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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好了。”打断他的话,千凝沉声道:“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现在不想再提这件事。”
沉下眸子,离陌尘满眼的复杂。回想起那一日,他不知这样的发展对千凝究竟是好还是坏。
那天,当冥绝看到离陌尘身上的痕迹后,自然疯狂了起来,他就好像是一只失去了理性的野兽一般,疯狂的攻击着离陌尘。然而为了不伤害到云姨,离陌尘只能躲避,在银月和赤魄等神兽的帮助下,他才被制住。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疯狂的想要攻击离陌尘。
而在那时,千凝出现了。一见到千凝,他便像是得到了救赎一般,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声音却是在颤抖:“凝儿,你告诉他们,事情不像是他们想的那样!对不对,对不对?”
然而,千凝却如是说道:“就是他们想的那样。怎么,不相信?”千凝挑眉,眼神中是那么的冰冷淡漠,“那么,这样呢?”
话音一落,她转身便吻上了离陌尘的唇,辗转吮吸,唇舌纠缠。
在那一瞬间,冥绝的眼中顿时蒙上了一层灰暗。千凝是用最轻淡的话语,轻易的打碎的他的期望,让他瞬间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凝儿,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你根本就不爱他,不是吗?如果是,在那个世界你们两个就该在一起了,可是你们没有!所以,你是故意气我的对吧!”望着千凝,但是他的双眼却没有焦距,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傀儡,双眼空洞的吓人。
然而,他竟忽然的笑了起来,笑得天真,就像是一个孩子,只是,在那双无边空洞的双眼中,却让人感到了无尽的哀伤。这样的他,竟是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心酸。
他天真的笑着,歪着头,如痴如狂的缓缓说道:“你是为了摆脱我,才这么做的吧。可是,我的凝儿,这样是没用的哟!就算这样,我还是要你,只要你一个人!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然而仅仅是这么一句话,便顿时让冥绝整个人怔住了。冷漠的看着他,千凝冰冷的沉声说道:“我做的一切,都不是因为你,更没有打算回到你的身边。所以,请你不要再一脸理所当然的要求我回到你的身边,你没有这个资格!”
转过身,她不在看他,沉声对银月他们吩咐道:“放开他,让他走。”
银月和赤魄相视一眼,这才松开了对冥绝的束缚。然而,冥绝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几人就这么僵持着,沉重而诡异的气氛不断的蔓延。
突然间,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冥绝竟是飞速的闪到了千凝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银月等人均是大惊,就在他们想要冲过去的时候,却被离陌尘的一个手势阻止了下来。看向那两人,离陌尘的眼中满是复杂。
千凝就那样的被他抱着,静静地,就好像一个人偶,没有丝毫的反抗。这是她,第一次被他抱在怀中。他的怀抱,要比尘的宽阔一些,有力一些,在他的怀中,有一种被烈火焚烧的感觉。剧烈的,疯狂的……
“作为父亲,你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一个父亲应有的宠爱,甚至连一个拥抱,一个笑容都没有。然而当你不再是我的父亲时,你却对我说着爱,呵,多么讽刺……”
“不!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紧紧地抱着千凝,冥绝疯狂的嘶吼着:“我想疼你,我想宠着你,可是那该死我血缘关系要把我逼疯了!看着你一天天的成长,我就越来越无法自拔,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对你说。当罗格带着你的骨灰回来的时候,我就后悔了,为什么我没有告诉你我爱你呢?血缘那种东西,究竟算什么?可是,当我想明白一切,你却不在了!那一瞬间,我就好像被大海吞噬了一般,无法呼吸,痛苦……”
话音一顿,冥绝越发用力的收紧了双臂,紧紧地抱着千凝,就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一般。将头埋入千凝的发间,他难掩激动的颤声道:“上天重新给了我一次机会,我不再是你的父亲,没有那该死的血缘,所以,我终于能够对你说出我的爱。请你,不要这样对我,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爱你!我不会在伤害你,所以,求你回到我的身边!求你……”
只要千凝能够给他一次机会,只要她愿意回到他的身边,那么就算要他放下尊严,他也无所谓!即便爱得卑微,只要这样能够得到千凝的爱,他也毫不后悔!
