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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寒生他们准备出发了。
麻都陪着寒生来到了头人的吊脚楼上,前来辞行。
寒生检查了一下头人的大腿,病情好转的很快,他告诉头人,可以起来活动了。
寒生谢绝了头人希望他们住上几日的要求,告诉说必须抓紧赶往天门山。那个苗家小姑娘妮卡没有在。
麻都决定同寒生一起赶赴天门山,一路上想要多聆听一些神医的教诲。
早饭后,山寨中的苗人敲锣打鼓的送到山下,照例每人又喝了一碗酒。
刘今墨抱着沈才华骑在了马上,麻都也牵过自己的马匹,加上铁掌柜和伙计,寒生、一清和残儿一行共有七匹马,浩浩荡荡的向天门山而去。
“你的脸怎么了?”寒生问一清道。
一清尴尬的笑了笑,拍马上前面去了。
山梁上,一匹白马静静的站立着,苗疆的落花洞女??醒尸妮卡默默地坐在马上,望着绝尘的马队,一拽缰绳,跟踪而去。
第九十二章
清晨,南山灵古洞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
黄乾穗站在太极阴晕前面仰天哈哈大笑:“五天已经过去了,建国,不出十年,你将入主京城,天降大任于我黄家啊。”
黄建国站立在父亲的身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踌躇满志道:“父亲,儿这就返回京城,刻苦读书,努力钻研党史,把握机会,争取将来做一个爱民的领导人。”
“孩子,光想着爱民是远远不够的,要学会摆平和利用各种政治力量,抓住主流社会的诉求,至于老百姓么,记住一条准则,就会事半功倍了。”黄乾穗说道。
“什么准则?爸爸。”黄建国问道。
黄乾穗嘿嘿一笑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我懂了,爸爸。”黄建国沉思道。
“我同你一起上京,帮你疏通一些关系。”黄乾穗说道。
孟祝祺凑上来,陪着笑脸,道:“姐夫,十年之后,您就是真正的‘千岁’了,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黄乾穗把脸一沉,道:“住口,你看看你,这哪儿像一个党员应当说的话嘛。”
孟祝祺唯唯诺诺道:“是,是,姐夫,那个朱医生的事儿,您还得抓紧着点办啊。”
“哪个朱医生?”黄乾穗问道。
“寒生他老爹呀,您怎么忘啦?他一回来,寒生才会救治您外甥啊。”孟祝祺提醒道。
“哦,我知道了。”黄乾穗哼道。
黄乾穗对孟祝祺叮嘱道:“尽管五天过去了,大局已定,这顶帐篷也可以撤去,把坟丘修好,暂时不要立碑,记住,一定要派心腹之人在这儿守着。”
“那要守多久呢?”孟祝祺小心翼翼的问道。
黄乾穗瞪了他一眼,说道:“叫你守就守着,到时候通知你的时候再撤。”
“是,姐夫,你就放心吧。”孟祝祺拍着胸脯说道。
“爸爸。”黄建国欲言又止的嗫嚅道。
“你想说什么就说嘛,说话办事一定要干脆,作风雷厉风行。”黄乾穗说道。
“明月有消息么?”黄建国低头问道。
“没有。”黄乾穗回答的很干脆,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你是要干大事的人,怎么能够儿女情长呢?你的志向是要为天下百姓着想,怎么能整天想着个小尼姑呢?她只会拖累你,难道这一点还想不明白吗?”
“我知道了,爸爸。”黄建国抬起头,望着父亲说道。
“孩子,马克思主义辩证法告诉我们,外因是条件,内因是根本,外因是通过内因而起作用的。现在我们尽管已经有了太极阴晕这个外因,但是内因如果不努力,仍然是不会成功的。”黄乾穗说道。
“爸爸,我会的,我回京以后自己会加倍努力的。”黄建国坚定道。
太阳渐渐升起,薄雾慢慢消退。
“你们同学之中有没有**?”黄乾穗问道。
“有很多。”黄建国回答。
“我是说女同学。”黄乾穗笑道。
“有。”黄建国猜到了父亲想要说什么。
“有没有父母级别很高的?越高越好。”黄乾穗接着说道。
“有,但是长得都很丑。”黄建国回答道。
“不,”黄乾穗面色严肃的说道,“长得好丑无非是五官位置摆放得正不正而已,关键是婚姻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事半功倍,马皇后丑不丑?但是可以助朱元璋开国。一旦你大事已成,再喜欢谁还不都是你的囊中之物?到时候,这些事情都是小节,非常之小,你在京城,这种事儿见得还少吗?”
