弄不清自己昨天晚上究竟在哪里,再冒充我去做案,让我来替你们背黑锅!”蓝胡子:“不对!”陆刀、风:“真的不对?”蓝胡子:“我们并不想要你背黑锅,只不过想要你替我们去做一件事!”方玉飞接着:“‘只要这件事成功,我们不但立刻把你的冤枉洗清,而且随便你要什么都行!”陆小凤冷笑:“我要你做我的大舅子行不行?”蓝胡子:“行”他微笑着又:“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随时都可以换的!”陆小凤:“你换过几次?”蓝胡子:“只换过一次,用四个换了一个!”陆小凤大笑:“想不到你这种人居然也会做蚀本生意。”后面的壁架上摆着几卷画,蓝胡子抽出了一卷,交给陆小风。陆小凤道:“这是谁的画?”蓝胡子:“李神童!”陆小凤:“李神童是何许人也?”蓝胡子:“是我以前的小舅子!”陆小凤本已接过了这幅画,立刻又推出去:“别人的画我都有兴趣,这位仁兄的画我却实在不敢领教。”蓝胡子笑:“但你却不妨打开来看看,无论多可怕的画,只看两眼也吓不死人的。”陆小凤苦笑道:“我倒不怕被吓死,只伯被气死Jo他毕竟还是把卷画展开,上面画的居然是四个女人三个年轻的女人有的在摘花,有的在扑蝴蝶,还有个年纪比较大,样子很严肃的贵妇人,端端正正的坐在花棚下,好像在监视着他们。蓝胡子:“这四个女人本来都是我的妻子。”陆小凤看了看画上的女人,又看了看方玉香,喃喃道:“原来你这趟生意做得也不蚀本!”蓝胡子:“我那小舅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姐姐,画这幅画时,当然不敢把他姐姐画得太难看,却把别人画得丑了些,只看这幅画。你就算找到她打I,也未必能认得出来!陆小凤瞪眼:“我为什么要去找她们?”蓝胡子道:“因为我要你去找的。”陆小凤:“难道你想把自己不要的女人推给我?”蓝胡子:“我只不过要你去向她们讨回一件东西来”陆小凤:“什么东西?”蓝胡子:“罗刹牌。”陆小凤皱起了眉,连脸色都好像有点变了。他没有见过罗刹牌,可是他也听说过。罗刹牌是块玉牌,千年的古玉,据说几乎已能比得上秦王不借以燕云十八城去换的和氏壁。玉脾并不十分大,正面却刻着七十二天魔,二十六地煞,反面还刻着部梵经,从头到尾,据说竟有一千多字。蓝胡子:“这块玉牌不但本身已价值连城,还是西主魔教之宝,遍布天下的魔教弟子,看见这面玉牌,就如同看见教主亲临!”陆小凤:“我知道!”蓝胡子:“你当然知:“☆陆小凤:“但我却不知道这块玉牌是怎么会到你手上的?”蓝胡子:“有人输得脱底,把它押给了我,押了五十万两,一夜间又输得精光!”陆小凤笑:“这人倒真能输!蓝胡子:“十三年来,在银钩赌坊里输得最多的人就是他!”陆小凤:“那时你还不知道他是谁?”蓝胡子:“我只知道他姓玉,叫玉天宝,却连做梦也没有思到他就是西方玉罗刹的儿子”西方玉罗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是男是女?是丑是美?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可是每个人都相信,近年来武林中最神秘,最可怕的人,无疑就是他!他不但身世神秘,武功神秘,还创立了一个极神秘的,极可怕的教派西方魔教。陆小凤:“当时他是一个人来的?”蓝胡子:“不但是一个人来的,而且好像还是第一次来到中原!”年轻人久居关外,又有谁不想来见识见识中原的花花世界。陆小凤叹了口气,道:“也许就因为他是第一次来,所以一下子就掉了下去”蓝胡子:“我认出了他的来历后,本不敢接下他的玉牌,可是他却非要我收下不可J”陆小凤:“他一定急着想要那五十万两银子作赌本。”蓝胡子:“其实他并不是急着要翻本,他翰得起”陆小凤:“喜欢赌的人,就是喜欢赌,输赢都没关系,可是没有赌本就赌不起来。有很多人为了找赌本,连老婆都可以押出去严蓝胡子:“只不过者婆可以不必赎,他这块玉牌却非赎回去不可,所以我收下他的玉牌后,真是胆战心惊,不知道该藏在哪里才好I”陆小凤:“你藏在哪里了?”蓝胡子:“本来是藏在我床底下的一个秘密钱柜里。”陆小凤道:“现在呢?”才蓝胡子叹了口气:“现在已不见了!”陆小凤:“你知道是谁拿走的?”蓝胡子道:“那铁柜外还有三道铁门,只有两个人能打得开。”陆小凤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蓝胡子道:“李霞!”陆小凤:“就是坐在花棚下看画的这个?”蓝胡子冷笑:“她嫁给我已十多年,我好像从来也没有看见她拿着一本书!”