“其实,我不恨你……”良久,千凝清幽的声音缓缓地传来,听到这一句话,冥绝顿时浑身一颤。
事实上,他最怕的就是以往所做的一切会让千凝恨他,然而,此时千凝说并不恨他,这叫他如何能够不激动!但是,千凝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飞扬的心猛然坠落。
“但是我现在也无法原谅你!”挣脱开他的束缚,千凝转身直视他的双眼,淡然的说道:“你走吧,带着云姨回你的国家,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你。如果那时我能够原谅你,那么我就允许你呆在我的身边。”
千凝说出了这些话之后,冥绝终于妥协,在他们起程前往云啸的同一天,他便带着云姨起程回幻夜。
看着身边的千凝,离陌尘轻叹一口气。她和他之间的纠缠,终究是无法剪断……
第十二章染血非寒
云啸凌华城,皇宫之内的一处地牢中,一道暗影忽然闪现。暗影朝着那一身白底金龙袍的男子跪下,恭敬的唤道:“陛下。”
地牢中烛火摇曳,在他的脸上投下了一片暗影,让人看不出容貌。唯有那一双闪烁着寒光的双眼,让人不寒而栗。那男子缓缓转过身,低声道:“什么事?”
“回陛下,东方潄城传来消息,血狱不夜城的人已在城中出现,其中一人的身着打扮与传闻中的血莲宿主十分相似,其他人也均是围绕着他行动,想必这人身份不假。而这人身边的随行者,皆是圣阶以上的高手,加上他本人总计十五人。”
“哦?他终于来了!呵呵……”男子阴沉的笑着,那笑声就仿佛魔音一般,让人听着心底生寒。他微微眯起双眼,邪笑着说道:“按照先前的计划部署,我要让他有来无回!”
“遵命!”利落的应道,那暗影一个闪身,便从地牢中瞬间消失,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见他离去,男子带着阴邪的笑容迈开了步伐,在这阴暗死寂的地牢之中,他那平缓的脚步声显得异常的阴森可怖。
借着那一缕微弱的烛光,他来到了地牢最深处的一张邢台前。邢台之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被一件单衣覆盖的他,竟瘦弱得好似只剩下了一副骨架。然而他的双掌和脚踝,竟被足有婴儿手腕粗细的铁钉生生贯穿,钉在了邢台之上。艳丽的鲜血顺着邢台之上的凹槽缓缓流下,一点一点的流入出口下方的水晶器皿中。
低头看着邢台之上的人,歪着头的他被凌乱的发遮住了脸孔,他就像是已经死去一般毫无生气。男子勾唇一笑,猛的钳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发丝散去,展露出来的面容竟只是一名十几岁少年的脸孔。只是,理应十分漂亮的脸孔,此时却是被一层灰暗的死气所覆盖。
俯视似乎陷入昏睡的少年,他阴冷的笑着,锐利的指甲在少年还算干净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男子用指尖挑起那溢出的血珠,缓缓地放到唇边舔舐。“你的血,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
忽的,他俯下身凑近少年的耳边,唇边带着戏谑的笑容,浅声轻道:“听到了吗?你的主人来救你了,高兴么?”
“不过,区区十五人也敢和我作对,还真是不自量力。先不说他能不能走到这里来,就算他来了……”微微一顿,他瞥了一眼毫无反应的少年,声音低沉的残忍笑道:“到那时,你也变成一具尸体了!”
