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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吞吞吐吐,端敬太后忍不住道:“据实禀来,大殿之上议政所言,恕你无罪!”
那小吏一礼,额头上却渗出了些冷汗:“谢太后!窦贤狗贼说定……要……要还先帝暴毙的真相于天下,他们还扬言,不将真相弄清楚,绝不称帝!箭头直指向陛下和太后娘娘啊!”
有人诧异道:“前太子如今不是在逍遥宫里住着,好端端地怎么可能到西屏城这么远?”
另一官员出列道:“这还不容易?找个人来假扮陈王,然后自称正义之师。至于真假,一般人又没有见过陈王,如何能知?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一张正义的幌子而已,反正背后控制地都是窦贤罢了。”
“不错,”太后冷笑道,“真是好计!想不到这个逆贼如此擅于蛊惑人心。”
另一大臣出班道:“陛下,太后娘娘,既是如此,不如就将这真相大白于天下,他们所言便无所遁形、不攻自破……”
“爱卿所言有理,不过尚待斟酌。众爱卿可有其他高见?”
“陛下,臣以为。窦贤刚刚起兵,势必弱小,一击即可将其击破。”
“嗯。”太后点点头。
“臣以为,此贼此时虽然弱小,但不容小觑,当年他带兵西北,胜绩虽不多,但尚无败绩。况且他起兵的地点距离西部边境极近。若是他有心,勾结了契丹人,那必将成为西部大患!断不可掉以轻心啊!”
“不错,众爱卿可有克贼高见?”
苏宰相略一思索,出列道:“陛下、太后娘娘,臣以为如今当务之急有三:
一、重金悬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计亦可瓦解贼寇内部。
二、调兵遣将。制定兵略。臣以为窦贤之流勾结契丹是必然之举,西屏城易守难攻。倘若不能一次歼灭,倒不如将西部边将撤回至西屏城以东,坚壁清野,逼窦贤与契丹右翼王结合,契丹右翼王屡犯我边境。于我边境军民不共戴天,如此一来可使窦贼所谓的大义难申,阻止他进一步借先帝名义扩张势力。同时联络契丹左翼王,对二部采取夹击战略。最终剿灭。
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必须紧急筹措粮饷。这也是这三点中最重要的一环。多年征战,国库已空,好在正是收获季节,可加地税稍许,即可解此燃眉之急。”
端敬太后听得连连点头,投去赞许地目光。
这时就见,大臣中又列出一人。却是户部侍郎。
“臣以为宰相大人所言除第一计外。另外两计颇有不妥之处。
首先,战事未开。宰相大人何以认定我军不能一鼓作气歼灭贼寇?若一开始就开放西部边境给窦贤之流,势必遭人诟病,不若迎头痛击对西屏城实施围剿战略。
其次,新皇登基,为彰显仁德,已经敕令减税二厘,如今敕令上的墨迹未干,仅仅因为这小小的战事,却又准备增税。朝令夕改,如何能让万民信服?!陛下、太后娘娘,加税乃自毁长城之举,万万不可为,望三思。”
端敬太后坐在垂帘后,从那狭缝中察看朝臣们的反应,听他们激烈的争辩,问题渐渐集中在一点,可是这一点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地关键,若不能合理应对,便不知要再生出多少是非。任何时候都不能少了钱,对于一个人如此,对于一个国家却更是如此!
