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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若兰哈哈一笑道:“我实在是无必胜的把握,所以只好先制住燕无双,你必会前来相救,而你投鼠忌器,必与我周旋伺机相救。”
任飘萍接口道:“而你也知道制住燕无双并不会让我束手就擒,是以这正中你的下怀,乐得与我周旋,以便在暗中施毒,只待时机一到,我自是任你宰割。”
焦若兰笑道:“任少侠果然聪明的紧,孺子可教也。”
任飘萍的额头上已是渗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表情颇为痛苦,道:“原以为你只是生得丑陋而已,不想你居然如此恶毒。”说罢,提气便要冲向搏杀焦若兰,那焦若兰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任飘萍的身形竟然只冲到了一半便摔倒在地,再也动弹不了半分,嘴里已是涌出一口黑血。
焦若兰大笑,燕无双心如刀割道:“任大哥,都是我连累了你。”
任飘萍笑道:“不关你的事,她原本就是要杀我的,”转头对著焦若兰说道:“既已如此,我只想知道是谁要借我人头一用。”
焦若兰道:“好吧,我从不对死人说谎的,也让你做个明白鬼,来生千万不要再打有夫之妇的注意了。”在焦若兰的心里燕无双和任飘萍分明已经是死人了,说罢,挺剑便要刺向燕无双。
燕无双忽然露出左臂道:“长老请看。”
那焦若兰听到燕无双称她为长老已是大吃一惊,再定睛一看,燕无双的左臂上竟是一棵绿色的仙人掌,更惊!
燕无双已经出手,她虽已中毒,却也要利用焦若兰这一惊分神之际搏出一线生机,右手自袖中弹出一把短剑,剑长九寸,锋利无比,身形微侧,直刺焦若兰的心口。
那焦若兰虽已分神,但警觉犹在,剑身一抖,直刺燕无双的左肩,口里不由得大喝一声:“放肆!竟敢以下犯上。”
若在平时燕无双这一侧肩,也未必躲得过焦若兰的这一刺,更何况她现在已身中剧毒,谁知燕无双却任由这一剑刺穿她的左臂,她分明是要以一臂换取刺向焦若兰胸口一剑。可她这一剑刺向焦若兰的心口时,脑中想起的却是任飘萍的那一张脸,那一张在雅净阁第一次见到之後就再也挥之不去的脸,心中道:任飘萍,我怎能负你?
任飘萍被燕无双这拼命的一剑深深地震撼,其实他的功力自是比燕无双深厚得多,只是为了得知杀他的背後之人是谁才假装如此不堪,此时情况自是万分危急,当下食指一弹,一股极强的剑气自指尖射出,直击焦若兰握剑的右手。
燕无双忍著左肩的钻心的疼痛刺向焦若兰的一剑竟落了空,但焦若兰的右手却没能躲过任飘萍这一剑,霎时间焦若兰的右手血流不止,焦若兰同为杀手,自是与燕无双一样的凶悍,电光火石间已闪至燕无双的背後,这样她既能以燕无双为挡箭牌防住任飘萍的後著,又可再次制住燕无双以便要挟任飘萍甚或直接击杀燕无双。
任飘萍果然停住了攻击,而焦若兰的左手已迅速地伸出疾拍燕无双的後背,眼见燕无双便要香消玉殒,只听任飘萍突然大吼一声:“住手。”使得竟是少林正宗的狮子吼,那焦若兰虽是一怔,拍向燕无双的左手只是减慢了速度却仍向燕无双继续拍去。
任飘萍要的就是这一怔一慢,身形已经展开,施展的当然是咫尺天涯绝世轻功,人已到了焦若兰的身前,只是只怕任飘萍自己也未想到,那焦若兰的毒竟如此厉害,方才连连运功,毒性已是蔓延到全身,待到了焦若兰的身前时,自己击向焦若兰的这一拳再也无力挥出,而那焦若兰此生只怕从未见到如此神速的轻功,就像突然遇见鬼一样,心中大骇,拍向燕无双的那一掌不由自主地立刻转向直击任飘萍的胸口。
任飘萍此时竟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焦若兰的这只左手拍在自己的胸口,任飘萍已经倒下了,倒在了燕无双的眼前。对於燕无双来说,那一剑刺出已是拼了命了,可是眼前已不见了焦若兰的踪影,接著她就听到了任飘萍的狮子吼,最後她看见的就是任飘萍倒在自己眼前的身影,她的视线已经模糊,毒药已经在侵蚀她的意识。
燕无双倒下了,她却在笑,因为在她倒下之前的最後一个念头:现在谁也不能从我身边夺走他了,就是欧阳小蝶也不能!