陆小凤:“她嫁给你已十几年,你随随便便的就把她休了!”蓝胡子:“我给了她们每个人五万两!”陆小凤冷冷:“用五两银子,就买了一个女人十几年的青春,这生意倒做得!”蓝胡子叹:“我也知道她们一定不满意,所以就……”陆小凤:“就偷走了那块玉牌出气!”蓝胡子苦笑:“可是她做得也未免太狠了些,她明明知道我若交不出玉牌来,西方魔教门下的人一定不会放过我的!”陆小凤道:“爱之深,恨之切,也许她就是想要你的命”蓝胡子:“但我却并不想要她的命,我只想把玉牌要回来!陆小凤:“你知道她的下落。”蓝胡子:“她已出关,本来好像还要往北走,不知为了什么,却在松花江上的拉哈苏附近停留了下来,好像准备在那里过冬。”陆小凤:“现在已是十月,你真的要我到万里之外,那个冷得可以把人鼻子都冻掉的鬼地方去找人?”蓝胡子:“你可以先找块羊皮来把鼻子盖住!”陆小凤不说话了。蓝胡子:“你若有什么意见,也不妨说出来大家商量。”陆小凤沉吟着,道:“我只有一句话要说!”蓝胡子:“只有一句话?”陆小凤:“这句话只有两个字Jo蓝胡子:“两个字?”陆小凤:“再见!”说完了这两个宇,他站起来就走。蓝胡子居然并没有阻拦他,反而微笑道:“你真的要走了?不送不送!”他就算要送也来不及了,陆小凤就像是只受了惊的兔子,早已蹿出厂门。门外的两条大汉还是木头人一样的站着,只听方玉飞在屋里叹息着:“放着这么好的酒不喝就走了,实在可惜。”方五香冷冷:“有的人天生贱骨头,敬酒不吃,偏偏要吃罚酒!”陆小凤只有装作听不见。这内个月来他惹的麻烦已太多,他决心要好好休养一阵子,绝不再管别人的闲事。何况,欧阳情还在京城里,一面养伤,一面陪西门吹雪的新婚夫人生产。他答应过她们,开始下雪的时候,他—定回京城去陪她们吃测羊肉。想到欧阳情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动身回京城去。十八级石阶,他三脚两步就跨厂上去,上面的秘门虽然又关了起来,他有把握能打开。“银钩赌坊……冰山美人……铁打的空心子……西方玉罗刹……”。”他决心把这些事都当做一场噩梦。只可惜这些事全都不是梦。他刚将秘门推开一线,就听见外面有人带着笑:“你老人家要喝酒,要赌钱,都算我的”另一个人冷冷:“算你的?你算什么东西?”这人说话的声音生硬尖刻,自高自大,好像一开口就要骂人。陆小凤叹了口气,连看都不必看,就已知道这人是谁但他却还是忍不住要看,用一根手指把门外排的那幅画拨开一点,就看见了那个衣服上绣着怪兽的绿袍老人,正背负着双手站在门口,目光炯炯,不停的东张西望。在他后面陪着笑说话的,却是那平时官腔十足的杨捕再往旁边看,另外两个绿袍老人也来厂,脸色也是同样严肃冷漠,眼睛也同样亮得可怕,两边太阳穴高高凸起,就像是两个肉球一样,稍微有点眼力的人一定都看得出,他们的内功都已深不可测。这三个老怪物是从哪里钻出来的?陆小凤又叹了口气,轻轻的拉起门☆—个跟头倒翻下石阶。那两个木头人一样的大汉看着他走回来,眼睛里也仿佛有了笑意。这次陆小凤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进人,大声:“你们快准备酒吧,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来了。”酒早已准备好。陆小凤一口气喝了十三杯,方家兄妹和蓝胡子就看着他喝。“我们早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这句话他们并没有说出来,也不必说出来。陆小凤又喝了三杯,才歇了口气:“够不够?”蓝胡子笑了笑:“罚酒是不是真的比敬酒好喝?”陆小凤也笑了笑:“只要是不花钱的酒都好喝。”蓝胡子大笑:“那么我就再敬你十六杯!陆小凤:“行!”他居然真的又喝了十六杯,然后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直勾勾的瞪着蓝胡子,忽然:“你真的伯西方玉罗刹?”蓝胡子:“真的!”陆小凤:“但你却有胆子杀玉天宝?”蓝胡子:“我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他并不是死在我手里的”陆小凤:“真的不是?”蓝胡子摇摇头:“但我却知道凶手是谁,只要你能替我找回罗刹牌,我就能替你找出这凶手来,交给岁寒三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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