猛的松开对他的钳制,男子转身离去,而就在转身的那一刻,传来了他张狂的笑语:“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哈哈哈……”
一阵轰鸣声过后,地牢中恢复了阴暗与死寂。然而此时,原本一直昏睡着的少年干裂的薄唇却勾勒出了一抹美丽的笑容。嘴唇蠕动,一丝微弱的声音缓缓从他的口中溢出:“不自量力的……是你……凝姐姐、一定……会来救我……”
烛火熄灭,那一抹微弱的声音,也如同那光芒一般渐渐消逝。
一阵刺耳的碎裂声乍然响起,看着溢出血珠的手指,千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凝儿,你怎么了?”闻声赶来的离陌尘一看到千凝溢出鲜血的手,连忙将她的手指含在口中,担忧的问道。
看着离陌尘,千凝摇了摇头,“没事。”
只是,心中那不祥的预感究竟是……
然而就在此时,云卿突然破门而入。他慌乱的跑到千凝的面前,急声道:“小姐,非寒他……”
千凝面色一肃,瞬间闪身而出!
月夜,渐起的雾气让这个夜染上了一丝冷意,空气仿佛凝结。
皱着眉头看着床榻之上满身血迹的人,千凝眼中浮现出了一丝怒意,而其他人更是掩饰不住的愤怒。
此时躺在床上的正是许久未见的洛非寒,然而现在的他,几乎虚弱得只剩下一口气。在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几乎找不出一丝完好的肌肤。这样众多的伤口,很明显是被人围攻所造成的,而且人数绝对不是十几个人那么简单!
当他们发现非寒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像刚从地狱逃回来似的,满身血淋淋。尽管如此,他还是坚持着没有倒下,可是当他见到千凝的时候,他就仿佛松了一口气似地,轰然倒地,也正因如此,原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便瞬间鲜血奔流。
云卿和洛风将他抬进了房中,而他的鲜血就一路流淌,地面之上的那道绵延不断的血迹看上去异常的惊心。他们几人一同相处了数年,早就如同亲生手足,而如今见到自己手足变成如此,他们怎能不愤怒,不心痛!
“嘭”的一声,云卿重重的一拳击在桌上,脸上满是懊悔:“如果我也跟他们一起行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可恶!”
“你去了又能如何?既然他们能让一名圣阶落得如此下场,自然也能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蠢话!”千凝冷声喝道,整个空间顿时陷入了沉寂。
“不行,血根本就止不住!”唐正华重重的擦了一下额上的汗珠,不管用什么药,血都没有被止住的迹象。看向千凝,他沉重的说道:“他有好几处伤及内腑,如果血再这么流下去,他就根本就撑不过一个时辰!”
颤抖着放下手中早已被染红的巾怕,惜颜转身看向洛千凝,声音中隐隐带上了哭腔:“他的身子越来越冰了,小姐……”
千凝眉头紧皱,她来到床边,垂眸看着床上面容惨白的非寒,伸手将非寒的嘴撑开。
“小姐,你要做什么?”
没有理会惜颜的问话,千凝伸出了先前被割伤的左手食指,猛然运气,原本已有些愈合的伤口顿时裂开,鲜红的血液顿时沿着她的指尖滴入了非寒微张的口中。一滴,两滴,然而,陷入深度昏迷的非寒根本就没有丝毫起色。眼眸一沉,千凝在众人的惊呼中猛的划开的自己的手腕!
“凝儿!”
