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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美堂几乎要气晕过去,再也顾不得“领导”形象,三字经脱口而出。
这几个小警察,莫非是得了失心疯?
叶友道冷笑一声,说道:“张保力你不知道,那么金吾山龙虎观张天师你知不知道?”
“谁?张天师?”
郑美堂双眼顿时就瞪得滚圆,像是绝不相信似的。
“对,就是他。郑美堂同志,请你配合一点,不要让我们采取强制手段,那就不好看了。”
叶友道冷冷说道,右臂举起。看得出来,只要郑美堂再敢咆哮,叶大队真敢下令把他铐了。叶友道和范鸿宇是同样的性格,绝不信邪!
对郑美堂,叶友道算是客气的了。
郑美堂铁青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流露出绝难掩饰的惊慌之意,他从叶友道眼里读到了极其坚定的眼神。
这小警察真敢动手,才不管他是谁。
再说了,他们既然找到了这里,就不可能不明了自己的身份。
郑美堂一言不发,举步出门。
几名警察左右散开,前后簇拥着他,向外边走去。
文校长和陈校长大张着嘴,呆若木鸡。
范鸿宇慢慢掐灭烟蒂,缓步出门,从两人身边走过,向陈校长微微颔首致意,至于文校长,范鸿宇同学连正眼都懒得再瞧他一眼。
“范……范处长,请,请留步……”
文校长猛醒,急急追了上来。
“文校长,有何指示?”
范鸿宇站住了脚步,扭头望着他,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不敢不敢,指示不敢当……范处长,你这篇论文,可不可以留下,我……我看看……你放心,一个字不改,绝对通过答辩!”
文校长情不自禁地站直了身子,像是表决心似的说道,满脸都是谄媚讨好之意。
(未完待续)
第385章 令氏集团董事局主席
郑美堂去省委党校传达袁留彦的指示时,萧郎去了洪州机场。
萧郎不是一个人去的洪州机场,而是跟着省政府办公厅主任刘建国一起去的,同行的还有省政府办公厅和省交通厅的其他几位同志,包括交通厅长老谭。
刘建国受省长尤利民的委派,专程到洪州机场来迎接重要客人的。
这位客人,来头不小,乃是香港令氏集团董事局主席令千秋,繁盛贸易公司老总令和繁的亲老子!
令和繁上回来洪州,与范鸿宇萧郎好一番“密谋”,定下了大计,回去之后,不住游说令千秋。经过一两个月的苦功,总算说服了令千秋,答应亲自前往洪州进行实地考察。
令和繁立即将这个消息通知了范鸿宇。
尤利民便指令隆重接待。
原本,尤利民想让分管交通的副省长于伟光代表他亲自前往机场迎接令千秋一行。香港令氏集团虽然算不得最顶级的大公司,因为与徐氏集团联姻,在香港也颇有名气。可谓是改革开放以来,带着投资为目的前来考察青山省的最知名香港客商,象征意义甚至还大于实际意义,当得慎重其事。
当然,也还没够得上尤利民亲自去机场迎接的“资格”。
在这种层次的经济交往之中,派谁去迎接贵宾,也是颇有讲究的。
因为令千秋此来,言明将要和省里洽谈投资修建洪南高速公路的项目,所以委派于伟光这位分管交通的副省长前往迎接,很是合适。
不料于伟光的秘书请示于伟光之后,直接拒绝了,说于省长身体不适,正准备去医院做个检查,不方便去机场迎接客人。
这个理由大得很,明知道于伟光是借故推脱,萧郎也不好说什么。
还不许人生病了?
萧郎如实向尤利民做了汇报,尤利民略事沉吟,便即指示由省政府办公厅主任刘建国带队,代表自己去机场迎接令千秋。
萧郎建议,既然于省长身体不适,是否可以考虑委派别的副省长去机场?
