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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辉道路-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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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的凌子风已经感到头晕目眩,知道自己的体力消耗殆尽,如果继续与巴萨卡缠斗话,肯定没有机会杀死对方,于是双脚离蹬,在长剑及体的瞬间右臂急探,赤手抓住了长剑的锋刃,殷红的血水顿时沿着剑身喷涌而出。
    巴萨卡被凌子风狂乱的眼神震慑住,下意识地把剑柄往怀里一带,没想到对方顺势往前一冲,跳到他的马背上,紧接着,血肉模糊的大手松开长剑,猛地扼住他的咽喉,耳边响起凌子风疯狂的笑声:“老子掐死你这个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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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草原劫难(上)
    巴萨卡惊怒交加,先是用长剑向凌子风的身上乱砍,但是因为两个人贴的太近,砍出去的力量非常小,根本无法击穿厚厚的铠甲,反而不小心砍到马背上,战马长嘶一声,在人群中疯狂地冲撞起来,把准备上来帮忙的帝国军士兵挤到一边,很快就冲出了包围圈。由于帝国军士兵害怕误伤巴萨卡,不敢放箭,只能在紧紧跟在后面,试图先把惊马拦住,然后再寻找机会把凌子风杀死,这样一来,巴萨卡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脖子上的铁箍越来越紧,巴萨卡的脸色也涨得越来越红,呼吸随之变得非常困难,头部因为缺氧出现眩晕的感觉,这些都在提醒巴萨卡,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巴萨卡随手抛掉长剑,双手从里面握住凌子风的手腕,使出吃奶的劲向外掰,同时顶着头盔的脑袋连续向后猛击对方的鼻梁,以此来分散其注意力。冰冷的铁盔重重地砸在凌子风的鼻梁上,一股带着体温的暖流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从鼻孔喷了出来,猝不及防之下,凌子风的手臂被巴萨卡掰开了一条狭小的缝隙,代表着生命的空气顿时涌进巴萨卡的喉咙,使他精神一振,更加凶猛地拉扯凌子风的胳膊。
    失血过多和长时间的激战已经使凌子风的体力消耗殆尽,此时完全是依靠过人的意志和刻骨铭心的仇恨在支撑他的肉体,随即在力量的较量中处于下风——十根手指一个接一个离开巴萨卡的脖子,两只胳膊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眼看杀死巴萨卡的希望又变成了泡影,凌子风发出愤怒的咆哮,然后把头一低,猛地咬在仇人的脖子上,眼神也变得更加狂乱起来。
    巴萨卡急中生智,猛地把凌子风的双手从脖子上拉下来往马鞍上按,等对方下意识地抓紧马鞍之后,把身体向侧面一仰,笔直地向地面倒了下去。已经神志不清的凌子风出于本能的反应双腿夹紧马腹部,巴萨卡惨叫着跌落马背,把一块带着咸味的肉块留在凌子风的嘴里。
    “杀,给我杀!”重新骑上马背之后,巴萨卡发出惊恐至极的喊叫:“杀死这个疯子!”
    聚集在巴萨卡身边的数百名骑兵呐喊着冲了上去,誓要将这个可怕的敌人碎尸万段!
    突然,低垂在头顶的云层中划过一道眩目的闪电,紧接着,一声响彻云霄的雷声在头顶炸响,没等人们反应过来,漫天的雨水就哗哗地倒了下来。
    道道闪电、声声惊雷,漆黑的天幕仿佛撕开了一道巨大无比的口子,把成盆的雨水倾倒下来,广袤无垠的草原顿时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半个小时之后,满天乌云消失的无影无踪,阳光重新照耀在到处都是水洼的草原上面,刚刚发生激烈战斗的地方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原本聚集在一起的骑兵这才发现相互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远,更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不但自由军团的骑兵队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身负重伤的凌子风也不知所踪!
