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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别这样。快派人去买米,其他人带我去看看你们村人住的地方。拜托!别跪了,我会死掉的。”
首领千恩万谢后上且即派了五个壮丁去市集买食物,然后将他们眼中神一般的人物供奉回去了。
这个舒大鸿,唉……实在没有留财的命。
走着走着,他不禁搔了搔头,不知道回去后,老婆会怎么念他。不过,潋滟那边还有一百两,花用个三、四个月不成问题,他得尽快办完事,快些回去赚钱才行,他的乖女儿要出生了。呵……哈……嘻……
情况比他想像的更为严重。
这些村人住的甚至不是破庙,而是几根竹竿为架,上头铺乾草的小篷子,而煮炊用器都是拾荒而来的破瓦罐,看来他们真的被抢得很乾净,连换洗的衣物也没有。他将身上的财物全掏了出来,最后,也把替女儿准备的小衣服、小鞋子也都给了那些无所蔽体的小孩子们。随着年轻的村长一同巡视四周的土地,勘察适于耕种的可能性,发现他们目前这个暂居地的土质是相当良好的,如果资金足够,购下这片四周环山的土地耕种,成果必然十分理想。只是,资金在哪里?
这笔款项可不是一,两万两可以解决的而他这辈子连一万两长什么样都没瞧过。就是他做死了,恐怕也挣不了几两银子。唉……他要怎么帮他们呢?
与村人一同坐在炊火四周,他拿上斗笠凉,一手抓着衣服纳风。不经意地摸到袖袋中有个鼓鼓的小物品,好奇地抓出来看,忍不住笑了,是一个小巧的荷包,里头包着两只铃铛手环,手环本身是用细银线打造成,在收尾交接的末端镶了个小铃铛,小巧可爱,值不了几个钱。留下吧,他这个爹爹不能太失职,这东西戴在女儿的小手上会是多么好看呀!不自禁低头笑着。
“舒公子,请喝茶。”一个清秀的女孩怯生生地奉上一杯茶。
“哦,谢谢。”舒大鸿接过,呷了好大一口,根本没看清是谁对他那么慧。
“舒公子,奴家叫小悦,是村长叶志桦的妹妹。”
“哦。”他的眼光被前方聚在一起嬉闹的小朋友们迷住。他的女儿一定比任何一个都漂亮出色。
“舒公子,您……在留云县可有家室?”
这些话,舒大鸿倒是听进去了,却霍然跳了起来!
“哎呀!完啦!”
老天爷!他就知道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被他遗忘掉了!原来是他已超过时日,没有回家不打紧上见然忘了差人捎个口信回家交代,天啊……他努力扳着手指,一、二、三、四……五!天爷,他延迟了五日了!
什么都没忘,就是忘了他家中还有娇妻在等候!这下子,他的皮……不被剥了才怪!
“舒公子!”
他的叫声已引来众多注目,村长也跑了过来:“舒大侠,怎么了?”
“我忘了家中有急事!这样吧,叶兄,我留地址予你们,有急事可以来留云县北找我,我回家后,会一边去找这片地的地主上交涉买地的事,你们安心开垦没有关系。一切包在我身上。”他口中在讲话,脚下也没闲着,牵出他的白马,捆好他轻便的行李,上鞍。
叶小悦站在兄长身后,一双含情的眸子盯着他看。只可惜心上人无所觉。
“舒大侠,我们全村的人先谢过你了。”叶志棒激动地低叫,双眼含泪。
“别再说这种话了,你们能有安定的日子过,我就开心了,其实我做的并没什么。”他写好地址交予他,便很快地上马。
“舒兄,如果有用得到小弟的地方,尽量吩咐。”
“对呀!舒大侠,我们全村的人都肯为你死。”不知何时,已涌来所有村人,男人们更拍着胸脯保证。
舒大鸿感动地笑了,但最后转为拒绝:“哦,不行。我媳妇要生娃儿的事,说什么你们也帮不上忙。如果我十日内没有回来,大概就要等到三个月后了。各位,以后见了!”
