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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没有女装的话,这里倒是有十套。都是公子买了送小姐的。”
还有这样精于算计地人?苏蓝没了招。她点点头,“好,我答应。就直接送我去三味书坊吧。”
“不是先回家吗?”君记得公子的嘱托,务必查到小姐的住址。
苏蓝摇摇头:“我要看一看书坊现在怎么样了。”
“好,奴婢这就去备车。”君知道有些事不可以强求,毕竟明地查不出来。却可以用暗的。
苏蓝回到书坊,那日的萧索、狼藉却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一堆上好的木料堆在一旁,五十来个工匠来回忙碌着,书坊地伙计、护卫也在一旁帮忙打着小工。
刘掌房一眼看见苏蓝下车,忙迎上来:“老板,你真准备重新盖这书坊吗?明明是一直赔钱的生意……”
苏蓝却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身旁的君。她微笑着点点头。苏蓝立刻明了这重建的钱是这个神秘公子出的,心中不由生出莫名的感动和不安,忙转了心思去安慰刘掌柜:“我已经找到合资人了。我们的生意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负责那些设备的修补工作。这是我们如今最重要地事。虽然发生了这样不幸地事,先前那几个订单还是要看一看能否赶一下,尽量准时交货才可以。”
“可是……”刘掌房听到后面几句不由得为难起来。
“没有可是,尽量去争取的话,或许还能挽回回来。”苏蓝悄悄附在他地耳边道,“晚上到我们经常见面的那个园子去,我还存了一套胶泥刻字,藏在那只最大的花梨木柜子里,你取出来。明天必须重新正式开
“那……场地怎么办?”刘掌房犹疑着。
“这个简单。买些布,在第三进的院子里搭个严严实实的大棚,暂时就在里面做。明白了吗?还有,新作坊建好之前,不要再接新活了。做完手头上的这些,大家都需要休息一下。”苏蓝又道,“小皮他们两个送葬了没?若是他们家里有困难的,都尽量帮着些,有些事是我不好。连累他们了。”
“知道了。老板。定然不会亏了他们的。”刘掌房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
苏蓝继续道:“还有,工地上人多又复杂,小心防火。在房子四周及在第一进和第二进之间各加砌一堵砖墙,可以起到一定地防火作用。我总是想,若是再有类似的火灾发生的话,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还要卖两口大缸,盛水,灭火用。”刘掌房补充着。
“嗯。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具体怎么做。都交给你的。”苏蓝认真地说着,却忽然捂着肚子。转脸对君道,“我去用一下茅房。”说着,疾步朝后院的茅房走去,君不放心,也跟过去。
但过了许久,都不见苏蓝出来。君在外面叫了两声,里面没有回应,她忙捂着鼻子,踢开茅房的门,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墙上插着一根竹枝,竹枝上挑了张纸,纸上仅有一行字:“公子好心,小女心领,来日相会再叙。曹辰敏。”原来,苏蓝悄悄掀开茅房的屋顶,一早就跳出去了。
君害怕公子责备,在书坊周围仔细找了一圈,却还是不见苏蓝的踪影,只得悻悻地揣着那张字条回去了。
“你这个孩子!这五天究竟去哪里了?!”这厉声的寻责是来自自小伴着苏蓝长大地乳娘孙嬷嬷。苏蓝的母亲却只是以一如既往的贵妇姿态,端坐着冷冷地看着自己生下的怪胎,生拍这压抑在心底的愤懑会情不自禁地爆发出来。
苏蓝站着不动,她知道再怎么解释,一个人出门失踪了五天,却也难有什么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唯一能迅速消弭这些怨愤的方法只有默默地任她们责骂,时间一过,也就淡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