    跨下的战马一瘸一拐,慢慢走着,脚步歪歪斜斜,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浑身是伤的凌子风趴在马背上,淡红色的水珠滴滴答答地从马鬃和伤痕累累的铠甲下摆落到地面上。
    一阵阵眩晕的感觉向凌子风的头部袭来,两只眼皮仿佛灌了铅汁无比沉重,不由自主地往一起合。
    “睡了吧,睡了吧!”一个声音不停地在凌子风耳边低吟,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高叫着:“不能睡!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凌子风双手撑住马鞍,一点点把身体挺直,然后扭头向自己刚刚跑过来的方向望去,但是出来一望无际的绿草、高低起伏的草坂、星罗棋布的水坑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凌子风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自己身负重伤,伤口也没有经过任何处理,不但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而且从重围之中成功逃脱,是冥冥之中有什么神明在保佑自己,还是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不受这里规则的束缚呢?
    想到这里,凌子风自嘲地笑了笑,用力摇了摇脑袋,竭力想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驱赶出去,然后稍微辨别一下方向,开始向西进发,去追逐军团的步伐。然而,新雨过后的草原显得异常干净,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凌子风只好信马由缰,慢慢向前走,心里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找到主力的。
    半个小时之后,凌子风无意中发现不远处的一座土丘后面出现一道黑色烟柱,空气中也有烧焦物体的淡淡焦味,心里顿时一阵激动,差点晕过去,接着连续深吸几口气,精神略为振奋一些,同时催动战马加快了脚步。
    几分钟之后,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武器零星的撞击声和婴儿、女人的啼哭声,凌子风急忙转过土丘,眼前出现一副触目惊心的图景:几百平方米面积的小水池旁边立着几座毡房,毡房的前面数十名骑士正在激斗不休,一边是五名牧人打扮、手持弯刀的男子,另外一边是十几名全身披甲、手持利剑的骑士,人数较少的一方明显处于下风,不但个个带伤,并且被对手围成一起,随时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距离毡房数十米远的地方,三名骑士形成一个弧形,把十几名妇女和小孩圈在里面,一点点向水池里面驱赶,手持长棍和皮鞭的女人虽然全力抵御,但是总是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挡了回去,眼看就要陷入绝境!
    妻儿的惊叫使牧民心急如焚,弯刀用近乎疯狂的速度挥动起来,然后催动胯下的战马,笔直地向对面撞了过去,妄图从中杀出一条血路!
    两柄长剑左右叉成十字,挡住弯刀的攻击,第三柄剑毒蛇般刺入对方几乎赤裸的胸口,然后闪电般的拔了出来,牧民怒目圆睁的尸体扑通一声跌落马下,幸存者们顿时陷入了疯狂状态,不顾一切地向骑士们冲了上去!
第四十六章 草原劫难(下)
    尽管铠甲和武器的制式与正规军略有不同,可是凌子风第一眼就判断出了这些骑兵的归属——塔斯曼帝国贵族的私兵,胸中的怒火再次不可遏抑地升腾而起,充塞整个胸腔,他不禁昂首向天,发出凄厉的长啸!
    凌子风的声音前所未有的高亢,交战中的双方身体剧震,下意识地收住武器,扭头向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一个孤独骑士的剪影浮现在蔚蓝色的背景下,延绵不绝的啸声从张开的嘴巴里面激荡而出,两颗尖利的獠牙只伸到下巴上,显得格外狰狞。
    “狂风!”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骑兵们顿时慌乱起来,他们疯狂地踢打着战马的腹部,与牧民脱离接触,从水池的左右两侧冲了过来。
    凌子风在马背上巍然不动,用冰冷的目光望着逐渐接近中的骑兵,仿佛他们已经是一群死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充满了力量和杀戮的欲望!