很快地,一人一马被扬起的尘埃所隐去,待黄土落地时,已不见踪影。
叶小悦失魂落魄地盯着远方,眼中的坚决却不曾动摇过。有妻子又如何?她还是有希望的。低头看着辫子上的粉红丝带,她甜甜地笑了。这是他送她的,不是吗?他应该也是中意她的。
怀着春心,她殷殷期盼着心爱的男子再度到来。她相信自己一定比他的妻子美,因为她是村子中人人喜爱的一朵花呀!
第一十章
?死舒大鸿,居然过了时日还没返家,敢情他是玩得乐不思蜀了,居然也不会叫人捎个口信回来。
时序步入七月酷暑,而她也挺了七个月的肚子,热个半死也累个半死,肚皮上的重量更是压得她无法安睡,翻转整夜,没一处舒适。
第六天了,可恶!他最好是已死在外边等她收,否则一旦他敢踏入家门,她一定劈了他。
现在是近五更天时刻,那股子燥热让人想尖叫,要不是孕妇不宜泡冷水,她一定叫招银时时刻刻往她身上冲一桶冷水去暑气。
除了舒大鸿的事让她烦心之外,再者,听说近日来四处有人在打探她的下落,不知来意为何。自从嫁舒大鸿后,她出外见人谈生意,一律以“舒大娘”称之,一方面让人不会因她年纪轻而不屑相与,由称呼上去认为她必定是精明厉害的中年妇人;再者,更是防止齐家对她存了戒慎之心,如果她以“季潋滟”之名扬名商场,难保齐家不会打压她,以防她坐大后报复。
只是,谁会刻意去找“季潋滟”这个小女子呢?一一想过所有可能的人,却又一一推翻!不,不会是父亲的故友,当然也不会是那些在季家败亡时立即划清界限的亲戚们。
正想着,而敏锐的感官立即发现到外边有人,并且蹑手蹑脚地走近她房间门口。她屏住气息,悄而无声地下榻,随手抓过一根木棍,缓缓往门口移近。必然是宵小知道这家中男主人不在,摸上门行窃来了,看她不趁机怒才怪!
舒大鸿快马奔驰了一日一夜,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轻着步子摸回房间,不惊动招银来开门,也不想吵醒应该还在熟睡的妻子,所以他一切都轻手轻脚,悄悄打开房门“恶徒,看棍!”娇叱声起,大木棍毫不迟疑地用力挥向外来者。
基于练武者天生的本能,舒大鸿伸手格开棍子,力道没有收敛,纯粹是下意识地保护自己,但伸手格了开,才猛然想起:不对,他挥开的是他怀孕的老婆!
“天啊!”吓得他魂不附体,雷光电转问的思绪上让他及时向前抱住往后倒去的妻子。幸好!幸好!否则他的孩子恐怕是不保了。
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推得七荤八素的季潋滟来不及尖叫,便已安全地倒在丈夫怀中,安抚自己吓个半死的心跳,久久说不出话,只能在微亮的天色中瞪着她那个终于死回来的丈夫。“你怎么没有在睡?”他吁口气,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整个人半跪在地上,伸手抚着她又胀大许多的肚子,顺便安抚肚皮下的小娃娃,让她别怕。
“你还知道要死回来!哼!”她伸手将肚皮上那双手给拍开。
我……我忘掉时间了。”他将她披散的秀发拨到肩后
第一十一章
?用了两日一夜,舒大鸿赶到了村人暂住的地方,脸上身上的瘀青还有一些残留,看得刘若谦摇头不已。老天爷,他可没有预料到舒夫人发火会惨烈到这种程度。幸好……他躲得快。
“舒兄,你还好吧?”
舒大鸿也不以为意,笑道:“没事。谢谢刘兄的帮忙,才短短几天,这片地已有模有样地像个农村了,房子也建好了五成左右,也有人开始耕作起来。没有你,这一切不会这么快。”
他们两人才谈了没多久,一群听说他已回来的村人走了过来,跑在最前面的是村长的妹妹叶小悦。
“舒大哥,您可回来了,想煞大家了。”
她是谁?舒大鸿记不起来,又不好意思问人家,只好笑道:“哦,我也想你们。你们都好吧?”