倒是苏家的二夫人见正夫人不说话,忍不住出言训道:“蓝儿啊,你一个女孩子家,整天穿着男子地衣服在外面乱窜,若是让外人知道了你地这种行径,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你就算是不顾及自己的脸面,总还要顾着整个苏家地脸面不是?赶紧跟姐姐磕头认个错!日后穿回女孩子的衣服,这才是正经。你说是吧,姐姐?”她望向苏蓝的母亲。
二夫人是长得极清秀的,个性温柔得一如天上的云,话音中散发着甜丝丝的味道,即使训起人来,也没有丝毫的戾气。苏大人的五个小妾中,就数她最得宠,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虽是个极温柔的人,但也免不了滋生些傲慢的情绪,才敢在这样的场合数落苏蓝。
苏蓝的母亲斜乜她一眼,她立即知趣地噤声。
“孙嬷嬷,你带这孩子下去,不可让她出门半步。否则,”她严厉的目光让孙嬷嬷从心底透出冷意,“铃丫头和凤丫头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她并不直接教训苏蓝,一是懒得说了,二是威胁乳娘远远比威胁这个怪胎有效得多。
“是!恭送夫人。”孙嬷嬷额头上渗出些冷汗,她知道,自从大小姐离开之后,两个贴身丫头铃喜、凤喜都已被打得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母亲!你怎么可以……”苏蓝虽还没见过两人,但听母亲的口气便知道她们出事了。
“有什么不可以?!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前随着你父亲的意,由着你们两人瞎疯,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如今按你的年纪也是该找婆家了,这件事连你父亲也反对不了!”
苏蓝不知道,母亲一听说她居然女扮男装,打了二皇子,立马就下定了严厉管教的决心,迅速和宠着她的父亲结成了同盟,再由着她闹下去,恐怕要将整个家都拆散了!况且甄选太子妃之事在即,不求她能入选,但若是让人认出来,总是不好。如果还有更合适的人选的话,她一定不会让苏蓝去参加甄选的,因为在她眼里,苏蓝若入了宫,定然会惹出更大的祸事,连累家里人。外人总传她是神童,以至于有好事之人将她列在太子妃的遴选之列,但在这个当母亲的眼里,她不过是个爱惹是生非的怪胎罢了。
就苏家整体的威望而言,这种皇妃的荣耀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没有更多的价值。前朝一些世家大族盛极而衰的例子屡见不鲜,而苏家能保持数百年屹立不摇,其重要的资本之一,就是一直保持中立的姿态,不过分参与内宫事务,基本上安安分分为官、做学问。
第120节 苏蓝的回忆(四)…
看母亲走了,苏蓝松口气,转身道:“孙嬷嬷,快带我去看铃喜和凤喜,她俩到底怎么了?!”
“小姐,您还是不要去看了,不吉利,两人就等着断气了。”孙嬷嬷垂着眼,叹口气,做奴婢的若是碰不到一个好主子,过的可就是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我……我居然这样害了两条生命?”苏蓝忽然觉得很无助,“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姐,小祖宗,您乖乖地呆在家里比什么都好。奴婢们也就不用整天担惊受怕了。”孙嬷嬷恨不得跪下来求她饶过自己这条卑微的小命,“小姐这几日定是没有睡好,热水已经备下,请小姐沐浴更衣。”
“这是什么?!”苏蓝光着湿漉漉的脚丫跑出来,扯着身上裹着的崭新丝袍问。
“小姐真会说笑话,这是衣裳啊。”孙嬷嬷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故意跟她打马虎眼。