焦若兰虽然右手还在流血,但心中却是狂喜,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左手实实在在的击在了任飘萍的胸口,她眼看著任飘萍倒在了自己的脚下,她非但击杀了任飘萍这一绝世高手,而且那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好像就在她的眼前向她招手。
可是焦若兰现在已经不笑了,因为在她眼前的毕竟不是白花花的银子,而是一把刀,一把同样白花花的刀,一把第一高峰的缅刀,这把刀上现在流的是自己的鲜红的血。焦若兰这时已看见了第一高峰,第一高峰是从窗户外进来的,因为门和刀连同焦若兰已经死死地结合在了一起。
这个丑陋的女人至死都不相信她自己会死在一个男人的手上,因为她曾经发下重誓,决不能死在臭男人手上,更何况是她这一生中最讨厌的捕快,而且还是她认识的一个捕快。
第一高峰看著焦若兰死不瞑目的眼神,心痛之余无奈地说道:“我会告诉他的,我一定会的。”说来也奇怪,那焦若兰的唯一的一只眼竟悄然地阖上了。
……
今日,晴,万里无云。
无风,空气中是死寂一般的窒闷。
第一高峰,仍然像刀一样站在唐门的石牌坊前,马车里是任飘萍和燕无双的还不知道是否能被救活的身体。
他在等,等可以救他们的人。尽管他的心里没有一丝的把握,但是却决不能放弃,放弃就意味著绝对的死亡。
不一会儿,唐灵来了,唐灵的眼睛是红的,之前一定是为了唐向天,而现在则是为了任飘萍。唐灵是跑著出来的,身後是唐直,新任唐门的门主,唐直向第一高峰点头,然後就坐进了马车里,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唐直跳下了马车。
唐灵急忙钻进了马车又立刻跳了下来,对著唐直急切道:“大哥,他没救了吗?”
唐直不说话,只是摇头。
第十七章 坚持
坚持,在某一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循规蹈矩,按著既定的目标和理想继续前进和奋斗,而放弃则是打破这种循规蹈矩,否定原有的追求和执著,去寻求另一片全新的天地,所以坚持要比放弃来得容易得多,但很多的时候我们却选择了放弃。
唐灵现在就在坚持。
当她看到唐直摇头不语,她坚持问,所以唐直只好回答:“燕女侠无大碍,只怕任少侠已是无救了,不知是谁居然可以杀死任少侠?”
第一高峰没有回答,因为杀人者已死。
而唐灵则像疯了一样直摇头道:“不不不,不可能,他不会死,他不会死。”转身冲进马车里,看著任飘萍,这个她才认识不到两天的男人,她不知到自己为何会如此的心痛,她还不知道爱的种子已经在她的心里发芽。
她用自己的手轻轻地抚摸著他的脸庞,抚摸著这瞬间的爱和痛。
唐灵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能改变很多事情的人,她抱起任飘萍,目光里是无比的执著,坚定的步伐向唐门里迈去。
第一高峰吃惊地看著这个女孩的异常举动,他早已看过任飘萍的气息了,任飘萍分明已经是一个死人,他带任飘萍和燕无双来到唐门是因为燕无双还没死只是中毒太深而已,而唐门是用毒的行家,至於任飘萍他只是寄希望於奇迹发生,因为唐门中有一个神话般的人,也许,也许她能救活任飘萍。
第一高峰似乎突然明白,有一种人,是让你永远无法忘怀的人,这种人在你的身边的时候,无论遇到多麽大的困难,你都可以坦然面对,无论遇到多麽危险的事,你都可以安然度过,这种人,让你在想起他的时候,就是在你彻骨缠绵间或万分痛苦时也会感到一种无比的坚强和执著,只要他在,只要他还活在你心中,你就不会放弃。
第一高峰立刻抱起马车中的燕无双,毅然地紧紧地跟在唐灵的身後。
唐直从来没有见过唐灵这样坚毅的神情,震惊之余他似乎也感到任飘萍的存在,虽然认识时间很短,但是他心里清楚任飘萍是一个可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的人,至少他已经改变了唐灵,甚或正在改变自己。唐直也跟在唐灵的身後,他的心里也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唐门里至高无上的人。
第一高峰跟在唐灵的身後不知穿过了多少道门,终於到了一个花园的门前,这是一个封闭的花园,花园的四周是一丈多高的青石围墙,从墙内飘出阵阵的浓郁的花香味,花园的门是一道篱笆扎成的门,门的上方青石刻有两个字‘禁地’。
门後突然闪出了两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叱声问道:“什麽人?”
