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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弦刚轻呼一声,飞身弹起,却听身边嚓嚓数声,似有暗器之物飞出,脚下只起了半尺,便被风前舞拉了回来,风前舞单手连弹,阻住了梅心向上的势头,梅心吊起的一口气息在空中用尽,只得一错身倒翻下来。他身量极轻,轻功也是极好,只是在阵仗中腾身,一则须分神防备,二则无从借力,本就无法全力施为,加上暗器总比身体要快,接连几次,竟是无功。
梅心退了几步,只是闪避,不再还手,一边沉声道:“风先生。”
风前舞温言道:“请讲。”梅心缓缓的道:“我是四王座下暗线,你若是杀我,便是与四王决裂,风先生,请三思。”
风前舞温言道:“云开本已经与天下人决裂,又岂是风前舞一个?我不会杀你,但是,也不会让你再潜进风月楼传甚么讯息。”一边轻喝道:“如花、罗袜,住手!”
如花立刻应命后退,罗袜一剑递出,假做收势不及,仍旧飞快的刺下,刺了个空,只得也收了,脚步轻轻的退开,梅心缓步走上前来,竟是气度雍容,风前舞温言道:“姑娘,你说这个人,要如何处理?”
青弦道:“我要……”脱口便要说出杀字,却终究说不出口,抑了许久,才道:“青弦不知,请教风兄,该当如何处理?”
第022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风前舞缓缓的道:“他所知的东西,必然不少……与我们虽然无用……不过,”说到一半,却又不再说下去,只是沉吟。
青弦一转念间,已明其意,这梅心既然是燕云开的心腹,那交给皇上,必然能提供有用的讯息,甚至有利的证据,可是,如此一来,却是把燕云开往绝路上推了,在管青弦虽可,在风前舞,却毕竟有师门之谊。
风前舞轻轻叹气,道:“不管怎么,先离开这儿吧。罗袜,点了他的穴道。”
罗袜应了一声,便拎着剑上前,梅心轻哼了一声,闭了目佯佯不睬,罗袜走到他身后,似乎微微犹豫,悄悄抬头瞥了青弦一眼,忽然飞快的一横剑,便分心刺了出去。
风前舞厉声道:“罗袜!”
罗袜的剑已经直没而入,血光飞溅,他的小手直抖,咬了半天牙齿,才抽了出来,梅心连哼都没哼一声,便随之软倒,罗袜随即跪了下去,颤声道:“师父,请责罚罗袜罢!”
青弦太过震惊,一时竟连惊呼都惊呼不出,只是掩了口瞪着他,罗袜显然也吓的不轻,手扶着剑柄,却似乎握不住,小脸雪白雪白的,用力深埋着头。
风前舞急踏上几步,看了一眼,罗袜这一剑极准极狠,梅心早已毙命。风前舞许久都未开口,终于缓缓的道:“罢了,你这孩子一念执著,便诸事偏激……”摇了摇头,凝目看他,缓缓的续道:“也好,人死万事皆休,只是,罗袜,”
一边说着,转了回身。正色道:“罗袜,人命大于天,非为国为民,非十恶不赦之人,非万不得已,绝不可轻动刀兵。你可记得么?”他一向云淡风轻,这只怕是两人拜师以来,第一次疾言厉色,罗袜嗯了一声,仍有些失神,风前舞续道:“我并非一昧仁慈,若认为自己做的对,便没什么可怕的,罗袜。如花,你们听着,铲恶即是扬善。若能做到事事问心无愧,方不负自己掌中这柄三尺青锋。”
罗袜眸中已经有水光闪动,轻声道:“师父,罗袜记下了。”
风前舞轻轻叹了口气,神色略和,再瞥了梅心一眼,终是不忍,随手从旁边以掌缘削下一截树枝,选了一个地方。便开始挖掘。
如花早吓地傻了。直绷绷地站了许久。才走过去帮忙。罗袜似乎也想过去。可是站了起来。却是直发抖。竟是举步唯坚。他虽机灵。却毕竟只是个少年。第一次杀人。竟着实吓地不轻。
青弦缓缓地走过去。扶住了他。罗袜一怔。赶紧抬头看她一眼。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把剑插回剑鞘。青弦向他一笑。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一般。风前舞那一句话。虽只说了一半。用意却是不言自明。只因为管青弦心中曾有一念。想要杀了这梅心。罗袜便宁可背师受罚。也要帮她达成么?这个少年。如此固执偏激。却要拿他怎么办呢?
