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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往事，他永远怀有一种自责的态度，实在是难以释怀。
第031章 出发（上）
次日，公孙皓敲开了齐小新所住房屋的门，然后向他解释了一番，又等他洗漱完毕，就拉着他往天机城的皇家广场走去。
虽说天机城在中原国的管辖范围之内，但是自天机城建城以来，就已采取自治的管理方式。而中原国需要倚仗天机城发达的战争武器来震慑邻国的野心，所以一直没有过问天机城的任何事宜。
这样，在天机城的居民心中、口中自然有了两位君主，一位是当今圣上――李志成，一位是天机城的皇帝――公孙无极。
所以，但凡一切与公孙家族有关的建筑都需要加上皇家两字。
二人来到天机城的皇家广场，同上了一架一丈高的机关兽。
两年了，齐小新知道天机城的机关兽种类繁多，外形独特，而作用更是千奇百怪。
现在，齐小新所乘坐的机关兽，名为“比翼鸟”，属于飞行系的机关兽。而且，每一只“比翼鸟”都拥有一个独立的别称。
例如由公孙皓操控的这架“比翼鸟”的别称就为――天翔。
天翔黑色的铁背上，齐小新单手结印，往前一指，一个接近透明的淡金色的罩子立刻将他罩在其中。
登时，阻塞的鼻孔再次呼吸自如，耳边呼啸的风声戛然而止。
“公孙皓，你说我师父有事先离开了，我说，你又去清远教干什么？”齐小新对着前方的公孙皓大声说道。
齐小新的金光罩子能档利剑，阻隔风声，但是齐小新说话的声音却是透过罩子传出。所以，公孙皓是听得真切。
“你小点声行不行，别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是聋子。”公孙皓回望埋怨地看了一眼齐小新，提醒他道，“我们天机城有独门御器诀，不管这天翔速度有多快，我们都如同在地上一样，能够呼吸自如，哪像你这个御器门外汉，一点小风也要使出天罗金罩护身。”
两年了，齐小新与公孙皓切磋了不下百场。起初，公孙皓凭借诡异奇特的机关术与纯熟精湛的道术，只在三个回合内便轻松取胜，擒下齐小新。
而半年后，齐小新不但灵力大增，连佛门大法也是学了不少，与公孙皓交起手来，竟能勉强撑到公孙皓体力不支。
再过一年，风水轮流转。齐小新已经能够轻松制住公孙皓。
这样一来，公孙皓天生的傲气遭到挫败，身边又无别的同龄人可以亲近，久而久之，二人的交情也在比试当中逐步建立起来。
公孙皓虽然嘴上不服，心里还是对齐小新另眼相看。现在的他已经不再像当初那般讨厌齐小新了。
“我说，公孙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去清远教。”齐小新无奈地盯着前方，问道。
公孙皓剑诀一挥，天翔的速度顿时慢了一半，然后，齐小新听见公孙皓用不大却十分清楚地声音平静说道：“我师父是元清教掌门清远真人的师弟。”
齐小新吃了一惊，忙追问道：“那你这次去元清教，和这有关？”
“元清教的弟子，如果成年了，无论辈份高低，无论外门内门，必须要在本教做一年清洁工作，以示敬意。”公孙皓道回头看了一眼，“本来去年正好成年我就要去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齐小新问道。
“本来想努力修练，超过你。”公孙皓耸了耸肩，“可谁知道，到了现在，已经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目标了。”
“知道就好。”齐小新听他语气轻松，心知他对于这个问题已经释怀，微笑道。
“我一直想问你。”前方的公孙皓忽地低下头，又忽地回头看向齐小新，眼中闪过了一丝异色，疑惑道，“你为什么进步得如此之快，简直非同凡人……不，不对，这不是人应该有的修练速度，你不是人。”
齐小新啐了他一口，“你才不是人。起初我以为你挺大方，想不到为这么一件小事耿耿于怀。其实呢，你介意别人的资质比你好，这没错，人之常情，不过这只是命中注中的事，无法更改。”
“你真的相信这和资质有关？”公孙皓眉头皱了一下，盯住齐小新的眼睛，神色凛然。
“当然。”齐小新好奇地睁大眼睛，与他对视，“除了资质，还有其它原因吗？如果有，你倒是帮忙分析分析，我也好知道为什么我如此幸运。”
“我也不清楚。”公孙皓回过头去，道，“不过，你师父没有传你一套是佛门至法级别的口诀？”
齐小新断然否定道：“没有。如果有，我师父凭借那套口诀修炼，怎么可能还和你师父打个平手。而且，师父只传我了炼气的法门和化力的口诀，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真的？”
“当然，我看过佛门相关典籍，这套口诀只是雷云寺普通僧人都知道的基础口诀。”
“不过，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齐小新忽然说道，又故意不接下去。
两年相处，齐小新了解公孙皓本性不坏，倒是一个可以深交、值得信赖的朋友。
公孙皓立即转过头，注视齐小新，“什么秘密。”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因为什么？”齐小新满脸笑意的说道。
“都过去了，你还提这个干什么。”公孙皓尴尬一笑，讪讪答道。