唐灵道:“唐灵,我要见姥姥。”
唐直似乎又怕又敬,躬身道:“唐门新任门主唐直求见姥姥。”
其中一个老者并没有理会唐直,看了一眼唐灵怀中的任飘萍,又看了看第一高峰,这才笑著对唐灵说道:“小灵儿,你可是要姥姥救这年轻人?”
唐灵催促道:“是啊,你还不快点儿告诉姥姥!”
那老者似乎有点儿怕唐灵,道:“好好好,我这就去。”
可是未等他去,从花园里便传来了一个极其威严的声音:“是灵儿吧,让他们进来。”
展现在第一高峰眼前的是成千上万的花儿,这儿是花的海洋,有花中之王的牡丹,有淡然处之的兰花,有清香扑鼻的茶花等等,大凡你能说出名字的这儿都有,你说不出名字的这儿也有,花海的中央有一座茅屋,茅屋的前边现在坐著一个老妇人,头发已经全白,但是岁月却没有夺取她的青春,她的肌肤仍然和十八岁的少女一样富有弹性和活力。第一高峰心想这个老妇人只怕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神话般的人吧。
要知蜀中唐门是一个女权家族,对外以门主为最大,其实极其重大的事宜只有唐门的辈分最高的女性才有决定权,而在这些辈分最高的女性中推选出的武功卓绝威望最高的女子便是唐门的最高掌权者,所有唐门的人都称她“姥姥”。
江湖中传说传至这一代的姥姥,是一个医术极其高超能够生死人活白骨的人,据说朝廷的御医总管便是他的传人,而三十年前已死了三天三夜的点苍派掌门被抬到她的面前,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居然也被救活了。
然而姥姥只救她欠过情的人,现在姥姥就看著任飘萍,道:“小灵儿,你真的想救他?”
唐灵道:“当然,要不我怎麽会到这里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花儿过敏。”说时就是一个喷嚏。
姥姥看著唐灵,眼中满是疼爱和怜惜,道:“就说嘛,平日里要你来你都不来,可是姥姥不认识这个人。”
唐直一躬身道:“姥姥,这便是我昨日说的任飘萍。”
姥姥没有看唐直只是嗯了一声,不禁又多看了任飘萍两眼。
唐灵上前拉住姥姥的手,撒娇道:“姥姥,你不是说过你最疼灵儿了,你忘了麽,你说过无论我要什麽你都会答应的。”
第一高峰现在才明白为何唐灵有时看起来要比唐直说话分量来得重些,原来都是姥姥宠的。
那姥姥又怎经得起唐灵这一撒娇呢,只好道:“好好好,不过姥姥要问你一句话,你可得如实回答,否则的话……”
姥姥话未说完唐灵便痛快地答应了,道:“问吧,就是十句百句话灵儿都会如实回答的。”
姥姥附耳不知对唐灵说了些什麽,只见唐灵一张脸已是羞得红遍了天,一跺脚,一扭蛮腰,人已退後了三步,娇声道:“姥姥,你说什麽呀!”