四人掩埋了梅心。风前舞拍了拍手。回头道:“弦姑娘。天也快亮了。我们……”
青弦只是看着那小小地坟茔发愣。闻言嗯了一声。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天色。忽然大大一震。失声道:“什么?”
风前舞愣了一下。不解何意。青弦急急地道:“你刚才说天亮了?”
“是……啊!”
太过意外,太过惊讶,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这自由竟始于儿戏般的一动念,喃喃的重复道:“天亮了?天亮了么?距我出来,大约多久了?”
风前舞道:“总有几个时辰……”
“已经超了四个时辰了啊!我居然并没有毒发!已经超了啊!”青弦竟有点语无伦次,惊喜交集。细细盘算,出院门时,天色初黑,最多不过是晚上六点钟左右,现在这时,也差不多早上六点,忙乱之中,居然已经过了六个时辰,却并未疼痛。
风前舞也是大大惊讶,急纵身过来,道:“姑娘请脉看看。”嘴里说着,手已经扶了过来,细细把了许久,才疑惑道:“姑娘体内,似乎并没有什么毒了……”
“是啊,这锁心毒,一离了那儿超过四个时辰,便应该毒发地,可是却没有,难不成……竟是解了?”
“瞧来似乎是,可是,这毒是怎么解的?”
青弦只顾欢喜,被他一问,才微微一愕,细细推想,罗袜本在愣神,听了个大概,急跳过来,拉了她手,喜道:“管少,你毒解了,我们不就可以永远在外面不回去了?”
“是啊是啊!没想到这样也行呢,越是心血来潮,反而越是能跑掉,越是百般筹谋却越会功亏一篑,没想到居然只有一个人追上来……”
罗袜仰面含笑,飞快的道:“管少您心好,所以连老天爷都帮你……”两人执了手,都开心的像个孩子,风前舞本来想说什么,又抑住不说,含笑道:“那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
“对呢对呢,要快要快!”有点无措,笑道:“那要去哪儿,你快说啊。”
风前舞笑道:“京城天子脚下,他必然会有所顾忌,所以,最好仍是留在京城。”
忽然想起上次出逃时,师父也说过相似的话,此时物是人非,心里一酸,欢喜登时便减了分,点头道:“我不懂的,你说去哪都成。”
风前舞笑道:“事不能宜迟,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安顿下来。”话声仍是斯文和缓,转了身引领,脚下却是飞快,走了几步,忽笑道:“我忽然想到,那日姑娘要风前舞烧去那坟上花儿,是否今日之事便可解了?”
青弦一怔,燕云开的一句话,飞也似的在心中掠过,“只要弦儿肯陪我,我体质特异,自然度过毒来,却与我无损……”喉口一腥,险些冲口吐出,原来竟是这样么?无怪那晚之后,要风前舞烧了那花,他也不阻止,既然毒已经解了,还要那锁心花何用?若是不知,岂不是要被这锁心之毒骗一辈子?
第023章: 焚衣易容赴旧约
一行四人,个个人物出众,若要同行,想要不被人注目,实在太难,只能在天色未亮时赶一点路途,尽量不碰到人,在天亮之前赶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落脚点,所以,四人皆是脚步匆匆。
何玉既然在风月楼,此时,燕云开只怕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很快便会有所动作,现在回想,焉知何玉不是有意放她出门?
青弦脚下急赶,却有些走神,想着莫名其妙出了风月楼,有什么办法,可以通知到那个人,若是他恰好这会儿去了那儿,该怎么办?如果被人发现?如果有什么争执?岂不是连讯息都得不到?