“嬷嬷!我问的是……为什么都是女装?!我原来的那些袍子呢?!”苏蓝看着自己穿的女装,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孙嬷嬷有着夫人撑腰,说话的底气也足三分:“夫人说了,从今日起,请小姐认真学习如何做一个大家闺秀,那些男装自然已经扔了。”
“你们怎么可以趁我不在的时候做这种事!”苏蓝发出愤懑的呼喊。
抗议无效,她很快被丫鬟、嬷嬷们押进了早已虚席以待的绣楼。按照苏家的规矩,八岁的女子便必须要上绣楼学习各种技艺,吃喝拉撒全在楼上,一直到出嫁时才能走出绣楼。对于这件事,她一直以为是个传说,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却真的轮到自己了。虽说十三岁已经是上绣楼的极限年纪,最多只需熬上两年,但于她而言。这样安安静静地呆两天都是要憋坏的。
苏家的绣楼建的总是特别,三层楼地四合院,容不得旁的男人进出。府中别处都是木结构的房子,但这里却是结结实实的青石墙,连窗户都特别安上了铁的护栏,普通人休想弄断。装修的风格也是以实用为主,古朴大方,没有华丽缀饰,确是让人修心养性之地。
第二层是四个套间。每向各一。据说苏家地女孩儿总是不到八岁就夭折。除了北面地屋子曾专门辟出来做训练新入府丫鬟地场地。这绣楼有些年头没用过了。
一座古旧地楼长时间没有人住地话。少了人身上地灵气。自然会生出些阴森可怖地味道。尤其是这样长年都照不见明朗阳光地小楼。走进来。迎面便是凉飕飕地穿堂风。说不出地阴冷。
天空只剩下天井露出地巴掌大地一块儿。像一口深井。而女子们在这里住地日子久了。便会怀着那青蛙般地心态。只懂得安安静静地守着那小小地天。不管刮风也好。下雨也好。这片天便成了生活中地全部。
深井地中央却种了些文竹、玉簪、文兰之类地花草。伴在假山石地一侧。一丛一丛。却是优雅。惹人怜爱。给这逼仄地空间凭空添了几分灵气。
顺着一条木梯拾级而上。被引进了东面地屋子。负责教习地三个嬷嬷已经侯在那里:一个专负责教女红。一个负责教习礼仪。还有一个负责乐理。每个嬷嬷还各自领了两个丫鬟做帮手。
难道是要做新娘培训课程?苏蓝猛然醒悟。慌忙提着裙子要逃。却发现上来地楼梯已经被抽走了。虽然说依自己地功夫。要逃出升天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却会暴露自己会武功地事。只能斜倚在雕花栏杆生着闷气。
“咦?楼上站着的小丫头,你是谁?你长得好像我妹妹啊?”苏瑞将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扎,笑眯眯地仰头看着换了女装的苏蓝,调笑道。
“少给我装糊涂!你难道不是专门来看我的吗?这可不是男人该来的地方!”苏蓝正在郁闷中,对他地态度敬谢不敏。
苏瑞笑着叹口气:“不说话的时候是女人,一旦开口还是活脱脱的男人啊!真想看看哪个男人会对妹妹动
“没有人动心就算了。我巴不得一个人独享自由呢!”谁说女人就一定要嫁人?自己活着多自由自在?!苏蓝不屑地想。
“对了。你这五天去了哪里?父亲、母亲都快急疯了,着人去找,只差去报官。”
“报官?他们才不会呢。在绣楼里面养尊处优的小姐莫名其妙地不见了五天,我的闺誉还要不要了?苏家的脸面又往哪儿摆?除非他们不想把我嫁出去了。”
“你别这么说嘛。我如果不是动弹不得。一定会把京城都翻过来。”苏瑞认真地说。
“就怕你没这个本事。”苏蓝挖苦着。
“你敢这么说你哥哥?!”
“说了又怎么了?有本事你上来啊?”苏蓝来了精神。
“有本事你下来啊?”苏瑞寸步不让。
“不管。你上来!”给个梯子吧,让我冲下去。离开这里。苏蓝希冀着。
“你下来!”看出她的窘态,故意不着她的道。
兄妹两人一个楼上、一个楼下,火药味儿十足。闹得累了,才互相笑着歇下来。
苏蓝见他转身要走,立即大声喊道:“哥,你帮我打听打听究竟母亲准备把我嫁给谁?身世、人品如何?我也好有个准备。”但她实际上是想:若是事先知道此人,便可以探一探他的人品,然后唬一唬他,最好吓得他不敢娶自己,主动退婚。
不等哥哥回答,苏蓝身后负责教习礼仪地嬷嬷却像只被激怒地斗鸡,冲上来就捂着她的嘴,将她往屋里拖:“小姐!哪儿有还没有出阁,就整天惦念着自己地将来夫婿的?!您这样的说话方式方式也让人难以容忍,可是教奴婢为难了!原以为您学过礼仪,看来也是忘了。奴婢还是得从头开始教!”