“很好的。哎呀!舒大哥,您的脸上怎么……到底是谁欺负你?”叶小悦的尖呼夹着愤怒,活似替丈夫不平的妻子。
“没事,没事。”他躲过小姑娘要碰触的手。这辈子近过他身的女人只有他老婆一个,能摸他的当然只有他老婆。这姑娘不小了吧,怎么没有人教她男女不可以相碰到?
刘若谦也被一群村姑围个水泄不通,三、四日来,他唯一抱怨的就是这一点。
受不了每一双发痴的眼,简直令他想尖叫逃开。幸好舒大鸿来了,他也可以告别这里,回留云县办事,顺便代舒大鸿看顾他的宝贝悍妻;一般孕妇七个月之后,随时有生产的可能,尤其季大美人那性子,孩子只会来得早,不会来得晚,相信舒大鸿也是放心不下的。
好不容易,他们两个男人“突破重围”,使轻功过了几次飞纵,终于找到一处清静地,可以安心地聊天。
“舒兄,既然这儿有你在忙,那小弟便得赶回留云县。一方面,我的拜弟齐三公子与我约在数日后会合,一同与令夫人会晤;再者,令夫人的身体,我会代为注意,这样你便可安心了。现在是夏季,还来得及种一次作物,秋天有收获后,今年冬天他们便可过个安定的年了。”
“那,舒大鸿先在此谢过刘兄,有劳了。”舒大鸿着实放下了心。
刘若谦提醒道:“舒兄,别对这些小村姑们太亲切,会有误会的。”
“不会啦!这辈子唯一会看上我的女人是我那没眼光的妻子,不会再有第二个了。”舒大鸿由充足的经验中得知这个事实,只能说季潋滟是个十足的怪类,否则怎么会看上他。
“凡事别说得太笃定,还是小心为上。”刘若谦忍住笑,开始幻想起一旦季大美人发起醋火来,情况会是多么精采,只怕是在那舒大鸿依然无所觉以前,便遭到大美人追杀,还不知道自己老婆在气些什么。而刘若谦所谓的“小心”,当然是小心舒夫人了。
舒大鸿不以为然:“不会啦,潋滟也知道我不会做坏事。”
“知道是一回事,情绪则是另一回事了。”琢磨了许久,刘若谦还是决定满足自己三叔六公的好奇心,凑近了他问:“舒兄,你真的常惹令夫人发火吗?而且每一次都是你理亏?”
“也不是啦。很多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她在气什么,而她的怒火就是来自我的“不知道”,而且,有时候我知道她气的没道理;可是也奇怪,即使是我对她错的事,最后在她口中硬是成了道理,让我惊讶地发现原来我错得很彻底,反正……她气过就没事了,她不会翻老帐,也不会记在心里。”他呵呵笑着,对妻子的优点也是明白得很。
刘若谦搓着下巴,又进一步问:“舒兄,但是身为一个男人,让妻子这般对待,不会感到生气吗?”他只差没点明季潋滟很悍的事实。
舒大鸿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低头笑着,久久才道:“并不。当初娶她前,她就是这样了。我知道她的性子,她也清楚我的性子。其实如果没有她的提醒,也许我会依然毫无选择性地去帮助人,也许被利用了也不会放在心上。有些人,我知道他们不好,也不须要我的帮助,但人家一开口,我就不会拒绝,要不是有潋滟帮我,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哩!她的凶悍不是泼妇的行迳,她只是气我老是吃亏,老是施善于人,反被咬了一口;她关心我,不愿见我那样,才会生气,因为她知道,一旦她生气了,我就会改,我是怕她生气的,我希望她快乐。”
这对夫妻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刘若谦不再说话,伸手搭住他的肩,笑道:“但愿你们百年好合。这样的一对夫妇,也算是稀奇了。”
玉树临风的白衣齐三公子,以及狂放潇的黑衣刘若谦,两名旷世美男子的出现差点夺去女庸招银的呼吸,让她时时刻刻以花痴的眼光随着两名俊男飘飘汤汤。
奉茶奉果的,每一刻来一次,直到威仪的女主人眼光一扫、低声一喝,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厨房干活去。
可见同时出现两名帅哥是一件多么惨无人道的事,害得思春小女孩们口水多过黄河水,凸出来的眼睛比龙眼大。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呀!