尤利民摇头。
萧郎便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尤省长的考虑自有道理。先委派了于伟光,于伟光不去,再委派别的副省长,被委派的这个同志要有意见了——怎么,“指使”不动他就拿我做替补?我难道地位不如于伟光?
于伟光又不是常务副省长!
只是如此一来,于伟光的跋扈嘴脸暴露无遗,尤省长就算想要息事宁人,亦不可得了。看来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萧郎的心情,便沉重起来。
虽然他马上就要离开省政府,离开尤利民身边去首都任职,青山省这场“省级规模”的大博弈,他不会参与其中,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对手如此强大,加上荣启高书记态度不明朗,此番博弈鹿死谁手,实未可知。
袁留彦的副书记做得如此威风凛凛,绝不仅仅是他自己手段了得,他的背后,肯定有了不得的大人物,否则这种情形是很难出现的。
正职和副职的区别很大!
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自己却要离去,不能再协助尤省长“作战”,心里面总觉得不大好受。
好在范鸿宇绝不是省油的灯,在政治斗争这个方面的权谋手段,犹在自己之上。或许,由他代替自己协助尤省长,效果会更加理想!
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萧郎去了机场。
班机还没到,红地毯已经铺好,迎候的干部们在候机室一角落座,等候机场的通知。省交通厅长谭启华和萧郎坐在一起。今儿来迎候贵宾的人群中,以他和省政府办公厅主任刘建国的职务最高。但现在客人还在天上,大家随意散坐聊天,倒也不必讲究太多。
“萧处长,要回首都了?”
谭启华随口问道,语气显得比较亲密。在一干厅级干部之中,谭启华算是比较会“做人”的,和同僚们的关系都还处得可以,尽管不是尤利民的“嫡系”,也不曾怠慢过萧郎。
萧郎淡淡一笑,说道:“是有这个意向,我未婚妻在首都工作。不过能不能成,还得服从组织安排。”
“肯定能成,以你萧处长的才华,哪个单位不是抢着请你去啊?”
谭启华笑哈哈的,似乎心情相当愉悦。其实大家都清楚,此时此刻,谭厅长是最郁闷的一个。原本说好的“一方诸侯”的乌纱帽,忽然就不翼而飞了,还莫名其妙地卷入到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一不小心,就难以全身而退。
尤省长和袁书记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很多级别不算太高的干部们都有风闻。荣书记稳坐钓鱼台,“冷眼旁观”。谭启华虽然与这两位大佬都没有太亲近的关系,严格说起来,他更加得荣启高的器重,但他所处位置太“险要”,博弈双方的焦点,都集中在交通厅了,谭启华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真要是应对失当,出了大篓子,谭启华可不敢奢望荣书记会全力出手来“救援”他。
谭启华很清楚,在那种层级的大人物心目中,他们这样的干部,都是一个个的小棋子,是保还是弃,完全取决于全局的态势如何,小棋子本身可做不了主。
现在努力和萧郎拉近关系,总是聊胜于无。
萧郎打着哈哈,说道:“谭厅长太谬赞了,我哪里有什么才华?可不敢跟你谭厅长比……”
谭启华连忙又夸赞了几句,话锋一转,问道:“萧处长,那你去首都高就之后,谁来主持秘书一处的工作呢?听说是范鸿宇同志?”
