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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虽有承诺过会全力支持他,但毕竟是由魏彪传的话,他心中没底,需要当面说个清楚,而且许多的细节上的问题他也需要和唐寅商议。
在唐寅的寝帐内,聂震终于和唐寅见了面。他身穿便装,外面又罩了一件黑袍,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即便碰上和他熟识之人也未必能把他认出来。
见他这副装扮,唐寅感觉好笑,你聂震倒戈又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只是来趟风川联军大营而已,又何至于搞得如此神秘兮兮的,活像见不得光似的。
心里这么想,不过他可没有表现在脸上。等聂震被请进来后,他笑盈盈地站起身,迎上前去,笑道:“聂长老,久违了。”
聂震脱下身上的黑袍子,随手交给随行的魏彪,然后上下打量站于自己面前的唐寅。
看上去,唐寅也就二十出头的年岁,但一身的修为却不简单,通过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聂震已然判断出来,他的修为至少和神池的长老相当,就算不如自己,但也差距不大。
他忍不住暗暗咋舌,暗系内宗修灵者果然可怕,年纪轻轻便可拥有如此修为,匪夷所思。
他面色一正,拱起手来,规规矩矩地深施一礼,说道:“老夫聂震,拜见风王殿下!久闻风王殿下乃当世之英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这顶高帽让唐寅大为受用。后者仰面而笑,摆手说道:“聂长老言重了,快请坐。”说着话,他握住聂震的手腕,亲自拉他入座。
聂震受宠若惊,连声说道:“哎呀,风王殿下太客气了,实在折杀老夫。”
两人分宾主落座后,唐寅转头对左右的阿三阿四说道:“你二人守在帐外,没有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大王!”阿三阿四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唐寅看向聂震,笑吟吟地说道:“这次多亏有聂长老鼎力相助,才使我军可兵聂震一笑,说道:“现在城防大权都在老夫一人手上,只要风王殿下一句话,老夫随时都可打开城门,恭迎风王殿下和风军入城。”
“好!有聂长老的这句话,本王可就安心多了。”
“老夫对风王殿下鼎力相助,那么,风王殿下是不是也该助老夫一臂之力呢?”既然唐寅都已直言不讳,聂震也不再客套,打开天窗说亮话。
唐寅当然知道聂震最想要的是什么,他悠然而笑,说道:“聂长老放心,本王说过会支持你登顶圣王的宝座,就一定会帮你。”
聂震连连点头,干笑着说道:“风王殿下乃一国之君,当然是一言九鼎,只不过,不知风王殿下要如何帮老夫登顶王位呢?”
第十集 第九百七十五章
第十集第九百七十五章
聂震突然这么问,还真就把唐寅问住了。唐寅对神池的了解也就那么多,至于具体怎么帮聂震登顶圣王之位,他又哪里说得清楚?
见唐寅含笑未语,聂震向左右看了看,见唐寅身边还有一貌美的女子,疑问道:“风王殿下,这位是……”
唐寅看眼身边的尹兰,笑道:“她是本王的心腹,聂长老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聂震点点头,沉吟片刻,说道:“风王殿下,挡在老夫面前最大的一个障碍是一个人,只要这个人消失了,那么老夫登顶王位一事就会变得水到渠成。”
“哦?”唐寅心中一动,不过脸上仍露出好奇地表情,疑问道:“不知聂长老所说的这个人是……”
“东方夜怀!”聂震向唐寅那边蹭了蹭,压低声音,说道:“东方夜怀在神池的声望颇高,平日里又喜拉帮结伙,现在的长老们大多都和他关系交好密切,推选新圣王时,众长老也肯定会推选他。”
唐寅早就猜出他说的那个人是东方夜怀,心中并不感意外。
他缓缓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东方长老确实是聂长老最大的阻力,不过,他可是堂堂的大长老,想让他无声无息的消失,可不容易啊!”