    微微侧身让过长剑,身体向前一伸,左臂猛地夹住攻击者的胳膊,右拳疾风般连续捣出十几下,戴着头盔的脑袋随即被打得如同摔烂的西瓜,骑兵刚刚发出半声惨叫就摔落马下。
    劈手夺过长剑之后,凌子风挥剑横扫,把身前的两名骑兵拦腰斩成两段,尚未死去的上半身在草地上发出惨厉绝伦的叫声,后面的骑兵脸上血色全无,下意识地勒住了战马的缰绳,然后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杀!”惊雷般的怒吼在骑兵耳边炸响,无穷的杀气伴随着奔腾的战马迎面冲了过来,长剑的锋刃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令人心悸的森森寒气。
    一名骑兵在惊叫声中摔倒在马下,其余的人也被凌子风满身的杀气吓破了胆,慌忙扬鞭策马,四散奔逃而去,凌子风刚想纵马追击,可是却骇然发现,身上的力气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柄弯刀毫不留情地砍杀过去,落马的骑兵在凄厉的惨叫声中被砍成血肉模糊的碎片,这时候,一个中年牧民滚鞍下马,在凌子风马前单膝跪地,用感激的语气说道:“英雄,谢谢你救了我们!能否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巴特希望将来能有机会报答你的恩情!”
    “我叫狂风,是塔斯曼帝国的死敌,这些狗崽子我见一个杀一个!”凌子风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所以你不用谢我!”
    “狂风!?你就是率领奴隶起义,把塔斯曼帝国搞得天翻地覆的兽人狂风!”巴特脸上露出理所当然地的表情:“难怪塔斯曼人望风而逃,英雄的名字已经传遍了整个草原!”
    凌子风苦笑着说道:“看来要让你们失望了——我的军队已经被塔斯曼帝国打败了,算不上什么英雄,你还是叫我狂风比较好,听起来也顺耳些!”
    “可恶的塔斯曼人也侵入了我们的家园!”牧人遥望着远处的蓝天,狠狠地说道:“年轻人都被征召的军队里去保卫国家了,塔斯曼帝国贵族乘机率领自己的私兵过来烧杀抢掠,草原上几乎没有一块安全的地方!”由于共同敌人的关系,两个人顿时感觉亲近了不少。
    凌子风急于想知道军队的去向,急忙问道:“巴特大叔,请问昨天有没有见到一支举着鹰旗的骑兵队从这里经过?”
    “没有!”巴特用非常肯定地语气回答道:“这两天除了塔斯曼贵族的私兵外,什么军队也没有见过!”
    凌子风沉吟一下,又问道:“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在巴士底矿的什么位置?”
    “我们这里隶属于巨木堡的管辖范围,在巴士底矿东北方向。”巴特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巨木堡是奥斯曼帝国南部边境的第一座要塞,南面百余公里处就是塔斯曼帝国的马拉卡勒,看来自己是在大雨中乱打乱撞,走错了方向,好在距离不是很远,应该还有机会赶上去的。
    正想着的时候,巴特突然问道:“狂风大人,你是准备往西去吗?”
    “是的!”凌子风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巴特顿时面露喜色,“那我们可以一起走!”接着他回头看了看正在尸体旁嚎啕大哭的族人和被烧焦的一座毡房、满地狼藉的景象,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听说塔斯曼人正在围攻巨木堡,到这里抢掠的私兵会越来越多,我们这些老弱妇孺只有向西走,避开战场,等赶跑了入侵者之后再回来!好在我们本来就是在草原上游牧的,到哪里都一样!”
    凌子风心中一动:自己的军队目前正缺兵少粮,如果能把这些躲避战乱的牧民全部带过去的话,肯定会有不少的帮助。
    想到这里,凌子风诚恳地说道:“大叔,我们自由军团已经向塔哈特山脉撤退,哪里虽然土地贫瘠,但是远离战场,塔斯曼帝国的军力也非常薄弱,你们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走,肯定会安全一些!”
    为了彻底消除对方的担心,凌子风又说道:“两个帝国之间的战争,没有个一两年时间肯定是分不出胜负的,即使塔斯曼帝国获胜,等它准备对付自由军团的时候,你们还可以向北进入草原,应该还是能找到容身之处的!”