西屏郡,是位于乐民国靠近西部边陲的一个小郡国,距离京城几近一个月的路程。郡内一道雄伟的贺兰山脉将这个小郡剖成两部分。由于西部契丹人地频繁滋扰,多数地居民都住在贺兰山脉以东,以西则常年驻扎着十几个卫所,历来视为乐民国的西部屏障之地,故而名为西屏。
早年,窦贤曾在此处当过校尉,据称,他带兵严谨、作战勇猛,对附近百姓更是秋毫无犯,他临走时,百姓都夹道相送,甚至还送了一本万人表给他。而他则在回京述职地时候,亲手将这万人表送给了当年地建武帝。建武帝一喜,便给赏他个将军。
宫变当日,御林军左将的突然变节让他措手不及,他想不到自己一直引以为莫逆的他居然会倒戈相向,这时,御林军右将也闻讯带兵赶来,窦贤虽然骁勇,面对数敌仍苦战不支,只好独自带着几十个亲随跑了。
想到自己宫变失败,对方必然早有预谋,而家中附近定已被控制,便狠狠心,调转马头连夜从南门杀出去。
窦贤逃跑后,窦后见建武帝已近气绝,便想负隅顽抗,以建武帝的名义再次矫诏,宣布建武帝退位,太子登基,诏书尚未立好,就被围困于水晶宫中。其后窦氏一族皆束手就擒,有顽抗者杀无赦。窦家人收入监牢后的看管一直内紧外松,为的就是引诱窦贤前来劫狱好一网打尽,不过没想到窦贤倒也做得绝,从南门出城之后几乎再无音信,待到西屏密探飞鸽传书而来的时候,京城中人才如梦方醒,原来窦贤早已经将自己的老母妻儿皆抛却不顾,跑到自己发迹地地方去筹谋大计了。
第089节 火上浇油
朝罢,天色已晚,端敬太后匆匆回到德颜宫,和亲眷们见了一面,便将她们都打发了。
柳夫人见无事,心中负担便放下,正要躬身行礼,却听端敬太后又补充一句,“礼部侍郎柳子让柳夫人且留一片刻。”
“是。”迎着四处投出的妒忌、猜疑的目光,柳夫人无奈地应道。
待那些夫人们都退下了。
端敬太后朝她莞尔一笑,“赐坐!”
看她坐下,太后屏退左右,对她道:“实不相瞒,如今西部战事骤起,与契丹左翼王的盟约不能有破坏,和乐公主和柳子让柳大人的婚事却是不能再拖了。本想给你多些时间准备,却已经来不及。”她叹口气,“听说你不日便要为你的儿子纳新妇?当真可喜可贺。”
“谢太后记挂。”柳夫人垂首道,“有一事臣妾想问太后娘娘。”
“可讲。无妨。”
“太后,不知是不是臣妾眼花了,那逸尘师太长得极像一个人,不知道太后是否有这种感觉?”柳夫人两顾水月庵后,一直暗中打探逸尘师太的消息,却没什么结果,便只借机会好壮着胆子来问太后。
“像你的母亲吧?”太后笑着,也不讳言。
“正是。”听太后如此直率,柳夫人却是一愣,反而显得被动了,“无论如何,臣妾想和逸尘师太单独见一面,不知太后可否帮臣妾安排一下。”
“这个,”太后犹疑了一会儿,道,“本宫应下了。”
“谢太后。”柳夫人跪拜道,“如此一来。臣妾便可了无牵挂了。”
“甚好!”太后颔首微笑,“天日不早,你便回去等本宫的通知罢。”
看柳夫人走了,太后才朝内间道。“她已经走了,您出来吧。”
逸尘走出来,脸上却写满了无奈。
“师父,您想怎么做?”
“不见。”逸尘倒也干脆。
端敬太后摇头,却道:“师父,别人不知道,本宫却是清楚的,监察院的人暗地里都是您的信徒,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受您的操控。以今日情形来看。他们中间却有不够老实安分地人,居然将这样机密的军事消息当着文武百官泄露出来,如此一来朝臣中心思动摇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
“那不是更好?那些鼠首两端的人原本就应该剔除出来。”逸尘也不隐讳。
端敬太后惊讶道:“难道说这是您授意地?”
“是!”逸尘点头。
“您这是将本宫放在火上烤!”