聂震乐了,又再次向唐寅近前挪了挪,这时候他的屁股已经离塌,整个人已然坐到唐寅桌旁的地上。
他幽幽说道:“旁人想让东方夜怀消失,很难,但对风王殿下而言,却很简单,亦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哈哈——”唐寅仰面而笑,说道:“聂长老太高估本王的能耐了吧?东方长老现在是身处于风川联军大营之内,但和他一起的还有众多的长老及门下弟子,另外,川王又对他礼遇有加,本王想杀他,几乎没有可能。”
聂震早就想好了对策,他嘿嘿贼笑道:“老夫当然不是要风王殿下派人去刺杀东方夜怀,那么做岂不是败坏了风王殿下的名声?”
唐寅扬起眉毛,睨视聂震,心中冷笑道:你明白就好!聂震手扶桌案,身子前探,在唐寅的耳边说道:“老夫的意思是,在他的药里动手脚。”
“恩?”唐寅皱着眉头凝视聂震。
聂震解释道:“现在东方夜怀身受重伤,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只要让他一病不起,一命呜呼,谁都怀疑不到风王殿下的头上,只会把广寒听当成凶手。”
唐寅摇头而笑,聂震的意思是在东方夜怀的药里下毒,这也太异想天开了,首先,为东方夜怀配药的都是川军的医官,其次,东方夜怀的弟子们每回都会验药,如果其中有毒,又怎么可能会验不出来?
见他满脸的不以为然,聂震急忙说道:“风王殿下误会了,老夫并非是要在药里下毒。”
唐寅歪着头笑问道:“聂长老的意思是……”
聂震回手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递到唐寅面前,说道:“只要在东方夜怀的药里掺些这东西即可。”
唐寅先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把小纸包拿起,打开后,低头一瞧,里面是白色的粉末,他放于鼻下嗅了嗅,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
“杏仁粉!”
“什么?”唐寅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聂震含笑说道:“风王殿下不必奇怪,东方夜怀对坚果类的果仁一向过敏,所以,不必在他的药中下毒,只须混入少许的杏仁粉即可。”
唐寅差点笑出来,用手指捻起一点白色的粉末,笑问道:“这东西就能要了东方长老的命?”
“当然不会,但却会让东方夜怀表现出病情加重的假象。”说到这里,聂震又从袖口中取出一只小盒子,将其打开,递到唐寅的面前。后者低头看了看,盒子里面是空的,仔细观瞧,他才发现里面有一颗极为细小的黑色草子。聂震把那颗草子捏起,阴笑着说道:“最后,再把这颗草子让入东方夜怀的药中,那么要杀他,就易如反掌了。”
“这是……”
聂震没有说话,目光下垂,看着手指间的草子,毫无预兆,草子竟然生出藤蔓,只是在顷刻之间,藤蔓便把聂震的手指缠绕了好几圈,而后,藤蔓继续快速生长,而且越长越粗,顺着他的手掌一直爬到他的手臂上。
此情此景,别说一旁的尹兰看傻了眼,就连唐寅也被吓了一跳。
现在,他总算弄明白聂震的意图了,他是要先在东方夜怀的药中加些杏仁粉,引得老头子过敏,表现出病情越来越重的假象,而且这还不是毒药,哪怕在药渣中都查不出来什么,等到最后,再把草子放入东方夜怀的药中,让他服下草子,如此一来,聂震想杀他就太容易了,意念之间便可让草子在东方夜怀的肚腹内生长,绞碎他的五脏六腑,而且表面上看还看不出任何的伤势,只要不把东方夜怀的尸体解剖开,就没人会怀疑到聂震的头上。
弄清楚聂震的打算后,唐寅都忍不住暗暗咧嘴,好个心狠手辣的聂震啊,如此歹毒的计策,他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见唐寅目光幽深地看着自己久久没有说话,聂震收回灵气,让手臂上的藤蔓停止生长,并把迅速干枯的藤蔓从手臂上扯掉,接着,他干笑着说道:“直接让东方夜怀服下草子,他必会有所警觉,也难以成功,所以得先用杏仁粉引得他过敏才好,让他在神智不清的时候服下草子,只要这样方能奏效。”
唐寅点点头,笑道:“好高明的手段,看来,聂长老为了谋取圣王之位,也是煞费了苦心啊!”