“十年,只有十年,爸爸,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去做了。”黄建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婺源县人民医院住院部。
孟红兵躺在病床上,颈部以下依旧无任何知觉,见到父亲孟祝祺走进来,口里叫着:“爸爸。”接着便啜泣起来了。
孟祝祺鼻子一酸,老泪差一点滚了下来。
“爸爸,你不是说寒生能治好我的病吗?而且还能医好我的两个蛋蛋,你怎么还不叫他来啊?”孟红兵抽泣着说道。
“小兵啊,爸爸也和你一样的着急,可是他的条件我们还没有做到呢。”孟祝祺安慰道。
孟红兵吼了起来:“你可以把他抓来嘛。”
孟祝祺安慰着说道:“小兵啊,就是抓他来了,他不好好给你医治,还不是没有用。”
“不行就先抓兰儿,爸爸,那兰儿姑娘是不错,等我长出了新的蛋蛋,我一定要把她弄到手,有时一想到她,我心里就直痒痒。”孟红兵阴笑道。
“好好好,你要先沉住气,别说出去,等完全治好了,我再帮你想办法。”孟祝祺哄着儿子道。
“爸爸,我要兰儿来护理我。”孟红兵突然说道。
“这……这恐怕不太好办啊,那吴楚山人不会答应的。”孟祝祺为难的说道。
门开了,黄建国走了进来。
“我明天就要回京了,走之前再来看看你,怎么样,感觉好点了么?”他关切地对孟红兵说道。
“建国哥,你帮我想个法子,我想要兰儿来伺候我。”孟红兵转而向黄建国求救。
黄建国笑了笑,说道:“别胡闹了,想点正经事,安心养病。”
“建国哥,你有一统天下的正经事,当然看不起我的胡闹啦,告诉你,我要兰儿来伺候我,就是我的正经事!”孟红兵瞪着黄建国一板一眼的说道。
黄建国沉吟片刻,对孟祝祺说道:“舅舅,小兵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些,说明他对生活还是充满了强烈的希望的,如果兰儿真的能来,对他的病情也是大有帮助的。”
孟祝祺搓了搓手,说道:“只怕他们不肯。”
黄建国笑了笑,说道:“此事可以分两步走,一是利诱,我想他们现在生活应该很窘迫吧,除了朱医生替人家看病有点小小的收入外,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而且朱医生又去了京城不在家中。方法是以组织出面,给兰儿在医院找份护理员的工作,先不要说是护理小兵,到时候医院如何安排,兰儿是无法推托的。二是威逼,他们一家毕竟是外来人口,而且又开不出证明来,按照规定可以收容审查,同时暗示他们,收容审查最多可以长达几年的时间,至于收容所里的环境有多恶劣嘛,说说也好。这两步一走,我看是没有人能够拒绝的。”
“好极了,建国哥是天生做大事的人,有谋略,爸爸可比你差远了。”孟红兵大喜道。
孟祝祺忙说:“这是当然的,舅舅怎好比,好,爸爸这就去办。”
黄建国心道,这是小事一桩,从今后,自己要开始考虑国家大事了。
第九十三章
在灵古洞内经过了数天的爬行之后,母金头鼋带着小鼋宝宝们爬到了蝙蝠洞附近,侵犯了红眼阴蝠的领地。
阴蝠首领夫妇对金头鼋们发动了进攻,战斗迅速的结束了,因为每只金头鼋脖颈上只有一根毛。
无名师太射在金头鼋颈上的头发丝被拔掉后,金头鼋的气血重新流通,它们感激阴蝠的帮助,不去侵扰蝙蝠洞,母鼋带着小鼋们继续前行,直接向卧龙谷内爬去。
黄乾穗父子开始收拾行装,准备二天后启程进京。
“建国,你看朱彪此人应该怎么处理?”黄乾穗说道,想听听儿子的看法。
黄建国说道:“此人是个小人,稍微施加点压力,他就出卖了吴道明和师太,使我们有机可乘。他对太极阴晕的事情知道的太多,又因沈菜花一事对舅舅家怀恨在心,一旦有机会,他就会反扑,说出一切,对我们是一个威胁。总之,此人是个祸害,必须尽快除去。另外,吴楚山人也要设法除去,最好搞成个事故,以免引起寒生的怀疑。”