姥姥见此情形大笑道:“好好好,你不说姥姥也知道。”遂去仔细查看任飘萍的脉象。
过了一会儿,姥姥脸色凝重地看著唐灵,道:“他这是身中无色无味的‘天一神散’之毒,中毒後他又妄自运功发力致使毒气攻心,後又於前胸受到一笑倾城焦若兰的‘悲天夺魂掌’的重创,只怕……”
唐灵听到这里已是急得哭了,道:“还说你是什麽生死人活白骨,全都是骗人的。”
姥姥急忙道:“你这丫头,姥姥话还没说完呢,姥姥是说只怕只有他才能救自己。”
姥姥这一句话不但唐灵不解,就连唐直和第一高峰也是一头的雾水,俱是睁大著眼睛等待她的下文。
姥姥道:“小灵儿,你要知道人的意志力很重要,一个意志力异常坚强的人有时会战胜死神从而活下来,而相反意志力薄弱的人本不至於死的有时也会死去,这个小夥内功修为很不错,他居然在临死之前全力运功保住自己的心脉,目前他只是处於一种假死的状态,我现在可以替他把那‘天一神散’的毒解除,再助他去除悲天夺魂掌的伤,至於他什麽时候能够醒来就全看他的造化了。”
唐灵看著姥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静眨呀眨的仍然还是不明白,又看了看任飘萍,一脸的迷惑道:“他真的不会死吗?”
第一高峰当然明白姥姥的话,所以他的脸上已经有了笑意,因为他知道任飘萍的意志有多麽坚强。
第一高峰突然发现燕无双在流泪。
燕无双左臂的伤没有伤到筋骨,第一高峰已经在第一时间给她上了药包扎了伤口,唐直也已经给她解了毒,所以现在燕无双已经醒了,而且还听到了姥姥最後的这番话,所以她现在正在流泪。
第一高峰道:“燕姑娘!”
燕无双起身对著姥姥就是一个大礼,说道:“多谢姥姥仗义相救任大哥。”
姥姥何许人也,见燕无双醒来後第一件事不是感谢救自己的人而是感谢救任飘萍的人,心下便知只怕这女子把任飘萍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我那小灵儿可怎麽办?当下也不理会燕无双,只顾著替任飘萍解毒。
唐灵见姥姥不理燕无双,便走上前去扶起燕无双道:“姐姐不必多礼,你身上还有伤呢,任大哥不会有事的。”
燕无双不想唐灵小小年纪竟如此懂事,她心里明明记挂著任飘萍的生死还来宽慰自己,不由得心存感激,道:“谢谢你,唐姑娘。”
任飘萍毒解之後已经有三个时辰了,还不见醒来,唐灵和燕无双自是心急如焚,唐直已经走了,第一高峰仍然刀一般地站著,他相信任飘萍一定会活过来。姥姥坐在那儿闭目养神。
忽然任飘萍的的手指动了动,嘴里在呼喊著一个名字:小蝶!
唐灵和燕无双欣喜若狂,叫道:“任大哥,任大哥,你醒了!”
任飘萍的嘴里还在不断地呼唤著小蝶,小蝶。唐灵喜极而泣,道:“任大哥!”,人已是一个泪人儿了。燕无双看著任飘萍道:“你总算是活过来了,要不可要把唐姑娘急死了。”
任飘萍在唐灵的兴奋的一连串话中终於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第一高峰投去了信任的目光。然後起身道:“多谢前辈施手相救。”
姥姥看著任飘萍道:“要谢就谢小灵儿吧。”
任飘萍看向唐灵,道:“多谢唐姑娘。”唐灵双手背後一挺胸仰头调皮地看著任飘萍,似乎要告诉他她的能干和骄傲。
姥姥面显忧色道:“你能活下来最重要的还是你心中的强烈的意志,那个你口中一直叫著的小蝶想必就是你活下来的动力,不知小蝶是何许人也?”
唐灵即便再单纯,她也猜得出小蝶是任飘萍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小蝶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名字,所以她现在目不转睛地看著任飘萍等待他的回答。
任飘萍一时语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