    巴特环顾左右,想了想,然后说道:“请先等下,我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凌子风点了点头,刚想说话,突然在马背上晃了晃,差点栽了下去,巴特这才注意到他额头细密的汗珠和身上的伤口,慌忙扶住他的身体,关切地说道:“狂风大人,你需要休息一下!”
    然后把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凌子风接下马背,回身喊道:“萨兰,快过来!”
    一名妇女匆忙跑过来,把凌子风平放在草地上,一阵忙乱之后,伤口全部用草药敷上,再用布条扎起来。
    牧民们做事果断,短短几句话之后就商量完毕,七手八脚地把毡房拆掉,瓶瓶罐罐全部装上大车,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踏上了西去的道路。
    男人们骑在马背上,驱赶着牧群,女人和小孩坐在大车里面,望着池塘边木架上燃烧的尸体,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悲伤的眼睛中多出了一丝迷茫!
第四十七章 荒漠奇踪(上)
    迁徙的队伍在茫茫草原中行进了整整三天之后,地势开始逐渐升高,遥远的天际出现塔哈特山脉模糊不清的影子,原本茂密的牧草越来越稀疏,随处可见的水洼、池塘消失的无影无踪,有时候要连续前进几个小时才能找到新的水源,大家意识到已经走到草原的边缘,前面就是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于是在刚刚找到的一个湖泊边停了下来,进行短暂的休整,同时储备足够的淡水。
    在西行的道路上,不断有新的牧民家庭加入进来,此时的队伍已经壮大到两百多人,形成一个小小的部落,巴特则隐隐成为新部落的领袖,而凌子风在牧民的悉心照料和超强恢复能力的双重作用之下,身体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可以再次骑在马背上了。
    过去的三天时间里,凌子风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大车上,看着马背上的少年互相追逐嬉戏,牧民们挥动皮鞭引吭高歌,女人们则埋头修补衣物、编织毛毯,偶尔抬头望着自己的家人,脸上总是带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牧民的生活简单而又充实,如果不是因为战争,这种生活将一成不便地继续下去,每当想到这些的时候,凌子风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愧疚——自己是这场战争的间接策动者,虽然是为了生存而奋起抗争,理由看起来非常充分,可是却无法舒缓内心的负罪感,只能暗暗发誓,将竭尽全力阻止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巴特大叔,还要多久才能到塔哈特山脉?”凌子风遥望远处被晚霞染红的山峦,轻声问道。
    巴特抬头向远处望了望,苦笑着回答道:“望山跑死马!虽然瞧着很近,走起来没有三四天绝对走不到!”
    说到这里,他回身向来路眺望,伤感地说道:“不知道仗打得怎么样了,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大叔,你肯定有机会回去的!”凌子风轻声安慰道:“即使你的国家被打败了,塔斯曼帝国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奥斯曼人都杀光!”
    “杀光倒是不会,就怕变成奥斯曼贵族的奴隶!”巴特漠然说道:“塔斯曼贵族的残暴你也看到了,如果落在他们手中,会有好下场吗?我们奥斯曼帝国虽然也有奴隶,但是数量非常少,大部分人都是自由自在的牧民,像云一样在草原上飘来飘去,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不可能忍受没有自由的奴隶生活,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的话,我们会毫不犹豫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自由,毋宁死!”凌子风点了点头,然后用异常坚定的语气说道:“大叔,请你放心,只要狂风不死,就没有人能强迫你和你的族人做奴隶!”
    “谢谢你,狂风!”巴特感激地说道。
    突然,营地上空响起了悠长的号角声,紧接着,西面土丘上岗哨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警报!不明身份的队伍正在高速接近!”
    “战士们,上马!”凌子风随手抓起一柄长剑,然后对巴特说道:“大叔,马上把大车围成一圈,把女人和小孩保护起来,我先带人去探探敌人的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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