聂震老脸一红,正色说道:“其实老夫早就与东方不合,也早有除掉他之意,这个办法正是老夫以前想到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用到罢了,现在机会来了,还望风王殿下能助老夫一臂之力。”
唐寅两眼直勾勾地凝视他片刻,接着仰面而笑,说道:“既然聂长老已然想好了对策,本王自然也乐于顺水推舟。”
听闻这话,聂震眼睛顿是一亮,喜道:“有殿下相助,老夫可就高枕无忧了。”
唐寅慢悠悠地提醒道:“不过聂长老也不要忘记,除了东方夜怀外,还有一个皇甫秀台呢!”
如果东方夜怀真被聂震害死了,那么大长老就剩下他和皇甫秀台两个人,依照唐寅的推断,还是支持皇甫秀台的长老会多一些。
皇甫秀台虽然自命清高、盛气凌人,充其量也就是让人讨厌罢了,而聂震则是反复无常,两面三刀,让人为之憎恨,两厢比较,自然是皇甫秀台更能让人接受。
聂震笑道:“至于皇甫嘛,老夫也需要风王殿下多多相助啊,何况,皇甫对风王殿下也是个大隐患,留他在世上,早晚都会给殿下带来大麻烦。”
唐寅乐了,他觉得自己就够狠的了,没想到聂震比他更狠,对这些相识数十年的老兄弟们也真能下得去狠手啊!
他点点头,说道:“先办好东方长老这件事,至于皇甫秀台嘛,以后再说吧!”
“是、是、是!老夫一切都听从风王殿下的安排。”聂震拱手笑道。
唐寅和聂震密谈了许久,直到傍晚的时候,聂震才告辞离去。
等聂震走后,尹兰再忍不住,对唐寅愤愤不平地说道:“大王,聂震这老贼十足是一阴险毒辣的小人,与他为谋,怕会反受其害啊!”
尹兰对聂震是没有一丁点的好印象,感觉此人一肚子的阴谋诡计,好像无时无刻都在算计着旁人。
唐寅看了尹兰一眼,笑呵呵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慢悠悠地说道:“现在他对我还有些用,至于以后嘛,呵呵……”他笑而未语。
“那……东方长老这件事……”
“既然聂震已经想到了这么周全的计划,就按照他的意思办吧!”
唐寅放下杯子,向尹兰招招手,后者急忙凑到唐寅近前,伏下身子。他在她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扬头说道:“现在就去办!”
“是!大王!”尹兰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翌日,尹兰给唐寅带来一人,川军的医官。这人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又干又瘦。进入唐寅的营帐后,他急忙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说道:“小人叩见风王殿下!”
唐寅摆摆手,说道:“起来吧!”等医官站起身形,他笑问道:“你叫李忠?”
“正是小人。”
“听说,东方长老的药都是由你负责配制并熬煮的?”唐寅慢条斯理地问道。
“是的,风王殿下。”名叫李忠的医官连连点头。
“看起来,你的医术并不怎么高明啊,东方长老的伤势直到现在都没有起色。”唐寅站起身形,将挂在一旁的佩剑摘下,随手把玩。
李忠暗暗咧嘴,他以前就听说过不少关于唐寅的传言,传言中,唐寅残暴,谈笑杀人,是冷血的暴君。别看他是风王,自己是川人,他此时若是真把自己杀了,自己都没地方讲理去。
第十集 第九百七十六章
第十集第九百七十六章
李忠颤声说道:“东方长老年事已高,身体自然不如年轻人,伤口的愈合是……是会慢一些……”
唐寅哼笑一声,侧头看了阿三一眼。后者会意,从胸甲内掏出一个纸包,递到李忠面前。唐寅淡然说道:“再煎药的时候,把这个加进去。”
李忠双手颤抖着借过纸包,问道:“风王殿下,这……这是什么?”