黄乾穗点点头,心道,建国真是青出于蓝啊,现在就已经善用谋略,而且心狠手辣,毫无优柔寡断,他具备了政治家的基本素质,现在就看太极阴晕如何发挥作用并体现在他的身上了。
黄乾穗叫来了孟祝祺,和其商量除掉朱彪一事。
“不能公开,要秘密进行,最好搞成畏罪自杀。”孟祝祺建议道,他早就想除去这个沈菜花的奸夫了。
“很好,要弄远一点,要撇清关系。”黄乾穗点头说道。
黄建国经过客厅,听到父亲和舅舅的谈话,插嘴道:“弄到卧龙谷里干掉,留下日后嫁祸吴楚山人的契机。”说罢走出去了。
一石二鸟,黄乾穗真的佩服起儿子来了。
孟祝祺马上雷厉风行的去安排心腹之人具体落实此事。
中午一过,孟祝祺带着两名心腹来到了关押朱彪的房间。
“朱彪,现在有一个让你立功赎罪的机会。”孟祝祺盯着朱彪说道。
朱彪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忙道:“好,我一定听孟主任的。”
孟祝祺说道:“你上次去过卧龙谷吴楚山人的草房吧,我们怀疑那里藏有吴楚山人写的诗稿,你愿不愿意带人前去搜查,找到反诗便可以立功,你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继续当你的队长,你愿意吗?”
“我愿意。”朱彪感激涕零的模样。
“你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孟祝祺吩咐道。
朱彪同押解他的那两个人一路往卧龙谷而去。
黄昏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了卧龙谷中,站在了那间草房前,此刻,太阳已经落山,山谷中蒙胧凄凉,秋风凄楚。
进了屋子里,稍微觉得暖和了些。
这两个人都是孟祝祺的叔辈子侄,黑面皮的叫孟五,他俩算得上是孟祝祺的铁杆心腹了,平日里跟着孟祝祺横行乡里,没少吃香喝辣的。
“朱彪,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找那反诗?”两人斜倚在门框上点起烟卷抽了起来。
朱彪不敢怠慢,立刻在屋子里面乱翻起来。
“没有啊。”朱彪气喘吁吁的说道,房间里除了破桌子,烂棉絮之外,几乎空空如也,一目了然。
孟五嘴里“哼”了声,骂骂咧咧的说道:“他***,你这小子一定是在故意包庇那什么鬼山人,先把他捆起来,我们自己搜。”
另一人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条绳子来,上前就要捆朱彪。
“慢,凭什么捆我?”朱彪拉开了架势,他也会几下拳脚的。
孟五口中叫道:“哟嗬,朱彪是不是想找不自在?”手中赫然亮出一把狗牌橹子。
当时的年代,军队里使用“五一式”和“五四式”手枪,而地方上的枪支则五花八门,“一枪二马三花”,最好的就是德国的枪牌橹子,其次是马牌橹子、花牌橹子,狗牌橹子算得上第四了,比那些盒子炮要气派得多了。
朱彪一见狗牌橹子,只得束手就擒,被捆成个大粽子。
孟五和另一个人目光相接,心意相通,可以动手了。
“朱彪,你这小子偷人偷到孟主任家里来了,有胆量,今天孟主任就成全你,让你到阴间去和沈菜花相会。”孟五嘿嘿的冷笑道。
“啊,原来你们骗我到这来是要害我!”朱彪恍然大悟。
“你明白就好,来,把绞索套到他脖子上。”孟五吩咐道。
旁边那人从腰间又抽出一条麻绳,熟练的借了个环,然后麻利的套在了朱彪的脖子上。
“朱彪啊,别怨我们兄弟俩,只怪你自己搞大了沈菜花的肚子,送了顶绿帽子给孟红兵戴,纯粹是自作自受。”孟五嘲笑道。