“就是和这有关，而且还和你要抢的那人，也就是我未来媳妇――光明圣教的光明圣女有关。”齐小新故意吊起公孙皓的胃口，看着他焦急的表情，不说下去。
公孙皓急道：“和她有关？那是什么？你快说。”
“她说啊…”齐小新把脸往前凑了一寸的距离，轻声说道，“我的生命属性是百分百纯正光明倾向。”
公孙皓心中一震，面色微微一变，头往后移开了一寸，“不可能，你师父不是说，你是无倾向的生命属性吗？不吃和尚没有必要隐瞒这种没有多少价值的信息。”
公孙皓沉吟了一下，“更何况你我师父二人是生死之交，不吃和尚没必要对我师父开这种玩笑。”
本来当初萧丽说起齐小新生命属性的事，齐小新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后来，萧丽取出一个属性仪对他的生命属性进行检测。结果，生命属性仪上的指针一直转动不停，萧丽以为生命属性仪暂时出了问题，也就没再提这件事。
现在，为了安抚公孙皓的自尊，以及猜疑，齐小新暂时能想到的借口只有这么一个。
“可能是我媳妇错了吧。”
公孙皓忽然在天翔背上转过身来，坏笑道：“这样吧，朋友一场，既然你有迷惑，我就亲自帮你查看一下，确定真伪，也好让你放心。”
不等齐小新答应，公孙皓便迅速抓起齐小新的右手，三指成钳，夹住齐小新的手腕。
顿时，一条青色光线顺着齐小新的手腕没入袖口。
“公孙皓。”对于公孙皓的行为，齐小新知道他并无恶意，所以只是瞪了他一眼。
忽地，公孙皓无故打了一个寒噤，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齐小新，夹住齐小新手腕的三根手指也逐渐僵硬冰冷，同时竟还加大了力度，掐得齐小新的手腕生疼。
“啊……公孙皓，放手。”
公孙皓毫无反应。
“喂，公孙皓。”齐小新又唤了一遍他的名字，公孙皓依旧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一股黑气迅速从公孙皓的眼底蔓延上来，仿佛一只黑色的触手，顷刻间将他的双眸渐渐染做了黑色。
齐小新顾不得右手的疼痛，大声喊道：“公孙皓，你没事吧？”
忽地，机关兽天翔身体一个摇晃，头猛然朝下，俯冲而下。
依旧眼前的形势，齐小新猜测公孙皓失去了神智，天翔这才因为无人掌控而开始从空中坠落。
第032章 出发（下）
百丈高的空中，巨大的鸟型机关兽――天翔垂直俯冲而下。
而在天翔铁背上的公孙皓已经神智不清。
感觉形到势越发不妙，齐小新当即震开公孙皓的右手。随即，公孙皓失去抓取物，向后倒去。齐小新眼疾手快，在第一时间伸手抓住公孙皓的右手，左手随即一掌拍在公孙皓的右边脸颊上。
只听“啪”的一声，公孙皓脸上金光一闪，双眸当中的黑色也在顷刻间消散无踪。
“啊。”公孙皓痛呼一声，醒了过来，瞪着齐小新，道“我这是怎么了。”
“快拉起天翔，不让我们都得摔死了。”齐小新回瞪着他，焦急地喊道。
公孙皓愣了一瞬，扭头向身后望去，这才发现天翔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地面俯冲而去。
当即，公孙皓的右手挣开齐小新的手，结成印指，朝天一指。
登时，天翔双目红光一闪，发出一阵刺耳鸣叫，如同鹰鸣。头部猛然往上仰起，硬是将身体调整为向上攀升的姿势朝空中极速上升。等到上升到了大约百丈高的空中，又将身体调整为向前飞行的姿势。
“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公孙皓面对齐小新，用手摸摸自己通红的右边脸颊，问道。
齐小新看他关心相貌是否受损的程序远远大于关心方才发生的事，索性问道：“你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当时好像感到一阵寒气从头顶直灌而下，一下就仿佛置身冰天雪地当中，接着听见你叫我拉起天翔。”公孙皓停下动手，看着齐小新，满不在乎地说道。
“难道是妖孽所为？”齐小新扫视了四周一眼，草草下了结论，“似乎没有妖孽喜欢在这样的高度出没。”
对于公孙皓眼中出现的黑气，齐小新在不确定是否是公孙皓本人的原因之前，是万万不敢向他讲述。如果由此知道了公孙皓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可不妙。
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不能揭示的秘密，一旦被人发现，没准，引来杀身之祸也未可知。
“公孙皓，你小时候有没有生过比较怪的病。”对于那股黑气，齐小新还是难以抵挡好奇心的驱使。
“你怎么这么问。”公孙皓略微沉思了一下，反问道。
“随便问问，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齐小新微笑说道。
“哦。”公孙皓沉吟了一下，随口说道：“有倒是有，不过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好了。”
齐小新暗道：原来这小子还真有怪病，莫非到现在还没痊愈？
这时，公孙皓双眼往下斜视右边脸颊，不解道：“我的脸怎么一片通红，还疼得厉害。”