风前舞叫了她两次,她都没听到,风前舞只得略停一停,碰一下她的袖子,青弦惊跳起来,环顾四周,惊道:“怎么?”
风前舞有点微喟,却温言道:“姑娘,皇上与燕云开,本是对手,燕云开会在皇上那儿安他的人,皇上管控天下高手,也不可能只在风月楼放衣兄一个,所以,只要衣兄想知道,必然可以知道风月楼的风吹草动,姑娘,你实在不必担心。”
青弦怔了一下,这才会意他话中之意,有点羞惭,温言道:“多谢。”想风前舞此番相助,又岂是一个谢字所能表的?本来想说什么,却咽住不说。
天色慢慢亮了起来,不远处的村落,鸡鸣此起彼伏。青弦略略振做了一点精神,温言道:“要不要去那些村人家里买些衣服?这样太显眼了。”
风前舞沉吟道:“现在他们已经起身了吧?这时去拿,怕会遗了形迹,燕云开眼线四通八达,我们只要做什么,便很容易被他找到,除非我们什么都不做。”
青弦也是为难,很想说报歉,却只轻声道:“是啊,不然先躲一躲。晚上再来偷。”
罗袜在旁笑道:“不怕,等我去。”一边说着,便把剑交给如花,从地上摸些灰土抹在脸上,又拉乱衣头发,看风前舞没有阻止,立刻便向一间屋宇略高大的农家跑去,轻轻巧巧的翻进了院墙。
青弦本能的便想要伏身隐藏。可是看风前舞和如花都站的笔直,只得也站定不动。风前舞和如花的脾性,看似一个淡泊,一个冰冷,却都脱不了一线清高。这罗袜,在这儿着实是个另类,想必风前舞也很无奈吧。一边想着,那边罗袜已经得手。飞也似的从院墙上跳下来,抱了几件衣服,笑道:“好了。”
想不到竟有一日要做贼。风前舞有点苦笑。温言道:“走罢!”一路仍是狂赶。走过一间密林。青弦与两个少年都已经气喘不已。风前舞才停下来。笑道:“看看都是些什么衣服。”神情间已经恢复坦然。
检点下来。罗袜这随手一抱。竟有三件男人地短袍。却夹着一件略光鲜地女孩子衣服。风前舞笑道:“好地很。若有个小姑娘。正好可以掩饰形迹。”一边说着。便看了罗袜一眼。
青弦看罗袜神情懊恼。反觉好笑。笑盈盈地道:“罗袜。你这般清灵秀美。扮成女孩。一定漂亮。”
罗袜显然有点儿不愿。可是看如花地样子。若要他来扮女孩。那是提也休提。只得笑应了。古代男女。皆蓄长发。随意挽了两缕。着了裙子。打扮起来。竟是眸清如水。清灵透骨。极是俊俏。
风前舞拿剑削短了那男人地衣服。如花束紧了腰。勉强穿了。两人也各换上一件。互看几眼。终究不像。风前舞忍不住好笑。笑道:“姑娘。你这样子。倒像是串戏文了。”
青弦笑道:“彼此彼此。大哥你也是天神下界。陋服私访呢!”
风前舞哈哈大笑,把几人衣服收集到一起,点火烧掉,看烧的差不多了,天色也已经大亮,再要耽搁,一定会碰到早起的樵夫,这才笑指前面,道:“咱们进山罢!”
本来也只是临时起意,看到这山,便就近赶来,也不知这山是什么山,越是走近,越是荒凉,不知有多久没有人走过,虽然已经是白天,林中的树枝却密的几乎看不到天光。荆棘密布,杂草丛生,怪石嶙峋,虽然几人都已经换去了长袍,仍是举步维坚。
风前舞走了一会儿,回头笑道:“这山这般荒凉,只怕甚少人来,这附近既然有村落,却没有人来,必然有些蹊跷,大家都小心些。”
如花紧跟在后,应了一声,已经有些气喘,风前舞看了他一眼,温言道:“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到傍晚时,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燕云开若要做什么,起初定是暴风骤雨,先避开这几天,再徐图后计。”
说完了,却不听青弦答应,不由回头看了她一眼,青弦正转目四顾,神情间有些惊讶,风前舞温言道:“姑娘,怎么?”