朱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万念俱灰。
就在这时,草屋外传来了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朝这边而来。
孟五警觉起来,手握狗牌橹子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夜色朦胧中发现了几只金头小龟,那沙沙的声音正是它们爬行时发出的,他松了一口气,叫道:“这东西炖汤肯定是壮阳啊,去把它们都抓起来今晚就在这儿炖汤喝。”
另外那人到厨房拎了只水桶出来,上前两步踩住一只,然后弯下腰来拾起,小龟转过头来“嘘”的一口,那人只觉一股寒气迎面扑来,登时头一晕,摔倒在了地上。
“哈,还挺厉害。”孟五叫道,紧接着瞄准一只小龟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击中了小龟的后背,冲击力撕裂了小龟的内脏,它蹬了两下足,死去了。孟五随即又瞄准了第二只小龟……
这时,母金头鼋出现了,见自己的宝宝被害,顿时双目圆瞪,怒火中烧,抬起头来长长的“嘘”出,一股极阴之气射中孟五的手臂。孟五感觉胳膊如火炙般烫了一下,手枪拿捏不住,啪的掉在了地上。
“嘘……”母鼋的第二口气迎面又至,孟五一头栽倒在地。母鼋上前几口,扯去了孟五的衣裤,露出**的身子,小鼋宝宝们蜂拥而上,不一会就将孟五吃得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
另外那人眼睁睁的看到孟五被吞噬,眼睛一翻,晕死过去了,母金头鼋上去同样撕碎了他的衣衫,鼋宝宝们随即冲上,但只吃了一半,便纷纷打起饱嗝来。母鼋见宝宝们已经饱了,便将那人的另一半身体迅速的吃光了。
这一切都被朱彪在门内看见了,早已吓得瘫倒在地,大小便失禁,屙了一裤子。
母鼋爬向朱彪,瞪着眼睛仔细的盯着他看,一来母鼋认出了朱彪就是它们以前的房东,二来感觉朱彪的下体实在难闻之极,便一口咬断了捆绑着朱彪的绳索,然后扭头带着小鼋宝宝们向山谷深处爬去。
过了很久很久,朱彪才能够慢慢的由地上爬起来,他跌跌撞撞的走到小溪旁,脱下裤子和裤衩,蹲到冰凉的溪水里洗净屁股,然后在水中将裤子裤衩也洗了,拧干湿乎乎的就穿在了身上。
他走回到草屋门口,捡起地上的手枪,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为自己,为沈菜花,朱彪终于决心开始复仇了。
第九十四章
夜半时分,朱彪痴痴地站在南山村自家草屋的西侧,望着被掘开的墓、空空如也的柜子,吃惊的合不拢嘴。
自从他被诱捕后,没有人告诉他,有两个基干民兵在他家被咬断脖子身亡,也没人提起过沈菜花的尸体不翼而飞,这些消息都对他封锁了。
他从卧龙谷连夜先返回到家中,一来要填饱肚子,二来要到菜花的墓前,告诉她,自己决定开始复仇,杀死孟氏父子,替菜花也替自己报仇。
可是菜花不见了……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孟祝祺把菜花的尸体挖走了,这又是一笔要清算的帐,他想。
朱彪进到房间内,吃饱喝足了之后,里外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套藏青色的中山套装,自己第一次见到沈菜花,穿的就是这一套,自从她死后,朱彪就再也不曾碰过这套衣服了。
他检查了一下那把狗牌橹子枪,弹夹中还剩下四发子弹,对付他们父子俩应当足够了。
找了下,家中所有的几十元钱都揣进了中山装