“这个……”齐小新尴尬一笑，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讪讪说道，“刚才吧，你不是说冷吗？你就一直喊冷，喊得我那叫一个心酸啊，而且吧，你这一冷，天翔就往下掉，如果不想点办法让你暖和起来，恐怕我们两个现在已经摔成肉酱了。”
公孙皓惊得目瞪口呆，半响才道：“哦……所以你……”他用手捂住通红的脸颊，满脸委屈道，“所以你就用降魔掌打我？”
齐小新神态自若地点点头，微笑道：“没有办法啊，谁知道你当时中了什么邪，我为你着想，就使了降魔掌的一招退魔而已。”他指指公孙皓的脸颊，“你看，你现在又暖和了，人也恢复正常了，还不多亏了我那一掌。”
“你这是变相毁容，你嫉妒我的容貌，你这混蛋。”
“怎么，你还想比试一番？公孙皓，你别忘了，你从一年前开始就没有胜过我一次。”
“你……”
――――――――――――――――无视我吧――――――――――――――――
临近中午时分，齐小新与公孙皓二人到达中原国首都――京都城城郊。
东大陆第一大门派元清教便是坐落在京都城南城门门外。
元清教的创始人选择在繁华的首都附近开宗立派也是有原因的。一是元清教同普通的道教不同，信守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的处世原则；二是妖魔鬼怪众多，京都城又是中原国首都，天子所住之处，如果有一个实力不凡的教派维持安危，再好不过。
如此，为了天子安危，又是符合元清教的处世原则，京都城城郊自然成了元清教落户最好的选择。
这时，齐小新、公孙皓二人下了天翔。
公孙皓拂袖一挥，一道青光自袖口当中射出，打在巨大的机关兽天翔身上。只见天翔瞬间变小了数十倍，只有一只刚刚破壳而出的雏鸟般大。而后，天翔顺着那道青光，飞入了公孙皓的手中。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飞进元清教。”齐小新眼望三箭之地外的元清教，说道。
公孙皓把天翔放入袖中的乾坤袋，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元清教，轻蔑一笑，道：“元清教的所有弟子都是御剑人士，我这是御器，不能入他们法眼，毕竟是同门，遭了他们的白眼又不好教训他们。”
随即，公孙皓轻轻叹息，“不过，步行入教，也算是我对师伯表达诚意的一种方式。”
齐小新微微点头，轻轻一笑，暗道：感情这公孙皓和元清教的关系还有另一番味道。
“哦，差点忘了。”公孙皓忽然转身面对齐小新，又拍拍他的肩膀，神色肃然，道，“现在该转达你师父的交代了。”
齐小新不解道：“我师父还有交代？你为什么不早说？”
虽然公孙皓一副严肃模样，但齐小新总是感觉公孙皓别有一番幸灾乐祸的意味。
公孙皓淡定答道：“是你师父交待，我只能在快要到达元清教的时候告诉你。”
“是什么？”齐小新眨了几下眼皮，问道。
公孙皓忽然忍不住笑了一下，又立即装回一本正经的样子。
“只有五个字。”公孙皓的语气很沉重，“万事要忍耐。”他连连拍了齐小新五下肩膀。
齐小新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之色：“什么意思啊。”
齐小新观察起公孙皓眼中的神色，试图从当中找到一丝线索，然而，公孙皓伪装得很好，神情淡定，齐小新一无所获。但是心中总是觉得，“忍耐”的对象是“不详的感觉”。
第033章 前缘（上）
公孙皓、齐小新二人随一群香客一同走入元清教牛红色的大门。
过了大门，眼前便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地面全用汉白玉铺砌，色泽光洁，一尘不染，使人一眼望去顿感如临圣地，肃然起敬。广场中央，一根一人高的长棍笔直插入地面，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显得有几分孤单落寂。
而在广场边缘建了一个“冂”字形的石梯，正对大门，每边共三十一阶，每阶高达一尺，由下往上攀升而去。
此时，齐小新正背对大门方向。由这往四周望去。
只见正对面的石梯顶端建了一座宏伟的大殿，远远便看见殿门之上挂了一块金色牌匾，上书着“玄清殿”三字。而在左右两边的石阶上面，分别建了两座同样规模的建筑。
公孙皓告诉齐小新，他要去找管理元清教日常后勤的马义马师叔。如果齐小新受师父之命前来取回物件，可以一同前去。
齐小新答应了。而后公孙皓领齐小新踏上石阶，走入右边一座匾额上书“正清殿”三个大字的建筑。
一入门内，门边的两名道童认出了公孙皓，恭敬向他们二人行礼。而后，由一名道童领路，二人又穿过殿堂，来到大殿后面。
原来，正清殿后面还有一群房屋，供正清殿修行的道士居住。
道童领齐小新二人来到一座较比周围要大上一倍的房屋前。道童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稍等。而后欠身叩门，道：“师父，公孙师兄来了。”
屋内，一个男音发出一声轻轻的惊呼：“啊，原来是明皓来了，快快进来。”
道童伸手推门，退到一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齐小新二人点头以代谢意，而后公孙皓在前，齐小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