萧郎微笑点头。
范鸿宇都已经代理过一段时间,很多干部都知道了,又不是什么秘密,无须隐瞒。
“嘿嘿,这位范处长那么年轻,听说搞经济建设是把好手。不过,大机关和基层的情况毕竟不同,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谭启华试探着问道。
这才是他刻意与萧郎套近乎的真实目的,眼见得省府一秘就要换人,谭启华有必要对范鸿宇了解得更深入一些。尽管因为宇阳县“一七大案”,“枫林模式”和彦华地区去年的“政治大博弈”,范鸿宇声名远播,但那都是大面上的印象,具体性格如何,萧郎应该更加清楚。
当然萧郎也不可能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多了解一点总不是坏事。
“鸿宇同志的性格和我有所不同,他的个性相当鲜明。”
萧郎微笑着说道,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在萧郎内心,也不认为范鸿宇是十分合适的秘书人选。范鸿宇此人,刚烈果决,杀伐决断,是典型做“一把手”的性格。想要指望他左右逢源,在省政府办公厅处理各种人际关系,只怕不大靠谱。
但是,料必尤利民比他萧郎更加清楚这一点,却指定范鸿宇来接替他的位置,萧郎估计,范鸿宇在尤省长心目中的定位,更加趋向于“参谋”角色,而不是秘书。一些文字工作和琐碎事务,尽可以交给别人去办,反正秘书一处不止范鸿宇一个工作人员。
“听说,这回来我们青山考察的香港客人令董事长,他的公子在枫林镇投资办了一个电子厂?”
见萧郎不肯深谈范鸿宇的性格,谭启华便转换了话题,继续锲而不舍地打探范鸿宇的情况。他隐约听说,乌日新似乎和范鸿宇关系非同一般。初听到这个消息,谭启华有点不愿意相信。老乌的情况,他非常清楚,貌似和范鸿宇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可能就和范鸿宇搞到一起去了呢?老乌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才,未必尤省长还真看上了这个胖子?果真如此,于省长也不至于让老乌靠边站。
但乌日新被调整分工之后的诸般表现,让谭启华心生疑惑。
乌日新并没有如同他想象中那样哭丧着脸,如丧考妣,反倒乐呵呵地接受了现实,一门心思扑到工会和后勤事务上去了,干得挺来劲。
这绝不是老乌的性格。
谭启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
乌日新的城府,还没这么深,一定有所仗恃,深信这一切厄运,都只是暂时的。
正因为如此,谭启华必须想办法搞清楚这中间的内幕,这将决定他今后对待乌日新的态度。万一传言是真的,乌日新真的和范鸿宇关系密切,只要尤利民还呆在青山省长的宝座上,乌日新总有出头之日。现在顺着于伟光的意思,将老乌踩得太狠,将来怕是不好再见面。
官场上的事情,谁说得清呢?只要乌日新没被彻底撸掉,赶出交通厅,就不一定没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实话说,在谭启华内心深处,还真希望这个消息是靠谱的,乌日新真的搭上了范鸿宇的线。如果乌日新能够尽早取代他谭启华的位置,他正好跳出漩涡,优哉游哉去齐河市上任。
萧郎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令千秋先生的公子令和繁,确实在枫林镇投资了一个电子厂,规模很大,用工超过了一千人。正因为电子厂效益很好,令董事长才决定亲自过来考察。”
果然如此,连这个香港大客商都是范鸿宇的关系户,这年轻人,着实了得。
谭启华暗暗心惊。
(未完待续)
第386章 惊变
巨大的喷气式客机缓缓停靠在红地毯一侧。
舱门打开,一位五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身穿短袖白衬衣,深红色领带,西服笔挺,皮鞋铮亮,出现在舱门处。紧随其后的,则是一位同样装扮的年轻男子,不到三十岁,两人长得很像,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父子就是叔侄。
随后还有好几位同样西装革履的男女。
萧郎就以眼神向刘建国示意。
他与令和繁见过面,令和繁陪同的这位五十几岁男子,毫无疑问就是他家老头子,令氏集团董事局主席令千秋。
刘建国和谭启华率先上前,满脸笑容。
“欢迎,我是青山省政府办公厅主任刘建国,受尤利民省长委托,特来迎接令董事长和诸位贵宾。热烈欢迎令董事长和令氏集团的贵宾们前来青山考察参观。”
令千秋忙即与刘建国握手,连声说道:“感谢尤省长,感谢刘主任,贵方太客气了。这样隆重的礼节,愧不敢当!”