青弦嗯了一声,道:“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瞧这左近地情形,竟是十分熟悉,穿过这布满荆棘的密林,前面便是一条荒芜的路,路上铺上厚厚的野草,好像就在昨天,从山坡上滚落的女孩躺在草丛中,满怀希望的咽下颊边的野草,飞驰的马车载着笑声而来,耳边滑过那漫天花儿般妩媚灿烂地笑,长眉邪魅的男子拥了满怀的春情……居然无意中,又回到了这儿,难道是天意?难道冥冥中,蓝家总在有意无意的指引着管青弦,沿着那模糊又清晰的轨迹前行?
她出神良久,轻轻吸了口气,看面前三人都沉默地等着,赶紧微笑一下,轻声道:“当初蓝老板,就是从这儿,把我救回了风月楼。她曾说过,这山叫药山,又有个名字,叫毒山,山上灵药很多,但是也有很多毒药,而且这是百年前昆仑派的旧地,阵图密布,步步危机,当地人是绝对不会到这山上来地。”
一边说着,便越过三人,径向前走,口中道:“这山上有个阵图,似乎很奇异,当时蓝家的人,便是把燕云开的人,引到这儿,一场激战,两边俱全军覆没,想来燕云开是不知道这儿的。大哥,你懂阵图么?
第024章: 福地洞天悬世间
一边说着,犹自回眸一笑,亲近十分。这声大哥叫的自然而然,与之前那一声玩笑却是不同,不叫风兄,也不叫风大哥,却叫了声大哥……被迫拿清白,换了自由,心里那个人,却始终不会变……非亲非故,却是机缘巧合,患难与共,不敢离,不能弃,也许只有这一声大哥,才可以在彼此心中,做个交代吧!
风前舞略略凝眉,宁定了几秒,才缓缓的微笑出来,道:“我不懂,燕云开似乎也不懂这个。”
青弦笑笑:“那便好了,咱们可以在这儿暂避几天。”一边说着,仍是在厚厚的野草中艰难跋涉,终于靠近那山坡,喘着气道:“便是这儿了,这儿似乎原本就有阵图,然后,蓝家做了一些移动,才把人困在阵中。”
风前舞抬头细看,温言道:“弦儿你通阵图之学么?这阵图要如何通过?”
青弦浅笑道:“不,我不懂的,当日我困在阵中,绕了好久,都走不出来,后来,就试着把眼睛闭上,只凭本能,才侥幸闯出了阵,却从山坡上滚下来,把腿摔坏。”
“哦,那我们现在,要如何越过这阵图?”
“管青弦虽然不学无术,但是蓝璎珞却必然是会的,仍是要劳烦大哥的移魂之术。”
风前舞有点犹豫,温言道:“阵图之学,与武功毕竟不同,只凭身体本能……”
青弦仍是一笑,竟似胸有成竹,淡淡道:“那便要看蓝璎珞对这阵图之学是否已经熟极而流了。我有预感。我们既然来到这儿,就一定能进阵。大哥若是不信,不妨试上一试。”
风前舞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好。”一边踏上一步,回头对身后的如花和罗袜道:“你们紧紧跟着,尽量记住走过的路,但是不可以做记号,千万不可以落下。”
两人齐声应了。风前舞回头对她一笑,温言道:“弦儿。我们来试一下吧。”
世上既然有穿越。也许也会有神鬼。世事冥冥中皆有定数。纵然不去移魂。想来。也会有惊无险地通过这奇异地**阵吧……
青弦缓缓地张开眼睛时。第一眼。看到地便是清朗朗地蓝天。蓝地满眼水洗过一般地舒畅。浮云悠悠而过。自由自在。青弦轻轻叹一口气。只觉手足俱都酸软不堪。也不想再动。只是张大眼睛看着头顶地蓝天白云。许久。才缓缓地坐起来。
有个小小地身影正背身而坐。衣袍肥大。背影却仍挺直。居然是那个少年如花。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板着脸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