“早点让朝臣们都有一个准备不好吗?”逸尘笑脸看她,“迟早都要知道的。”
“可是至少让本宫先知道,先和三公阁老们一同商议出一个大致的方案出来,然后再公布,岂不是更加稳妥?”端敬太后据理力争。
逸尘笑着摇头:“这是一场国战。如果上下不能齐心,如何能胜?更何况集思广益,才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太后太过小心了。”
话已经说到这步,端敬太后自是无语。
逸尘踏着月色回到水月庵,行至密室,秀娘却已经端坐在那里。
“秀娘,你来得倒快。”
“师父急召。怎敢不到?”秀娘恭敬地递上一杯香茗。
逸尘接过,馥郁的茶香驱散了浓浓的睡意,她轻嘬一口。缓缓道,“可以收网了。”
“是。”秀娘语气平和,似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次稍微闹大一些,没有关系,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师父的意思,徒儿明白。两日内必然可以做好。”秀娘道。
逸尘欣慰地点点头:“很好。事事小心。铁良是我们这步棋的关键,必须利用好了。”率叛军一事,朝堂上逐步已经达成了共识,如何筹款却成了所有问题地关键。加税与不加税之间。朝臣们已俨然分为两派。
端敬太后却已经下令将内库中所藏的珠宝、精致绸缎等拍卖。所得钱款均用于御敌之用。她这一带头,却有不少官员望风而动。纷纷献纳珠宝、黄金,以获得太后的垂青。虽然所得较军费只需还不过是杯水车薪,但较之没有已经强过太多。为了鼓励这种行为,太后在朝堂上亲自对这些官员予以表彰,一年内考绩皆为优。
却也有人对这种表彰加以暗讽,说这是变相的卖官。有钱的、会搜刮百姓的官员自然占了便宜,而那些无钱的、勤勤恳恳为百姓谋利地人却因为穷困而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了平等竞争的机会。
而对陈王的处理却也有了截然对立的两派:提议将陈王即时处死的,提议应当对陈王加以安抚、予以善待的。
礼部官提议原本太子选妃之事因故中止了,但是陈王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不如直接大张旗鼓地为陈王选妃。既可以表明陈王在宫中而不在西屏,同时也可说明他地生活无忧,有仁慈的皇帝和太后庇佑。不显山、不漏水,便可平息下许多谣言。
这个建议固然不错,但并没有立即加以采纳。只因为,若将原先参选太子妃的良家女子都纳入到参选陈王妃地行列,许多希望女儿飞上高枝的父亲们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了。养出个出色的女儿不容易,招来个被废黜的太子女婿给家里增添的不是荣耀,而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试想,如今窦贤打着原太子的旗号谋逆,不管他手中的太子是真是假,但都与陈王的存在有关。现在朝廷为了某些面子上地事考虑优待太子,但一旦朝廷将窦贤剿灭,这陈王能不成为太后和皇帝地肉中钉、眼中刺?若是万一朝廷被窦贤推翻了,自己固然可能捞得到好处,但那也得自己命大,在这个朝廷被推翻之前,自己还活着、这个陈王还活着。
所以,礼部官的建议一出,虽有赞同地,但反对之声在朝堂上更是此起彼伏,见风使舵本就是这些官僚们常见的保命手段之一,却也怨不得别人。
另一方面,严厉斥责声讨叛军的檄文也已经发布出去,号召各郡县对叛军严防死守,不得贻误。耳,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第090节 纵火的世家子(上)
金桂飘香的季节,呼吸间都是不绝如缕的香甜。
一轮皓月当空,一壶美酒在手。钱保长刚从家里吃完月饼出来,今儿轮到他值夜班。虽说是节日里当班,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但良辰美景就此睡去,却也是憾事一桩。他将更梆挂在腰上,把着一壶酒便出来了,后半夜暑气已消,几分秋凉入骨,他抿口酒暖暖身子。酒还没下咽,和他一起巡夜的孙二便来了。
闻到酒香,孙二开玩笑道:“哟,老钱,你还带着酒呢,这值夜可是不能喝酒的。”
“老孙,就你这酒罐子还说我?!”