“小姐……”
“都闭嘴,流点血死不了人!”千凝乍然一喝顿时让周围再次沉寂下来,而从千凝手腕涌出的鲜血,便如同流水般流入了非寒的身体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非寒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而身体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冰冷。而更加神奇的,他身上的伤口竟是奇迹般的开始愈合起来。见此,千凝这才收手,而这时,一双指节修长的双手伸了过来。抬眼望去,便看到了琴希那如雪梅般高洁的俊美容颜。
琴希垂着头,小心翼翼的为千凝的伤口上撒上了药粉,然后轻柔的在她的手腕上缠上了绷带。弄好之后,琴希抬起头对千凝抿唇一笑,随后轻声道:“就算是要救人,只要挑破血管就好了,以后不要这么鲁莽的隔开手腕了,要是伤到筋脉或是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千凝皱了皱眉,琴希的态度让她有些不知所错。这人分明就是在责怪她,但是这语气实在是让人难以驳斥。沉下眸子,千凝闷道:“一会儿就会愈合的。”
“哦,是吗……”琴希不再说话,但是有些阴郁的眼眸让人看的出他在生气。事实上,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气闷。千凝如此的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让他们既生气又心疼,但是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千凝她,一直都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丫头……”一声低沉的呼声响起,只见唐正华难得严肃的看着千凝,沉声的开口问道:“你的血……”
“你认为,血莲宿主究竟是什么身份?”没等千凝开口,一旁的银月忽然开口。清冷的声音在整个空间回荡,虽是对唐正华说的,但是人们却觉得,他是在对所有人说一般。
看着那翩然而立的千凝,唐正华想了想,并没有做声。跟在千凝的身边,并不是因为相信她不会毁灭天地,而是就算她毁了天地,他也不在乎。跟在千凝的身边,他本就是为了追寻刺激,因为他知道,背负着六界一切罪恶的她,必定会掀起一阵狂潮,而这就是他乐见其成的。
所以,在他的意识中,依然认为血莲宿主便是预言中足以毁灭天地的祸乱之首。就算她没有毁灭天地的意思,但是那强大实力的存在,对整个六界来说也是一个威胁,而这样的威胁,迟早会变成祸乱的源头。
银月的眸子一沉,在抬眼时,那银眸中的犀利让除了千凝以外的所有人都为之颤栗。铿锵有力的话语声在房中响起,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般震撼的他们的心。
“血莲宿主,万物之源,天地之主。大地、水、植物、一切的生命体,包括神,整个世间的所有都是血莲宿主所创造出来。血莲宿主凌驾于万物之上,甚至是神。不管你们相不相信,主人便是这样的存在。”
这样的一个消息,震得所有人都惊诧非常。事实上就算有人说他们的千凝是神,他们也不会有多大的吃惊,但是突然有人告诉他们,千凝是创造出一切的创世主,任谁都会感到震惊无比。但是震惊过后,他们又感到了无比的自豪,这就是他们所追随的主人!
“万物因血莲宿主而存在,所以血莲宿主的血液中自然就拥有让一切复苏的力量,是这样吗?”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唐正华满是激动的问道。
银月点头,轻道:“是。”他不怕唐正华起什么歹念,以他们的实力,除非是仅剩下的那两位上神,无人能与他们相匹敌。
而就在唐正华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道沙哑的申吟声:“小、小姐……救救……救救清儿……”
第十三章大战在即
沉下脸色,千凝踏着缓慢的步子来到床边,俯视床上吃力的想要坐起身的非寒,她竟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挥手间让他昏了过去。
“小姐!你这是……”洛灵惊声问道,清儿没有跟非寒一起回来,定是出事了,他这一昏,要怎么知道清儿的消息啊!
然而,千凝的犀利的一眼却让她顿噤了声。收回目光,千凝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便朝外走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众人面面相窥,显得有些错愕。
“小姐她,究竟是怎么了?”洛灵喃喃道。
唇角勾起,离陌尘轻声笑道:“凝儿生气了。”
“果然……”哀叹一声,云卿神色低落的说道:“小姐还是生我们的气了……”
“我说的生气,不是生你们的气哦。”
“咦?”惊疑一声,云卿诧异的看向浅笑着的离陌尘。只见他带着柔和的笑容,望着千凝消失的方向,轻声道:“她是在气,有人伤害了她的伙伴。”
听着离陌尘轻缓的声音,所有人的脸上都渐渐地扬起了笑容。望着夜空,心中无尽的暖意在流淌蔓延。
“大家都做好准备吧,你们主人,怕是等不下去了。”离陌尘朝众人眨了眨眼睛,轻声浅笑道。而后,在他的笑容中竟多了一份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