苏瑞冲着干瞪眼的她做个鬼脸,一瘸一拐地溜了。
在四位嬷嬷的重重高压下,苏蓝在绣楼上循规蹈矩地过了两日。那架木梯只有嬷嬷送饭来的时候才会架起来,送完就抽走。
苏蓝端坐在案几旁,左手托着比手掌还小地瓷盘,另一手小心从盘子里夹出块儿排骨。送进嘴里,细嚼慢咽着。
这种灼热的天气,自己却非要套上这样层数繁多的广袖上衣,层层压叠好了,然后围上一层叠一层拖摆厚重的裙子。最外面一件的拖摆足有两米,不但穿起来很麻烦,走路还拖拖拉拉走不利索,总是容易绊倒。她托起广袖,轻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就听负责教导礼仪地嬷嬷立即厉声道:“小姐!擦汗请用手帕!”
“哦!”苏蓝淡淡地应了。放下胳膊,坐直了。
“小姐!请大声回答是!您用那样的声音说话,别人会以为您无视他。让人觉得您不够大气、稳重。”
“是!”苏蓝忙将嘴里的排骨吐出来,那排骨却掉进碗盘中,
嬷嬷看着这样笨拙的学生,饶是自己修养极好,却也是气得七窍生烟,平下心中的抑郁,“还有,吃饭不要吃得喷喷作声,不要啃骨头。更不可以把咬过的鱼肉又放回盘碗里。”她指出苏蓝的错误一一纠正着。
“是!”苏蓝这句学得很利索。
她想起当日还有个救命之约,不由得有些心烦。若白天明目张胆地走的话,定然马上会被发现;若是晚上去的话,那位什么神秘地公子八成不在。也罢,去看一下,留封信,好歹是个交代,为商应当最重个义字。
主意打定,她便思忖起逃身之策。
这绣楼建得很奇怪。二楼没有梯子也就罢了,二楼和三楼之间也没有梯子。挑梁建的又高,要从二楼地面直接跃上三楼楼顶,伤愈不久,凭着自己此时的轻功可就还差了点儿,借了工具上去地话,难免会弄出些声响。想走正门,那里入夜便自外面铁将军把门,极是结实。想来想去。也只有花些蛮力。拗弯窗户的钢筋,从靠着外面的窗户跳走。窗户的钢筋弄弯,钻了出去。为了以防万一,她跑回自己原来的闺房,取了迷香,将她们都熏了一遍,这才放心离开。
苏蓝穿着一袭白衣,穿行在大街小巷之间。
赶到水月阁,已近午夜。
水月阁虽名为“阁”,其实却是一处极精致的园林,从高处俯瞰,隐隐绰绰的灯火间,整个布局都一目了然,疏中有密,繁中有简,每一石假山、每一树花木、每一条流水、每一带回廊的布置都无不恰到好处,少一分则薄,多一分则俗。
苏蓝坐在对面房顶的最高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偷偷溜进去,留封信就出来。信中已写明自己地难处,想来此间主人通情达理,日后有缘定能再相见。
谁知前脚刚刚踏进去,走出没几步,便有一众身材魁梧的护卫涌上来,将个子娇小的苏蓝结结实实地围在中间。
原来水月阁中处处都精心布着些极细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连在一长串的铃铛之上,只要外间的人私自闯入,稍有触动,便会扯动铃声。线的结法精妙,一只铃响了,却不会牵动其他,入侵之人的方位一看便知。故而苏蓝踏进水月阁地第一步便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再加上苏蓝一袭白衣,在漆黑的夜里,即使不想醒目也是不行。但这点却怪不得她,她的夜行衣之类的宝贝都教人烧了,新置办的女装不是粉便是黄,都是极亮的颜色,并不比这白色好。
苏蓝一看这阵势,知道打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