令千秋神情儒雅,风度翩翩,戴着一幅玳瑁眼镜,像学者多过像商人。和他儿子令和繁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令和繁虽然也颇有绅士风度,但整个人朝气蓬勃,锋锐无匹,颇具侵略性。
大家在机场寒暄尽礼,随即登上省政府派来的小车,直驶青山宾馆。
青山宾馆以省为名,是青山省最大的国营宾馆,前身为青山省委省政府招待所,几乎所有重要的客人都是下榻于此。
省长尤利民,常务副省长韦春晖和其他几位副省长,俱皆在青山宾馆迎候,独独缺了分管交通的副省长于伟光。
这个欢迎阵势,规格之高,无与伦比。以往只有巨头级大人物莅临青山之时,才会见到如此盛况。
身为令氏集团的掌舵人,令千秋见过大世面,但如此规格的欢迎仪式,也还是经历得不多。当下不敢矜持,疾步上前,和尤利民韦春晖等人紧紧握手,寒暄客气,相当谦和。
令和繁亦步亦趋,绝不僭越。
越是世家大族,这些上下尊卑的礼节越是讲究。令和繁在家里尽可以叛逆,尽可以和老爷子闹翻,坚决不和徐氏集团联姻,那都是家事。一旦到了这种隆重的公开场合,那就得规规矩矩,不逾雷池一步。
“令董,久仰大名!”
尤利民握住令千秋的手,微笑说道。
“不敢不敢,尤省长太谬赞了。令千秋不过是香港一个寻常商人,焉敢当省长如此赞誉?”
看上去,令千秋的谦逊不是装出来的,发自内心。
“令氏集团在香港本就是大名鼎鼎的名门世家,尤其令公子和繁先生,早就在我们青山有投资项目,对于地方经济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我谨代表枫林镇的干部群众,对令公子深表感谢。”
尤利民也是相当客气。
令和繁又是连声谦逊,不过看得出来,令董事长内心其实颇感骄傲。做父亲的大抵如此,别人夸奖自己,忙不迭地谦逊礼让,夸奖自己的儿子,却情不自禁的“傲气外露”。
在宾馆门口纷纷扰扰好一阵,才算是见礼完毕。
“令董,令公子,请!”
尤利民伸手延客,特意加上令和繁,脸面给得十足。
原本令千秋今天能够前来青山考察,乃是令和繁一力促成,居功甚伟,倒也当得起省长对他加意客气。
当下宾主双方携手入内。
青山宾馆前几年翻修过,装修庄重大气,略嫌呆板,灵动不足。不过此刻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平添许多喜庆气氛,将这一小小的瑕疵很好地遮掩了过去。
令千秋对此番考察相当重视,不但令和繁随行,令氏集团的另外几位主要干将,基本都跟了过来。令和繁说得明白,这回要修高速公路,投资很大。当然,青山方面会给相应的优惠条件。比如在省城洪州市给令氏集团一块地皮,无偿使用三十年,还有其他的优惠政策。总之做生意一定要做到互利互惠,双赢才是合作的基础。
与儿子一样,令千秋这几年一直在关注大陆的经济政策和改革开放的历程。香港已经是非常成熟的市场经济模式,想在香港“一夜暴富”,难度不小。做生意要赚大钱,拼的是实力。在香港比令氏集团规模更大,实力更雄厚的公司比比皆是,令千秋奋斗了半辈子,也依旧未能跻身香港一流大富豪行列。
但在一个剧烈变更的环境之中,想要一夜暴富,实力就不是第一位的了,眼光和观念往往更加重要。只要能及时抓住机遇,三五年时间便实现质的飞跃,绝不是梦想。
令和繁就是最好的例证。
两年前,繁盛贸易公司还只是一家很小的公司,因为抓住了机遇,两年过去,繁盛公司竟然就已经资产过亿,翻了几十倍,并且前景无比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