唐寅乐了,睨了他一眼,说道:“你可是大夫,里面装的是什么不会自己看吗?”
李忠连连应是,小心翼翼地把纸包打开,里面装的全是白色的粉末。
他心头一震,可是仔细辨别又发觉不对劲,检验了好一会,他捏起一点粉末放入自己的口中,然后看向唐寅惊讶道:“风王殿下,这是……这可是杏仁磨成的粉?”
唐寅含笑点点头,说道:“李先生,本王刚才说你是庸医还真是冤枉你了,这确实是杏仁粉。”
李忠不由得皱起眉头。杏仁也可做药物之用,但并不是治愈外伤的,把杏仁放入药中,这又是何意?
他颤声问道:“风王殿下,恕小人愚昧,不知,在东方长老的药中加入杏仁是何意啊?”
“你不用管那些,只需按照本王的意思去做也就是了。”
唐寅摆弄着手中的宝剑,又斜眼看了看阿四。阿四从一旁拿起只小匣子,咣当的一声放在李忠面前,随后,他把匣子盖打开,并做出个‘请过目’的手势。
李忠低头一瞧,好嘛,匣子里面装的是黄灿灿的金沙。李忠两眼瞬时间瞪得滚圆,呆了好一会才满脸茫然地看向唐寅。
唐寅笑呵呵地说道:“为本王办事,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于你,办妥了此事,这些金子就都是你的了。”
“这……这……”李忠又不是傻子,风王肯拿出这么多金子给他,这其中肯定有问题,虽说纸包中确实是杏仁粉,而非毒药,不过想来其中具体的原有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见他支支吾吾地没有答应,唐寅冷笑出一声,手臂猛然一挥,就听当啷当一声,他手中宝剑重重的摔在李忠的面前。
李忠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下意识地跪到地上,连连叩首,哭求道:“风王殿下饶命,风王殿下饶命啊……”
“帮本王做事,金子是你的,不帮本王,这把剑就是你的,只不过,它会砍在你的脖子上。”唐寅笑容满脸地柔声说道。
李忠跪在地上的身子直哆嗦,汗如雨下,顺着他的面颊不断地滴落在地。他颤声说道:“小人遵命,小人遵命就是……”
唐寅仰面而笑,慢步走到李忠近前,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李忠站在唐寅面前,低着头,双腿直打颤,站都站不稳。
“李先生不必怕。只要你肯尽心尽力的为本王做事,本王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唐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笑说道:“把你的金子带走吧,记住,此事要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能说起,一旦走漏出风声,你应该明白,就算你逃到了天涯海角,本王也有办法把你揪出来。”
“是、是、是!风王殿下请放心,小人绝不会对任何人提及半字。”李忠连连点头。
“恩!去吧!”唐寅满意地点点头,并向李忠挥了挥手。
李忠跪地叩首,起身后,缓缓后退。当他快要退出营帐的时候,唐寅突然开口唤道:“李先生。”
他一句话,险些让李忠又跪到地上。后者的心立刻悬到嗓子眼,说道:“殿……殿下还有何吩咐?”
唐寅目光下垂,向地面的匣子努努嘴,笑道:“你的金子。”
李忠反应过来,他明白,这盒金子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脱,一旦绝收,就等于表明自己不肯帮风王做事,那自己的脑袋也就保不住了。
他急忙走回来,又一次跪地叩首道:“小人多谢风王殿下。”说着话,他把木匣合起,然后退出营帐。
等他走后,唐寅向阿三说道:“找名暗箭的人盯紧他,如果他敢泄密,直接杀了他。”
“是!大王!”阿三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