“别,回头出什么事,咱们可担待不起。”孙二摆手道。
“嗨,这么大的月光,亮得跟白天似的,能出什么事儿?”像是故意引诱他似的,钱保长摇摇酒壶,仰头又饮一口,吧唧吧唧嘴,喷出一口浓郁的酒气。
正得意着,就看见几个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从一户两人多高的院墙上翻出来,手脚干净利落。
“哎,你看,鬼都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却跳墙出来了!真好玩儿。”钱保长笑着说。但,根据他后来的证词,他当时说的是:不好!贼人出来了,捉住他们!
“鬼跳墙?好玩儿?”以孙二所处的角度却看不见那几个人,待他回头的时候,他的身后却已经是空了,身上的寒气不由得只冒,“你……你是不是喝多了,眼花了吧?”
“没眼花!”钱保长跑到墙脚。费力爬上墙头,然后蹦下来,做了个示范,却没小心将自己的脚踝崴了。他不顾疼痛,一瘸一拐地走到钱二身边道。“看到没,他们刚才就是这么跳的。”
孙二正想再问问明白,却闻到一股烧焦地气味。抬眼一看,火光却已冲天,哔哔叭叭地作响。他顿时了悟,忙道。“刚才你看见的那几个人从那条路走了?”目光在月光浸润的黑夜里紧张地搜寻者。
“那边,”钱保长漫不经心地随手指了个方向。
孙二二话不说,拔腿便朝那个方向追了下去。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从园中传出来,钱保长此时方忽然醒悟过来,取下更梆一个劲儿地猛敲,“失水了,贼人跑了……”
十五的月亮,十六方圆。正是品酒赏月佳期。铁良本以为这样地日子那些人不敢纵火,毕竟过去他们作案总是挑选月黑风高之夜,乘着人们熟睡之机屡屡得手。谁知,刚刚入了半夜便有几处火警传来,好在前期都已经安排了足够的人手做应对,除了慨叹这匪徒之猖獗,倒也不是十分担心。待到天快亮的时候,师爷便进来报告说:“大人!捉到纵火疑犯十人!”
“好!”听到有疑犯落网,铁良紧张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但是。大人,”师爷面露难色,“这十人却都不是普通的人,他们分别姓风、谷、东门、钱……皆是望族家的子弟。每一人地家里都有不可小觑的权势啊!”
“你想说什么?!”铁良听到这个消息不免也颇为惊讶,他原来所想,这纵火者不是是职业杀手、游侠,便是对这个社会怀有强烈憎恶的下层市民,万万没有想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师爷小心贴近铁良的耳根,小声道,“小的在想,大人不若将这些嫌犯放了,他们或许不过是年轻贪玩而已。却也算不得什么大的罪过。若给这些名门望族留些脸面。将来对大人而言也是受用无穷。”
铁良眯起眼睛盯住他,笑道:“若把他们放了。谁替他们去坐牢?”
以为铁良被自己说动了,师爷笑道:“大人,这个容易,每一家必然愿意出钱各自找个替身。只要出得起钱,那些下贱地穷人什么事都愿意做呢。只要他们进来了,那他们的供状还不是大人说了算?到时,只要将前尘种种都推到他们身上,即使他们想喊冤翻供,却已是不能,可即时秋决。如此一来,不但此案也可了,大人的乌纱帽保住了,大人必然也会得到那些望族的支持,日后加官进爵、步步高升指日可待!”
铁良拍拍他恭顺得像龙虾一样的后背,温颜道:“我没有看错,你果然不差。”
“谢大人夸奖!谢大人提拔!”师爷点头哈腰地一个劲儿地称谢。
“想来,你也属于那种只要出得起钱,便什么都愿意做的穷人吧,既然如此,你进牢房去替他们挡一阵,如何?”铁良不急不缓地说着,将师爷吓出一声冷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铁良不看他的可怜相,只道:“来人呐,把秦师爷给我押进大牢去!”
审讯这些顽劣的富家子,却不是容易的事,不用大刑,他们以为是官家怕了他们家族背后地势力,更加肆无忌惮,甚至在面对审讯官的时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