酒过三巡,季潋滟寒暄一过了,并不急着谈合作事宜,只先谈七万两的事。
“齐公子、刘公子,为何设计我家夫君拿那七万两?”
刘若谦没有回答,由齐天磊开口。这齐三公子拥有一双诚挚得不容人怀疑的眼,以及温雅得让人放心的俊脸,大抵尚无须开口,便可说服人七、八分了。
“季小姐,那七万两本来就是你应得的。季家的财富与性命,岂是区区七万两所能衡量作数的?在下无意污辱你们夫妇,只是,行善之事,岂只容你俩做,却不允许他人资助的道理?我们以此为理由说服令夫收下,但你应明白齐某并无它意。从刘兄的陈述中得知,若没有那七万两,你们夫妇也必然放不下那三百多口人的生计,非得卖屋卖地、倾家所有来帮之,即使如此,怕也是帮不了多少的。先前季小姐不是因此而发怒吗?齐某帮的,是那三百口可怜之人,受惠者亦是那三百口人。何以理由说齐某的银子算是舒家所得到呢?要真有人欠我,也是那三百口人罢了。请季小姐切匆挂怀。”
季潋滟含笑地看着他,美眸复又在刘若谦脸上打转,接下来出口的话,竟是与这话题不相干:“很好,看来与两位合作,我不会吃亏。这齐三公子可喜可贺的不愧为商场名门之后,原先我还担心你俩只是会砸银子的蠢蛋,那么如此合作,我是不会有兴趣的。”
敢情刚才的发飙纯粹是为了测试齐三公子的能耐啊!两名英俊无比的男子恍然一笑。刘若谦心中更早已想到舒夫人并不是会拘小节、斤斤计较的女子──她只会对她丈夫做这种事,并且当成闺房情趣,所以他在一边没开口。
看来,他们会合作得很愉快了!三双炯亮的眼,再无防备芥蒂地互看,笑意盈然。
接下来,他们开始步入谈论工作细节中。泉州许多盛产林木的大县即使非为齐家所有,也大多与齐家有合作关系,其势力之广连他们目前所在的留云县也在其中,所以,这里并不是埋想的根据地。
将地形图摊在桌上讨论,终于决定到泉州版图西北边的戴云县开疆扩土。未经开垦的山林丰富,未获完全开发则因水利不便、诸山相阻,对外交通不良所致,不过,这些并不难解决,主要的,能掌握住木材供应的源头,什么事也不怕了。
“只是,季小姐如今身体不宜跋涉远行,戴云县与留云县之间有七日的路程,这样恐怕……”刘若谦首先提出问题。
“无妨,反正我已着手交涉这间屋子买卖事宜,再二日便可脱手。”季潋滟回应。
“舒兄知道这回事吗?”
她似笑非笑地摇头:“我不以为这间惨不忍睹的屋子还能住人。他没有反对的理由。”既然她都挑明了说,两名原先还有点不好意思的男人,登时极大方且啧啧有声地用眼光哀悼整间屋子。说真的,除了桌子唯一安好外,这间屋子被毁得相当彻底,而舒夫人可是没一点愧色,要不是有孕在身,她只怕连屋顶也非得拆下不可。
忍俊不住的,他们终于大笑出来。
季潋滟拍了下手:“好了!要做事就趁热,你们快来帮我担行李上马车吧!我叫招银打理了三箱子,有劳两位壮士了。”
把他们当苦力看待,她一点愧疚也没有。
搬来戴云县两个月,成天忙得半死,肚子益加胀大得不像话。原本决定买一间小屋居住,但齐天磊那家伙居然拨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